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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是寂静的,寂静的没有任何的声音,仿佛一根针线落下也能惊起千层的风浪,那柔软空灵的玉石之声更是仿若有一种魔力一般,缓缓弥散开来,说出的话却是直击人的心海。
沐清漓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去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震惊?似乎也只有这两个词语可以用。
她不知道,他是如何这般了解她的一切?甚至有些小动作是她自己也不曾真的注意过的啊?!
祁铭琰没有回头,只是似乎停止了自己的自言自语一般,仍旧不坐,拿起了宫人早便摆好的一应餐具,那象牙白的筷子在那样的一双手中是如此的耀眼而……刺目。
“清漓,你知道吗?其实这里……大多我都不能吃。”如山间细流的声线飘然而下,却又在这时带起了飞花,唇角绽开的是清美的弧度,他笑:“也是,赤京土生土长的人如何会不喜欢口味略重的饮食呢?”男人依旧的自言自语,只是那象牙白的筷子却在自己明明说了不能吃之后又规律的动了起来,每一样那人准备的菜色他都夹起一遍放进了口中。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管怎么做,不管怎么将自己的心拿出去,都暖不了她的心?!男人的呼吸是急促的,那里夹杂着扑不灭的恨。可他却找不到自己要恨的到底该是谁?
“皇上!”进入逸轩堂便感觉到气氛不对的孙德海在见着自己主子此情此景后如何能自持?几个快步要阻止。
祁铭琰却也难得的不反抗,任人夺了筷子只用一对狠厉的眼眸望着那个怔在那的华服女子,她吓到了吗?这样的话,她的心可有一丝一毫的为他感到愧疚?
“清漓,我没有祁铭佑那样的好命,他有的我什么都没有,如果……如果一定要找到一样的,也只能是这身子了,清漓那么珍惜的人,清漓会倾尽全力照拂的那人,可……朕呢?他身上不好的朕也一样没少的不好,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为什么就不能关心我?!”
不甘,他如何甘心,如何能不怨不恨不疼?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一章的时候,九月是听着张信哲的《爱不留》,什么也不想说了,九月眼泪都出来了,‘给了全部还问对方够不够’顿时止不住情绪了,眼泪……
不让他们最后幸福,我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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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
祁铭琰走了,除了那留在椒房殿内让人觉着掉入寒谭一般的气浪什么也不曾留下。当然,对于沐清漓来说,还多了一样东西,眼睛,还有那人的一对眼睛,在那双眼睛里她清晰地看到了她从来没有真的去注意看的情愫。
错了吗?第一次,沐清漓第一次在心中这样地问着自己,心中那坚硬的地段似乎被什么狠命地撞击了一下,让她无法抵抗,也无法再装作毫无所觉。
她想到了曾经施偌和她说过的话,她说:姐姐来了,他没有一件事情不是亲自过问,即便是姐姐吃睡他都要自己动手检查,即便是病到下不来床也定是要来看姐姐可好,这样的一切也都是姐姐说的糊涂吗?
