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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顺子回来了,说郡主安全无恙。”小卓子的声音带着激动,似乎这一刻燕王府的冰雪才已经真真的融化掉。
“快请他进来。”夏浅曜急忙起身,愉悦之意连藏也藏不住,一时之间倒忘了,顺子是燕王府的仆人,他根本就无需那么的客气。
顺子进来,因为风雪过大,又一直赶路的原因,白白净净的面皮带点通红。他仔细地把夏浅笑这几个月的情况都说了一遍,包括郡主失忆嫁人的事情。
全部听完后,夏浅曜摆摆手,示意顺子先下去休息。听到自己嫡亲妹妹嫁人的消息,夏浅曜也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有点高兴,有点不舍,甚至还有点嫉妒拥有妹妹的那个男人。
他想起了芳菲说的,静心师太给妹妹算了一卦,妹妹要想找到有缘人,须一直往南,那么,她所嫁之人是她的良人吗?还有和太子殿下的婚约怎么办?自一出世就已定下的婚约,天下人皆知。不但是在整个大夏皇朝,连周边的大齐和大周都知道,容华郡主就是太子妃,将来会母仪天下。
妹夫一家只是个普通的商人,这样,他们两人能长相厮守吗?夏浅曜浓浓地担忧。要是有朝一日,妹妹恢复了记忆,现在的妹夫,太子殿下,四皇子,妹妹又该如何自处,担心的事真的很多。
夏浅曜一个人走到庭院中,看着对面灯火通明的暖玉阁,又看看旁边娇艳灿烂的腊梅,浅笑,这下你的路更加难走了。
“小卓子,你去一趟醉心院,叫黄玉妈妈派几个姑娘过来。”想了一下,只有这样的办法才能掩人耳目。
得到任务的小卓子匆忙奔走,暖水阁又显得更加冷清。燕王府本就是整个大夏的天朝贵胄眼里最冷清的府邸,主子和仆人加起来都没有超过二十人。
第二天一大早,夏浅曜就已悄悄起床,先在房中易容了一番,才把忠叔和小卓子叫了进来。对着两人吩咐了几句,又把施府的地址告诉了忠叔,希望燕王凯旋归来时,得到这个好消息,然后也去运城看望妹妹,他在那里等他。
为了怕引起别人的同意,夏浅曜连小卓子都没有带,就带着顺子从密道中离开了盛京。
太子东宫,一片冰天雪地,那怒放的寒梅却娇俏可人。太子殿下刚刚放下手中的画笔,画中的女子依然还是一身绯红色的宫装,面若桃花,秋水眸中水波荡漾。只是,这一次,她站的背景却换了,不是燕王府,也不是东宫,而是一座小寺庙中。寺庙很小,小到只有一个院落,但那院中种满了腊梅。
夏楚曦脱下身上的明黄色华裘,手指摩挲着画中女子的面颊,眼中夹杂着痛苦,使得他一向温润的面容,看起来有点阴郁。对于这个女子,他是既爱又恨。恨的时候,巴不得她死了算了,可是,没有她的消息,他又心急如焚。
容华,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你能爱上我?他仿佛又看见了女子站在他的面前,娇俏俏地叫他‘太子哥哥’。容华,在你心中,我只是哥哥而已,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我不甘心,我不想做容华的哥哥,我夏楚曦想做你的夫君。
随身暗卫从外面闪进来,一袭黑衣,常年隐藏在黑暗当中,面色阴暗苍白,直接跪倒在地:“殿下,燕王世子不在燕王府。”
夏楚曦点头,早就知道的不是吗?容华其实根本就没有回来。从昨天开始,盛京城就流传燕王世子从醉心院找了几个姑娘,打算夜夜笙歌,醉生梦死。如果是以前,夏楚曦也会相信这样的传闻,但现在,对于夏浅曜,他夏楚曦不敢轻看。
只是,夏浅曜你去哪里了呢?难道是去找容华?或者说,容华已经死掉?太子殿下更接受容华郡主已经死掉的事实。如果容华死了,那么他会不会好过一点呢?但是心又怎么会这么痛?
