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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按照原来的位置,在一旁听候。
歆玥无言的睨了眼房里那人,神色平淡,在他眼里,不过是家常而已,而如此训练有素的家常,也是出自他亲手**。
“公子,请。”娇滴滴的少女在王龙客面前盈盈下拜,将洗漱之物捧到他面前。
王龙客不为所动,抬眸看向门边傻傻站着的人儿,失声笑道,“预备一直在那里站着?”
歆玥回过神来,已是被迎到他身边,立即有人抬了椅子放在她左侧,丫头们虽年纪虽轻,却是极有眼力劲的,能得公子如此相待,恐非常人。连忙将洗漱用具一并捧到她面前。
歆玥吸了口气,感叹道,多久没有这样过了,在王府里的养尊处优,有香凝在她身边伺候,何事都不必费心,只除一样。
她没有在他家里正正经经的来拜访过,每次都是梁上君子一般的来,自然不会有人识得她,只当她是寻常人家的姑娘,没见过这等阵仗,又岂知她心中苦涩,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立着。
似是察觉到她的不快,王龙客轻咳一声,“都下去吧。”
须臾,一室之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王龙客拉过她的手,把她带进自己怀里,轻轻拍着仍自沉浸在回忆中的她,像抚慰自己最心爱的东西一般。
歆玥不知不觉中觉得温暖,顺着他温柔的动作,蜷在他怀中。
就算不是郡主,没有身份,他也不会就此弃了她,那些过去的遗忘,都是假的,对不对?
第七章:与君景中醉(二)
念及此,她还是不争气的红了眼眶。泪水簌簌而下,滴落在王龙客的手背,像炽热的火星般灼烧着他。
她哽咽着出声:“在长安的时候,你不是故意不理我的是不是?”
拍着她的手臂,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他要怎么说,安禄山已知悉你身份,必要置你于死地。
他从王爷口中得知她只是世子抢来的,并非王妃亲生,就已经明白王爷的意思,他不能插手,王爷给了他一个实实在在的警告,就算是他抚养了二十年的毫无血缘的“女儿”,也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罢了。
所以,他自请攻打飞虎山。
她不知道,那件金凰嫁衣,是他在三日宿醉中凝成的心血。直到那日在长安街上阻截夏凌霜,她鲜衣怒马的样子,他才知道,什么样的嫁衣才配得上她。
他的大掌不徐不疾地抚着她,没有过多的回答,只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似乎有些失落,低泣着继续说道:“凌说,是你和告诉父……安禄山,我与萧楚……”满腹的疑问想要吐露,却如鲠在喉,再也问不出来。
“我与他,你信谁便是。”王龙客面露不悦道。
歆玥握着他的手微微一颤,她感觉到,他在生气。
愈是冷静平淡的外表下,愈是抑制着他内心波浪滔天的怒气。
“好了,吃点东西吧。”王龙客端了一碗清粥放到她面前,小心的吹了几口。
“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会怎么做?”歆玥猩红的双眸锁住他,期待他给自己一个回答。
迎到他面前的是一只青瓷碗,他将粥喂到她面前,不置一词,只是微微一笑:“快凉了。”
歆玥就这他的手咽了下去,香甜可口的食物滑下咽喉,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情去品味,只余留满嘴苦涩。
王龙客跟她用了一顿无味的早饭,她没什么胃口,反观面前这位,吃的风生水起,似乎兴致十分的好。
饭毕,他命人将屋内收拾干净,牵了她在回廊上散步,两人满腹心事,一路无言。庭院中精巧别致的布局,不由得让她好好欣赏一番。
铺以信白石的花径通向庭前,庭院的拱门是以白石砌造的,从台上垂下碧绿攀藤爬伏,门前佳木葱茏,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隐约听得流水叮咚之声,甚是悦耳,真有如仙境般优雅。
他的居所,如此清新雅致,倒与他的追名逐利有些出入。
须臾,王龙客带着她回到房内,见她神色不悦,不与多言。捧起她的脸颊,在她额头上烙下一个吻。
那么轻,那么柔。
深邃的眼睛里盛满了温柔,像是要溢出来一样。她仍是不理会他,他在她耳边细语:“若是信我,等我回来。”
说罢,捏了捏她酸涩的鼻头,转身离去,留下一室静默。
信他,等他……
歆玥只是觉得好笑,明明是剑拔弩张的关系,却走的像他们这样平静,他们的过去,如潮水一般涌来,她无法承载。跌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起额头,泪如泉涌。
父母的仇,青涩的爱,谁能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她怎么才能,拒绝他温柔的笑靥……
王龙客一出正院就见着等候在此的精精儿,他从腰间抽出铁扇,“啪”得一声打开,一手负于身后,一手轻摇手中扇,给精精儿递了一个出发的眼神。
精精儿一边在心里犯嘀咕,一边小心翼翼伺候着,这公子什么时候这么不顾形象了?他可是范阳第一才俊,素面朝天地去拜访对手,这样的真的好吗?!
