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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珂反问得很轻松:“为什么不信?我想做的事、想嫁的人,老天这辈子也没让我满意,总得补给我。”
。
苏虔一边说着一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一直喝着还一直清醒着。楚苑听得发懵,好像做梦时一样,隔了千年的记忆胡乱闯进脑海,赶都赶不走。
这一回记忆恢复得很彻底了……
“地府的办事效率太差了!”苏虔又灌下去一杯,蹙着眉埋怨,“我跟判官说,来世让我记得所有事情,必须再遇见你,他倒好……隔了一千年!”
“你……”楚苑被记忆弄得有点混乱,傻乎乎地问了一句,“你和判官谈判了?”
“谈判?”苏虔微眯着双眼,“别闹,这么高大上的事情这辈子还有可能,上辈子我可是个游侠啊……”
“……所以?”楚苑不解状。
苏虔微笑着给了她答案:“我把判官打了。”
“……”楚苑扶了额头,“别抱怨效率低了,他还肯让你转世都是他大度。”
“不不不……准确地说是他两拳难敌六脚。”苏虔认真道。
……六脚?
楚苑歪头看他,脸上写着:你是昆虫吗?
“不知道阴阳两界时差怎么换算的,我正跟他吵着呢,贺兰世渊和沐氏来了……非要来世再续前缘。”
“噗……”楚苑的朗姆喷了一地,继而瞠目结舌,“贺兰世渊和……和沐容?他们也……命不长?”
要是这样怎么想都觉得很遗憾啊!
“那倒不是……”苏虔支着额头,“我死的时候他们大概都六十多了,嗯……这老两口挺能折腾啊!沐容还说有什么旧账要跟判官算,反正当时……”他耸了耸肩,“地府挺乱。”
……你们这么欺负地府公务员阎王知道么?
哦,还有另一个要紧的事……
楚苑板起脸:“所以你这辈子挖了我的坟还让我自己来看?苏少侠你的人性呢?”
苏虔沉思状:“好像落在大燕朝忘了带来了……”
“……”楚苑给跪了。感觉很微妙,又实在满心欣喜——从上一世延伸到这一世的感觉。
吧台后,二人席地而坐偷听中,耳闻气氛轻松许多,女子说:“押一个烧饼赌苏虔今晚求婚。”
男子道:“押一个茶叶蛋赌他们得先浪漫一阵子再谈婚论嫁。”
“……”女子想了想,“话说……我想我那镯子了哎?”
“这个好办啊。”男子伸手指了指那边的楚苑,“你也学她‘自掘坟墓’去,随便取点东西出来,他俩结婚的份子钱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意识到判官才是我文里最无辜、最龙套还最苦逼的角色没有之一啊……!
——《考古学家发现一大燕朝巨贾墓,墓中女子疑为另一次元现代人士》
——啊,谁来救救阿箫的脑洞。
、第132章 沣雨共度
锦都,皇宫;成舒殿。
夜已渐深;殿中一片安寂,数盏多枝灯映得殿中灯火通明。宫人们都悄无声息地侍立着;几个位份高些的时不时互相觑一眼,好似有什么话要说;末了又是谁都没吭声。
又过了会儿;打更声遥遥地传了进来;三更天了。
皇帝手里的笔突然一顿,恍然间回了神,不禁有几分讶然:“这么晚了?”
