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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府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来瞧自己,而后便去了平安苑,一直到刚刚。
或者,他的差事真的很重要,文竹有些迟疑的安慰自己。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段明熙。
他真的很累,赶了一日的路,昨天在小客栈里,也没有睡好。
可是他依然精神。
他本想着从平安苑出来便把这个可以出府的好消息告诉文竹,可是不知为何,一听到她那有气无力的声音,便不敢见她,他只好在芽儿出现之后,转身逃走。
而现在,他又迟疑了,她会高兴么?那个又冷又干的穷苦之地,随时都会有风沙,有战争。或者,他是在那里长大的,所以不在意,可是她呢?她会愿意跟自己去吗?
段明熙有些不确定,他是不是应该问问她的意见?或者,这种事情问问要世子爷?他一向比自己能讨世子妃的欢心,前些日子才知道,那块自己费尽心思替他找回的玉佩,竟轻轻巧巧的就给了她!
要知道,那东西若是遗失,恐怕这位未来的安王爷说不定会有灭顶之灾!
第二日的一早,当段明熙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从书房出来时,连玉竹都吓了一跳,她小心翼翼的上前福礼,“二爷这是怎么了?”
段明熙一愣,“你来干嘛?”
“奴婢来伺候二爷!”玉竹脸上一红,低下头来,昨儿晚上,二夫人便让人传了话给自己,如今二奶奶身子不好,正是她的机会,这几日说不得老太太就会让人给她开脸,她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
段明熙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下去吧,我不需要伺候!”心里却有几分腻味。
玉竹的眼圈一红,“二爷是觉得奴婢伺候的不好?奴婢自知笨手笨脚的,伺候不好二爷,二奶奶定然要责怪的!”
段明熙一愣,“是二奶奶让你来伺候的?”
玉竹眼睛一转,却不答话,落在段明熙的眼中,显然是默认了。
他有些不悦,这是什么意思?作贤惠还是给自己赌气?想了想便语气略重的冲她道,“行了,我会跟她说的!你去把锡砂叫来!”
玉竹从没见过这位二爷变脸,虽然他的脸色一向是冷冷的,但却并不曾这样凶的对自己,如此便吓了一跳,眨了眨眼睛,方退了下去。
过不多会,锡砂飞快的跑了进来,“二爷,您快梳洗一下,庄家大*奶来了,这会子正跟二奶奶说话呢,您过去见见吧?”
段明熙一愣,“你如何知道?”
锡砂脸上一红,伸手挠头,“我、我刚见着水莲姐姐了……”
段明熙斜了一眼过去,“我记得水莲年龄不大!”
锡砂连忙苦笑,“二爷的记性真好,是小的不小心得罪了她,她便让小的叫她姐姐,小的便从了……”
段明熙心中一笑,竟然从了,这是跟自己上过战场的小厮,竟然被个小丫鬟欺负,语气便和缓了些,“若是她欺负你,我自会跟二奶奶说的!”
锡砂一惊,“别、别、千万别!二爷,您就别管我了,水莲她要知道我跟您告状,不知道怎么笑话小的呢!”
段明熙不明所以的摇摇头,“行了,快给我打些水来,好梳洗!”
一面跑去打水,锡砂的心里一边嘀咕着,“怪不得世子爷说二爷是块木头,半点不假!若是二奶奶知道了,说不得水莲更瞧不起自己了!”
明镜堂的暖阁里,杜氏正握着文竹的手说话。
“……你也别伤心,你还年轻,孩子迟早会有的,如今却是要防着些,别让老太太给你添堵才是!”
文竹眼圈一红,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声音也带了哽咽,“嫂嫂……”自从出事,除了卢春菱打过妈妈送了些补品过来,杜氏却是过来探望的第一个娘家人。
杜氏叹了口气,“你别怪你二嫂,如今你二伯母又好些了,整天闹腾。秦姨娘月份大了,越发的不愿意管事,她如今又没有身孕,若不是你二哥待她好,不知道要被塞了多少人进屋了。她现在也难啊!”
