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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铭琰见状如何还能自持,生怕情绪激动的女子伤害了自己的身子,坐到床边一把搂住了那个面上仍旧痛苦与恼怒的娇柔佳人。
“清漓,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你这样会伤了自己的。”
可沐清漓哪里管他的言语,只扔自挣扎,怒瞪着跪在地面上的周清廷吼道:“什么孩子?我为什么会有孩子?我问你为什么我会有孩子!!”
“清漓!你冷静,冷静一点!”祁铭琰想要制止沐清漓过激的言行,但手中用力时又分外担心会伤了她。
“冷静?怎么冷静,你告诉我我怎么冷静!!”
面对这样的质问,祁铭琰的一对俊眉微皱瞬间荡开的却是满目心伤,因为知道,因为知道怀着的孩子是他的,因是他祁铭琰的,所以才无法得到冷静吗?
“小姐!”眼看着男人一个手落,那个原本还在情绪高亢的女子瞬间便没了声息,抱琴失声唤了出来,而周清廷更是一愣,只是一双眼睛不是落在沐清漓身上而是那个抱着沐清漓的男人身上。
“祁公子,你对小姐……你对小姐做了什么?”
“只是点了穴,让她睡下了。”祁铭琰不再言语,缓缓将软倒在他怀中的女子轻轻放于床榻之上,为她捋顺了额前的发,又细心的盖上了锦被。
世界一瞬间似乎都变了,真的都变了……
虽已进入了亥时,但岭南王王府的院落中扔是烛光微亮,尤其是一处挂着‘雕月阁’横眉的院落,更是烛火明亮。
祁铭琰一直背手而立在开着桂花的几株树旁,在这样的夜色下却更显得那芬芳似若要流淌进心海中,让人情难自已。
‘香气袭人秋一苑,凉露留霜夜含情’好一句凉露留霜夜含情,只是这情你怕是给了别人吧。
“来了。”
“祁公子金安。”周清廷恭敬行礼,礼毕后小心的立在了男子三步远的地方。身前的男人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是仍旧看着树上的桂花,他不说话,他自然也是不能轻易张嘴冒犯的。时间在夜色中流淌,携带着浓烈的桂花香。
“周清廷,如果朕让你进宫做太医,你意下如何?”过了约莫有半盏茶的时间,祁铭琰终于开了口,却不曾回头看身后的人。
“草民惶恐!”周清廷跪在了地上。
“惶恐?清漓的身子一直都是你看的现如今再惶恐以是晚了,再则……你也应知我定是要让她进宫的,在那里你应是不会背叛她的吧。”男人回转身的瞬间正好掉进了因心中慌乱而抬头的周清廷眼中。
几乎是一种本能,周清廷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就是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被扒光了一般的落入到了那个居高临下的男人视线中,什么都不再是秘密,什么都无处遁形。
祁铭琰没再看地上的人,转身望着残缺的月亮,十五的时候总是会圆的吧:“清漓以后若是出了不该出的意外,你也知道在帝王的天下里从来没有冤枉不冤枉,既然敢坐上这帝位,就从不曾会害怕双掌上染血。”
“还有,今晚我会带清漓去一个地方,随后自有人于你书信,你只管到那边便好。”祁铭琰走了,但周清廷却始终未曾起来,皇上,那个人真的已经成了真正的帝王,不容被撼动的帝王。
清漓,你有了我的孩子,祁铭琰的孩子,已经无法再等了,所以不要逃了,不要再逃了可好,不要逼着我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情,不要逼着我用力的抓着你,我是没有办法的,真的没有办法放开你……你已经是祁铭琰的罪,已经是无法离开的药。
沐清漓是第二天午时才醒来的,那一晚她没有做任何梦,只是单纯的睡着,睡了多久她也不曾知道,当眼睛睁开的那一刻,她发现自己的世界变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卧房。
