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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之有些不死心的向房内看了看,便看到那原本还亮着灯的房间突然熄了灯,那意思当真是不言而明了,她就是不想见他。
不知道为什么,被她这样闭门不见,他竟然有些难过,即使平日里他们打打闹闹,但也没有真的被关在门外过,现如今她这个样子,又说明日起要搬到钱府去住,她难不成真的生气了,可是她到底在生什么气啊?
房间里面再无声息传出来,云之也不好去打扰她,便默默地转身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六子见状,原本还有些开心,现如今却总觉得哪里不对,这唯一的一点小得意也消失无踪,他深深地看了看默默离开的云之,又看了看光亮全无的霓裳的房间,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又不完全明白,他叹了口气,亦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整个云府气氛一转,变得微妙而又诡异起来,让人都禁不住放低脚步声,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这样的夜静得吓人。
翌日一早,云府的下人们刚刚才起身开始一天的准备,便听到大门外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竟然是钱家的钱大小姐亲自登门,她风风火火的跑了进去,直接来到霓裳的房外,正准备敲门上,却听到里面传来霓裳的声音,“进来吧。”
“霓裳,”钱无双闻言,立时推门而入,还不忘记要将房门关起,她急急地来到床前,坐在床边,手握住霓裳的手,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
“你这是怎么了?”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霓裳有些奇怪,她一向不是这样的啊,今日是遇到了什么事,竟然一大早就赶了过来。
钱无双昨晚醒酒过,一整夜所作的梦便是与夜溟在云烟楼里所发生的事情,一大清早醒来,她又仔细的想了想,终于确定了自己做过什么样的糗事,但是她又要每日去夜府学武,难免要与夜溟相见,可是,她有些紧张。
自从明白了自己心中所想之后,便觉得有些不自在,生怕夜溟拿这事来调侃她,到时她该如何面对?
“霓裳,如果你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然后还把他给强吻了,但是,这个人你又要天天见面,你该怎么办?”想了想,钱无双决定豁出去了,反正事情做都做了,她就是喜欢他了,那又怎么样!
“这个,你好像问错人了。”霓裳有些为难的看着她道,确实,钱无双问错人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与云之的关系,怎么可能帮钱无双处理她的事情?
“……”钱无双闻言一怔,立时明白过来,确实,她问错人了,毕竟霓裳和她没什么大的区别,说不定比自己还要迟钝一些。
二人一阵静默,钱无双想了想,下定决心道,“算了,顺其自然吧,他敢得瑟,我肯定会休了他的!”
“休,休了他?”霓裳闻言一惊,不明白这个钱无双还未嫁人,怎么就先休人了?
“呃,算了,不重要,这么早打扰你休息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以后再来陪你。”既然已经无事了,钱无双便打算去面对那个,被自己强吻了的人,咳咳,她也得对他负责不是?!
“没事,无双,我有件事正想找你商量。”听到她说要走,霓裳突然伸手拉住她道,“我想搬到你那里去住,不知道方不方便?”
这几日她也算是与云之学到了一些与人相处的事宜,所以对于说话什么的还算处理的比较妥当。
听到这话,钱无双点点头道,“好啊,我早就说过让你搬到我那里去住,你什么时候去,不如就现在吧,反正我现在还有些时间,可以先带你回府安置了,然后再去办事情。”
“好。”霓裳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这便要起身,她没有什么行李要收拾,所以所谓的搬走,也只不过是换个地方住而已。
正当二人向着房门处走去的时候,闻讯赶来的云之急急地将二人堵在房内,他伸开双臂拦在外面,焦急的问道,“为什么要走?”
“我昨日与你说过了,我要搬走。”霓裳冷冷地看着他道,似乎要搬走就只是打个招呼便可以完成的事情。
“我不准!”云之闻言,方才还有些担忧的心突然变得愤怒起来,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再怎么说,她的伤还没有好,他怎么可能放心让她走?
“由不得你准不准!”霓裳见状,却是猛地抬起头来,冷冷地盯着他道,“我只是你的师妹而已,就算你是师父也没有办法阻止我的来去!”
“好,既然说到师父了,若不是你当初将我制住,爷爷怎么会死,你应该为爷爷的死负责,你不准走!”说出这话,云之就后悔了,因为他知道这话有多伤人,但是在说出这话的那一刻他却并没有去想,而是在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
他有些紧张的看向霓裳,果然见她面色一变,他想要解释,自己不是真的怨恨她,但是想着她随意来去的做法,便不打算开口。
钱无双有些担忧的看向霓裳,这件事她可以理解,尤其是霓裳还答应了要保护云之一辈子这个请求,若是云之拿这事来伤她,肯定会让她崩溃的。
“云之,你太过分了,再怎么说霓裳也只是……”她想了想,便毫不犹豫的站在了霓裳这一边,替霓裳说话。
霓裳却伸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霓裳深深地看着云之,心中却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你既然是这样认为的,何不杀了我泄愤,又何必再辛苦的救我,或者直接让我不治而亡也可以,莫云之,你既然觉得爷爷是因为我而死,那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我……”听到这话,云之知道自己伤到她了,可是他现如今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挽留她,他明知道她会很倔强,会将他的话当真,竟然还是说了那些话。
正当他后悔的时候,却见霓裳突然毫无征兆的给了自己一掌,见状他大惊失声,“你在做什么?”
“你不是要我死么?既然你不动手,那我来!”霓裳说着,再度给了自己一掌,直到云之伸手快速的封住她的穴道,她这才无法动弹。
钱无双见状更是大惊,她的伤还没好,现如今竟然这样决绝的对自己下手,云之的话伤她太深了。
“霓裳,你别这样,这样会伤了你自己的。”她紧张的扶住身形踉跄的霓裳,心疼的道。
霓裳却愤怒的瞪着云之,拼尽全力以内力冲开穴道,拉住钱无双的手道,“我们走!”
