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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怡也存了这样的心,又想到大姐儿择婿之时,若是男家听得她连基本的女红都不行,岂不打脸?
她心中存了事儿,带了细棉布去洛家,与洛夫人商议着给容绍父子各裁了一身中衣。
洛夫人家中幼子洛丰年约二十,尚未娶妻,平素便跟着父兄下田,闲暇时在家读书,亦跟着容绍学过一阵子脚拳,只为强身健体。自容家大姐儿到达边陲,洛夫人见过了,便存了心,今日只见萧怡过来,便提起林碧落。
“怎的不见大姐儿?小孩子家家,小心在家里闷出病来。闲了你也带她往我这里来,一处里做做针线说说话儿。”又指着长媳与次媳,“她阿嫂们皆是性子柔和,又没个小姑,那日见了大姐儿,爱的跟什么似的,只盼能常在一处说话。”
萧怡本也存了让洛夫人指点林碧落针线的想法,听话便笑:“只要你们不嫌她笨拙便好。”
“看着便是个机灵孩子,瞧你说的。”洛夫人拍拍她的手。
这机灵孩子,萧怡略有些发愁。
被夸为机灵孩子的林碧落此刻正跟着容绍纵马驰骋,只觉放眼望去,天远地阔,视线之内平坦无垠,唯有远处青山隐隐,近处绿意浅浅。
四合地处荒偏,况此间雨水不多,青草将将有点绿意,连野物也不多。
父女俩转了一大圈,也只猎了两只兔子。林碧落射了几箭,准头实在不咋样,惹的容绍摇头笑叹,连小儿也拍着手直笑阿姐是笨蛋——他原来还当阿姐是万能的,一旦发现了她也有缺陷,便忍不住笑的十分开怀。
林碧落被俩父弟笑的自己也颇有几分无奈,有些东西真是……靠天份的。
小儿在容谦怀里,还影响他拉弓,他索性将小儿塞到了林碧落怀里,又赞她骑术不错,“你们书院的御艺课先生倒不错。不知如今是谁在教课?”
林碧落一乐,指着远处两匹并行的马儿,“喏,那位便是我的射御课先生。”
父女俩骑马过去,恰逢萧泽从马上摔了下来。
这也怪不得萧泽,他虽然跟着容绍学武,可因为家中无马,倒真不会骑马。
楚君钺此行担负着重责,怀揣密旨一封,原本是给先太子的,可惜其人已故,便只能给萧泽。
太子妃如今病重,原本他是要接了萧泽即刻起程的,可惜当此之机,萧泽坚决不肯回京,楚君钺便只能留了下来。况他还有终身大事未办,正等良机。
林碧落到了近前,低头见萧泽眦着牙从地上翻身而起,顿时颇有几分同情:“阿兄不知,楚先生教御艺课,历来是看着学生摔跤的,我也是不知摔了多少次,方才学会了呢。”
楚君钺心道:原来这事儿她还记着呢。又觉她小心眼的可爱,不由朝她一笑,又与容绍见礼。
林碧落说者无意,只当宽慰萧泽,却教容绍听在了耳里,不禁眉头一皱。
义安郡主曾经向他提起过,瞧着楚君钺待大姐儿大是不同,这不同倒还真是不同,竟然眼睁睁瞧着自己中意的小娘子从马上摔下来……
萧泽站直了身子苦笑,只觉后背疼的厉害:“为兄笨拙,教阿妹见笑了。”
“哪有?你若是见了我练射艺的勤奋劲头,又见过了我射箭的准头,保准只会同情我!”她深谙安慰人的招数,自曝其短最是有效。
容谦方才见识过了自家阿姐神一样的射艺,比之阿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听了这话不由咯咯直笑,“阿泽哥哥,你还不知道吧?我阿姐……连只兔子也射不着,都将兔子吓跑了!”
自嘲是一回事,被个小鬼头取笑又是另一回事。
“咳咳”,林碧落板起脸来,教导容谦:“阿弟,你不知道要敬老爱幼啊?”
容谦很是疑惑:“可是阿姐既不是老也不是幼啊?不是……应该你来爱护我么?!”
