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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珏皱眉,却又嘲讽一笑道:“真不愧是能预知未来的人啊!敢问盛灵阁阁主可知我这下面多少杯会醉?”
君惜朝露出无辜的表情,自顾自给她斟上一杯,道:“我说过的,这世上我唯一看不透的就是你!更别说预知你的未来了。”
明珏又笑,根本不相信。
君惜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她一眼,道:“忘忧酒楼是我的。”明珏怔住,他又道,“是盛灵阁管辖范围之外的我的净土。活着太烦,不死更烦,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他幽幽自语,言语间是明珏从未见过的萧索和迷茫。
明珏端起酒杯,同样一口饮下。那浓烈的醇香萦荡口腔,直冲而下,她一时不慎,竟被呛得猛咳,眼泪都涌了出来。
君惜朝看着她,不语,只是自顾自为二人再斟一杯,大门应势而闭,这里只有他们二人,明明同桌对饮,却好似隔着千山万水的时空。
几杯下肚,明珏的眼已经开始氤氲,微醺的酒气在她身侧萦绕,夹杂着女子淡淡的体香渗透出来,那是,比忘忧酒更烈的醉。
她傻傻笑了下,突然一拍桌子,朝君惜朝挑眉,道:“喂,你说你们这些男人,没事老戏弄利用女人干嘛?有本事自己去拼自己去杀啊,偏偏要把我这个普通人搅入残局,你们都不觉得惭愧吗?”
嗝!
她打了个酒嗝,毫无形象可言。
君惜朝面色红润,似也有些醉意,眼神清明德好似湛湛荧光,道:“也许不是利用,不是玩弄,只是想看着自己死寂的心,渐渐恢复心跳。”
一个酒嗝卡在喉咙,明珏眼神一闪,又笑:“那你们倒还应该好好谢谢我喽!”
“自然!”
“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意外,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就连我也是你的,可好?”
眯着眼,明珏使劲地摇头,君惜朝面色一沉,“人的心很小,我的心更小,已经装下,便再容不下他人,现在卸货,却也再来不及了。”
她的嗓音突然流利清明,像是上等的玛瑙,通透玲珑,却暗含锋芒,无准触及,必定遍体鳞伤。他幽幽一叹,站起身来,踱到离她最近的那处。
明珏的心一颤,不及僵硬,他柔腻如羊脂一般的手已是轻轻覆上她的脸颊,微微摩擦,流连忘返。
手侧,是盈光一闪的巫蛊钉。
他眼眸微沉,又是一叹,幽幽道:“有些事情,果然玩不得,犹豫不得,也停滞不得……”
短短十数字,明珏脑子里一片浆糊,他却已然撤去,外界的光斜斜打落在他精致的衣上,是不用光灵素都能泛滥的圣洁光芒。
明珏嘴唇动了动,“你……”
“不用怀疑,我这次非常认真,”他看着她笑,明珏眼神连番闪烁,这般直白的表白饶是她早已经历过一次,再历之时,却也免不了脸红心跳。
“却并不执妄……”语气深邃好似掩埋地底无人问津的忘忧酒。
明珏抬头看他,他却不知何时已然凝视一番虚空,好像自相识以来,他们二人便极少四目相对。最初是她惧怕他的看穿,后来稍稍熟悉,却又每每忽略,现在,待到两人真正敞开心怀,却再难找到那种投机的感觉。
这叫做错过!
明珏突然笑开,没心没肺,给二人都斟一杯,道:“说那么多干嘛?来你的酒楼就要喝酒,喝!”
