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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也不需你侍奉,稍后随我回天界便是。”
跟着判官从偏殿出来,又见着红娘子一脸担忧地进殿,梅娘有些好奇,也不知那三人到底会谈成什么样子。可眼下,却不是关心旁人的时候。出了偏殿,判官便又变作了之前的模样,不苟言笑地一直在前头领路。
这阴间的故人,梅娘想,想来也只有留白和城隍了。
得知七娘实则是九重天上司梅的仙子,因为凡人逆天改命而轮回凡界,又在南极长生大帝座下弟子鹤君的帮助下重返天界,留白便觉得,那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子或许从来都不曾存在于这个世上。
是以,当判官来说七娘跟着一位神君降临阴间时,留白其实并不是很想去与她见面,生怕她其实早已不愿再去记得那些凡尘俗事。
虽然思念,却更怕遗忘。
只是幸好,七娘并非是那样的人。
二人在一处亭子里交谈甚欢,珵越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对于这位上古神君的到来,留白很是意外,赶忙起身行礼。珵越受了礼,转首看向梅娘:“东玄宫那我已差人通信,你我就先在阴间住上几日。”
身为一个连自家宫门都鲜少会迈出一步的神仙,眼下却说要在阴间暂住几日,委实让梅娘吃了不小的一惊,转念一想,或许也是为了酆都大帝不日就要举行的喜事。是已,她点了点头。
眼角处的赤焰花忽明忽暗,珵越上神一身玄衣,立在石桌旁,丰神俊朗的容貌,修长挺拔的身姿,果真是寻常仙人比不得的神袛,玄衣加身,仿佛天地间的万般贵气全部加注在肩头,让人不由敬佩。
等见着珵越眼角的那朵赤焰花,留白的脸色俨然已经变了——莱州城变后他就入了酆都大帝座下,专司文书工作,自然也翻阅许多书册,知道了很多当初无从得知的隐秘,其中就有他无意间窥探到的事关赤焰花图腾的事。
仙与魔,好与坏,有时只有一念之差。
赤焰花,正是为了压制住几欲成魔的神仙身上的戾气,由创世初神的精血亲手所制。
换言之,珵越上神是神是魔,不过是一瞬。
留白微微闪烁的目光,自然被珵越看在了眼里。他不认得这人,可也知道他是梅娘在凡界时的好友,即是好友,便无所谓知或不知。
故而,他毫不在意地寻了一旁空着的石凳,撩开衣摆坐下。
“你唤何名?”他看着留白道。
“小仙名留白,眼下在阴间专司文书。”
“留白。”他淡漠地喊着对方的名字,双眸微凉,“你可是知道这朵赤焰花的事?”
“小仙……知道。”留白顿了顿,到底还是恭敬地回了话,目光却含着一丝担忧。
梅娘在一旁听得有些发懵。
珵越伸手,手指抚弄着自己眼角处的那朵花型图腾,慢悠悠地开了口:“这赤焰花,本是初神赐予他后人的封印。”
他收手,眯起眼,看向远处:“我生自虚无界,不曾见过初神,自有了神识起,眼角便生出了这朵花。若不是几万年前的那一场神魔之战,这花的作用九重天上无人知晓。一念之差,我几欲成魔,若非赤焰花压制下了身上的戾气,只怕东玄宫里再无珵越上神。”
他轻描淡写地带过神魔之战一事,梅娘或许不知,然留白既博学多识,多少还是从书中看到过关于几万年前那一场惊天动地之战的始末——正是因为那场大战,珵越上神斩杀无数魔族,最后遭到魔气侵体,戾气压制不住,差点沦为魔族。那场大战死了多少神仙,书中没有记载,被斩杀了多少魔族,书中也没有记载,只说经此一役,魔族元气大伤,蛰伏万年。
或许,这也是为何,珵越上神在那年神魔大战之后便一向避世而居,鲜少离开东玄宫的缘由了。
“待他二人成亲后,你便随我回东玄宫,这几日,就好好同朋友聊聊,我无需你侍奉。”
说完要说的话,不等梅娘做出反应,珵越便起身,面无表情地走开,走了几步,却是又回头说了一句:“我这一生无父无母,无子无女,可看尽千帆,心底终是有一丝落寞。”
他顿了顿,问道:“梅娘,你可愿陪我?”