“是……”一旁的冯敬德这才低低禀道;“三更天了。”
坏了。
贺兰世沣一拍额头,说好了二更去长秋宫;结果二更时听到了打更声便想着再批两本奏章就去,然后……不知不觉就三更了。
忙命备步辇,一路催着抬轿的宦官,速到了长秋宫。
长秋宫也还是灯火通明着,跟成舒殿方才一般无二。
天到底晚了,冯敬德知趣地没高声通禀,一行人走过去,殿门口候着的宫人依礼下拜,问安声也压低了些:“陛下圣安。”
“可。”随口轻应了一声,举步进殿,本想径直到寝殿去,却是一进正殿就停了脚,看着不远处支着额头阖目歇息的那人大是自责。
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挥手让两旁的宫娥先退下了,拍了拍她的肩头:“十雨……”
“嗯……”昏昏入睡的十雨被惊醒,身子微往前一倾,又即刻坐正了,抬眸看了看他,睡眼惺忪却是眉开眼笑,“陛下。”
“进去睡。”贺兰世沣一搀她,顺势把她揽在了怀里,一边往寝殿走着一边道,“你还是住到成舒殿去吧,免得日日这么等我。”
十雨摇头,态度坚定:“不要。”
“又不是没有先例。”贺兰世沣继续劝着,想了想又笑着续说,“我又没别的嫔妃可召。”
“那也不要……”十雨喃喃又道,继而从他怀里挣了出来,改为自己拽着他的手往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埋怨,“快点,好困。”
她早就盥洗过了,于是等他沐浴出来回到寝殿时……她都睡得很香了。
“……”贺兰世沣站在榻边郁闷了一会儿,曾经听兄长说过他嫂子睡觉有时四仰八叉,夜里还踹人,十雨倒是没这毛病,她的睡姿总是很好看,但是……
她是在“定下来”的时候总能呈一个“很好看”的状态,切换睡姿时需要的面积却极大……
刚才明明是躺到最里面朝内睡了,现在翻了个身,朝着他这边,姿势妩媚,但在最中间……
“嗯……”贺兰世沣思量了一下,伸手大致测量了十雨两边留下的宽度——哎?差不多?
那把她往里推推?
算了,凑合睡吧。
没吭声地在外侧躺下,面朝她侧躺着,伸手往后一探,后面不过一乍的距离。
暗想好在他睡觉老实,要是明早让宫人看见自己滚地上去了,他就……他就再拎个兄弟过来继位!没脸见人了!
刚继位没多久,事情很多,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很快就已经睡过去,迷蒙间忽觉胸口被轻轻一撞……
贺兰世沣睁了睁眼:又往怀里拱?
伸手搂住,下颌抵在她额头上,继续睡。
没睡多久,又被她一拱。贺兰世沣无奈,试着往回蹭了一蹭无果,只好低低道:“梓童啊……为夫快掉下去了……”
“……”十雨半梦半醒地怔了一下,翻身平躺过去,手往里摸了摸:那边真的好大空地哎……
于是往里翻了一下,过了会儿又翻进去一些,成了趴着;再过一会儿再往里翻一下,又成了面对着他。
贺兰世沣看着她一下一下往里滚就想笑,神思也清醒了两分。自己也蹭进去,再度搂住她,知道她睡得不熟就又劝道:“住到成舒殿去吧。”
十雨呢喃:“不要……”
贺兰世沣有点耍赖的意思:“去吧……”
十雨嘟囔:“不去……”
“……”贺兰世沣被堵得很死,看她又要熟睡过去,轻一哂,伸手往她的中衣里探,方才她差点把他挤下去,这回该他欺负人了。
感觉到他不老实,十雨伸手猛一挡,避开,瞪他一眼,翻身冲里睡。
贺兰世沣傻住,手晾在半空:生……生气了?
。
次日,他去上朝的时候,十雨还没醒。如常俯身一吻,十雨没反应。
嗯……先让她睡吧……
朝上,朝臣在禀事,皇帝在走神;
朝臣在议事,皇帝在沉思;
朝臣试着问皇帝怎么了,皇帝默了默实话实说:“皇后心情不佳。”
满朝文武了然状,嗯,清官难断家务事,皇帝也一样——可是你连后宫嫔妃都没有还愁成这样不合适吧!!!
下了朝真心想直奔长秋宫哄十雨去,无奈还是得先办正事。
今天一定不能拖延症了!拖一次惹她生气,拖两次简直就是作死!
所有事情速战速决,晚膳前就已经全部解决,贺兰世沣伸了个懒腰:十雨是动力的源泉!
踱着步子往长秋宫走,边走边问话:“皇后今天怎么样?”
