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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打算,我原本是有,然眼下我的处境,却有何资格!
不敢往下想,我淡淡问道:“寻桃,你可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寻桃回望我,凝神的样子是从未有过的认真,“郡主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郡主总不会扔下奴婢一人吧!”
心中一暖,我好生感动。幸好身边还有寻桃,我一把拥住她,感慨道:“说什么傻话呢……”
不觉聊到正午,直至有人喊我俩吃饭,我这才觉得肚子空空。与她相视一笑,我俩起身出屋。
青竹门的人好似已退去大半,此刻郑录风仅留一名下属,正等在正厅,等我俩吃饭。桌上已摆着几样小菜,正蒸蒸冒着热气,看得人食欲大开。
瞧见我俩出来,他伸手比了个请的姿势,笑道:“粗茶淡饭,郡主不要嫌弃为好。”
我莞尔答谢,并未拘谨,拉着寻桃大方地坐了下来。原本想问其他的人,转念一想,颇有些打探人家行踪的嫌疑,故而一直低头认真吃饭。
一顿饭下来,大家皆是默默。虽与郑录风接触不多,然一来二去也有所了解,他不是个多话的人。饭后寻桃帮着郑录风的下属收拾碗筷。我与郑录风则坐在厅中喝茶。
沉默一瞬,他开口问道:“郡主,今后如何打算?”
我低头抿了口茶,如今的我是带着限制的自由,通缉犯的身份必定落实,今后出入将大受限制。在属国我已无立足之地。
然我还有心愿未了,此刻想却不敢做。心瞬间迷茫,左右矛盾。不禁幽幽问道:“郑大侠,我想去漠北,你可知道走什么路才能避开朝廷的眼线?”
他瞅我一瞬,并不多问,只是道:“郡主,可能整个属国都即将张贴你和寻桃的画像。”
我缓缓点头,这是无力改变的结果。然因此而一生不能相见,我又心有不甘。
心思几经浮沉,半响无奈叹道:“郑大侠,你说的我全都知道,可是我想去见的那位朋友,他是我这世上唯一留恋的人。”
他优雅地低头啜茶,转而抬眸,眸中掠过探究之色,看似询问,口气却万分笃定,“冒着生命危险想去见的朋友,想必是位男子吧!”
我不由一阵尴尬,面色一赧,旋即摇头苦笑,无奈道:“我已是通缉犯的身份,怎敢再痴心妄想。只是于我而言,他是我不可多得的朋友。若是今后离开属国,怕是今生再无见面机会了。”
不由想起上回的匆匆分别,若是知道如今的结局,我当时定然不会选择进宫。每每忆起,每每后悔。而时光却不能倒回。
胸口的‘比翼双飞’此刻好似微微发烫,这样的他,让我怎能忽视。若不能见上他一面,许是今生都要带着遗憾过活。
他见我苦着一张脸,一副欲诉无泪的模样,剑眉一拧,试探道:“那位朋友……郡主真的非见不可?”
我闻言抬眸,坚定点头。有时人就是这么执着,没有目的,没有结果,我只知道哪怕只能远远看上一眼,便不再遗憾。
他复又低头啜茶,捏着茶杯久久没有放回桌上,最后微不可闻,轻叹一声道:“如果……是郡主坚持,那我想我可以帮到你。”说罢,他抬眸瞥向我。
闻言,我先是一愣。待我明白过来,不由兴奋起来。犹如沙漠中行走几天几夜的人,突然见到绿洲一般。望向他的眸中,不由满是期盼,忍不住再次确定,“郑大侠,此话当真?你真有办法?”
他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望着我,不拘言笑的样子很是认真,“我从不开玩笑。只是,我很想知道,郡主见完了那位朋友之后,要去哪里?”