文竹点点头,“我没有怪她,我知道二伯母那个性子,她若是能来定然早就来了的!”
见文竹不在意,杜氏便又笑道,“前儿个得了消息的时候,便要来看你的,可巧你大哥得了个补缺,过不几日便要启程,我着急把家里的事情拟个章程,要办的事情实在是多,这才拖了这两日。”
文竹一惊,“是去哪里?”难道杜氏一家也要走了?文竹虽然为大哥的得了差事而高兴,却难免有几分失落。
“是西北的一个小地方,虽是穷苦些,却是一县之主,不用看谁脸色,倒也舒服!”杜氏的脸上难掩喜色,等了一年,终于有了好消息,且还是县令一职,怎能不高兴?
文竹有些吃惊,“西北?那可是苦寒之地!”
杜氏点头,“那又怎样?要知道,姑爷可是在西北长大,我看他不也长的挺好看的!”
文竹的脸一红,低下头去,心中只觉得赞同,却不敢说出口。
嗯,他是挺好看的,第一眼见他的时候,就这样以为!
“说不定哪一日他也要去西北任职,到得那时,你跟不跟他去?”杜氏突然问道。
文竹一愣,却答不上来,她跟他去么?
暖阁外,段明熙的脚步一顿,停在了那里,耳朵轻轻竖了起来。
第二百三十三章 罅隙
暖阁里一片寂静,文竹低头不语。
“自然要跟他去的!”杜氏一脸的郑重,她看着文竹那惨白的小脸,不由心疼,“知道你受了大委屈,可是这事儿说来也不能怨他,他本不在家,且那是他亲祖母,他又能如何?”
见文竹不发一言,杜氏便知道文竹心中还是有怨的,便又紧握了她的手,“他是你的丈夫,再不好也是要过一辈子的,你听我的,好好的笼着些他。虽然我是不赞同往房里放人的,但若是你婆婆提起,你也莫要顶回去。你现如今这样子,就算是你有委屈,也得忍着……”
文竹抬起头来,眼睛里多了一丝迷离。
她仍记得,在那粉白漫天的春日里,坐在桃林下赏花的杜氏,还有那个丰乳细腰的丫鬟桃花。
连最厌恶此事的杜氏都这样劝自己,文竹的心里沉甸甸的,今儿一早,玉竹去了书房,这事儿她不是不知道的。
“行了,我知道你有主意呢!这事儿我就不提了,还有一个喜事我倒要跟你提提!”杜氏说着又掩笑而笑。
文竹愕然,“什么喜事?”
“这回去西北,双福定然要跟着的,他如今已经是刘管事了,只是尚未娶亲,上回你回门时,跟琉璃见了一回。本来已经说好了今年给他找个相合的女子,只是自那回后又不乐意了,前几日得了去西北的信儿,双福还托崔管事给琉璃带了一支簪子,谁想琉璃竟然给他回了一双布鞋,他便求我来问问,若是如今他再来提亲,琉璃可是许还是不许?”
文竹听了也不禁失笑,转来转去又转到这儿了,怪不得这几日跟琉璃说话时,总觉得她魂不守舍的,于是便抬头喊道,“门外守着的是谁?将你琉璃姐姐叫来!”
门外,段明熙连忙转身离开。
妞妞儿已是从另一面的游廊里钻出来,应了声,“是!”她眨着大眼睛看了一眼段明熙的背影,转身跑去找琉璃。
杜氏却是一愣,这种事情哪里有这样把人叫来说的,自然是要私下里偷偷的提,不由看着文竹。
文竹一笑,“以往也是我太过惯着她,若是双福能待她好,且比那些个沽名钓誉的穷酸秀才强!不如大家敞开了说!”
杜氏摇摇头,“你这孩子!”
琉璃还没来,杜氏又说起一事,“你可还记得姑母?她老人家来京了!”
文竹的眼里有一丝惦念,“自然是记得的,去年四婶娘回乡之时,在码头上,远远的见过五哥哥一面,只是二伯母不愿多耽搁,这才没有下车相见!”她怎么能忘记,那个如玉般清透的男孩子,给她送过吃的玩的,告诉她,他会努力念书,接她出来。
她从未忘记,那棵开满了花的木樨树,和那满院的花香,他轻轻走到自己的身后,稚气的对自己说,“六妹妹,你受委屈了!”