冯敬德忙道:“挺好的。”
“哦。”贺兰世沣又问,“用膳用得如何?”
冯敬德回说:“文俞来回了话,早膳用了一碗粥、一块豌豆黄,吃了两个鹌鹑蛋,还吃了点别的点心……”
贺兰世沣微沉了口气,有点心虚:“吃得不多么……都干什么了?”
冯敬德又一一回答:“先在长秋宫看了会儿书、写了写字,然后……似是出去散步去了。”
确实是出去散步了,他们到长秋宫的时候人还没回来。
贺兰世沣忐忑中,开始仔细反思。
生气了?貌似是的,原因呢?因为他昨天晚了?应该不是啊……刚开始见她她还挺开心的。
那是因为他“动手动脚”?更不会啊……他们是夫妻啊!!!
苦着脸琢磨着,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他没让她把他挤下去?她没这么不讲理!
因为他劝她住成舒殿?这个没理由生气啊……
以手支颐,眉头微蹙着沉思,旁人还道他是在思索什么国家大事。
“陛下?”清泠泠的一唤,贺兰世沣抬眼看过去,走进来的正是十雨,一时微愣:看上去……心情挺好么?
所以他在担心个什么劲儿……
起身迎上去,笑意温和,手指一抚她额上汗珠:“干什么去了?”
“随意走走罢了。”十雨莞尔,接了宫女奉来的酸梅汤抿了一口,又看向他,“今日好早。”
贺兰世沣一颌首:“今日没什么事。”继而来回来去地打量她,想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没生气。十雨被看得奇怪,也低头瞧瞧自己:“怎么了?”
“你……”贺兰世沣微抽了口气,“昨晚不是……生气了?”
“生气?”十雨滞了滞,细一回思,摆手笑道,“没有……我那会儿好困,所以就……”
所以就懒得理他。
皇帝面色陡然一沉,阴着脸让旁人都退下,四下安静之后一把搂过她,话语咬牙切齿的:“弄得我一天都战战兢兢。”
“……”十雨咬嘴唇中,闷了一会儿,去拽他环在她腰上的手。拽了两下见他不松,直接开口提要求,“松开。”
“不松。”贺兰世沣仍自紧搂着她,语中带笑,“住到成舒殿去吧,近来事情多,我无妨,你这么天天等着……”低眼一睇她,又道,“去成舒殿,晚上先哄你睡了我再做别的事情,可好?”
“……谁要你哄着睡觉!”十雨翻眼睛瞥他,“我不肯去成舒殿有原因的,还没让你以后不许进长秋宫呢。”
说得气势汹汹,听得贺兰世沣不明就里,看她又不像赌气的样子,眉头浅蹙:“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十雨呢喃了一句,想了想又觉得表述不到位,自行纠正说,“我不确信……”
贺兰世沣机智地恍悟,顿时惊喜不已:“你是不是……”
“我不知道!”十雨脸上泛红,羞怯得有点气恼,“就是……快两个月了月信都没来,还没找御医请脉呢。”
便觉得他搂着她的胳膊一松,一只手顺着滑下去,手指搭在她腕上一扣。刚下意识地一动就被他轻喝住:“别动。”
“……”十雨傻住不敢动,任由他扣着腕搂着,耳畔是他清晰温和的鼻息。
半天没有反应,尝试着抬了抬眸,才见他阖着眼,面上笑意淡淡的,看着跟睡着了似的。
“……干什么?”十雨问了出来,同时手又一动,当即就觉出他按在她腕上的手指加了两分力。
一声低笑,他睁开眼,笑意直达眼底,一字字地轻缓道出:“感受一下咱们的第一个孩子……”说着笑意更深,朗然又道,“往来流利,如盘走珠……”
十雨听得脸愈发红了:“什么……意思……”
贺兰世沣笃信地给了她两个字:“喜脉。”
“哦……”十雨咬了咬嘴唇,磕磕巴巴道,“所……所以别让我住去成舒殿,你也少来长秋宫……啊!”
惊叫中被抱起,她是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