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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右相大人重重地咳了一声,“皇上,老臣觉得镇国公的话甚有道理。”
“朕累了,不想再议。”安延不好跟右相大人顶嘴,立起身子便往外走。
只是走了几步有些不放心,于是折回来对镇国公道,“你方才说的事,朕可没有同意。”
镇国公竟自笑了,“皇上放心,微臣记得。”
安延这才放心,领着小李子回后宫去了。
右相大人见安延又在逃避问题,既气愤又无奈,“镇国公你看看,皇上如此,能不把左相气走吗?”
镇国公转向右相大人,一双星眸明亮,带着笑意,“我倒不明白,右相大人和左相大人在气什么。在我看来,皇上很是义气,脾气也温和,如何不是明君?”
镇国公还朝,右相大人本以为会多一个人劝安延励精图治,万想不到镇国公居然还挺欣赏安延,“你难道不知世人都是如何评价皇上?”
镇国公眸光一沉,似想起什么,“世人愚昧,只知人云亦云。有些人名声在外,实际上却完全不是世人所想的样子,就像当年皇上的母亲……”
“够了!”右相大人怒喝出声,一口截断镇国公的话,“别跟我提那个不孝女!”
镇国公依旧不愠不火,“右相大人又是何必?死者已矣,就是名声再坏,依旧是您的亲生女儿。况且大局早定,这江山而今姓安。你一心一意辅佐的帝王,是安家的后人。”
右相大人被点中死穴,却依旧咬牙死撑,“改朝换代我无法阻止。但祸国殃民就是祸国殃民,至死,她都是前朝的罪人!”
话不投机,右相大人宣布过自己的立场,甩袖便走。
“边关有我,”镇国公在他身后掷地有声地发话,“绝不叫大玄失去一寸土地!”
右相大人抬首看看头上亮得有些发黄的春日艳阳,这片国土有镇国公守护,他自然放心。他唯一忐忑,只怕自己看不到安延成为明君的那日。他已经七十九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他一个随时可能踏进棺材的老人家,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那一头安延回到后宫,想起洛格尔公主,只觉她分外可怜。
年纪轻轻便远走他乡,被当作求和的砝码送给他。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肯定害怕得紧。
这么想着,安延便将脚步转向琼华院。
琼华院已经恢复平静。六院之首的琼华院,自有它自己的恢宏气度。
安延却突然想起舒华院里开满合欢花的长廊,似乎潘芙蓉并没有将它们带到凤仪宫,他已经许久没闻到合欢花的香气了。
令人通报过后,他踏进了洛格尔公主的房间。
他以为救了公主一命,公主对他该有改观。却不料今日见她,她的神色,依旧犹如一只见到大灰狼的小白兔。
“皇上。”公主战战兢兢地行礼,眼神里尽是戒备。
安延相信,若是再给她一把匕首,她依旧会毫不犹豫地划破自己的脖子。
“朕长得很可怕?”安延不可置信地上前一步,问她。
洛格尔公主急退一步,脸色惨白地看着他,不发一语。
但在安延,这样的表示已与承认他长得可怕无异。
安延深深觉得自己被打击了。
出了舒华院他便去凤仪宫找潘芙蓉。潘芙蓉最是乖巧听话,而且又最喜欢自己,肯定会好好安慰自己的。
安延想得可好,可是进了凤仪宫才被告知,潘芙蓉到尚衣局去了。
自做了皇后,潘芙蓉每日主持后宫各项事宜,偶尔会到各司各局走动。
安延失望地进了潘芙蓉的卧房,等她回来。
瞧见潘芙蓉梳妆台上有镜子,安延于是走过去揽镜照了照自己。
他长得……胖是胖点,但好歹也和蔼可亲嘛,难道不是?
安延细细地看着自己的尊容,好像似乎,还真有点猥琐……
“皇上在做什么?”