“霓裳!”见她竟然这样伤自己,云之实在不敢再阻拦她,但是就这样让她离开,又有些不舍。
“我给了你机会,是你不要让我死,那以后你便不会再有机会杀我,莫云之,我答应的是莫涯,要保护你一生,但是却从未答应过你什么,所以,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霓裳闻言停住脚步,却并没有转头看向他,说完这些话后,便与钱无双一同离开。
出了云府大门,霓裳便撑不住了,身子无力的差点软倒在地,见状,等在外面的逸清吓了一跳,慌忙上前去为霓裳封住几处大穴。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方才钱无双让他在外面等候,这怎么一眨眼霓裳姑娘便成了这副模样了?
逸清扶住霓裳,担忧的替她诊了诊脉,她的内伤竟然这么严重,再加上后背的伤,看来没有个把月的是无法恢复了。
“逸清叔,这事回去之后再说,麻烦你将霓裳送回府,我这便去寻个大夫回来。”钱无双自己的力气并不大,若是扶着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些的霓裳回钱府肯定撑不到家的,于是便决定让逸清送霓裳回府,自己则去寻李大夫前来为霓裳诊治。
逸清点点头,将霓裳一把抱起,施展轻功先行一步,钱无双正准备去寻李大夫,却听到一道破空之声响起,有一黑衣男子不知从何处出来,直接跪在她面前恭敬的道,“主母,属下已经命人去请了大夫,主母大可先行回府。”
“有劳。”钱无双闻言,嘴角一抽,这个主母二字当真是让她身子颤抖不止,不过现如今听着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为主母办事是属下的荣幸!”那黑衣男子说完,便再度隐身于阴影处,果然是来无影去无踪。
钱无双见状,便知是夜溟派来保护她的那些暗卫们,心下稍安,便急急向着钱府赶去,霓裳伤得这样严重,她很担心啊。
这个云之平日里并不是这样的啊,为何今日说话这样刻薄,难不成,他当真是认定霓裳就是害死莫涯的凶手,所以才会这样对霓裳,那他为何还那样担忧她,亲自照顾她的伤,哎,钱无双搞不明白了。
待钱无双回到钱府之时,恰巧碰到急急赶来的李大夫,二人相视默契一笑,便同时走进钱府,直奔客房而去。
逸清将霓裳安顿好后,便开始在府中寻找一些治内伤的良药,因为管家不在府中,所以他要寻药就只能去找老太爷,钱老太爷听到这个消息后,便决定亲自去看看她的伤势。
客房中,李大夫长眉紧拧,已经为霓裳诊了有一段时间的脉了,却还是没什么结果。
而躺在床上的霓裳则面无血色的躺在那里,双眼紧闭,无声无息的模样让人有些害怕。
钱无双与钱老太爷,钱二老太爷与逸清四人坐在外间,静等着李大夫的诊断。
良久后,李大夫这才出来,叹息着摇摇头道,“这姑娘当真是下了狠手,哪有自己给自己下如此毒手的,哎,幸好她还有一息尚存,不然的话,恐怕现如今早就去地府报道了。”
“这么严重?”钱无双闻言,心中一惊,真没想到霓裳竟然真的下了如此重的手,越想越觉得云之实在太过分了,竟然那样伤霓裳。
“李大夫尽管给她开药,无论多名贵的药老夫都要了,只要李大夫能将她的伤治好!”钱老太爷闻言,也是一叹,这个姑娘当真是烈性子。
但她好歹是无双丫头的朋友,这个无双丫头长这么大还真的很少有什么朋友,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绝不能让无双丫头再轻易失去。
“老夫定当竭尽所能,只是这段时间万万不可再受刺激,她郁结在心,怕是有伤心事。”李大夫想了想,如此年轻的女孩子竟然有那样重的心事,当真是难为她了。
“我会帮她的,谢谢李大夫。”钱无双正色向李大夫行了一礼,而后便命人将李大夫送出去。
钱老太爷等人见状,便一同走进内室,钱老太爷坐在床边,仔细为霓裳诊了诊脉,发觉她的内伤果然严重至极,心中再度一叹,这个丫头果然是个烈性子。
“无双丫头,这个丫头是怎么了,竟然如此自伤其身?”老爷子有些不明白了,有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她如此愤怒,竟然自伤其身!
“还不是云之那个混蛋,竟然那样伤她,当初若不是霓裳相救,他哪里能活得好好的,现如今霓裳重伤,他还说些不着调的话来伤她……”钱无双一听这话便来了气,将莫涯与云之还有霓裳的事情一一道来,说完后,她又气又急的道,“真想把那个混蛋抓来,好好给霓裳道个歉。”
“这云之小子确实有些过分了,再怎么说这霓裳丫头也是为了救他,他不感激倒也罢了,竟然还如此伤她,哎,由此可见,霓裳丫头对那小子是有情的。”钱老太爷听完这话,便明白了七八分。
钱二老太爷亦上前去为她诊了诊脉,掏出自己最近才研制的一种伤药道,“原本我以为这药不可能派上用场,现如今看来,老天自有安排,竟然让这药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二弟,你这制药的习惯看来几十年如一日啊,当真是个好习惯。”见状,钱老太爷面上一喜,接过二弟的药在鼻间轻嗅了下,赞叹道,“二弟所制的药果然是上乘,若是多制一些,拿出去变卖,肯定会挣不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