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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当场翻脸吧?
不会拿她这个在娜尔身边的人问罪吧?
是以当契木王子听完后一个眼风扫了过来,冷冷问她“当时你在帐内?”的时候;沐容腿上一软当场就跪了。
简直毫无气节……
瑞王始终坐在旁边听着,一直没吭声,这事也跟他没什么大关系。见契木问到了沐容,才揉着太阳穴带着些许乏意道:“该是在的,但也不怪她,算起来该是本王的不是。她没骑过马,这一天和本王出去累得够呛,回去自然是要歇一歇。”
说得平平淡淡,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从没骑过马的人若是骑上一天,必定浑身酸软、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似的。
旁边的宫人们对这番说辞更是明白:谁不知道前些日子契木王子接住在瑞王府啊?多少有点交情,瑞王这么说了,契木还能怪沐容?
贺兰世渊睇了瑞王一眼,眉目间也有些疲乏,将手从身后探到沐容腋下,一用力,半拎半扶地让她起了身,又想契木道:“倒还是她发现了那些个杯子里有毒。”
不像瑞王的话中有直截了当的开脱,皇帝只是点到即止地阐述了个实情,却明显更有些分量。契木一沉:“臣本来也没有怪她的意思,就是想问问,当真半天没看到那人是谁么?高矮、身形,一点都没看到?”
皇帝看向沐容,沐容只能蹙着眉摇头:“确实没看到,太黑了。”
也是点背,现代时的她有二百多度的近视;穿越之后这具身子倒是不近视了,但好像有那么点夜盲……
不禁心中哀叹:上帝赐给了她黑色的眼睛,却让她在黑夜里看不到光明……
契木若有所思地默了须臾,俄而施了一礼:“拿便有劳陛下彻查,臣先告退了。”
皇帝点了点头,契木退出了帐外。沐容仍是心中惴惴,望着帐帘出神。瑞王品了口茶,眉头浅皱间也是担忧分明:“都说这娜尔是汗王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皇兄就这么跟他说了,若是传到靳倾去,不一定惹出怎样的事来。”
“身正不怕影子斜。”皇帝的笑意在面上一划即逝,“捂着不说,他从旁的途径听说了,才更易惹误会。”
瑞王面色一黯,又道:“就是不生‘误会’,若借此生事呢?”
“想生事的人你拦得住么?”皇帝淡泊地说了一句,转而一回身就是一副痞样儿,“所以想借此生事的赶紧生吧!朕奉陪!”
沐容:“……”
怎么觉得皇帝在两个模式间无接缝切换的的状态莫名地戳萌点呢?好像连刚刚发生的投毒案带来的余惊都让她怕不起来了呢……
这个并不愉快的插曲让众人不得不在围场再多留一阵子,把凶手找出来再回宫去。
娜尔吓得每天寝食难安,总担心还会不会再有人害她,沐容怜悯地抚摸之:可怜的娃,小小年纪这么大心理压力……
娜尔甚至直接跟皇帝表达了自己想回靳倾的迫切心情,神情严肃、郑重其事。沐容一边翻译着一边就想劝她:其实吧……你个小姑娘,要是卖个萌打个滚,估计比“郑重其事”效果好。
因为……有的时候小孩子“郑重其事”会让成年人忍不住地想逗她玩。
这个没正经的皇帝十有j□j就是这种人,旁边的瑞王也差不多。
“回靳倾啊,不行。”皇帝神色淡漠地给了这个回复的时候,沐容就暗叹一声,在心里打了个响指:瞧,我说什么来着?
“陛下……”小姑娘的脸垮了,一咬嘴唇,瞧着就要哭出来。可怜巴巴地看向沐容,沐容眼观鼻、鼻观心地想:看我作甚!这事儿我说了不算好吗么么哒!
娜尔背着手一脸委屈,足尖在地上画着圈:“这回要不是沐姐姐……我就死了……”
沐容面无表情地照着翻译了,皇帝边是听着边是看着娜尔的样子,忽地一笑:这个样子……怎么瞧着有点像沐容?