顾影自怜的安延被潘芙蓉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铜镜“砰”地一声,飞到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482
正文 41第 40 章
安延自觉尴尬,所幸很快回过神,走过去将地上的铜镜拾起,他淡定地拍了拍铜镜上的灰尘,“皇后的铜镜,很是别致。”
潘芙蓉垂首笑笑,“若是皇上喜欢,臣妾让人将它送到紫宸殿。”
“不用不用。”安延连连摆手,将铜镜放了回去,“放皇后这里一样的一样的。”
“这是要做什么?”安延瞧见潘芙蓉身后的晴姝捧着好几匹布料,急忙转开话题。
潘芙蓉嗔了他一眼,回道,“上次臣妾给太子做了身衣裳,皇上没少念叨臣妾。正好今日云州进贡的云锦到了。臣妾便到尚衣局挑了几匹,准备给皇上也做身衣裳。”
安延一听高兴了,“皇后当然不能厚此薄彼,朕也是皇后心尖上的人嘛。”
潘芙蓉不可置否地笑,令晴姝将布料放下,将屋里服侍的宫女都遣出去了。
“皇上来看看,喜欢什么颜色?”潘芙蓉将安延领到堆满布料的桌旁后,任他挑选,再不说话。
安延有心事,潘芙蓉进门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他既然专程过来找她,自然是准备要跟她倾诉的。所以她将所有人都支了出去后,亦不开口点破,只是安静地等着安延自己说。
安延选了几个颜色,在身上比了比,总觉得不漂亮。洛格尔公主微带嫌恶的表情总让他心里不舒服。
放下布料,安延有些忐忑地看向潘芙蓉,“皇后……你觉得,朕长得如何?”
潘芙蓉倒是真没想到安延会问这个,未语先笑,她回他,“臣妾喜欢皇上,自然觉得皇上怎样都是好的。”
安延想想也对。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可是他已经很喜欢潘芙蓉了,还是觉得洛格尔公主比潘芙蓉漂亮呀!
想到这里安延刚刚被治愈的脆弱心灵又开始一点一点地碎裂,“皇后你哄朕的吧?”
潘芙蓉自然不会与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是关切地握住了他的手,担心地问他,“皇上是不是有心事?”
潘芙蓉的温柔和体贴让安延倍感熨帖,不过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不高兴是因为他发现自己长得有点猥琐。
见他不答,潘芙蓉试探性地问他,“是因为洛格尔公主?”
也可以这么说。安延点了点头,“洛格尔公主似乎……不太喜欢朕。”
潘芙蓉沉吟了一阵,“臣妾听说北辽风俗与大玄相去甚远。北辽男女都是自由婚配,不需经过父母媒人。年轻男女互相喜欢,便会成亲。臣妾想洛格尔公主初来大玄,此前与皇上素不相识,谈何喜欢?突然间成了皇上的妃子,她自然无法适应。”
安延深觉有理,“朕也觉得洛格尔公主孤身来此,十分凄苦可怜。希望她能早日开怀起来,开开心心地做朕的妃子。”
那厢潘芙蓉明眸流转,不多会儿便有了主意,“皇上,臣妾听说北辽国人都擅长一种叫做巴乌的乐器。公主初来乍到,此刻必定思乡情切,若是皇上穿上北辽国的服饰,为公主用巴乌吹上一曲乡音,相信公主一定会被皇上的情谊感动。”
“好主意!”安延仿佛被一语点醒,激动地站起来,止不住地向往,“那日宴会皇后没有参加实在可惜。洛格尔公主的舞技简直神乎其技!朕若能学会用巴乌吹奏北辽乐曲,与洛格尔公主合作一曲,真是无上的享受!”
潘芙蓉静静地看安延孩子似的欢乐,直等他平静下来,这才上前,为安延量尺寸。
“正好臣妾不知该给皇上做什么款式的衣裳,就给皇上做一身北辽的胡服。”
安延听说潘芙蓉要为自己做套胡服,自然更加欣慰于她的体贴,只是静下来想了一会,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皇后,”安延探究地看向潘芙蓉,“为什么你如此大度?居然还教朕如何讨好洛格尔公主!”