林碧落忽然觉得……牙根有点痒。
话说同样是阿弟,林楠可比这一只乖多了,向来听她的话又不拆她的台。
“阿弟,我今儿忽觉得有点累,熬不动糖了呢。”方才来时的路上,她答应了回去要给小儿熬糖吃。
小儿漆黑的眼珠眨啊眨的,在大家忍笑的眼神里,闭着眼睛勇猛无敌的夸赞林碧落:“谦儿方才说错了,阿姐射箭的技术最好了,连阿爹都比不上!阿泽哥哥你瞧瞧,阿爹马上的兔子都是阿姐射的呢!”
“巧言令色的小滑头!”林碧落捏捏他的鼻子,却见得他睁开了眼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天真:“这样……谦儿就不算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吧?!”
萧泽靠着马儿几乎笑出了眼泪,楚君钺嘴角暗抽,默默的转过头去,避免好笑的眼神与林碧落相触,容绍板起脸来训他:“怎可为了吃嘴而说谎?!此是小道,不可取也!”话虽如此,到底也绷不住笑了。
、107 求亲
一家人相处,起先是血脉骨血所系的亲近;可是要长久的融洽相处;却决非仅仅某一方的迁就包容才能成事。
容绍固然不是个顽固的大家长;林碧落也非毫不懂事的幼儿,只知一味胡搅蛮缠;父女间相处的时间愈久倒越融洽;反是母女之间有了分歧。
林碧落是委实对妇人女红不感兴趣,可是义安郡主盛情难却,拖着她去洛家与洛夫人以及两位小洛夫人做了两日活计;听得妇人们闲谈说笑之后;终于再一次深刻的认识到,她真的不是这块料。
想要做个循规蹈距的淑女,对她来说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这日一大早;她吃完了饭便直接逃了。
等义安郡主涮完了碗,出来寻她一起去洛家时,在院子里面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人,只觉奇怪非常。
方才从帐篷里面出来的十二郎贼头贼脑的偷偷朝着马车瞟了一眼,见得义安郡主已经抬脚进了内院,忙拐到马车另一侧,悄悄叩车壁,只听得马车里传出容谦小小的咕哝声:“坏了坏了……被阿娘发现了!”
“小坏蛋,谁让你说话了?”
里面传来林碧落懊恼的刻意压低了的声音,紧跟着她便悄悄将马车帘子掀起一条小缝,正对上楚君钺的笑脸。
十二郎在他身后拼命探头,以显示存在感,却被楚君钺背身准确无误的一巴掌拍在他脸上,生生将他的脑袋扭向了旁处。十二郎毫无防备,一个趔趄便消失在了林碧落的眼前。
林碧落长吁一口气,拍拍胸口:“还好阿娘走了。”再跟那帮已婚女人窝在后院与针头线脑打交道,她真要闷死了。
曲指算来,大约只有她还是个小萝卜头的时候,才长久的在后院待过罢。自从五岁入了包先生塾馆之后,何曾有被拘在后院的时候?
楚君钺好笑的看着她:“就这么怕你阿娘?”
她不是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吗?
林碧落正色:“盛情难却而已。”
倒并非是义安郡主有多么可怕,相比较强势的义成郡主直接将她丢进东林书院的行为,以及何氏凡事多依从女儿,义安郡主真可算得取二人中间之道而行。
她不输何氏的爱女之心,但比起义成郡主来又要柔软许多,只殷殷瞧着她,提出“多陪陪阿娘”这一条,林碧落便不忍拒绝。她试图垂死挣扎,向义安郡主提出不少建议,例如共同在厨房做好吃的菜,又或去田间地头走走——这时候田间地头还有可食的野菜,健康养生,林碧落吃过一回之后便觉不错,可是都被义安郡主拒绝了。
义安郡主的“多陪陪阿娘”最终目地便是将她带到洛家去,学做针线活儿。
数次之后,林碧落深明其义,便想尽了法子躲避。
——不能明着来抗争,便只能暗暗躲避了。
“今日你怎的有闲时间过来了?”容谦在前,林碧落与楚君钺紧随其后,跟着他去容家田里。
容绍一大早便下地除草,林碧落求救无望,只能另辟蹊径进行自救行为了。
楚君钺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特意跟萧泽请了假,将教他御马的重任教给了十一郎与七郎,这才来寻林碧落的,但笑道:“这不是没多少日子便要回京了嘛,相聚的日子不多了,我倒想过来问问你,还有什么需要我相助的?”