遂将目光转了过去,阴阴冷冷:“你看,你都把领邦公主带坏了。”
“……?!”沐容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突然有的这种评判,一边不解一边心里喊冤,回忆了一番方才的对答——娜尔好像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啊?更没有像她一样毒舌吐槽啊?
不禁紧张得磕磕巴巴:“她……我……怎……怎么是跟奴婢学坏了?”
就见皇帝“呵呵”一笑,凝睇她少顷站起了身,一边脚下夸张的画着圈一边道:“容容啊,朕就不让她回去,怎么地?”
“……”瑞王品茶装没看见。
“……”娜尔瞪大了眼睛,虽然听不懂,还是被皇帝这一系列动作惊呆了。
沐容秒懂了“学坏”指的是什么,继而又想蹲地抱膝了……
陛下,没这么调侃人的,好么?
您这么恶意卖萌您的子民知道么?文武百官知道么?后宫妃嫔知道么?您父皇母后在天之灵知道么?
简直深井冰!!!
沐容已经整个人都不好了,皇帝还在淡定地叉着臂脚下划着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哭笑不得的表情。
于是沐容挑眉,理直气壮地翻译给娜尔听:“陛下说他就不让你回去,你怎么地?”
这回娜尔当真泪盈于睫了,半天没说出话来。贺兰世渊适可而止地停了脚,一笑道:“别哭,等夏天过去、回了锦都,你再收拾东西回靳倾。”
沐容不得不再一次感慨……陛下您真是在两种模式间无接缝切换。
这厢宫正司正一点点查着,各种线索各种细节都不放过,偶尔围观一下的沐容深感刑侦专业真是自古就让人膜拜啊!
据宫人们说若是总查不出来的事,就会牵涉上禁军都尉府一起来查,沐容一面不想事情闹大、一面又想瞧瞧禁军都尉府的人什么样子。
因为,据说……禁军都尉府的高级官员穿的是飞鱼服——绣着飞鱼纹的帅气曳撒。这种衣服她曾在网上见过Q版图,后来又有手工帝网友仿制出来,不管是Q版还是真人版,那都是……啧啧,怎一个帅字了得!
这个时候还犯花痴,简直没救了!
沐容骂醒自己继续该干嘛干嘛——当然,有功夫犯这花痴主要也归咎于她其实没什么可干的。天天陪着娜尔本来就不像在御前那么多活,娜尔又拿她当姐姐,什么事都不好意思让她做。可娜尔自己还能学学汉语呢,沐容只好干坐着发愣……
能不瞎琢磨么?能不花痴么?
是以在两日后,宫人们盛传禁军都尉府指挥使到了梧洵之时……沐容兴高采烈地就奔大帐去了。
大帐门口,遥望一人过来,沐容吞了口口水:真的……好帅……
虽说已经四十多岁了吧,但这身衣服实在……
沐容仰天长叹:我泱泱华夏有服章之美有礼仪之大啊!
她也算和这案子有牵扯的人,难免要被问一番话。
指挥使大人头一次见着被自己亲自盘问还能走神的,且是皇帝还在场,二人都在纳闷沐容这目不转睛地在看什么。
沐容只想把那绚丽的飞鱼纹印在脑子里。
好在答话的逻辑还算清晰,一来二去,也就把事情说得差不多了,能记得的细节也都阐述得清楚明白。指挥使告了退,皇帝踱着步子到了她面前,上看下看,继而一眯眼睛:“容容啊……”
“……”容容表示想打人。
贺兰世渊朝外看看,又看看她,语重心长:“苏大人他有妻室了,儿子都会搭弓射箭了。”
沐容愣了一瞬后大脑短路:“我也会啊……”
……呸!
这回重点错大发了!皇帝本来只是以为她对这指挥使有什么心思,知道她不想为妾所以告诉她对方有妻室、儿子都不小了,结果她这么顺嘴接了一句“我也会啊”,让皇帝倒吸了口气,凝睇着她意味深长:“他儿子比你年纪小……”
……误会更……更深了。
更不靠谱了……
沐容内心默默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呸呸呸!到底胡说什么呢!
接着又在内心脑补自己抄起了个杯子糊皇帝一脸:您又瞎琢磨什么呢!我不是那意思好吗!