君惜朝一滞,深深看了她几眼,仰头一饮,二人再无言语,一饮到夜,再到天明。
这一天,向来通宵营业的忘忧酒楼闭门歇业。
整整三天的时间,从通明白昼到黄灯夜幕,偌大的酒楼里觥筹交错声不绝于耳,人们依稀可以看到那一大一小两抹身影对饮而酌,了了无期。
这一天,足足关闭了三天的忘忧酒楼楼门再开。
明珏踩着一地狼藉的酒壶,伴着它们相撞的叮咚轻响摇晃而出,三日未见阳光,那一瞬的打量突然让她眼眸紧闭不安地适应起来。
身后,君惜朝颀长的身子瘫软在酒桌之上,残余的忘忧酒随着他下意识的一挥,撒了一地。
前方,是里三圈外三圈不知早已在外等待多时的看热闹的人。他们一个个伸长着脖子,好像一群嘎嘎乱叫的鹅。
这一刻,明珏缓步而出,他们虽然很想倒吸一口冷气咬着手指怒骂君惜朝的暴殄天物,最终却纷纷看着明珏,像是看一只三眼的怪物。
似乎感受到周遭的视线,明珏抬眼去看,那氤氲着无限雾气的微醺,光波迷离好似泉水泛出的热气,让人看不透内里的情境。
她缓步而行,步履虽然摇晃,却从不歪斜一分,就那么直直地穿过人群,扬长而去。
死寂一瞬消磨,类似爆炸的惊呼迸发出来。
“妈妈咪呀,真的假的,连喝三天忘忧酒,居然还能清醒的走出来?”
“你可看清楚了,真的是她?”
“废话,里面就俩人,昨天晚上你我可是都看清楚了的!现在一个晕了,不是她还能有谁?”
“太可怕了,这么多的忘忧酒……简直是妖孽啊!”
“就是,我们喝这酒从来三杯倒,这小伙子小小年纪,居然三天不倒!”
…
身后的这一串惊愕,明珏自是不知,她只知牛饮,却从不知这忘忧酒乃是君惜朝独家酿制,配方不详。万年来,但凡饮者从未有一人走过三杯,三杯过后睡三天,三天一过百忧除。
这便是忘忧酒!
或许,不是不醉,只是未到醉时不敢醉。
她傻傻笑着,摇晃而行,像是跳舞,自得其乐。
唰!
却在这时,风声突破耳际,扬起那原本被捋得一丝不苟的发梢,微醺的眼眸一瞬除却雾气,全身细胞莫名警惕,明珏微微侧身,但见绿光莹碧,浩荡而来,仿佛异域女子妖娆的身段,魅惑众生。
她冷笑一声,屈指一弹,六枚寒晶魄劈啪作响,顿时便将那攻势破碎过去。
唰!
又一声轻响,一人玲珑的身姿降落对面。
明珏冷笑更重,道:“怎么?初阳邪尊让你来杀我?”
魑魅不理她满身敌意,涅罗斩尖峰一指,碧光森森好似鬼火,她冷冷地道:“把血玉石交出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明珏摆摆手,转身便走。
“今日不交出血玉石,你休想离开半步!”魑魅大喝一声,语调间隐隐有些急迫,扬手涅罗斩出击,万千华光笼聚刀身,似要发动绝杀一击。
明珏背对着她缓步而行,看都不看,冰冷的脸庞没有一丝情绪,手指向后一弹,寒晶魄如入无人之境,直接便将她所有的攻势扼杀在摇篮里。
她对上现在的明珏居然毫无反击之力。
肩膀处鲜血横流,她皱起眉看着渐行渐远的白影,这时,三道身影亦从远处掠来,明珏眸光一闪,看着那聚齐的阳盟四大护法,嘴边的冷笑早已化为嗜血。
“怎么?阳盟四大护法齐齐来围堵我一个,这算是你们尊主赐我的荣幸吗?”
追魂面色肃然,居然当中跪下一膝,所有人顿时愣住。
“请阁下归还血玉石,我等不胜感激。日后若有需要,但凭差遣!”
明珏定定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说的血玉石是什么!”
摄魄一急,指手划脚,赶紧解释,“就是一块红色石头,像血一样的颜色。”
明珏眼神一怔,似乎想到什么,追魂四人大喜,但见她背过身去,冷冷道:“我为何要还?想要我还,先让你们尊主把我的玉还回来!”说罢便走。
追魂四人立刻追上去,挡在她身前。
明珏有些怒意,“让开!”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好说话!”追魂急得跳脚,“要不是没有那血玉石,尊主会落到现在这地步吗?你再不还回来,他的修为就要归零啦!”