他暗自揣度着,要不要沿途给自家主子弄个地儿,让他……梳理梳理!
到了司空凌府上,他才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多余的,他家公子压根儿就没打算要形象!
王宅,西院。
木兰雕花床,软烟轻纱帐。
床边的人儿神色凝重的盯着床上,手中的小瓷瓶已是空空如也。
“哎哟,我的小姐,你从回来就一直守着这个人,他到底是谁啊?”奶娘长妈满脸疑惑的揪心道。
这万一要是救了个来路不明的人,可指不定有什么麻烦呢!况且这人的样子,还能有救吗?这小姐居然还瞒着公子,这人怕是……
“他是我的朋友……”凝着铁摩勒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浮肿的伤口已经开始流出深紫色的血液,这下子,哥哥给她的保命药,也保不住这个傻小子了!
“不行,我不能让他死,我要去哥哥的药房,把解药偷出来。”燕羽抹干眼泪,起身冲向门外。
“小姐,你站住!’”
“这人到底是你哪门子的朋友,值得你为了他去背叛公子?这要是让公子知道了,十个你也要被赶出家门的!”长妈急忙拦住王燕羽,苦口婆心的劝道。
“长妈……”燕羽心中愧疚万分,将自己与铁摩勒的际遇细细说与长妈。
“我们家的燕羽啊,终于长大了。”长妈听后感叹道。十八年来,那个小小的婴孩已经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并且,牵了情丝。
“哎,可偏偏,他又是公子的敌人。”
“长妈,你帮我好不好,我一定要救他。”燕羽拉着长妈的手,央求道。
“唉……这!”长妈无奈的摇摇头,她早已将燕羽视作亲生女儿,如何能看她这样的难受。
长妈得知公子不在府中,不知从何处得了钥匙,带着燕羽悄悄来到东院,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看见跟在尽头的一抹身影。
“天呐,这么多药,公子原来想当郎中啊!”长妈一进药房,便被这一屋子各式各样的药吓到,一室之内,各种药物琳琅满目,叫人眼花缭乱。
“长妈,什么郎中啊!快找找,是一个绿色的瓶子里装着白色的粉末。”燕羽急急拉着还不在状态的长妈开始翻找。
哥哥这么聪明绝顶的人,精通药理,到底会把解药放在什么地方呢?
大大小小的药瓶药罐都翻查了一遍,就是找不到,燕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房内快速的搜寻着。
忽然,眼神落在墙上挂的一幅仙鹤图上,上前仔细端详,总觉得有些异样,她呢喃出声:“这幅画……好像有字!”
“啊……找到了!”燕羽大叫一声。
第八章:与君景中醉(三)
燕羽顺着那幅画拓在墙上的字样写出了一个方子,一共六味药材。她不通医术,也不懂她哥哥的药理,只是这房中唯这一处可能是解药。她该怎么办?