傻傻哑笑:“陛下……您……您想多了,奴婢是看苏大人那身曳撒……好漂亮……”
皇帝听罢眉头一动,一个女孩子喜欢男装?甚至看傻了眼?觉得好笑,可看她的样子又真不像扯谎蒙他,遂笑了出声:“你喜欢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借机推书:《Q版大明衣冠图志》作者:撷芳主人
_(:з」∠)_原谅我对飞鱼服森森的执念,因为价格好高+觉得买回来也浪费所以只好在文里解馋了……
另:我估计会有追过《弃后》的菇凉开始猜这个苏大人和苏家什么关系……别猜了我招,这位苏大人是苏澈的儿子……#他家成了指挥使专业户了#
、第39章 飞鱼
贺兰世渊走进娜尔的帐篷时;娜尔正好去找契木了,沐容一个人坐在案前发愣。一众宫人在旁站着,一见皇帝进来自是要行礼;皇帝却抬手一拦,示意都别动。
默不作声地站着门口看了沐容半晌,嗯……发愣发得真投入。
沐容回神已经是一套叠好的陡然落在她面前的桌上的时候了。倏尔一怔;抬头一看皇帝都在跟前了,要起身行福礼已来不及,只好俯身拜下去:“陛下大安。”
“免了。”皇帝一笑,在案几对面的垫子上坐了下来,睇了眼那套衣服,“试试看?”
沐容一愣怔,这才好好地去看那套衣服。虽是叠得整齐;仍能看清那通肩的绣纹……
飞鱼纹?!
心跳加速,次奥这刺绣太精致了。所谓“飞鱼”,类似蟒,有二角,作蟒形而加鱼鳍鱼尾为稍异,并不是……字面上的“飞着的鱼”。
是以这纹样当真高端大气上档次,绣工更是让沐容这见惯了现代机绣的瞠目结舌。哑了半天没说出话来——之后要不是意识到皇帝还在面前坐着呢,还得继续说不出话来。
再看料子,是云锦。但不同于前两天见到的指挥使大人的暗金色,她手里这是淡银色的,说华丽有显得淡雅清秀,之后沐容蓦地想起……貌似去过个什么云锦研究所还是研究院……
这东西在二十一世纪的价格是几百一米到十万一米……
登时觉得自己手里抱着一套北京三环边上的房。
而就算是在古代,这样的料子、这样的绣工也决计不是便宜的东西,加之知道飞鱼服是高官才能穿的赐服,沐容过完眼瘾之后便觉得如坐针毡:“陛下……这个……”
“穿上试试。”皇帝笑道,“尚服局头回做这样的衣服,又是赶出来的,不合适还得交回去改改。”
口气太慵懒随意,随意得让沐容有点不知道怎么应付。贺兰世渊遂站起了身,沐容也忙跟着起来,他便从她手里将衣服拿了过来,一拎一抖,将衣服抖了开来又递回给她:“换衣服去。”
“……”好像……除了乖乖去换……也没什么……别的辙了……
沐容抱着衣服应了声“诺”,退进了自己的屋子。
换上了才明白过来皇帝方才说的“尚服局头回做这样的衣服”是怎么回事,这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曳撒,而是依着她的身材加了工。收了个腰、袖子也是刚到虎口的很方便做事的长度。
袖长的改动且先不说,收了个腰那就相当于重新打版了吧……
尚服局效率够高的!
沐容对着镜子嘚瑟了半天:这银色的料子还挺衬人的嘛!这才叫“银妆”吧!
眼前的帐帘再度掀开时,贺兰世渊看着走出来的沐容不禁一怔。他是先看过这身衣服的,沐容穿上是个什么样子也想了个大概,但是……“百想不如一见”啊!
淡淡地银辉映得她面色比平日里更娇嫩了些,因收了腰,整个身材勾勒得很好,下摆齐整的马面褶从腰部在两侧展开,一直到过膝的位置……
“嗯……”贺兰世渊的目光停在她脚上的绣鞋上,旋即一笑,“冯敬德,回头给她寻双靴子。”顿了顿又说,“再配个革带来。”
要穿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