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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受着被胡茬刮来刮去的粗糙触感,一丝表情都没有。
他解开衣带,手指探到我的胸前,“为什么不试一试,也许接受我,会比你想象中的容易很多?”
“我永远也不会接受你的。”我突然张狂地笑起来,“老娘就算再想得开,也永远接受不了人兽啊。”
他眼神一凛,手指便扬起来,抓向我的脖子。
耳边却突然传来重物划空的声响。
我张开眼睛,看见正拿着一根大棍子满脸无邪的雾姬。
墨哈耶齐痛呼一声,抱着被打的后脑便满脸戾气地回过头去。
我趁着这个机会一跃而起,手掌用力地拍在他的百会穴上。
男子高大的身躯终于沉沉倒下。
雾姬看看我,又看看墨哈耶齐瘫在地面的躯体,纯美透彻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惧,“他死了吗?”
我面无表情地摇头,倚着门框大口喘气。
“诶,你怎么了?”雾姬跨过墨哈的身体,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摇晃我的肩膀。
我看了她一眼。“只是有些累了。”
“什么是‘累’?”她的双眼眨动着,“还有,为什么要累?”
连人类最普遍的感觉都不用懂,与世隔绝果真是幸福啊。
我笑着张开嘴却只回答了她的第二个问题,“因为我不是你啊。”
“嗯?”她好奇地睁大眼睛,脸上的表情却是更加茫然了。
我又笑了一下,将目光投向不远处开了一半的窗口。
如果世间一切都像窗户一样,想开就开,想合就可以合上,那该有多好啊。
*******
冒着白气的水在浴桶里渐渐冷却了。
尽管浸没在浴汤中的身体早已冷得发紫,我还是没有放弃手中的动作,又用力掬了一大捧水泼到脸上,用力地揉搓着。
雾姬面带担忧地坐在一旁看着我,美到极致的唇却始终没有张开半分。
被她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我不禁觉得有些尴尬,于是胡乱找了个话题想将她的精力分散过去,“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一直跟在你后面啊。”
“一直?”我怨念地看着她,“那你一开始的时候都不出手帮我。”
“他和你玩得很开心啊。”雾姬一脸纯洁地看着我,“不过后来他怎么突然就用力起来了啊,我是怕你被他玩死才打他的。”
和她讨论这种事情真是一个愚蠢的决定呐……
“你在市集小半年了,见了这么多人,却连半点东西都没有学到吗?”我忍不住问她。
“我才没有见多少人。”雾姬委屈地瘪着嘴,“外面的人好可怕,一看见我就要过来抓我,还口口声声说我是妖怪。平时我都不敢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这头发你这眼珠从来都不遮挡一下,这不明明白白召唤着别人来抓你吗。我腹诽着,智商上有了种莫名的优越感。
可是再怎么优越,有些事情都是没法用常理来揣度的,“那你为什么大大方方就让我看呢?”
“你长得像我姐姐啊。”她不假思索地说。
我想说要是人贩子长得像你家亲人你也二话不说就跟着人家走啊。可是被人这样毫无心机地信任着,心里不是不高兴的。
桶里的水已经凉透了,我穿好中衣,然后上前拉住雾姬的手,“天都这么晚了,一起睡吧。”
“你是说,我和你一起?”她受宠若惊地站起身。
我一边点头一边牵着她绕过房内的屏风,“现在这么冷,谁还把你向外赶啊,和我一起住着吧。”
她乖乖巧巧地跟着我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胸口上,动也不动一下。
“这么拘束干嘛啊。”我拍了一下她有些僵硬的身体。
“我动作太大了不会影响到你吗?”她小声地问。
“我睡眠比猪还好会这么容易受你影响啊。”
“那你也不会烦我啰?”
