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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紫宸殿门口,未及通报,先听到潘芙蓉银铃般的笑声自殿中传了出来,“皇上,你好厉害!”
虚伪!做作!无耻!凌贵妃立在门口,在心里大骂。天下谁不知道安延什么德行?那个女人居然还能不带半点恶心地这么夸奖安延!而安延那个装满猪油的脑袋居然也相信她的假话吗?
待得小李子通传完毕,凌贵妃进门,差点没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安延居然在批、奏、折!
安延那颗只想着酒色美人的脑袋能看懂几份奏折?谁不知道而今大玄国的朝政如果没有右相大人撑着,大玄早就垮了。让安延批奏折?这不是给大玄添乱吗?
可是显见地安延根本看不懂凌贵妃眼中那份忧国忧民的赤忱,他已经完全被潘芙蓉夸张无比的赞赏迷了心智,正兢兢业业地在给大玄国添乱的伟大事业上勤奋地奔跑着。
凌贵妃自然不知道此前潘芙蓉已经跟任右相通过气,送到紫宸殿的折子都不再似以前那样挑紧要的送,而是专挑一些易于解决或者可左可右的小事呈上。这一来二去,安延先在潘芙蓉这里感受一番泛滥的崇拜,再在任右相那里听一遍他处事得当的称赞,竟然真的开始试着处理一些简单的政事了。
“急着找朕什么事呀?”安延见凌贵妃自进门开始便神游天外,连礼都忘了行,忍不住出声提醒她。
凌贵妃这才惊觉失态,急忙跪下行礼,“臣妾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安延心情好,脾气更好,和颜悦色地让她起身。
凌贵妃谢过恩,便直入主题,“启禀皇上,臣妾昨日收到情报,说是宫中有人私用媚香,狐媚君主。臣妾协理六宫,为了皇上圣体安康,特来请旨将此事清查。”
“媚香?”因为凌贵妃将这两个字咬得极重,安延也不由得跟着重复了一遍。
将凌贵妃的话咀嚼一阵,安延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潘芙蓉。
宫中就属她用香最特别,仔细想想,每次他闻到她身上的香,确实都忍不住意动情迷。难道她的香里,当真掺了什么不该掺的东西?
他疑惑的目光触到潘芙蓉,潘芙蓉却显慌乱地避开了他的眼。
这个小动作自然也没逃出凌贵妃的眼睛,她心中得意更盛,继续进言,“皇上,臣妾在舒华院搜出一个可疑的匣子。据说只有仁妃可以打开。臣妾觉得,为了皇上龙体着想,还是请仁妃在大家面前,将这匣子打开,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安延虽然有了疑虑,但心里还是护着潘芙蓉,便想先将事情压下,再单独问问潘芙蓉,只是还未开口,便见潘芙蓉白着脸跪在了地上,双眸含泪,期期艾艾地苦求,“皇上,臣妾断断不敢做任何伤害皇上的事,求皇上相信我,不要听信贵妃胡言。”
潘芙蓉脸上的慌乱和凄楚叫安延心生不忍,下意识地想要安抚,“朕相信你……”
话未说完就被暴跳而起的凌贵妃一口截断,“皇上相信她,就是说臣妾是在胡言了?”
安延一怔,这才发现刚才潘芙蓉的话有问题。她为自己求情也就罢了,何苦将凌贵妃拉进来?这样的话,只要他一表态,就必然会得罪她们其中一方,叫他如何是好?
正迟疑,潘芙蓉又拉住了他的衣摆,泪珠儿似雨点滚落,“皇上,臣妾对你的心意,苍天可鉴!臣妾不介意任何诬蔑侮辱,只求皇上相信臣妾。”
安延心软到不行,只是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凌贵妃也跪了下来,对他苦求,“皇上相信她,难道就不信臣妾?臣妾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皇上着想,若有半点异心,天打雷劈!”
方才凌贵妃暴跳如雷,安延只觉她太过逼人。眼下她软下姿态,安延立刻想起往日情谊,急忙过去扶她,“贵妃快起来,朕绝对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凌贵妃一见哀兵政策好用,哪里肯起来,继续哭诉,“臣妾协理六宫,听闻有人破坏宫规,岂能坐视不管?眼下不过是叫仁妃打开匣子,她便推三阻四,若非心中有鬼,何以如此?”
