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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太医走后,房内只剩我和他两人,寻桃也不知何时退出了房间。
我半倚半躺在床榻上,他则站在床前,今日天气原本就阴霾,他又人高马大地挡去了一半光线,天气的压抑再加上屋内气氛的压抑,逼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自太医走后便一直低头把玩腕上玉镯,这玉镯自我醒来便戴在腕上,它通体纯白,无一瑕疵,晶莹剔透,油润沉稳,触感如凝脂,上面雕有回紋型飞鸟图,盘绕着手镯,似在飞翔,更显灵动精致异常。以我对玉器的认知度来看,它应该属上好的羊脂玉。我原本就喜欢玉器,又据寻桃说,它是我娘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更是倍加爱惜。
我躺着他站着,屋内静的出奇。我见他并未离去的意思,又无法忽视他的存在,遂开口说道:“王爷我腿上伤已无大碍。”
他静立原地,良久不吱声。我只觉空气凝固气氛更加怪异,斜睨他一眼,只见他目光深邃地望着我,四目相触,我复又低头。他此刻的目光虽不似先前那般复杂和凌厉,但却令我想逃。
只听闻他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句,“你很喜欢玉器?”
我暗自发窘,我是躲避他才看玉镯,未料想他竟会如此发问,抿抿嘴说道:“喜欢,我更喜欢这镯子。”他瞧了眼我手上的玉镯,笑道:“赠予你的,想必定是位重要之人。”
“是于我有恩之人,但我今生是无以为报,也无缘相见。”说罢,我长叹口气,想起母亲二字,无论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倍感遗憾。
他许是见我突发伤感,柔声道:“那也未然,有缘必然会再相见的。”
我抬头瞅着他,浅浅一笑说道:“但愿如此。”
、平湘公主
由于扭伤了脚腕,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整休养了两日。回望了眼身后的床榻,撇嘴轻笑,我来到此大部分时间竟是与它相伴。
今日,天空放晴阳光四溢,一扫多日来的阴霾,太阳洒满角角落落,冰霜弥漫的皇宫泛着丝丝缕缕的彩光,煞是抢眼。阳光本就是冬日里的最爱,我踱步屋外沐浴其中,随手可触空气的甘爽,四处可闻太阳的清香。
许是脚伤痊愈行动自如,又许是阳光满地滋暖了我,今日心情格外舒坦,脸上漾满笑意。寻桃悄悄走近我偷笑道:“郡主,你在笑什么呢?”
我侧头望望她,全然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这几日形影不离的接触,她早已习惯了现在的我,亦无先前的疏离,相处甚欢,我斜睨她一眼,颇为正色道:“我笑天下可笑之事,也笑天下可笑之人。”
她扑哧一笑,复又学着我的样子,同样正色道:“依奴婢看来,郡主是心里想着能让我们郡主天天笑,天天开心之人。”
我面色一赧,盯着她老气横秋的模样,温斥道:“你是学了读心术了,尽胡言乱语瞎说。”话一出口,方觉颇有此地无银三万两的感觉。
她又没说是谁,我干嘛急于否认。可被寻桃一提,脑中再次浮现夏孜珩,先是他的荒唐,后是他的关切,最后是与他的闲谈,那日种种两日来曾想过数遍,但始终觉得他不像坏人。坏人,多么单纯又简单的定义,自我懂事以来,便不单以好与坏来衡量人,何况还是来衡量一个身居狡诈多变皇室中的皇子。但放在他的身上,我却并不觉唐突。这是他给我的直觉,但就是这份直觉,让我相信人之初性本善,就如寻桃。
