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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众人，稍微眼尖一些的，甚至都倒吸了一口气。
转眼间，这八十万的翡翠原石，就这么彻底地废了。有那么一瞬间，很多人都觉得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不过，赌石就是这么回事儿。你永远也不能确定，这一刀下去，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赌涨了，是你的幸运，切垮了，却是再正常不过。毕竟，大部分的翡翠原石都是废料。赌石的人从来都是说赢不说输的，因此，才有了这许多的执着于赌石业的摊主，若不然，大家都自己切石去了，谁还做翡翠原石的生意啊？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停滞了一样，有那么一会儿之后，人群中的围观者，才逐渐地离开。
对于切垮了的毛料，众人就没有争相观看的必要了，不然，无疑是在穆先生的伤口上撒盐。最先出价的那个圆脸的中年男子，也在悄无声息中退了开去。人家做翡翠生意是不假，但如果连翡翠都看不到的话，这块原石对于他来说，已经失去了价值。
马老似乎还有些不死心，在看了看穆先生之后，微微点了点头，才凑到原石边上，仔细看了看，一边看，一边叹了口气。贾似道这会儿还没等刘宇飞说点什么呢，一溜儿地就跟着凑了上去，观看起来。
如果单是从切面来看的话，质地还是可以的，水头什么的，也还算是比较足。只是，即便不用强光手电，就是光靠肉眼看去，依然可以看到，这样质地的翡翠，不过是薄薄的一层而已。整条原先的翡翠带，已然被第二次切石给彻底切开，其中夹杂着的一些石质，让翡翠原石现在的表象看上去实在是糟糕透顶了。而且，绿色也不多，很松散，成丝状，如果是多花费一些心思，让工匠仔细地把这些有绿的地方都给挖出来，制作成小巧的挂件，也不过是能赚回些手工钱而已。
贾似道用强光手电从切口处往原石内部微一探测，就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透过玉质部分，整块翡翠原石都是白蒙蒙的一片，几乎不可能再出现什么好的翡翠了。
难怪马老在看后，也是摇着头叹息不已。不过，从他的脸上表情来看，惋惜是有的，更多的，恐怕是来自心底里的那份庆幸吧？若是刚才穆先生真点头同意了八十万的价格，恐怕，现在沮丧的表情就要出现在他的身上了。
刘宇飞跟着看了看翡翠原石之后，也是对贾似道无奈的耸了耸肩，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景豼他事先就预料到了。这会儿，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似乎是沉默了一阵，穆先生又抽出了香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他的朋友，想要说点什么吧，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索性到了最后，只嘟囔了一句：“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对半切了呢，倒还干脆些，也不用受如此的折磨了。”
这一涨一跌的过程，着实是让他心里堵得慌。
不过，穆先生的目光却为此一亮，‘嗖’地一下站了起来，走到翡翠原石的旁边，挪动着原石重新摆了个位置，重新开启了切割器，把整块原石给对半切了开来。
没有什么太多的期待，也没有什么紧张的情绪，在‘滋滋’的机械声中，穆先生做了几个深呼吸，待到再看向翡翠原石的时候，目光却是平和了许多。似乎，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里，情绪就已经从先前的大起大落里走了出来。
这倒让贾似道高看了一眼。
只是，在贾似道的心里，此时却是紧张地要死，视线直直地投放在那正在被切割的翡翠原石上，看清楚了所切割的位置之后，才偷偷地松了口气。
“你该不是看到人家切垮了，身体不舒服吧？”刘宇飞看着贾似道，打趣了一句。
“怎么会呢！”贾似道装着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二十万块钱，就这么浪费了，有点儿可惜而已。”
“瞧瞧，这话就外行了吧？”刘宇飞瞥了眼贾似道，说道，“想要在这一行混，对于切石切垮了，绝对是司空见惯的事儿。不要说是二十万了，就是价格几百几千万的翡翠原石，也多半是切垮了的多。”说着，刘宇飞还叹了口气，似乎他自己就有过如此这般切垮了的经历一样，那神情，在年轻的脸上，显现得特沧桑。
贾似道正打算开口询问呢，穆先生就已经走上前，翻开那对半的翡翠原石，看了起来。只是，尽管做好了充足的心里准备，那入眼的白蒙蒙的一片，却还是让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到现在为止，对于这块翡翠原石的投入，算是彻底地血本无归了。
一些边上围着还没有散去的人，也凑上前去看了看原石，大多是叹息几声，指指点点的。说什么不该切出来的，在第一次切石的时候就该转手之类的，都已经是后话了。
“老板，你们这里收翡翠原料的吧？”穆先生看了眼店铺的店主，询问了一声。
“收啊。”一直站在边上对切石的过程有些不冷不热的一位老者，淡淡地应了一句。许是见多了切石的大起大落吧，那语气里，竟连丝毫的波动都欠奉，仿佛就是在谈着再寻常不过的一笔生意一样。
“那这块石头，您看看，还值多少钱？”穆先生苦笑着说了一句。总不能搬一块废料回家去吧？
那老者远远的用眼光瞥了一眼，嘴里吐出一句：“五千块钱。”