只是自从他上京,一别经年,虽然她来了京中,却也并不曾再相见,直到她嫁人为妇,他也不曾再出现过。
“哎,说起来也是亲戚,可是姑母总觉得自己是商贾,总怕人小瞧了她。来了京中几次,都不曾打过招呼!这次还是你大哥偶遇了你五表哥,这才知道!”
“他,可还好么?”定然是不好的,若是中了举人,姑母怎么会不往庄家报信?想来却是屡试不弟了!
杜氏果然叹气,“按说以赵家的家资,五弟做个富家翁也不是不可,只是姑母太过倔强,非要五弟考个功名出来!第一次去考的时候,五弟年纪还小,倒也罢了;而后也不知道跟姑母起了什么龃龉,竟只是敷衍,姑母气的不行,却还是不放弃。今年放榜,又是名落孙山……”
“她也是可怜人,若不是祖母当年太宠着她,又怎会养成那个脾气?”杜云娘的脾气倔强,连丈夫都受不了,何况是赵悦?
杜氏微微笑,“你也知道她那个脾气不好,便不要学她!”
原来是在劝自己,文竹抬起头来,对上杜氏亲切的脸和殷切的目光,“你要信他,他是你的依靠,自然会保护你,有些事情,莫要钻了牛角尖……”
京城,吉祥楼二层的雅间。
安王世子面露得意的啃了一只鸭爪,又用绢帕擦了手,方道,“你要让她信你,让她知道无论到得何处,你都会保护她!有事情你若不说,她又不是神仙,怎会知道?”
段明熙面无表情的端起面前的茶盏,手指却捏的紧紧的。
似乎习惯了段明熙的沉默,安王世子摸了摸高挺的鼻子,又道,“至于那个叫玉竹的丫鬟,我看你也太心软了些,就算是老太太送的又怎样,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了还不简单?偏你还担心若是撵出去怕随便配了人糟蹋了她!”
段明熙无力的解释,“那是伺候过老太太的……”
“得了,这事儿好办!上回你家那位去四殿下府上,说是很得王妃喜欢,不若你就说四殿下借了我的名头讨要,回头给送去便是了!”安王世子不以为然放下手中的茶盏,挟起一片腰舌,似乎口中所说的不过是一套茶俱一般。
段明熙脸色不变的摇头,“这种事情我怎做得出来?”
“哈哈!”安王世子失笑,“真是个木头!你就跟她说,你不会收她小,若是她不愿意配府中之人,便可以想法子给她送到王府去,问她可乐意!我就不信,她一味的往你身边儿靠,有了更大的鱼饵,更好的去处,她能不动心?”
看着段明熙的黑脸,安王世子觉得更加好笑了,他又低声道,“你放心!那只‘凤回首’的玉佩虽给了玉桐,但她不是那不知轻重之人,这玉佩差点儿搭上你的性命,我怎么也不会轻易弄没了的!”又有些捉狭的笑道,“不若下午你也去银楼逛逛,淘上一件好东西给你家里那个,也哄她一哄?”
看着段明熙越来越黑的面孔,安王世子朗声大笑,却起身出了雅间。
外面传来他最后的话,“这顿你请!”
回到明镜堂,杜氏已经离开。
段明熙径自回了书房,还没来及换家常的衣裳,玉竹便也跟了进来。
看着玉竹看起来柔顺恭谨的样子,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腻味。
他有些懊恼的坐到了榻上,“你怎么来了?”
玉竹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奴婢来来伺候二爷换衣裳!”
从昨儿个到现在,二爷还没有跟奶奶说过话,看样子是厌了奶奶。还是二夫人说的对,哪个男人会不在意自己女人的清白?就算这回二奶奶抵死不认,却也是有了这个名儿,何况又失了子嗣,一时半会是伺候不了人了!
突然间,段明熙觉得安王世子的话实在很对,他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