明珏心颤了一下,却突然发作,浑身灵气爆涌突破,像是爆破般的冲击波骇然而动,顿时便将四人横扫出去。
她自悟大天明诀第五重,又成功凝聚金木水火土五种,借助光灵素的生机作用,她虽然只有一段灵王的实力,现在的灵气却早已不是灵皇可以匹敌,追魂四人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谁挡我的路,我就杀谁!”她淡淡道了句。
“那要是,你挡了别人的路呢?”突然有人一问,嗓音沉闷。
“尊主。”四道轻呼响起,轻得不能再轻。
明珏眼眸闪烁,深吸口气,却不敢向那处看去,只怕她这轻轻的转身,从此便万劫不复再难自拔。
“那就让别人杀了我!”
来人一颤。
“又或者,我杀了他!”
他又颤。
“总归我不想再沦为别人的棋子!”
楚旭自嘲一笑,但见她毫不留恋,越走越远,笑容更加苦涩。
明珏突然止步,清冷的嗓音传递过来:“有个疑问不解不快,请赐教!”
楚旭眼前一亮。
“你是怎么随意改变自己样貌的?”她闭上眼,若非是那两张脸差距太大,她绝不会犯下这么个白痴的错误。
“我修炼的魔屠鉴到达一定的层阶可以自动改变体内构造。”
明珏点点头,“也就是说,当年你破损的筋脉也是这样制作出来的?”
楚旭不语。
明珏已是了然,她突然很想笑,“你一定很想笑吧!”楚旭抬头,“当年我拼了半条命为你解毒,自以为顺势修补了你破损的筋脉,功德一件,却不知,初阳邪尊的筋脉何须我这种小人物来动手!贻笑大方,贻笑大方啊!”
楚旭上前一步,“不是那样的!”
哗!
劲浪滔天,是灵识的冲击愤怒,楚旭头晕眼花,当场喷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转身的明珏。
追魂四人的惊恐呼叫飘荡耳际,他却再也听不到了。
她居然可以毫无顾忌地对他再用灵识攻击!一切终究是走到了这般无法逆转的境地。
“不是怎样?”明珏冷笑道,“你敢说当初你在朔天不是故意接近我,你敢说你在闻氏佣兵团不是故意看准时机故意惹我心软,你敢说在那灵王墓穴你不是怀着目的救灵儿,只为让我放松警惕,你敢说在那灵兽山脉你不是故意掉落下去引得楚家人追来,从此引我对付楚家?”
一字一句,字字珠玑。
楚旭无话可说,她那般通透,自然可以想到全部。
明珏深吸一口气,仰头望天,“好一个楚家大公子,好一个初阳邪尊,我向来以为这世上从没有什么能逃过我的眼,到头来,却发现我从始至终都是那个瞎子!”
楚旭突然发话:“是我错!你会阵法,我以为你是楚天绝的弟子……”
“然后呢?你想把所有一切的罪错全都推到师傅身上吗?”明珏淡淡地道。
“我不是……”楚旭语结,向来咄咄逼人的初阳邪尊第一次有了这般局促的时候。
“那是什么呢?你说,师妹洗耳恭听!”
楚旭心头一痛,这般的冷淡疏离远比鲜血淋漓要可怕残忍的多,他眉梢一紧,突然大喊:“我爱你!”
全场皆寂。
有人愣住,有人心碎。
“然后呢?”明珏笑了下。
楚旭咳了两声,身形摇晃却被他勉强控制,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冷汗直流,“我……”
“说不出来吗?”明珏挑眉,“没关系,我来帮你回答!你用初阳邪尊的身份对我百般压迫,正如你当年所说,是由身到心的征服,又用楚旭我的好二哥的身份,用与我相似的经历悲剧博取我的同情,再救上几次我在乎的人,雷箫、灵儿,从此打入我的内心,消除我心底一切的疑问。两厢出击,不得不说,师兄你,真的是个人才!”
楚旭身形摇摆不定,正要坠落,追魂四人竟同时扑上来扶住他。
明珏看着他苍白无血的脸色,心竟然第一次不痛不痒,“怎么,这点就承受不住了?你可知道当初你对我做的一切曾让我多少次游走在死亡的边缘吗?”
魍魉大怒,道:“那你又知道尊主为你做了多少事吗?你的眼里从来都只有你自己,你知道他曾经多少次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