“这也太少了吧？”穆先生脸上的苦涩，似乎更浓了一些。不过，作为店家主，在这个时候，若是不压价的话，倒还奇怪了呢。而且，穆先生也知道，五千块的价格，也还算凑合了，属于不高不低的那种。即便是这块翡翠原石，还存在着一定的价值，却也都是些需要花费工夫的活儿。就像是把切成薄片的那处翡翠挖出来雕刻成小件，没点儿技术，还真不好处理。哪怕是处理出来之后，利润也不会太大。
只是这从八十万一下子跌到五千块，这中间的差距，也实在是让穆先生有些难以接受。
“呵呵，你也算是个行家了，这价格，若想要再高的话，恐怕就只有你自己制作成件，直接销售了。”老者不急不缓地说道。
“那也不能只有五千块啊。”穆先生的朋友在这个时候，插了一句，“我们还是找别处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卖个万把块钱的呢。”这话也有一定的道理。玉石街满地都是经营翡翠的店铺，暂且不说价格的高低，东西倒也不愁卖不出去。
老者闻言，却是转瞬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对于穆先生的朋友这般明显的抬价行为，完全是视而不见。这也算是买卖人的一种砍价手段。
不过，许是穆先生觉得老者这样做让他的朋友有些难堪，反而升起来一股子逆反心理，和他朋友一商量，准备一人半块的，抱到隔壁店铺去问问价钱。
而一直没怎么找着机会插话的贾似道，这会儿却是不会让如此的良机从身边溜走，快速地走到穆先生还没来得及抱起的原石边上，装模作样地看了看，问道：“穆先生是吧，我出八千块，转给我如何？”
第052章 玻璃种
“小贾，你不是说笑的吧？”穆先生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呢，刘宇飞倒是颇为诧异地看了贾似道一眼。这块翡翠原石，直到现在为止，刘宇飞并不觉得它值得出八千块的价钱。当然，并不是说这翡翠原石在价值上没有八千，若是把原料完全利用起来，其实，就光是前两刀切出来的那石片，材料取得巧雕刻好了的话，在市场上也能值个两三万的。
可是，这需要花费工匠多少时间和精力暂且不说，你总还得有个渠道来出售吧？
刘宇飞看着贾似道的目光充满疑惑的原意，无非是觉得贾似道并不像是个做成件的翡翠生意的商人。那么，贾似道买下翡翠原石的最大目的，只能是赌这切垮了的两个半块毛料中，还有翡翠的存在。
这在刘宇飞看来，无疑有些异想天开了。
“我当然不是在说笑了。”贾似道应了一句，转而看向了穆先生。若说贾似道原本也可以出五千块的价格，不过，别看贾似道表面上挺平静的，心下却是紧张着呢，万一人家不卖咋办？没看到店主出价五千就碰了个钉子吗？
于是乎，贾似道一出口，就来了个八千。
似乎是看到了贾似道的诚意，穆先生和他的朋友，互相对了个眼神，觉得这个价格倒也能接受。其实，光从贾似道的表现来看，就能猜到贾似道是个新手，赌的就是个运气，若不然，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接手。
“这样吧，你若真心想要的话，凑个整数，一万块钱，这石头，就是你的了。”穆先生犹疑了一下，觉得兴许这原石还有涨价的空间，不由得提了提价格。
而听到穆先生这么一说，似乎还挺有戏的，那些原本想要离开的人，又纷纷驻足。店铺的老板，看着这边的景豼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有说贾似道傻的，买块废料还愿意出这么高的价钱，有的却是说从这原石的外皮表现来看，其实还算是不错的，贾似道接手了，说不定还真能切出翡翠来呢。
赌石嘛，本来就很是神奇。
不过，能站出来，和贾似道抬一下价格的，却是一个都没有。很显然，连穆先生自己都对翡翠原石失望透顶了，别人谁还愿意参活啊？
“贾兄，我看还是算了吧。一万块的价钱，不太划算。”兴许是看出了贾似道的心意，刘宇飞在边上也帮着说了一句，那看向穆先生的眼神，就这么个意思，要八千的话，那就成交了，若要想一万块，那就崩想了，赶紧抱着石头走人吧。
“穆先生，这八千块的价格，应该是很公道了吧。”贾似道心中想着出一万块钱，也没什么，但是，这做买卖，无论怎么样，讨价还价可是天经地义的事，若是贾似道答应的太过爽快了，说不定穆先生反而会后悔。
最终，一番交涉下来，价格还是定在了八千块上。贾似道死不松口，穆先生也不愿意为了这八千一万的，而抱着石头离开。付了钱之后，贾似道的身边可就热闹了，地上新买的毛料不说，原先就还有一块呢。
“切吧。”刘宇飞没好气地说了一声，他可不认为贾似道会打算把这几块原石都抱会去。
“呵呵。”贾似道微微一笑，也不多说，先从切垮了的毛料中挑出那半块啥都没有的，放到了切割机上，还有模有样的比划了半天，然后开启了机器，忐忑地等待着。结果，自然是白花花一片，别说切涨了，就是拉块寻常的石头，切出来，估计也就那样了。
围观的众人见此，不禁都对着贾似道善意地笑笑。刘宇飞也是耸耸肩，摊了摊手。至于穆先生，倒也还没走，即便是不看好这原石，但既然贾似道都开始切石了，也就乐得看个结果，反正切垮了也和他无关。
贾似道也不泄气，转而把这两份石头，再来了个对半切，看了看，还是白晃晃的石头，不禁又把石头切成一片一片的，那较劲的模样，连旁边站着的刘宇飞都看了直摇头。这纯属是初次玩赌石的人才做得出来的举动嘛。
不过，贾似道表面上有些沮丧，心下倒没什么感觉。切割的费用并不需要多少，相比起这样做，能减少周围的人的怀疑来说，贾似道觉得浪费些时间，也是值得的。
完了之后，当再次抱起另半块翡翠原石的时候，贾似道的动作，下意识地就小心了一些。甚至为了保险起见，还特意地用左手再感知了一欼认准了那团翡翠的位置。
说起来，这穆先生切的一刀，也实在是太鬼斧神工了一些。想要把整块毛料分成相当的两半，只要下刀稍微那么倾斜一些，即便是没有切到贾似道感知中的那部分，却也能够切到边上，这样一来，那隐藏着的翡翠在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