铁摩勒毫无血色的脸颊浮现在眼前,泛紫的眼眶,每耽误一刻,他就往阎罗殿迈进一步,她等不起了,无论如何,这最后一丝希望,她绝不会放弃的。
“长妈,我们快走,去给他抓药。”燕羽拿起药方,拉着长妈的手便往外走。
锁住房门,燕羽总觉得有一丝的不妥,回头一望,脚步稍缓。
“哎呀,小姐,你还想什么呢!快走吧,要等公子回来发现了,就完了!”长妈急匆匆拉着燕羽走出东院。
长妈的催促和铁摩勒不容耽误的性命,终是让燕羽疏忽了,以她从前古灵精怪,在哥哥身边耳濡目染的聪慧,怎么犯了一个不容忽视的错误。
直到长妈和燕羽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歆玥方从药房左侧出现。双眸微眯,她盯着被上了锁的房门,心中冷然,王燕羽背着王龙客在他药房里做了什么,他们兄妹的深厚的感情,她能从王龙客对她偶尔提及的言语中感受到,他丝毫不掩饰的疼爱宠溺。飞虎山一役,她也见识了这位王家小姐的聪颖,然则,飞虎山的势力怎么会在这么短时间内被王龙客攻破。
此时,王燕羽的偷偷摸摸和惊慌失措,又是发生了什么……?
她想起回来的路上,沐辰对她百般嫌恶,他口不择言时,向她吼道,他将铁摩勒放在山中隐秘处时,被精精儿所伤,铁摩勒亦是不知去向。
铁摩勒若是落在精精儿手里,必死无疑,他伤重,不可能自己逃走,除非,沐辰之外,还有人救了他……
他中的是王龙客自制之毒,若要活命,必得王龙客解药,那么王燕羽背着王龙客来到药房,只可能是为了救……铁摩勒!
歆玥皱眉,王燕羽为什么要违背他的亲哥哥,去救一个敌人?
铁摩勒。
每想起这个名字,她总会不自主的颤栗,为了报仇的她,去欺骗他,去利用他,害得他几乎丧命,她心里波涛般汹涌的愧疚,似要将她淹没。
她终是想要一探究竟,不论以后是否还会有交集,她不能让一个无辜的人,因她殒命她假装在东院闲庭信步,不时有丫鬟下人从她身旁经过,见她经过,当面并无顾忌,只是背后总能听到些窃窃私语。
想来她在王龙客房里待了一夜的事情,该是阖府皆知了……
迎面走来一名中年男子,仿佛有些年岁,眼角堆积的褶皱让人觉得他已是久经风雨,沧海桑田不过如白驹过隙。
他的模样绝不是俊美,五官分开看都十分平凡,可是凑在一起,却焕发出威严沉稳的气息。
她忆起与王龙客初见的情景,她还是个小鬼头的模样,比她年岁稍长的王龙客一身漂白的衣衫如同铅华洗尽,艳丽的薄唇却十分骄傲凌厉的勾着,墨色的水眸里透着窥尽世事的了然。
虽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眼角眉梢里透出的稳重,也远远超过他的年纪所能承受的。
她正在思索间,那人已行到她面前,朝她略一拱手。道了句:“见过姑娘。”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却瞧见那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她方才想起她早已不是那个人人对她低眉顺眼的郡主,作为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女子出现在人家家里,她总是要讲些礼数的。
她微微一欠身,朝那人告了声罪。
那人面色有了一点舒缓,有礼道:“在下是府内管家,公子有过吩咐,姑娘可在东院随意,若有任何需求,尽管吩咐于我。”
原来是管家大人……
怪不得是这副模样,王龙客吩咐,她在东院随意,也就是出了他的地方,她就不能随意了?
想起正事,歆玥与他客套一番,打算找找看,王燕羽是否真的救回了铁摩勒,若是真是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会想到大小姐敢在自己家人藏起一个敌人,王龙客短时间内也不会发觉。而要冒险,却不能被发现,只有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按照管家的回答,她才了解这里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