、044。莫道神仙成眷侣
这一任掌管阴间百鬼的酆都大帝与月老身旁的红娘是青梅竹马,如今得了天君天后的首肯正好结成双修伴侣。
天界本来就是个大八卦圈子,对于红娘原本是天后给珵越上神挑选的相亲对象这事早早就传遍了,此时得了酆都大帝的红皮子请帖,无一不是想要凑这一趟热闹。
可是真到了阴间,众仙们很是苦恼。
那说不清到底是半道子被人劫了伴侣,还是差点插足到人小俩口之间的珵越上神,穿着那身万年不变的玄衣,碧眸和往常一样不起波澜,从头到脚还是那冰冷冷的模样。这哪里看得出这位神君大人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新人已经行了大礼,递了请帖的神仙们皆辗转到设宴的大殿中寻了各自的位置,入了席只等着开宴。珵越走得比旁人慢了一些,梅娘跟着他进了金雕玉砌的大殿,天君天后自是不会出席这样的婚宴,是以大殿中的主位如今就留给了这位上古神君。主位左边,依次坐着南极长生大帝和文昌帝君,见她朝着这边看来,举了举酒杯。
“饿了就坐下吃点。”
有品阶不高的女仙过来敬酒,想要同他熟络熟络,却正好听见上神这样对着身后侍奉的仙婢说话,脸色刷得就变了。
谁都知这位神君孤傲的很,九重天上想要亲近他的女仙不在少数,可都热脸贴了冷屁股,这么多年来也不见他有对谁温柔过。
梅娘偷偷抬眼,对着女仙笑道:“仙子安好。”
女仙端酒的动作一滞,赶忙敛去面上的惊愕:“上神身边的这位仙子是……”
梅娘抿嘴一笑:“小仙乃南极长生大帝座下弟子,如今在珵越上神处侍奉着。”
因离得不算远,女仙闻着自她身上传来的隐隐梅香,顿时明白过来眼前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表情立马变得像生吞了一只苍蝇,好半天才低头后退道:“原来是梅仙子,小仙眼拙,一时没能认出仙子来,恕小仙逾越了,自罚一杯。”
梅娘:“……”她别过脸,皱了皱鼻子,“我有这么可怕么?”
珵越喝着酒半天才慢条斯理地道:“大约是因为你如今侍奉我的缘故。”
可人家不也是因为你这才过来敬酒的么?梅娘暗自腹诽。
大殿之中,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间,众仙已经将那对新人同珵越上神之间的事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听闻今日嫁于酆都大帝的那位仙子同他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的很,几千年前就私定了终身?”
“仙友此言不虚,不过仙友恐怕不知,前段时日天后娘娘特地挑选了这位仙子,为她同东玄宫的那位牵线搭桥,想要促成一桩好事。”
“怪事,那位上神并非是什么好脾气的主,看今日这情形,他是怎的忍下这口气的?”