林碧落想想,还真有件事情需要他的帮助:“你若回京,顺便给我捎两封信回去吧?”义成郡主与何氏那里都需要递信回去报平安。
当初她走的时候,义成郡主没来送过,只让香草送来了六千两银票,她又给退了回去,直气的义成郡主在房里拍桌直骂:“倔骗脾气,就跟她那亲娘一个模样!”
虞世兰听得她这话,只道她已经从三家半闲堂分成了,数目也不想,大约想着不再劳动旁人了。
倒又惹的义成郡主一阵暴怒:“我是旁人吗?我是旁人吗?”直问到虞世兰脸上去。
虞世兰颇觉阿娘这股郁气来的毫无缘由,哪里知道却是因为义安郡主母女两人累积叠加,但凡碰上义成郡主示好伸出援手,这母女俩倒不肯领情,再是骨肉至亲,这等疏远之举,她焉能不气?
林碧落全然不知义成郡主在心里已经将她归类于义安郡主同类人,皆是不知好歹的那种。
捎信这等小事,哪里用得着她这般郑重开口?
楚君钺张了张口,半日才挤出一句话来:“阿落,我很快便要离开边陲了。”
“嗯,我知道。”林碧落小心看着眼前田径,倒怕自己一脚下去踩坏了田里的庄稼。
“我若是走了——”楚君钺后半句硬生生卡了壳。不为别的,只因着容谦停了下来,小脑袋扭过来朝着他探头去瞧,面上神情一本正经,“将军若是要走,向我阿爹告辞就行了,不用特意向我阿姐辞行的。”
楚君钺:“……”
在小儿清澈的眼神里,楚君钺一早打好的腹稿全咽回了肚里去。
容谦扭回头,假装未曾瞧见楚君钺面上的僵硬,小心伸手扯住了阿姐的衣襟,笑的十分狡黠。
——阿姐是他一个人的!
前几日他不小心听到洛夫人与义安郡主的闲谈,再看到洛丰眼神里便带了敌意。
可怜洛丰是个老实孩子,洛夫人倒向他提起来容家大姐儿,可惜容大姐儿每次来他都正好在房里,他又有几分腼腆,也未做过“假装偶遇”这种事情,至今连容大姐儿的正脸都没瞧见过,便被容谦敌视上了。
在外面碰上出门找小朋友玩耍的容谦,他瞪着眼睛十分不高兴:“坏人!跟我抢阿姐的坏人!”
洛丰:“……”
他娶妻的念头……其实也不是那么迫切的。
迫切的是洛钧与洛夫人,总觉得长子次子皆是成家多年,唯有幼子还未成家,只因全家流放,倒有些对不住他了。
从那天开始,容谦的小脑袋瓜子里便将这件事情牢记在了心里,有事没事便注意观察阿姐身边的年轻郎君,生怕自家阿姐被抢走了。
楚君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容谦列为“拒绝往来户”,非要跟在她们姐弟身后。
三人到得地头,容绍正弯腰拿着锄头沿着田垅锄草,见到三个组合,不动声色的与楚君钺打了声招呼,又问儿女:“你们怎么来了?”
林碧落与容谦交换了下眼神,一齐甜甜笑了。
“我们想来帮阿爹锄草。”
容绍了然一笑:“可是你阿娘又要带你去洛家?”闺女不乐意,他不是今天才发现的。
林碧落:“……”
“阿爹你真厉害!”容谦一脸仰慕的瞧着自家阿爹,只觉他算无遗策。
由于来了三个帮手,今日锄草速度加快不少,只不过不能避免这三人之中有人将草当做庄稼留下,又或将庄稼当草给除了。这两种情况多发生在林碧落及容谦身上,反倒是楚君钺上手以后,锄草的效率很高,连容绍也诧异他:“以前可是下过田?”
楚君钺摇头:“以前多是在船上或者水里泡着,又或者在校场上操练,还真没下过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