她没有惊慌,她沐清漓是大鄢国的国母,她沐清漓最不该有的便是惊慌。
“小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抱琴第一个发现了清醒过来的主子,幽竹闻言也赶忙放下手中的杯盏跑到了床榻边,撩起了米色的床幔哭笑道:“小姐,你吓死人了,终于醒来了。”
见沐清漓要起身,抱琴立时搭手去扶,幽竹也熟络的将一个弹墨大迎枕靠在了主子的身后。
“现在什么时辰了。”看着从窗子照进来的阳光,沐清漓知道她这一觉睡的很长,她只记得那个男人在她的身上点了一下,在她刚察觉到疼的瞬间意识却随之消逝了,当时不明所以,现如今想来,定是那人对她做了什么,否则,她不至于睡到这个时辰。
“午时了,小姐,这里不是王府了,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你昏倒之后祁公子就带来了两个男人,然后就带着我们飞过来了。”幽竹现如今只要一想到就在昨晚发生的事情,她就没办法不是一阵心惊。
“飞过来?”沐清漓早便猜到这里以不是王府,她也未曾想过那个男人竟然心急到如此,更不曾想到幽竹会用如此荒诞的言语。
“是啊小姐,就是飞来的,祁公子抱着你,还有两个男人分别拉着我和抱琴,就直接从王府一路飞着过来的!”
“抱琴,到底怎么回事?”沐清漓自然不是不相信幽竹的言语,只是她没来由的就是意识到了什么。
“小姐,幽竹没有浑说,却是飞着过来的,只是……没那么悬乎,许就是外间人说的轻功。”
“轻功?祁铭琰……会武功……”沐清漓的话一出,本未在意的抱琴也是心下一乱,是啊,她怎么就忘记了,庆王原不应当是一个身体状况不佳的亲王吗?年少时便总是体弱容易生病,这是满朝皆知的啊,而今这……
“原来从一开始便早就计划好了的,好一个庆王,好一个祁铭琰,好一副狼子野心。”沐清漓只觉一阵苦笑,也亏了她总是自允男儿也未必有什么与她争高下。现如今是白白的自己砸了自己的脚。
自己的夫君身边埋着这样的隐患,她却从不得知,从不得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每一位读者的观阅,希望大家多多留言!!!散花撒花!
、太过不了解的人
“姑娘可都在里面。”主仆三人正思量间,厅堂外间却起了一声呼喊,毕竟这是才到一处陌生地方,抱琴怕幽竹不妥帖,自己冲着小姐点了个头,迎了出去。
不多时,一个年方四十左右的妇人行将而来:身着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秋香色罗裙,头上斜簪一支点翠嵌珍珠岁寒三友头花簪,裙边系着赭红宫绦,外罩淡青绣菊纱,一双眼目甚是可亲。
沐清漓不知对方是何须人也,却是知道抱琴觉不是办事不妥帖的人,既然领人进了来,自有不能推却之理。
来人进了内室,却不言语,只是弯腰屈膝下拜道:“老妇人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沐清漓看得出对方并不是一般人物,至少那衣着上下分毫不是下等之辈该有。见她又称自己为娘娘,心中多半以知。
“夫人不用行礼,这里没什么娘娘,您唤我清漓便好。”言毕,抱琴自是懂得小姐意思的赶忙亲手将妇人搀扶而起:“夫人,您请坐。”幽竹见状,自是主动斟茶不提。
“娘娘这话是折煞了老妇了,只是这里不比别处,若是娘娘有甚不满处,或是不妥帖的地方,只管打发下面人来与我说,外间又给娘娘配了几个使唤丫头,娘娘只管好生将养着身体。”妇人言语中尽是恭敬,似乎想到了什么,忽又补充道:
“您看,我这一着急,反倒忘记了,娘娘还不知我名,老妇人我娘家姓孙,夫家姓容,容易的容,现如今家中只余我一人,还有一子以去公干,祁公子昨夜将您送了过来,命我好生照养您,所以您自管安心。”
“容夫人,费心了。”
“哪里,这都是奴家该做的,能为祁公子做点事情,奴家心里也踏实些。”沐清漓并未忽略,这个长相亲和的妇人每次说到祁铭琰时,眼中都明显带着深沉的宠爱与疼惜。只这一照面,沐清漓便知,她定是其心腹之人。