“我神经比蛇还粗干嘛跟你一个美人过不去。”
“那你以后不会厌倦我丢下我吧。”她转过身,波光粼粼地看着我。
我郁闷了一下,她的意思居然是想一直跟着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可是看着她那比雨点还湿润干净的眸子,我又不好意思拒绝了……
就当是养只宠物吧,我点点头。
她马上欢呼着扑过来,四肢死死地缠上我,“不可以后悔嗷。”
说实话,在她扑过来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
比我软比我白比我瘦还比我香,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真实的人啊。
偏偏已经不真实的人声音还如此动听,“沫合,你也抱着我嘛,人家在家里都是被姐姐抱着睡的。”
我满心不忿地抱住她。
“我要拍拍。”她舒服地蜷着身子,像一只猫儿。
我看了她半晌,那手终于还是悲愤地动了起来。
打死我都不敢承认这是阮沫合啊。
我清心寡欲啊。
我玉质洁心啊。
我是铮铮铁骨宁死不屈风云霹雳蛇蝎美人阮沫合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美人对我说,“有点渴了。”
然后我马上忘了立场,屁颠屁颠泡茶去了。
、职业找死
我和雾姬又一起在通州城内搜寻了好几天。
说是一起的,其实只是我单方面地出气出力而已。
被我打扮一通以至于走在街上也不会轻易被人注意到以后,雾姬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天天没节制地吃喝玩乐,短短两天之内整个通州城上至官府下至青楼全被她兴致勃勃地去玩了一趟,我一边打听着南南函阳的下落,一边收拾着雾姬留下的各种烂摊子,日子过得怎叫一个心酸。
通州城已经差不多被我翻遍了,雾姬刚好也对这些小市镇的玩意儿失去了新鲜感,于是我俩一拍即合,决定离开通州。
料想有函阳在,夏听笙也离开了,南南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我就变得无所谓了,于是问雾姬,“你想去哪里?”
她想了一下,歪着脑袋问我,“去隐桑城行吗?”
“为什么?”
“听说那里最多宝石了,七姐这么喜欢,一定会去那里的。”她双眼放光地说。
现在我才知道,上次在锦泽城看到的那颗头颅的主人,在莲峰十四姬中排名第七。
雾姬很注重姐妹情义啊。我深深感动着,决定绝对不去了。
但是当着雾姬的面,我对车夫吩咐的还是隐桑城。
马车在雾姬迫切的催促下终于不紧不慢地出发。
我本来以为通州城不会再有雪了,可是走的时候,却还是看见大朵大朵的雪花从天上飘落下来。
*******
一路上几乎天天都能遇到难民。
时常是我们坐在车里,车帘就会突然而然被掀开,接着一张张脏乱悲哀的脸看着你,非要从你手中讨下一点点财物来。
一开始我还会出面把自己盘缠分给他们一些,可是次数一多,我渐渐也变得无能为力起来了。
到第六天的时候,马车终于沉沉停下,车夫打了帘子,我跳下马车,在看见地面肃然伫立的城门的时候,简直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雾姬早就乐翻了天,我一把抓住转身欲走的中年车夫,压低声音问道,“不是跟你说不到隐桑城吗?”
他不耐烦地看我一眼,“姑娘,你给这点钱还想去哪?”
“钱不够你直接说就是了,中途改道干什么。”我抱怨着打开包袱,接着笑容一瞬间就展开来,“钱不够您还不能通融一点嘛。”
原本装满珠宝的袋子,竟连一个子儿都没有了!
雾姬这衰人为了帮那些灾民,到底偷了我多少钱……
车夫已经一个机会都不给我,甩着马鞭就自顾自走远了。
我欲哭无泪地走上去,对着已经迫不及待想入城的雾姬说道,“现在这种非常时机,要进城恐怕不容易吧。”
雾姬不为所动,“试一试嘛,听说奉幽国的皇帝现在就在这里面呢,我们就进去看看又能怎么样。”
貌似姑娘你来是为了找姐姐吧。
本来下山就已经够送死了,你还非要嫌死得不够惨烈,偏偏要往皇帝这个枪口上撞?