雪花飘飞,运城又开始下起了大雪。夏浅笑也不再畏惧严寒,她整天和一大帮的丫鬟们呆在府中堆雪人,打雪仗,施宴也由着她。只要是夏浅笑想要做的,施宴未曾干涉过。
“老头,你又输了,快拿银子来。”这一声娇喝出自夏浅笑的口中。夏浅笑着一袭白衣,外披白色狐裘,施宴坐在她的旁边,一脸笑意地看着她。两人都是白衣如雪,青丝如墨。用夏浅笑的话来说,他们穿的是夫妻装。
“不可能,我怎么会输,肯定是你耍赖。”天山老人差点就直接坐到地上打滚了,想他五行八卦,医术毒术武功样样精通,对这个赌字却不在行。尤其是这个麻将,浅笑丫头说这个麻将是中国的国粹,不过夏浅笑没有说中国在哪里。
“师父,快拿银子出来,你答应过大嫂的,要是这次再不拿银子得学狗叫。”萧慕也在旁边搭腔,从小师父就教导他们三人要诚实守信啥的,这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就全部变味了。
“我才没有说过,你们谁听见了?”似是威胁的语气,再加个威胁的眼神。天山老人自我感觉良好,屋中的小丫鬟肯定是帮他而不是帮夏浅笑。其实在大家眼中,天山老人就是那种牌技很烂,牌品不好的人。
“老爷子,我们都听见了。”一旁站着的绿衣紫衣和芳菲毫不客气地道,丝毫没有留一丝情面。
“你,你们三个给我小心点。”天山老人顿时涨红了一张老脸。
“呵呵。”一旁的施夫人温柔地笑着,又出来做和事老“好了,浅笑,天山居士这银子就先赊着吧。”
施老爷也在一旁附和着自己夫人的话,对于天山老人,他们自有一股敬意,就像施宴一样,骨子里还是很尊重这个老人家。
夏浅笑只觉得天山老人很可爱,尤其是脸红脖子粗的时候,这个老头像极了个小孩子。听说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容易任性起来,说的就是天上老人这样的吧。
“好吧。既然爹和娘亲都这么说,就先欠着,谁让我孝顺呢。”夏浅笑假装无奈,银子不是很重要,她教大家玩麻将,只是为了找点事做。外面一直下着雪,出门又不方便,只有靠打麻将来消遣时光了。
四人一直玩到晚上,天山老人还拉着夏浅笑,萧慕和施夫人,说是还要玩,想玩到明天早上。还是夏浅笑用美食来哄这个老头,才打消了他再玩几个时辰的念头。不然今晚,大家又不想睡觉了。
“丫头,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天山老人看着正在厨房里忙活的夏浅笑,这个丫头经常做一些他从没有吃过的东西,不过那些东西真的好吃。他记忆犹新的可是那个叫什么火锅的,还有沙拉,还有那个烧鸡,不对,那叫炸鸡,天山老人在心中纠正到。
“以前做的是羊肉火锅,今天做个鱼肉火锅,保管老头你吃了还想吃,做梦也会流着口水。”夏浅笑想起她前世吃的鱼肉火锅,那味道叫做一个鲜,口水是真正的流下了三千尺。
等下也把这道菜放到醉心楼去,既然不打算走歪途成为运城首富,那就靠做生意发家致富吧。
一群人吃完火锅后,就各自回房休息了。夏浅笑坐在床上,数着她今天赢回来的战利品,一大把的银票,还有几个玉镯子,天山老人没有什么好给的,又没有什么值钱的首饰,就给了夏浅笑一粒拇指大的药丸。夏浅笑小心地把那个药味十足的丸子装在荷包里,虽然那个老头什么都没有说,但夏浅笑知道,天山老人对她还是不错的,那肯定是个好东西。
“娘子,咱们睡觉吧。”刚刚沐浴过后的施宴,一头青丝披散着,看起来有点妖艳的感觉,他的五官本就精致,但却没有一丝女气,许是和他本人的气质有关吧。在这样的情况下一看,只感觉像画中人一样,隐隐有着不真实感。
“娘子,在想什么呢?像个傻子一样。”施宴好整以暇地躺在床上,看着仍在看着他发呆的夏浅笑。娘子肯定是觉得他好看,才看他看的痴了。