不过这本也就不是需要猜测的,在这个时候祁铭琰用的也定都是自己的亲信,只是,她到真真应当重新估量那个男人所拥有的一切。至少,还有太多太多事情她并不知道。
送走了齐夫人,沐清漓便起了身,不想再躺,直到这时才注意打量自己现如今住着的房舍。
这是一处与主院分离的院落,小小巧巧约有三间大正房,而她如今住的正是主房,分东西两耳房。
移目过去,圆桌、圆凳、高几清一色梨花木制,上面皆搭着银色撒花椅搭,临窗大炕上铺着猩红毯子,正面设着大红金钱蟒靠背,姜黄色锦鲤锦锻引枕,碧青色攒花大条褥。两边设着一对黑漆嵌螺钿小几,右边几上陈设着绿地套紫花玻璃瓶,瓶内插着新鲜的花卉,茗碗痰盒梳妆打扮等物皆是一应俱全,可见陈设此间之人多有上心。
透过窗子,可以看到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几只卖相很好的鸟雀。这地方到也安静。只是,在这里她沐清漓又能呆上多少时日?
简单吃过午饭,当日下午沐清漓见到了周清廷,他如以往一般为她诊脉,她没有问他以后打算,也没问他因何也来了,其实她沐清漓又怎会不知,行到这步田地,她便早已经将那个人也拉进了万劫不复之地,可是,没有它法,她需要有人帮她,而他现在就是她最需要的。
如今他能走到这里,许是那个人默许的,而她是大可想个办法将那个男人推出这泥潭的,但是……她没有,她甚至自私的不去问他以后。
以后?她沐清漓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从让他帮她下药,帮她欺骗的时候就已经都跑不掉了,即便那个人不留,她也是定会开口要的。
然在请完脉之后,却发生了一件她未曾想到的事情,周清廷留给了她一个背影还有一句话:“清漓,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唤你,你只记着,不管什么时候我还是会如你三年前进宫之前与你说的一般,只要你需要,我周清廷随时都在。”
沐清漓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样的惊慌,怎样的愧疚,只是,想要对得起全部的人,又哪里是件容易的事情,他对她的用心她又哪里是今日才知,只未曾想已过那么久他还是那般痴,此情此景她也唯有叹息:周大哥,这一生,我定是要负了你的。
且说,自那一日之后,沐清漓的住处便不曾有人随意进入,因没能与父亲告别,寄回了几封家信,而父亲的回信她又怎会看不明白,父亲的自责,可父亲你又怎会知道我所作为并不是因为沐家被要挟,而是你的女儿一步步计划。
你来我往,时间过的到也快,不管是真是假,容夫人表现出来的却是一个随和的人,时常的会有意无意的开导她,她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一句:“娘娘,一个女人这一生真的只为两个人忙,一个是夫君,一个便是孩子,有了孩子就是女人的命啊。”
当然,如果她不是知道她是那个人的人,她许会将她视作自己的母亲,毕竟那个人身上有太多属于太阳的味道,那是她沐清漓对母亲仅有的记忆。
对外,她成了容家的小姐,她有一兄长,没有人曾怀疑过,那么理所当然,这自然是那个人的意思,但是祁铭琰似乎又忙起来了,因为沐清漓在夜半时分见到他的次数越来越少。
眼看着十月渐行渐远,可进宫的消息却始终无望,如果一直这样耗下去,她腹中胎儿开始显现的时候再进宫是非便不会少。急在心中,而她表面却也除了修养便是在廊下看书打磨时光,就在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那个说着爱她的男人已经又有了新欢之时,沐清漓打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小姐,宫里似乎有动静了,虽然不是大选,但后宫确实是在充盈,城里有名望的几家首饰行当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