前半句令我雀跃,然后半句,我却无从回答。于我而言,一切变化莫测。昨夜还是惊心动魄的逃亡,今日便奇迹般见到失散的寻桃。而去漠北见了夏孜珩,之后我还真前路茫茫。
悠悠收回目光,转而望向他。只见他的目光满带探究的打量。许是他人眼里,我也算是离经叛道的人。
我淡然一笑,平平道:“见完那位朋友,我会离开属国。”
、人皮面具
我淡然一笑,平平道:“见完那位朋友,我会离开属国。”
他闻言颔首,淡淡道:“既然郡主已有打算,那是最好不过。”
我则回之一笑。
相默一瞬,我开口问道:“方才郑大侠说可以帮到我,不知要如何才能安然去漠北?”并非不信他,只是心底不免好奇。
他沉沉道出二字,“易容。攴”
闻言,我微愣,待到反应过来,朝他释然莞尔。
与他定下三日之约,他便携属下离去。临走时他给我留下一瓶药膏,要我每日三次涂抹于伤处,待三日一过,脸颊红肿便自会消褪,到时才方能易容。
三日不长不短,却够我了却一桩心事。眼下所在虽是穷乡僻壤,未有旖旎之景,却远离纷争,自有一番清净逖。
在后山处,我选在一颗松树旁,整出空地,挖坟立碑。只是遗憾没有灵柩。至于碑牌,寻桃则取来木碑代替。待落笔刻字时,我不由想起青鸾二字,犹豫一瞬,终究刻下。青梅一生太苦,如今西归,不该再由这二字困扰。
许是心底搁事,心思总是沉沉。又不想太过顾影自怜,便与寻桃一起做事。起初寻桃说什么也不答应,瞧见我坚持,便也无奈。
其实自给自足没什么不好,倒反令我重温过去时光。从此远离皇宫,今后这便是我的生活。日子虽清贫,心却沉静不少。
至于郑录风第二个问题,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找寻答案。见完夏孜珩我便了完心愿。与他擦肩而过终成事实,心再有遗憾不甘,我也不能回头。
届时我要去江南,找个绮丽之地,做些赚钱的生意。如今身无分文今后如何生活?思及此,涌起淡淡憧憬。兴头一起,便喊来寻桃商量。只见她颇为惊奇,显然不敢置信。我则望着她笑,最后也懒得解释。没有落成之事,总显得纸上谈兵。
三日眨眼便过。掌灯时分,渐起暮色,便是约好易容的时间。
说起易容便想到人皮面具,于我而言是我未知的领域。贴上薄薄一层,就能变成陌生面孔。心底不由满是好奇和神秘。
寻桃则是翻箱倒柜,找遍整座屋子。说要找块铜镜,好让我们看看易容后的样子。
“郡主,找到了,找到了。”隔着门帘便能想象寻桃兴奋的样子,其实我也同样充满期许。
铜镜经久不用外表发青,颇显陈旧。我们取来软布拭擦,勉强能看到自己的模样。我很是满意,能找出块像样的镜子,实属不易。
拿过来对着自己左看右看,心底不由赞叹郑录风赠的药膏,真是灵丹妙药,擦后第一天就消痛,如今已红肿完消,恢复如初。
寻桃在一旁瞧着我阵阵出神,待我发现她的安静,正想询问。只听她开口认真的问,“郡主,漠北真的非去不可?”
寻桃很少对我的决定质疑,哪怕上回出逃冒着死罪,她都义无反顾。许是他人眼里,我这么做不值,然我心已决。
将铜镜放在一边,朝她郑重其事点头。“不是早就决定好的事吗!”
她不依不饶,又是问道:“郡主,那你能确定,这次见了王爷,真能放得下吗?”
