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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触目惊心的是,那床上全是鲜血,包括沈充媛的裙子也一样被染红了,可怕至极。
顾渊被这样一幕震在原地,胸口跳个不停,“她……她怎么样了?”
张太医神色悲恸地说,“回皇上,微臣……微臣无能为力。”
无能为了?
那个女人……顾渊看着一动不动的身影,心头一下子颤了一下。
“那,那孩子……”他听见自己干涩无力的声音。
“微臣赶到之时,孩子,孩子就已经没了……”张太医惶恐地将身子埋得更低,“求皇上责罚,是罪臣来晚了。”
顾渊张着嘴,半天才说,“起来,朕不怪你……”
他的视线停留在床上那个已无生气的人面上,胸口涌起一阵无力。
沈充媛死了。
孩子也没了。
是谁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他深深地看着这鲜血淋漓的一幕,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出屋子。
“传朕旨意,今日来过冷宫的人,统统带到正殿去,包括太医医女……还有如顺仪,朕要弄清楚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他的宫里发生这样的事情,无缘无故好端端的女人怀着孩子一起死去。
顾渊只觉得心头的无名怒火猛地涌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情节不会出现,皇上已经洗白,再渣就矫情了。
体现本文中心思想的时刻到了:虐奸妃!
阴谋来临,高潮在即,我已经摩拳擦掌了哈哈哈!
霸王浮水!
VIP章节 113第112章。滑胎三
第一百一十一章
所有人都屏息站在正殿之外;而顾渊神情冰冷地走了进去,毫不迟疑地坐在椅子上;沉声喝道,“郑安;把如顺仪请进来!”
如顺仪脸色有点发白地往殿内走;江嬷嬷忙示意一个小宫女给皇上斟茶去。
“朕问你,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顾渊是真的动了怒;坐在那里沉着张脸;模样阴沉狠厉;吓得给他斟茶的宫女手都抖了抖。
如顺仪平复了一下呼吸;神情悲痛地望着他,“皇上,嫔妾如今虽恩宠不再;但昔日好歹也和沈充媛姐妹一场,便想着来与她做个伴也好,多少来看看她,带些吃的用的来,这才吩咐红映拿了些衣物随我走这么一趟。岂料才刚进屋里,就看见沈充媛倒在血泊之中,把嫔妾吓得魂都没了,赶忙叫人请太医,后来……后来太医说沈充媛早有身孕在身,如今滑了胎,人也危在旦夕,嫔妾手足无措,只得让红映去华严殿通传一声,请皇上亲自来处理此事……没想到皇上来的时候,沈充媛已经,已经……。”
说到这儿,她的眼睛都红了一圈,好似真的在为死去的人悲痛不已。
顾渊看她一眼,不带任何感情,“宣张太医。”
于是郑安把张太医也从外面请了进来。
张太医也吓得不轻,进来就拱手道,“皇上,微臣是接到红映姑娘的通知,就匆匆赶来,当时进屋时,沈充媛浑身都是血,已经失去意识。顺仪主子也受了惊,要微臣赶紧去看看,微臣一把脉,才发现沈充媛原来已有将近四月的身孕,岂料却滑了胎,失血过多,危在旦夕。可是微臣来晚了,哪怕竭尽全力,也没能……没能救活她。”
顾渊提高了声音,冷冷道,“滑胎的原因是什么?”
“是,是……”张太医迟疑着,声音在颤抖,也不敢看皇上的眼睛。
这时候宫女恰好把茶杯端给顾渊,顾渊心头火起,倏地拂袖将那茶杯打倒在地,只听砰地一声,瓷器碎成无数片,里头的茶水也飞溅而出,吓得那宫女猛地跪□去,哭着求饶。
“是什么?回答朕!”他没有理会那个宫女,只是盯着张太医,一字一句地问。
“微臣惶恐,沈充媛滑胎,是服用了过量的滑胎药所致……”张太医颤声道,面上全是无措。
顾渊没说话,殿内的气氛骤然冷却到冰点,不论是如顺仪还是张太医,都感觉到了此刻皇帝的震怒。
滑胎药?