夏浅笑白他一眼,都老夫老妻了,这样的话施宴说过很多遍,她就当做没有听到。其实夏浅笑想的是,相公你怎么和爹娘长的一点都不像,不会是捡来的吧。这并不是说施老爷和施夫人不好看,相反地,施老爷也是个美男子,施夫人也是个精致的美人,不过比起施宴来,两人的长相就差了很多了。唯一的解释就是施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继承了两人的优点,又加倍地放大了吧。
“相公,我那个大哥明天就要来了吧,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办?”对于这个原主的大哥,夏浅笑是真的不想见,要是被人家发现她是冒牌货,还不得被乱棍打死。
她也问了很多她家世的事,比如原主的性格是怎样的,家中都有哪些人,尤其是她的那个爹和大哥怎么样?好相处不?至于原主的娘亲,芳菲说这话时,双眼含满了泪水,告诉夏浅笑,小姐,夫人在生你时,难产去世了。
夏浅笑听到这样的话,在芳菲看不到的地方掐了下自己的胳膊,也掉了几滴泪。说实话,她没有原主的一点记忆,对那还未蒙面的家人自然还没有什么感情。
“娘子,我既然娶了你,哪能让你委屈。”施宴把夏浅笑搂在怀中,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未来的岳父和大舅子嘛,一定要见见,这样,他们才能放心地把娘子托付给自己。
“好吧。”见就见吧,要是她一直不肯见,那不是告诉大家自己心中有鬼吗?
第二天的时候,夏浅笑还未吃早饭,天山老人又过来找她玩麻将了。这次的天山老人没有像以前一样可怜兮兮,而是腰板挺得笔直。
天山老人把一麻袋银票甩在桌上,神色得意,连嗓门也大了起来:“丫头,快过来,还你昨天的银子。”
夏浅笑咋舌,财大气粗可不就是这样,这老头怎么一夜就暴富了,难道他去做了梁上君子,那自己收下这笔钱会不会有牢狱之灾,说不定等下就得去吃牢饭了。
“老头,你这银票哪里来的?”夏浅笑肯定这是天山老人偷来的,考虑到这老头的自尊心,夏浅笑决定还是问问他,给这老头一个辩解的机会。
“嘿嘿,我这银票啊。”天山老人笑的尴尬,他哪里好意思说自己是偷来的,毕竟他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在晚辈面前还是拉不下这个面子。
“借来的,不过银票的主人说不要我还了。”思索了一会,天山老人觉得这个理由不错,人家见他年纪大,就借给他了。
“好吧,等下咱们就玩麻将。”夏浅笑笑眯眯地点头,有钱不赚是傻子。
四人又像昨天那样玩到晚上,然后围在一起吃火锅。直到夏浅笑躺在床上的时候,她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哥还是没有出现。
数完银子后,滚床单,熄灯睡觉。
一大清早,天山老人这次拿着三麻袋的银票走了进来,那豪爽的气度汗得夏浅笑正想把昨天的晚饭也吐出来。她在心中为那些一直被偷的人默哀,也不知是谁家,丢了这么多的银子,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老头,今天这银子是哪里来的?”夏浅笑两眼放光地看着天山老人,那表情就好像看见了一座银矿一样。要是每天都有这么多银票赚,她那个百宝箱又要换了,放不下了,改天得再找几个大箱子。
等到天山老人把这些银票输光的时候,这老头才良心大发了,也可以说他是故意的。只见天山老人摸摸自己花白的胡须,一脸的笑意:“丫头,想知道这银票是哪里来的吗?”
夏浅笑终于把目光从银票上转移,一脸真诚地看着天山老人,那双秋水眸中满是诚恳,老头,快说吧,我想知道,我也想去偷这些银票过去的主人。
“哈哈,这些银票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