她不是不知道他是如何待她的,但她真的从未曾想过,有一天他会站在她的面前向那样地质问她,问她为什么就不能关心他一下,她从没想过。
沐清漓颓然坐在了圆凳上,桌上因为一丝的歉疚而特意准备的丰盛早餐也变成了一种嘲笑。而这嘲笑她更没想过才只是刚刚开始,那人变了……
椒房殿内,当今帝王依旧如那挺拔的白杨一般立在窗前,孤瘦似浩雪霜姿的气韵里更没有多少人知道到底蕴藏了多少可怕的力量。
周清廷恭敬的跪在了地上,那人没有命令他如何敢动了分毫?时间仿若定住了一般的可怕,就如他第一次独自跪在他的面前时候一样。
“周太医不需要给朕一个解释吗?”缓缓转身,一对阴鸷的眼眸里有着暴风雨未来前的宁静,祁铭琰的声音是带着霜雪的,似乎连空气都夹杂着冰屑扑面而来。
周清廷身子一震,忙以头伏地:“臣惶恐,臣实在不知犯了何事,惊怒了圣上。”
“惶恐?”那是质疑,或者更像是听到了笑话,只这样的笑话却足以打破那本就虚假的宁静,处于愤怒的帝王几乎是瞬间便来到了跪地的男人面前,在周清廷根本无法反映的时候一把将其提了起来撞向了几米后的墙面。
那巨大的疼痛让周清廷当时便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皇上……”
“皇上?你原是知道谁是皇上的,朕以为你早已经忘记了。”
“臣……不敢。”
“不敢?哈哈……不敢。”祁铭琰一个手动,那只在任何人眼中都是修长而漂亮的手掌便落在了人体分外脆弱的颈项,缓缓施力,不过几个呼吸间周清廷便感受到了巨大的不适,空气被人阻拦了一般。
颈项中传来的疼痛更告诉他一个事实,在那人的面前他到底有多渺小,即便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也一样可以轻易要了他的命。
“你是不是觉着朕不会杀你?”此时的祁铭琰是可怕的,是活着的人从未见过的,举国上下谁人不知庆王身子孱弱,谁人不知庆王冷情无言?却有谁知道这样一个俊逸似天上仙神的男子沾染上血是何种样子?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对清漓的心思?你以为朕为什么要在明知道的情况下还留你在她身边?不过是……你不会背叛她。你……不过就是朕的一个棋子,一个棋子竟公然违背主人的意思,你觉着朕应该如何待你?”
可以冻结了身体内液体的冰寒让周清廷整个身子都是一僵,面前帝王的话他又如何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够留下,那在岭南王府邸桂花树下的一见他怎会不知道什么意思。
“只要朕想,别说只有一个你,即便是十个也休想有地方逃,朕说过自古以来便没有一个帝王害怕自己手上会沾染了无辜的鲜血。”眼见着周清廷已经酱紫的面色,祁铭琰随手将其甩在了地上。
由于太过于用力,男人不自觉的一阵猛咳,连带的又是一口血色而下。细致的擦拭着那分明没有沾染到什么的光洁手指,祁铭琰的眼中不变的唯有不屑。
“朕不问为什么,朕只要清漓能……再为朕怀上一个孩子。”他知道他能听明白,或者说在进入椒磬殿的时候他就该能意识到。
“皇上,臣……惶恐,并……”周清廷费力爬起,慌忙又拜,他如何能将她的秘密告诉了旁人,即便是身死也定不背叛了她,可祁铭琰没让他将话说完:
“朕该庆幸自己没看走眼,你也最好记着自己现在的这份心意,永远别想着背叛了她。朕不想听什么,朕要的已经说的很清楚,如果想着你周家满门有什么闪失你大可以继续和朕装着糊涂。”
“皇上!”
“出去,朕已经不想看到你了。”祁铭琰是嫉妒的,他也承认这样的嫉妒,不单单是一个周清廷,椒房殿内的那些他又哪一个不嫉妒而羡慕?即便是一个太监从她那得到的都比他多!
她会对周清廷愧疚,她会对自己身下的人担忧甚至不惜委屈自己,可他呢,他祁铭琰得到了什么?
“周清廷,你永远给朕记着,你能保护清漓不过是因为有朕的允许,你在保护她也就是朕在保护他,是朕——在保护她。”不管是谁,不管她身边有多少人在护着她,也不管她又是如何的护着那些人,都是他,都是他祁铭琰陪在她的身边,那些人不过就是代替他守着她。
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想才能让他觉着至少还不至于迷失,至少不会孤单到可怕……清漓,是不是真的只有朕为你死了,你才会真的能看到朕?
这个想法是可怕的,可他并不知道在几年之后自己却真的做了。
太后乌雅翎兰到达椒磬殿的时候并没有着人传,这里本就是她可以随意进入的地方,在看到颓然坐在龙椅之上的男子时,不免心中一愣。
祁铭琰自然也看到了她,只是却没有起来的意思,反正没有外人,谁不知道谁呢?如何还需要演戏?