安延一听,觉得挺有道理,便转向潘芙蓉,“仁妃,既然如此,你就将匣子打开,以示清白。”
没想到潘芙蓉坚决不从,“皇上明鉴,臣妾不曾做过任何有违宫规之事。皇上若是不相信臣妾,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愿领死罪!”
安延一听潘芙蓉说得这么严重,不由慌了,急忙安抚,“爱妃莫要如此,朕怎么舍得你死?”
“皇上!”凌贵妃插话进来,“仁妃不过故意推搪,打开一个匣子,究竟有何难?”
安延当真左右为难,劝潘芙蓉,她只凝着一双泪眼问他,“皇上当真不相信臣妾?”
去劝凌贵妃,贵妃无语凝噎,“臣妾都是为了皇上,皇上若有差池,臣妾如何担当得起?”
结果两个妃子就这么跪着,各自哭诉,安延一个都劝不动。
头痛至极的安延最后一拍龙案,大喝了声,“请右相大人!”
任右相被圣旨“请”到后宫的时候夜已深沉,而他的脸色,也快跟夜色一样黑了。
听说安延连两个妃子吵架这样的小事都解决不了,非要十万火急地请他入宫决断的时候,他的一口老血都吐出来了。这个皇帝,还能当得再窝囊一点吗?
任右相面色不善,一点也不影响安延看到他时喜出望外。
却见他自龙椅上奔到门口迎他,高兴地开口,“外公,你快帮帮朕!”
任右相立在紫宸殿门口不肯进去,“皇上,臣为外臣,实在不该在入夜之后入后宫,还请皇上放臣回去。”
“外公,”安延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朕的头快痛死了。今日之事不解决,朕今夜也别想睡安稳。朕睡不好,明日如何早朝?”
任右相暗叹一声。你说这安延笨吧,他偏又知道怎么死死地吃住他。
心思松动,任右相便踏进了紫宸殿。
安延急忙命人搬来座椅,让任右相坐下。
任右相当仁不让地坐下,气势如山。
扫一眼跪在地上哭的两人,他沉声道,“两位娘娘且不要哭,凡事自有公断。你们且先说什么事。贵妃娘娘先请。”
凌贵妃见着任右相来,想起任右相是潘芙蓉靠山的传言,心中有些畏惧,但见任右相似乎并无偏颇之意,遂壮了胆,抬首回道,“右相大人明鉴。臣妾昨日收到情报,指出有人私用媚香。臣妾唯恐圣体有防,逐宫排查,在舒华院发现可疑之物,故来与仁妃对质。谁料仁妃多番推搪,竟不肯打开匣子。还请右相大人做主,莫让奸人作乱,后宫不宁。”
任右相听完,并不表态,只转向潘芙蓉,“仁妃娘娘可有话说。”
潘芙蓉只是垂首朝任右相拜了拜,回,“右相大人素来公正,臣妾无话。”
“好。”任右相应了声,吩咐左右,“打开那个匣子。”
那金锁看来精致,不过摆设,太监上前,稍稍用力,便将锁撬开了。
匣子里别无他物,只有一个白色锦囊。
太监将锦囊拿出来,交到任右相手中。
任右相将锦囊内的东西倒出,里面的香丸便都滚了出来,顿时满室飘香。
凌贵妃止不住笑了一下。
只听任右相继续吩咐,“将值夜的太医都叫来,看这些香可有问题。”
任右相甚至不指定前来的太医,显见并无偏袒潘芙蓉的意思,凌贵妃心中更加放心了。
为了应对后宫妃子和皇子的夜来急症,太医院夜里都有三位以上的太医值守。
没一会三位太医便都进了紫宸殿。任右相亦不多话,只交给每人一颗香丸,令他们检查药性。
张太医先分析了香料的成分,“此香以合欢为主香,苏合为辅香,还有一些调香之物,用得极巧,让香味可循序而出,同时香凝不散。只是这几位药用量极少,急切之间说不出名称。”
李太医补充道,“张太医说得极是。此香香气淡然,凝香持久,为香中上品。”