潘芙蓉于是停下手中动作,轻掩明眸,“其实臣妾心底,还是嫉妒的。”
那为什么把他推给别人?安延不解地看她。
“可是,”潘芙蓉抬首,水眸里几分痛苦更多的是坚决和开明,“皇上是真龙天子,天下子民都系在皇上身上。臣妾不过一介凡人女子,如何能够有独占皇上的念头?况且,臣妾一直知道,”潘芙蓉将手放在安延心口,深情款款,“皇上心里一直有臣妾。正因为皇上心有臣妾,所以才会这样毫无顾忌地跟臣妾倾吐心事吧?这样的皇上,又有哪个妃子能够见到?臣妾想为皇上解忧,想让皇上开心还来不及,如何会去做那些拈酸吃醋的无聊事?”
安延握着潘芙蓉的手,简直感动得一塌糊涂,“皇后,你真是朕的红颜知己。朕有你为后,不枉此生!”
潘芙蓉却不敢居功,只是收回了手,催促安延,“皇上快让臣妾将尺寸量完。臣妾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皇上穿胡服的样子。势必与平日大不相同。”
“恩,恩。”安延想到自己换了一副形象的帅气模样,得意地展臂,定定地让潘芙蓉测量。
然而,得意的他根本没注意到,潘芙蓉每次量过一个尺寸,总是将手中的尺子往后收回半寸。
量过尺寸,安延的心情已经多云转晴。
在凤仪宫吃过午饭,失眠一夜的他忍不住阵阵犯困。
不想留宿凤仪宫,他辞了潘芙蓉,回紫宸殿补觉。
安延这一觉睡得沉,醒来的时候天空繁星点点,竟已是亥时。
用过宵夜,便是子时。
他长睡方醒,此刻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看着外面星光甚好,他不由起了夜游中宫的心思。于是叫醒了小李子,让他陪着,到后宫散散步。
夜阑人静,各宫各院皆已熄了灯火。
安延信步而行,行到凤仪宫时,竟发现里面灯火通明。
这么晚了,怎么潘芙蓉还没睡?
安延心下好奇,顺手免了守门太监的礼,直奔潘芙蓉的卧室。
还在屋外便看见潘芙蓉的影子映在窗格上,手指落下扬起,一看便知在做针线。
安延推门进去。
专注于手中活计的潘芙蓉猛地抬起头来,见着安延,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皇上怎么还没睡?”
“你又为何未睡?”安延一眼就看到她手中正在缝制的胡服,心中心疼早已大过感动。只是急切,语气中竟带了怒气。
感觉到安延的怒气,潘芙蓉有些怯怯地将头埋下,吞吞吐吐地解释,“臣妾怕皇上急……”
“你……”安延当真气着了,走过去想数落她时却被她委委屈屈的抬眼一瞥看得没了一点脾气。
“朕急什么?洛格尔公主会跑掉不成?”他心疼地将她拥进怀里,“倒是你,身子还没好全,竟不好好休息。熬夜伤身,你怎么就是不懂好好照顾自己?”
潘芙蓉在他怀里乖顺地讨饶,“臣妾知错了……”
“每次都这样说,每次都犯傻惹朕生气。”安延惩罚性地咬了咬她的耳朵,点到即止,“现在,乖乖上床睡觉!”
将她抱到床上,替她掖好被角,潘芙蓉却拉着他的手不放他走。
安延不想享受昨晚的待遇,坚决不肯上床陪她。
“皇上,”潘芙蓉拉着他依依不舍,“臣妾舍不得皇上。”
她对他的依赖将他的心软化成水,“朕在这儿陪你,到你睡着。”
她终于安心地点了点头,在他的注视下,闭上了眼睛。
她该早困了,没一会便呼吸均匀。
安延俯身在她安静的睡颜上印上一吻,小心地将她握住的手松开,这才轻手轻脚地踱出卧室,让守夜的流香熄去凤仪宫的灯火,悄悄离去。
灯火一暗,卧室里熟睡的潘芙蓉便睁开了眼。
这么巧,安延正好走到凤仪宫。
其实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安延的作息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