“许是酆都大帝允诺了他什么好处吧。”
“好处?先前听闻那二人可是在私底下动了手的。”
梅娘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安静地候在珵越身后。若非此刻不是在玉清宫内,不然她是要被这几声议论逗得发笑。而今的处境实在是考验她的忍耐力。
宴到一半,众仙的兴致已经不高,身为新郎,酆都大帝已然喝得醉醺醺,行走间的步履有些凌乱毫无章法。这位下一刻就要不省人事的新郎由侍奉的仙官搀扶着回了新房。
主人一走,大殿之中众仙便眼巴巴盼着主位之上的珵越上神能够快些吃完这顿酒席,盼着早些回各自的寝殿好生休息。
宴席上自是少不了歌舞助兴的。
梅娘有些困倦地偷偷打了个哈欠。因了珵越那日说的话,她这几日一直睡得不甚安稳,眼底的阴影重了不少。是以,饶是大殿正中那一众舞姬再怎么身姿柔媚,她也提不起兴趣来。
珵越一直默不作声地喝着酒,听到这一声哈欠,瞥了眼立在身后的梅娘,搁下酒杯起身便道:“这酒颇有后劲,本君有些乏了,梅娘,随我回去。”
南极长生大帝笑容渐深,文昌帝君仍旧在那照顾少司命,离他坐得较近的大司命面色微变,揉了揉耳朵。酆都大帝这酒,也不过是寻常的琼浆玉液,哪敌得过九重天上的仙酿,更何况,这酒又是众仙同饮,说什么后劲,委实找得好借口,左右不过是看梅娘困了,想要早些回去让她休息。
他二人出了阴间,径直便回了第十二天。
一进东玄宫,迦夷仙官便迎了上来,又是递醒酒茶,又是送上热毛巾,竟比往日都要殷勤了几分。梅娘立在一旁,难免多看了他几眼。
迦夷仙官察觉她的目光,又见上神悠悠看来,忙嘿然一笑:“以上神的身份,天后娘娘势必还会再仔细为您挑选其他身份高贵的仙子,若上神身边已有觉得适合的人选,何不主动说于天后听,也省得再生出这些是非来?”
梅娘看了珵越一眼,对着迦夷仙官笑道:“仙官可是认得什么适合的仙子?”
“二郎真君有一干妹妹,生的容貌娟秀,品性纯良……”
珵越把着醒酒茶纹丝不动。倒是梅娘轻咳两声,忍着笑意问道:“二郎真君的那位干妹妹,我记得便是这一任的梅仙?”
迦夷仙官说的这位女仙正是自梅娘走后填补她空缺的同族,可与他却又是表亲。不得不说,迦夷仙官打得一手好算盘。
“小仙也是觉得上神如今身边正好没个贴心人,舍妹虽年幼且不大懂事,但在上神迎娶正妻之前,她还是能从旁服侍的,再者,能服侍上神,也是她修来的福分。”
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戏?
梅娘微微皱了皱眉头。
她素来知晓凡界男子总是一妻多妾,求的是子子孙孙,九重天上鲜少能听闻那位仙君同女仙结为双修伴侣后还能再纳妾的,然依着迦夷仙官的意思,这分明是想让自己的妹妹当珵越的侧室。
还不等她再去想什么,忽听得外头有小仙急报,只一句话,便震得梅娘再听不见其他。
那小仙大喊:“边境急报,鹤君青羽与三万天兵忽遭突袭,现已与大军失去联系,生死未卜!”
、045。只身只想寻你
文昌帝君拉着少司命站在凌霄殿外,面露忧色。
天君天后本就没去参加酆都大帝的婚宴,急报传来时他们正同瑄玉太子一家三口赏花喝茶,等听到急报,立马召来众仙在凌霄殿开始紧急会议,这会一开就过了很久,直到方才梅娘突然闯入,这才让他们各自解放了出来。
可他到底还是有些担心梅娘。
“她素来都是知道事情轻重缓急的人,你我不必费心去替她担忧什么。”南极长生大帝摇摇头,有些无奈道,“最多不过是再入一次轮回,想必若那时青羽还活着,亦会不顾一切下凡只为寻她。”
文昌帝君呆了呆,低头看了眼手边的少司命,心疼道:“他二人如此兜兜转转,真不知何时才是尽头。”他同阿妩,青羽同梅娘,皆都是相似的处境,只是如今这比较起来,他们当真是吃尽苦头,好歹阿妩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而那俩人却还在彼此观望。
想起那一日青羽在刑台上受的九天玄雷,又想到千年前梅娘的雷霆万钧之刑,长生大帝到了如今仍旧心有余悸。他何德何能就收了这么两个宝贝徒弟,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做师父的心惊肉跳。
“她方才闯进凌霄殿,也不知是否惹恼了天君……”
“即便是恼了,怕也无从发火。”长生大帝说着,抬手指了指远处那冰冷的玄色身影,意味深长道,“我也活了有万年,却是头一回瞧见这位上神对旁人如此上心,也不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文昌帝君摇头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