我嘴角抽搐地笑了一下,“我们这些小人物,是不会有看到皇帝的机会的。”
可是这句话刚刚落定,不远处已经有大片的脚步声传过来。
我们很快被围在中央动弹不得。
为首的韩谷迁含笑抱了下拳,“阮小姐,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刻意忽视掉雾姬眼中散出来的骇异眼神,我回头看向高大庄重的青色城墙,本来就不甚舒展的眉不经意地皱在了一起,“他怎么知道我会来?”
韩谷迁愣了一下,说出口的语调又是中规中矩得欠抽,“卑职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连随便说个话都能扯到这上头,我看着他,身体里骤然涌起一阵怒气。
对上雾姬干净纯粹的眸子,我才稍微平静了一些,然后又想起她的眼睛没有任何改变,虽然被黑色面纱罩着,可若是看得仔细了,还是能够看出她的不同之处来。
我尽量不引人注意地站到她前面,为她挡住了一些目光。
韩谷迁似乎对我身后的人很有些好奇,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微躬身让出了一条道,“阮小姐,请吧。”
雾姬此时反倒有些胆怯了,瘦削得让我嫉妒的手指在暗中捏住了我的手臂。
一阵风迎头掀过来,不知从哪里来的砂砾昏昏黄黄的,劈头盖脸地罩住我们。
我灵机一动,从雾姬的前面让开。
雾姬虽然始料不及,但还是有所反应地将眼睛闭上了。
在她的眼睑再次翻开之前,我凑了上去,用在场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现在你怎么样了?”
“嗯?”雾姬错愕地想将眼睛睁开,却被我快速伸上去的双手不遗余力地制止住了。
我假装做出帮她按捏的姿势,口中发出不耐烦的抱怨,“这什么破地方,沙尘满天都是,你也别这么笨行不行,都不知道躲一下啊——对了,好些没?”
雾姬这才明白了我的用意,瞬间脸上配合地做出痛苦的神情,乌鸦羽毛一般浓密油亮的睫毛甚至还挂上了几滴清澈的泪水,“你轻点,痛。”
“那要不要我吹一下?”
“不用了吧,”她一边摇头一边将手伸进我的胳膊里,“闭一会儿就好了。”
我稳稳地扶住她,淡淡地看向韩谷迁,“你不带路吗?”
韩谷迁应了一声,恭恭敬敬走在前面,我搀着雾姬跟在他身后,不经意间侧头一瞥,发现雾姬居然还在哭。
不由得地有了些自豪感,我家美人,入戏感这么强,终于不是一无是处了啊。
于是我压低声音对她说,“现在没什么人注意你这里,不用哭了。”
她的睫毛疲倦地眨了眨,“刚才太用力了,根本停不下来嘛。”
我无奈地瞪了她一眼。
来到内城后,戎装士兵悉数退下,韩谷迁领着我和雾姬踏进夜音安设在隐桑城里的行宫,让我们在一个偏殿坐下后,便默然地退了出去。
偏殿里没有一个服侍的婢女,然而或许是因为殿内所有器物都采用红色的缘故,竟一点也不显着冷清。
雾姬疑惑地看着我,“沫沫,你不是平民百姓吗,奉幽陛下怎么会认识你?”
我漫不经心地倒在斜榻上,“妹妹我花名远播啊。”
她郁卒地喝了一口茶水,然后一下子吐出来,“这什么东西,太苦了吧。”
“喝习惯就好啦。”
“可是这真的很不寻常啊,”她苦着脸将杯盏扔回小几,水纹溅得到处都是。
“和我换吧。”我将自己手边的茶杯递了过去。
雾姬揭开盖子抿了一口,对我笑眯了眼,“你的果然好喝多了。”
“不是一样的吗?”我笑着看了茶壶一眼。
“你觉得味道一样了还和我换什么?”
“我还不是看你的都溢出来了——。哎快停下!”我忽然从榻上跳了下来,伸手去夺雾姬手中的热茶。
可是她已经仰头喝下了一大口。
我急躁地将一个巴掌甩过去,雾姬的杯子重重偏了一下,在地面摔成一堆碎瓷片。
“你干什么呢?”雾姬抬起头,错愕地凝视着我的脸。
我伸手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