顾渊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牙齿咬得紧紧的。
哪个当母亲的会拿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开玩笑?
这么说,是早就有人知道沈充媛有孕在身,所以刻意害她与她腹中的孩子了?
“把皇后叫来,朕的后宫竟然出了这等事情,真是叫朕心寒。”他的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地方,吩咐郑安去请皇后,在郑安匆匆离去之后,才缓缓地把目光移到如顺仪面上,“朕倒是不知如顺仪竟然如此顾及姐妹之情啊,还会来看被打入冷宫的沈充媛。”
如顺仪心头一紧,倏地抬起头来,“皇上,嫔妾往日虽然飞扬跋扈了些,但好歹与沈充媛相交一场。如今嫔妾颜面尽失,在这后宫里也抬不起头来,唯有沈充媛还能与嫔妾说上点话,不至于奚落嘲讽嫔妾,嫔妾自然也会来看看她……皇上如今这么说,是怀疑此事是嫔妾所为了?”
顾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沈充媛有孕在身将近四个月,一直好端端的待在这冷宫里,如今你大发慈悲来探望她,那么巧就碰上她滑胎,你叫朕如何相信此事与你无关?”
那双眼眸深似幽潭,看得如顺仪心头一颤,慌张起来。
“皇上明察,嫔妾就是再没脑子也不会蠢到这个地步,自己跑来害了人,然后又把事情闹大叫皇上知道。若是嫔妾真有心谋害皇上的子嗣,大可让沈充媛就这么死了,一了百了,无人知道,何必又多此一举,又是叫人去通知太医,又是请您亲自来一趟呢?”
如顺仪说得句句在理,看样子是真的害怕被当做杀人凶手,脸都吓白了。
顾渊也起疑了,照如顺仪这么说,凶手确实不像是她,毕竟她要是想害一个冷宫里的人,直接下手就是,再加上谁都不知道沈充媛有孕在身,她和腹中的孩子大可一不做二不休地直接被解决掉,而所有人都会被蒙在鼓里。
可是既然有人下了药,就一定会留下点蛛丝马迹,如果不是如顺仪,又会是谁呢?
顾渊叫人把江嬷嬷带进大殿。
那满脸褶子的老妇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开口就是讨饶的话,“皇上饶命啊,老奴看守不力,竟叫沈充媛遇上这种事情,求皇上责罚!”
“责罚自然会有,你以为朕会放过你么?看守不力,在你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情,朕暂且留你狗命问个清楚!”顾渊疾言厉色地问道,“朕问你,为何沈充媛有了四个月的身孕,你却没有上报过?”
江嬷嬷老泪纵横,一边磕头一边说,“皇上,老奴每日守在这冷宫里,年纪也大了,自然不可能挨家挨户去探望这些主子们,送菜送饭的任务也有下面的人在做,老奴是真的不知沈充媛有孕在身啊!况且沈充媛自进了冷宫之后,吃不好,睡不好,哪怕就是怀有身孕,肚子也显不出来啊……”
这套说辞叫顾渊心头更是憋得慌。
怀了他骨肉的女人被他打入冷宫就罢了,吃不好穿不暖,最后还和孩子一起死在这里。
他这个皇帝是做得有多荒唐?
手指蓦地握紧成全,指节用力到泛白的地步。
“那好,就算没发现她有孕这件事情不怪你,那你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今日有什么人进出冷宫?包括送饭的宫女太监,统统给朕一五一十说出来!”