“皇上还真是忙,忙的只能让哀家亲自过来看看。”
“哼……”祁铭琰抿唇笑了,并不理会。
面对这样的直接忽视,乌雅翎兰如何能心平?“可笑,皇上最近不是应该无限欢喜吗?几乎日日去椒房殿与自己心爱的女人欢好,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可是哀家今看着这情形似乎大有不一啊,怎么?椒房殿那位味道已经没那么好了?也不能怪,男人向来都是这般的。后宫之中最不缺额的就是女人,皇上大可享用。”
此话中的句句讽刺祁铭琰会听不出:“太后也无需说这样的话恼我,亲自来总不是只为说这个。”
“哀家还以为皇上已经糊涂到脑子都没了,既然知道,那哀家到是不明白了,眼瞅着庄妃的肚子一日大过一日,皇上是觉着不忍心杀自己的亲骨肉还是怎样?哀家并没见皇上有什么动作。还是说皇上又开始不知死活的算计什么了?”
听此,祁铭琰起身离了坐望着身前毁了自己一生的妇人,心里没来的想到了自己现在唯一的孩子,灵儿,他原先真的觉着那个孩子是上苍赐给他的灵儿,可如今呢?
“不知死活?太后这句说的却是对的,只是,太后不是一心希望我不得好死吗?我死了也没什么不好,现在我已经有了和清漓的孩子,他一定比朕听话,再过个几年,到时候您也像培养我的时候培养他,然后也让他当皇帝,又能让朕死了都不得安宁,还能让朕的孩子生不如死一举数得。你看如何?”
祁铭佑的孩子,哈哈哈,身前的这个女人死都不会想到那个孩子是他儿留下的唯一血脉吧?她一定是希望那个孩子最后也和他一样不得好死,她永远都是那么心狠手辣的疯狂。
“皇上放心,我定会让你的子孙后代也不得安宁,不过皇上也记着,你和贱货生的孩子,哀家定不会让他为尊,你死的时候哀家就当恩赐把他赐给你陪葬。”乌雅翎兰笑了,那笑由唇角开始,然后勾勒出一种诡异很森冷的画面。
“既然皇上不忍心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哀家也不想再等着了,哀家不怕帮衬你。”说完再也不留,甩袖而走。只才走没两步复又停了下来森然道:“袁嬷嬷,哀家见皇上越发的疯了,着人取了蓝烛来,让皇帝清醒清醒,不点完一根,哀家看谁敢燃上紫烛。”
“是,奴婢谨记。”
宫里的表面依旧是平和的,沐清漓不是糊涂的人,有些事情她不是没察觉。比如现在:
“小姐,还是用膳吧,皇上应该不会来了。”
看着桌子上清一色的清雅素淡的小菜,沐清漓忽然觉着自己要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她承认自己愧疚了,可现在又算什么呢?自那日以后他便再也不在她这里用膳,除了夜里的鱼水之欢,他就仿佛再也不入她的世界。
怎样?他如今是将她当作了什么?真真是那卑贱的只为给他宣泄的女人了吗?如此那她沐清漓和那红楼里的女子有了什么差别!
抱琴看出了自家小姐面上的恼怒之色,不免开口宽慰:“小姐,您别多想,皇上怕是最近忙。”
“蛤,忙,是啊,忙。”说完也不知怎样的一种情思,这算什么?吵架?冷战?
“前几日不是说周太医病了吗?现在如何了?”
幽竹道:“小姐放心,没什么事,说是着了风寒。”
“嗯,回头着人送些补品过去,本宫……欠他的太多了。”若不是她,他如何会进这让人窒息的皇宫?
作者有话要说:沐清漓即将再次有孕……但同时后宫也会掀起惊涛骇浪……大家尽管向下追文,惊喜会不断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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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