闻言,心底猛地一酸。这已成了我不想去触及的禁忌,以往与他的点点滴滴又涌现心头,不确定这是不是爱,然他的真心以待,却着实令我心起涟漪。或许没有皇上封妃,我与他是能走到一起的。
幽幽叹道:“我只是觉得应该去见他一面。”
寻桃叹息一声,虽是无奈却一针见血,“奴婢只是担心,郡主见了王爷反倒更加放不下了……”
不由下意识脱口而出,“不会的。”寻桃无疑是极其了解我的。其实自己也心存矛盾纠结,是不是见了就更难割舍?望着寻桃的眸光渐渐涣散。
郑录风如约而至,他严肃硬朗,不拘言笑。始终都未问及,我冒死相见的到底是谁。只是恪守承诺,替我易容。
约莫半个时辰,郑录风取过铜镜,塞至我手里。
望着镜中的自己,我是震撼的。除却这双依旧熟悉的眸子,其余找不到半点原先的样子。莫说别人,自己也难分辨。
伸手触及脸颊,依旧细腻如润,却好似不是自己的,只觉说不出的陌生及奇怪。
眼前的自己没有倾世容颜,相貌平平,却无比安全。对此我极是满意。转眸正要开口道谢。
郑录风却好整以暇望着我,我喜悦的模样他尽收眼底。不由他开口叮嘱,“郡主莫要太过高兴,你脸上的人皮面具是有期限的,最长不过二十一日,也就是说过了这二十一日,你脸上的人皮面具就会退化脱落。”
闻言,我微微一愣,一时兴奋确实忽略了这点。重捨镜子,又细细审视一番。二十一天!可惜时间太过短暂。然又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他的话我毋庸置疑。
放下铜镜,心思也变得理智,请教道:“郑大侠可知,从这里到漠北要赶几天路程?”
他回道:“日夜不停地赶路也要上个七八天。”
我默默点头,心底却开始细细计量一番。昼夜不停,一来一回至少要用上十五六天。那留在漠北的时间顶多五六天。虽说见上一面,道句离别,足足有余。然心底总遗憾还是太过短暂。不由摇头暗叹,人还是不要太过贪心为好。
思及此,我叹道:“原本也没想要多留,有个五六天已是奢侈。”
他瞥我一瞬,言浅意深道:“郡主看得开就好。没有什么比活着更为重要。”
我略略颔首,回之一笑。
待寻桃易完容,郑录风等人便起身离去。瞧见他们行色匆匆,太过矫情的话始终说不出口,末了只是真诚道谢。
许是江湖侠士都是来无影去无踪,他们留给我的感觉就似一阵风,风过无痕,令人寻不着踪迹,不由心生羡慕。
屋前空地上,他们留下一辆马车,车内放着一袋碎银。这于我而言,无疑解了燃眉之急。
这份细心我感动得溢于言表。我不会骑马,马车正好是最合适不过的替代脚力。我越狱逃亡,几乎身无分文。这袋碎银,正好足够我们这些天的盘缠。
说我不幸却是也幸,身逢绝境却遇上贵人帮忙。只是这份恩情,不知以何为报。我只知他们是青竹门,他叫郑录风。只知他们个个身怀绝技,武艺超群。江湖帮派我接触不多,却也清楚他们绝非普通。不然怎会截天牢就如同家常便饭,而且一路暗埋人手,步步严谨,天衣无缝。
他们并未留下联络方式,只是告诉我,若我有事,可在这间农舍留下字条。对此我也并未多问,心底却玄若明镜。触及核心机密,怎能轻易告诉他人。而我深知其理,感恩都来不及,怎还会要他为难。只是心底却暗暗想着,有朝一日等我安稳下来,必定将今日所收加倍奉之。
这二十一日于我心底已在倒计时。我当下决定,当夜便出发去漠北。方便起见,我和寻桃均是男扮女装。换了面容,我倒是称心如意,少了份顾忌。
马车是最为平常的那种,轿内虽不大,仅够躺一人。经过一番商量,我和寻桃轮流休息,打算昼夜不停。
接连赶路已有四天。除了一路给马匹吃草喂水稍作停留外,几乎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所带干粮也快消耗殆尽。按郑录风留下的简图,前方不远便有集镇,
几日来,天气阴霾低沉,虽没雨没雪,却严寒至极。许是渐往北的缘故,刮过来的寒风犹如刀割。
行至一段,便到城门外。集镇不大,城门口的守卫也不多,进城的人也是三三两两。
我们一路绕开几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