林太医最后道,“常闻此香,有解郁安神之效,但有小毒,不宜服食。”
任右相等他们说完,亦什么也没说,只吩咐道,“你们下去吧。”
三位太医见两位娘娘都跪着,自然知道不是多说话的时候,拜过安延和右相便退下了。
太医走后,任右相也拍拍身上的灰,拱手向安延告辞,“皇上,臣就此告退。”
安延自是不拦,令人将任右相送回相府。
众人走后,安延先走到凌贵妃面前,将她扶起。
凌贵妃此时心中乱成一团。她一边疑心自己着了张淑妃的道,又一边疑心潘芙蓉将真正的媚香收到了别处,又刻意误导自己,让自己以为得了先机步步紧逼。但不管问题出在哪儿,此刻辩驳都对自己毫无好处。道出张淑妃只会让她一口咬定自己诬赖仁妃不成转而诬赖她;重新将矛头指向潘芙蓉的话,她的手中又没有证据,更显得她无事生非。
正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只听安延柔声对她,“贵妃辛苦了,先回贵仪宫休息吧。”言语之中,竟无责备之意。
凌贵妃心中惊讶,听了这话忙行礼告辞,“臣妾告退。”
送走凌贵妃,安延又去扶潘芙蓉。
潘芙蓉含泪起身,不意足下一个踉跄,直扑进安延怀里。她也不起身,环着安延细细地哭。
安延只是轻抚着她的发,声音温柔,“乖,不哭。以后别再用媚香了。”
作者有话要说:200
正文 23第 22 章
这还是潘芙蓉头一次在安延面前如此失态。她瞪大了眼睛看他,眼里满满的不可思议。
好在安延喜欢她,见着她这般情态亦觉可爱。
“先皇和母后早逝,朕是太皇太后一手带大的。太皇太后精通医理,朕自小耳濡目染,也识得一些药材。朕闻得出来,今日匣子里的香,与你平日所用的香,是不同的。”见潘芙蓉实在太过惊讶,安延便解释给她听。
“可是……可是……”潘芙蓉终于恢复正常,无措着揪着手,泪光盈盈地看他。
“朕与你亲厚许久,自然知道那香于人并无大碍。只是宫中禁用此物,你还是别用了。朕许诺不会冷淡你便是。”安延温柔地揉着潘芙蓉发,心中柔软至极。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在她面前他就想做一个英雄,哪怕是必须打肿了脸硬上,他也甘之如饴。
潘芙蓉的泪水不由分说地落下,“皇上……为什么要待我这么好……这么好……”
夜里安延没留潘芙蓉侍寝,独自一人宿在了紫宸殿。
他心里到底惦着凌贵妃,知道此时留下潘芙蓉,凌贵妃面上必定不好看。
安延怕事,只怕媚香事件还有什么后续,之后的半个月他刻意既不踏足贵仪宫,也不去舒华院。直等到他觉得事情已经被人淡忘,这才离了和仪宫,先去找凌贵妃叙旧。
这安延前脚刚从和仪宫出去,潘芙蓉后脚就到和仪宫拜见张淑妃。
“姐姐,你要为我出气!”潘芙蓉一进门就拉着张淑妃撒娇。
“出气?”张淑妃作不解状。
潘芙蓉一脸愤愤,“凌贵妃欺人太甚!”
张淑妃闻言笑了,“我道什么事呢。媚香一事不早过去了吗?后来也证明了妹妹是清白的,凌贵妃自讨了没趣。妹妹怎么还记在心上呢?”
“怎么可能过去?”潘芙蓉大呼出声,怒气冲冲地说着,“自我入宫,凌贵妃便处处针对我,我愈是忍耐,她便愈是欺我,我已经不想再忍让了。姐姐你主意最多,快给我出个主意,告诉我怎么样才能给凌贵妃一个下马威,叫她不敢再来招惹我!”
张淑妃眸子一转,顺口接上,“妹妹若如此苦恼,何不让右相大人替你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