江嬷嬷心中一动,默默地用余光朝着如顺仪的方向瞟了一眼。
她接下来说的话会是欺君大罪,是为了财,也是为了宫外那个先天不足的孙子。
她二十多岁丧夫,靠着同乡的在宫里做事的一个老资历的太监进了宫谋生路,因为不是自幼在宫里长大,所以不得不在冷宫这种地方做事,没有资格去更好的地方了。
偏偏儿子不争气,酗酒好赌,在身体状况十分糟糕的状况下与妻子生了个儿子,先天不足,每隔几日便要看一次大夫,长年累月中药不断。
她的儿子那个样子,日子能凑合着过就好了,哪里有余钱给孙子看病呢?所以一切担子都落在了江嬷嬷头上。
一开始是想着稍微昧着良心挣点钱,可是到了后来,良心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她对儿子失望至极,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孙子身上。
于是有了一次就有二次,终于走到了今天,良心完全摈弃。
想到那个命途多舛的孙子,她咬紧了牙关,镇定地说,“回皇上的话,事关人命,奴才不敢妄言。只是今日奴才就在这正殿哪儿也没去,进进出出哪些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顿了顿,她开始一个一个地报出名字。
值守换班的太监有三个,御膳房来送饭的有宫女五名,太监八名。
尚衣局的李姑姑来过一次,清点了冷宫里共有多少主子,预算了春季的份例。
然后是尚工局的,敬事房的,内侍府的……
江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在这儿待了将近三十年,自然如数家珍。
可是说到最后的最后,她忽然顿了顿,“还有……”
还有什么?
没了下文。
顾渊眼神微眯,声音冷冽,“还有谁?”
“还有……还有惜华宫的闲云姑娘。”江嬷嬷老老实实地说。
大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伺候主子的奴才不敢说话,如顺仪沉默地站在那儿,就连张太医也移开了视线,好似什么都没听到。
顾渊的声音微微一滞,过了片刻才说,“没了?”
没了?
这是他听到闲云来过后的反应?
如顺仪心头一动,默不作声地看了眼皇帝。
其实只要闲云的名字一说出来,所有人都会有所遐想。
如今宫里只有容真一人有孕,那么对于另一个有孕在身的女人,她会抱持什么样的态度?
当初沈充媛与她有龃龉,也是拜她所赐,才被送进这冷宫里的,而哪怕圣旨是皇上下的,决定也是她做的。
换做任何人都会猜想,会不会容真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沈充媛有孕在身,因为忌惮这个孩子会对自己造成一定的影响,所以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闲云,闲云。
惜华宫离这儿那么远,好端端的为何会来这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
可是顾渊听到她的名字时,竟然只是微微迟疑了一瞬,接着便若无其事地继续问下去,这代表什么?
如顺仪心头有点发怔,不知此事会不会朝着自己预想的方向走去。
而此刻,殿外忽的传来郑安的声音。
“皇后娘娘驾到——”
身着素袍的皇后姿态端正地走了进来,朝皇上福了福身,道了声“臣妾参加皇上”,然后不动声色地环视大殿一周,视线落在了如顺仪身上。
真是凑巧,一遇上这种事情就刚好有这个女人在场。
她早在来的路上就听郑安禀明一切,心头有些无奈。这个后宫始终是安生不了的,不论她再怎么尽心尽力想做个好皇后,这些女人却都唯恐天下不乱,拿人命来当赌注,斗得你死我活,不可开交。
皇后的眼眸里闪过些什么,然后趋于平静,回过头去望着皇上,“臣妾听闻沈充媛薨了,连带着腹中没有发现的孩子一起没了命,立马匆匆赶来。是臣妾没有打理好这个后宫,才会发生今天这件事,臣妾愧对皇上,请皇上责罚。”
顾渊哪怕心中有气,却仍旧理智未失,皇后如何做事,他素来心中有数。
正所谓天高皇帝远,就连他也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又何苦是对这个后宫尽心尽力的皇后呢,自然也会有鞭长莫及的时候。
他神情稍霁,沉默了片刻才说,“此事不关皇后的事,是有心之人刻意为之,如今朕命人请皇后来,是想你全权负责这件事,毕竟这是后宫是非,朕每日忧心前朝事宜,也不便插手其中。想必来的路上,郑安也给你说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