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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易才不在乎她答不答应,手中的绳子一扯,白怜已经极不情愿的被拉了过去,她有些气呼呼的瞪眼。
魔易把手中的扇子塞进她手里,“本君有些热了,你来给本君扇扇子。”
什么?白怜张大嘴巴。有没有搞错?所有人都是站着,他一个人坐着就算了,还想专门有人服侍?
“你的蓝衣绿衣呢?”
“有你在,暂时用不着她们。”
“那如果我也不在呢?”她气急。
魔易缓缓转头看她,幽幽问道:“你不愿意?”说完,还扬了扬手中的红绳。
白怜咬牙切齿的把拳头握的咯咯直响,一把抢过扇子,气呼呼的使劲扇啊扇。
魔易紫色的长发被她扇的在空中一阵乱舞,婉如风中柳絮。
“你想把本君连同你自己一起扇飞吗?”
白怜翻了个白眼,动作不由慢了下来。
“用点力,没吃饭啊!”
“我本来就没吃饭!”她没好气道。
魔易嘴角露出一丝笑,“一顿不吃饿不死。”
“那你不扇扇子不是也不会死?”
“嗯?”魔易挑眉看她。
一声破空的嘶吼声传来,场中央两人已经动手打了起来。
火光四溅,漫天都是金色闪耀,根本看不清两人的动作。
白怜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给魔易扇扇子,另一手挡着被上空的火光晃的有些睁不开的双眸,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没有看过二郎真君动手,自然不知道他的实力,可是今日一见,才明白那个天界天将的身份果然不是白当,明明只有两人的对阵,隔的那么远都能感觉到不寻常的气息,难怪两军要退的远远的。
二郎真君手中的三尖两刃刀运用自如,一戟挥出,空气中就似乎已经形成了有形的刀刃,所过之处,就连风都好似被劈开!
而魔承手中,则是两把硕大的锤子,锤子尾短皆是连着长长的铁链,而铁链的另一端,竟是被绑在身上。
随着一锤一锤重重的挥出,魔易口中发出的大吼声更是像要震破人的耳膜!
两人兵器碰撞之际,一道道利刃四散开来,有受不住的魔族魔兵惨叫起来,瞬间化做飞灰!
白怜已经顾不得给魔易扇风,被两人的气势所扰,双手痛苦的捂住耳朵,甚至有些站不住脚。
魔易皱眉,双手结印,已经将她周身结印。
直到那股不舒适的感觉渐渐消失,她重新抬头,顾不得对魔易道谢,再次往场中央看去。
魔承本就是最像魔尊的魔子,身形高大,力气也是极大,一锤挥出,即便是挥在半空,也像是重重的捶在地面!
二郎真君用戟一挡,也是被震的一连退了好远。
原本两人身下用来当坐骑的两兽忽然也跟着嘶吼起来,动作迅速,随着主人的腾空,竟然也开始撕咬起来!
金色的烟火不断在空中炸开,然后纷纷掉入海中。
哮天犬和小狮咬做一团,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动物的本能,拼命往对方的致命处咬,又纷纷躲过对方的攻击。
数招下来二郎真君和魔承有短暂的停滞,只是在他们不动时,两兽的双眼已经血红一片,它们的身上开始出现红色的斑点。
小狮的毛色较浅,身上的血红顿时清晰可见,它像是很愤怒,仰天发出嘶吼!
而哮天犬因毛色本就漆黑,身上自然看不出血迹,只是脖子上有一处已经光秃一片,显然那里的毛是被硬生生撕扯掉!
漫天都是两兽的嘶吼,十里之内,天上没有一只飞鸟,而海中的游鱼也被惊的纷纷往远处游去!
二郎真君和魔承喝了一声,两兽血红着眼跑回主人身边,动作迅猛,根本来不及看清!
三尖两刃刀和大铁锤同时挥出,一道刺眼的光芒顿时在天空中炸开!
一切都已经结束。
明明只是一瞬间,却让人等了好似一个世纪。
白光消散,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天空中,二郎真君和魔承面对而立,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魔易也严肃的站了起来。
“谁赢了?”白怜一颗心着急不已,忙问道。
魔易没有回答,所有人都望着场中央,或者除了两人,其他人根本无从可知。
良久良久,二郎真君的嘴角开始流出血来,白怜啊了一声。
“大师兄!”
“真君!”
天界那方有人喊到。
而魔族的一方一下雀跃起来。
突然,魔承的身子毫无预兆的往后倒去。
所有人始料未及。
万籁俱静。
小狮见主人倒下,飞快的跑过去支撑,魔承重重摔下,有血液从他身体里流出,一滴一滴滴入下方的海中。
哮天犬呜咽般在二郎真君身子周围转着圈圈,二郎真君黑色的铠甲在阳光中熠熠生辉,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只是伸手摸了摸哮天犬的头,而后哮天犬兴奋的添着他的手心。
一切发生的太快,又太让人始料未及,等反应过来,天界那方忽然爆发出阵阵掌声!
赢了,他们赢了!
怎么回事?白怜惊讶,看着小狮驮着魔承往这边过来,魔尊原本还高高在上,突然也变了脸色。
“小三!”他眼中竟然有了一丝惊恐。
白怜诧异,此刻的魔尊,在面对魔承时,不过只是一个关心儿子的父亲。
魔承被小狮驮过来,看起来似乎很是虚弱,他微微张口想说话,却只是一个口型,看样子的确伤的不轻。
“别说话,我们知道你已经努力了。”魔文哲上前,将魔承从小狮身上扶下来。
“走!”魔尊一扬手,魔兵开始往后撤去。
白怜呆呆的站着,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猛然响起那晚,魔承大着嗓门说要把自己求来给他的坐骑,还有他第一次见到自己本来面目以为她只是一个凡人。
她开始心中有些茫然了,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虽然说不上了解,可是魔族也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坏。
即便是魔,他们也有家人。
可是,那又为什么要开战呢?和平相处不好吗?
暗道理说天界那方赢了她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她非但高兴不起来,还有一丝难过。
“走了。”魔易见她半天不动,扯了扯手中的红绳。
白怜木讷的看着他。
魔易眼神微动,没有再扯红绳,只是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安慰似的摸摸她的头。
两方的距离逐渐拉开,她想回头去看,只是看到很多很多的小点。
一路上她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甚至没有赌赢的喜悦。
“你这个样子,是在替我三哥担心?”魔易好笑的看着她。
白怜有些犹豫,还是点了点头,问道:“他会死吗?”
“我以为你先关心的应该是二郎真君。”魔易道,“你不是仙门的弟子吗?”
“我……”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二郎真君虽然也受了伤,看起来并没有生命危险。”
可是魔承不同,似乎伤的很重。
“原来,魔也是会受伤的。”她喃喃一句。
“这有什么?魔不光会受伤,还会死去!”魔易笑道,“或者说不光是魔,这六界的一切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即便是天地,也难保没有毁灭的一天!”
“……死?”这真是一个可怕的词。
以前自己之所以修仙,本也只是为了长生不老,希望可以一直陪着师傅。
仙魔大战死伤本来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可是当自己亲眼面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她对魔承算不上喜欢,可也没有讨厌,她一直以为魔是十恶不赦的,滥杀无辜,可是魔承只是脾气火爆,嗓门有些大了,却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即便她不伤心,可是魔尊呢?还有魔易呢?她能看出所有人都是关心魔承的,如果他死了,魔尊真的会善罢甘休吗?
她忽然想到当初自己被魔邴挟持自杀时,师傅又是怎样的心情?
不想还好,越想越觉得心中迷茫,脑子里像有一团浆糊,把什么都摧毁的乱七八糟。
她痛苦的捂着脑袋,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要炸开!
“别想了!”魔易大喝一声,伸手扶着她的额头,“没事的,三哥只是伤的太重,并不会死。”
他的手掌仿佛有魔力般,使她的心神渐渐平稳下来。
“你这么关心我三哥,我是不是该感谢你?”魔易调侃道。
白怜诧异。她关心魔承?
“我实在很好奇,如果今日受伤的是我?你会不会也这么关心?”魔易托着下巴,像是在思考。
白怜气急,“你脑子有病吧!你要是快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那时我就可以趁机逃跑了!”
“是吗。”魔易语气有些失望。
“你可以试试!”白怜高昂着头。
魔易沉思片刻,竟然真的说道:“那我明日便试试。”
这个人……
白怜无语,非常的无语!
只是她本来以为魔易只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他竟然说到做到。
第二场的对决,魔易对白升闲。
没有任何的武器,也没有硕大的坐骑。
两人光是往场中央一站,比起实力,或者所有人更为在意的是两人的容貌。
在更多人看来,或者两人根本不像是来打架的,一个是在乎自己容貌比生命还重要的神族上神,一个是魔族玩世不恭的小少爷。
要把那么重大的赌局交在两人手中,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两人的实力却是所有人不敢小视的,虽没有亲眼见过,却是名声在外。
就像是故意,这次白升闲并没有使用障眼法,而是真真实实站在那里。
六界真正见过白升闲容貌的除了天界众仙,其他更是寥寥无几,今日一见,不管是人还是魔,皆是震惊不已。
因为没有红绳的束缚,白怜本来可以随时趁机溜走,但她并没有那么做,或者说根本没有必要,魔易不是说过,只要天界那方赢了,他便放了自己。
虽然被他捉弄过很多次,但她就是不想偷偷逃跑。
她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感觉,虽然没自以为是的以为魔易是为了自己,但他之前的话委实让她诧异。
其实是魔易点名要师傅对阵。
她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说来并没有见过师傅动手,至于魔易,他抓自己那次,明明没怎么动手,竟让赫术毫无还手之力,他的魔力到底高到何种程度?
又忽然想到自己被魔邴挟持那次,魔易为了救她耗费了不少魔力,这才短短几天,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
眼见两人一动不动的对峙着,似乎并不急着先动手。
她的视线完全被两人吸引了去,根本没看见对面不停叫她的十四。满脑子都是两人对战的情形。
怎么办?魔易的样子像是很认真,而且,经常听他在自己面前说师傅的坏话,感觉很讨厌师傅,要是以往,她自然是替师傅加油,可是现下,恐怕她还没有喊出口,早就被魔族的人砍成千万断。
尤其是魔邴看自己的眼神,感觉要把她生吞活剥!
没有了魔易的庇佑,自己一下成了案板上的死鱼,有了之前的事件,她一方面要注意着场中央的战况,一方面要提防着魔邴,以魔邴的性格,指不定就会趁着这个时机拿自己威胁师傅。
等了许久许久,只感觉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炎热,太过安静,安静的就好像根本不是在对战。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白怜越发的紧张起来,心里她是希望师傅能赢的,可是又不希望魔易有危险,虽然他对自己并不好,但也没有真正害过她,她连束莲娇的一剑都可以原谅,又何况是魔易的囚禁。
其实也不算是囚禁,虽然不能出魔宫,很多时候自己还是自由的。或许真如魔易所说,她是太笨,笨到同情敌人。
魔尊目光炯炯,黑色的袍子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