那日他大步流星而去,就没再见过他,现在正值两国交战,想必他定是忙于国事,忧于战事。
“郡主----”,寻桃拉长调子轻唤我一声。我回过神,双眸瞧瞧她,又瞧瞧院外,挑眉轻笑道:“今日难得好天气,我们去御花园走走。”
寻桃喜笑颜开,一路不停嬉笑而来。说我是许久未去御花园的缘故,不知道今年御花园的腊梅、白梅、红梅开的有多美多香。
寒霜独放一枝梅,芬芳敖视万木春。确如她所言,万花凋零唯有梅花独放,傲雪斗霜,占尽风骚。梅中我最爱腊梅,它傲立于寒冬,又纯洁如碧玉。枝横碧玉天然瘦,蕊破黄金格外香,特别是它的香气,暗香浮动,让你不经意间就会嗅到,若有若无的香味总会让你格外清新,久久缠绕于心头。
正当我陶醉于其中时,不远处一阵燕语莺声,我朝声源处瞧去,只见两位穿戴华丽的女子款款莲步而来,随身跟着十来名位婢女。寻桃告诉我,她们便是平康公主和平湘公主,难怪好大的场面。出于宫中规矩,我移步上前,纷纷给两位公主见礼。
“珏儿快起,自家姐妹无需多礼。”夏平康边盈盈笑道边伸手扶起我,她身披孔雀纹殷红羽缎披风,头戴孔雀金步摇,肌如白雪,脸绽芙蓉,笑如春风,让人瞧着就觉万分舒坦。
我颔首朝她莞尔一笑,刚站正身子,只听闻夏平湘“哧”讥笑一声,不屑道:“姐姐,你真是抬举她了,她才不是咱们自家姐妹呢。”说罢又朝我走近一步,双眸瞟我一眼,复而望向我身旁的腊梅,闲言冷语地说道:“本公主和姐姐平康公主在此赏梅观景,只可惜有人碍眼大煞风景。”
、庆王夏孜弘
夏平湘身披桃红织锦羽缎披风,头绾双环髻,柳眉敛翠,桃脸凝红,姿容娇美。只可惜她太过妄自尊大,我不以为然地轻笑着摇摇头。
夏平湘见我不语反笑,显然有些怒目而视,喝道:“你摇头什么意思?笑又为何?”
夏平康移步上前,侧身瞥了眼夏平湘,正色危言道:“平湘,你这是做什么!”随后望向我温言道:“珏儿赏梅便是,不必理她。”
我颔首道好,正欲转身,又闻夏平湘怒喝道:“楚怡珏,你懂不懂规矩,你还没回答本公主的问题就想走人?”
身旁寻桃见势,轻扯我衣角意欲我离开。我则反而站立原地,瞅着夏平湘笑道:“平湘公主,我摇头只为自己惋惜,我笑更为自己感叹。”
夏平湘愤愤盯着我,疾言怒色道:“胡说八道,为你自己?你分明指的是本公主。”
对于她的不依不饶我只觉有些好笑,看来以前的楚怡珏确实受了她不少气,但我并不想与她作口舌之争,淡淡吟道:“人生只似风前絮,欢也飘零。悲也飘零。都作连江点点萍。”
忽然身后响起一男子浑厚的声音,“珏儿多日不见,文采大增啊!只是听着好似感触颇深,有点悲春伤秋了。”我转身望去,但见英姿勃勃的一名男子徐徐而来,备感眼熟。正当我暗自猜测来人身份时,寻桃附耳低语告述我,他便是庆王夏孜弘。他眉宇间与皇后有着几分相像,难怪眼熟。记得曾经寻桃说过,他是皇后所生,也是皇后唯一的儿子。我当时就想,古代帝王立储君,多以立长立嫡为主,看来属国皇帝便选择了立长。只是不知当今皇后和这位庆王会作何想法。
我还未来得及向庆王夏孜弘见礼,夏平湘便来了个恶人先告状,抢先说道:“二哥,这个野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她拐着弯骂人。”
我没有辩驳,瞅了眼站定眼前的夏孜弘,但见他也正回望着我。夏孜弘虽满面笑意盎然,但眸中目光犀利,还略带几分探究。
夏孜弘随性地瞟了夏平湘一眼,笑道:“平湘,本王看珏儿倒没那意思。”
见夏孜弘言语中有帮衬着我的意思,夏平湘更加愤愤不平起来,轻嗔道,“二哥。”
一旁的夏平康随手拉过夏平湘,温言劝道:“好了平湘,二哥定有要事缠身,我进宫已有多时也该回府,你就送送我吧。”说罢,朝我颔首微笑。我则回之一笑。
夏孜弘赞同点头,敛了笑意正色道:“还是平康善解人意,本王还有诸多事要处理,也要先行一步,你们也早些散吧!”
闻言,夏平康点头应下,夏平湘则是朝我怒目冷哼一声拂袖转身离去。我望了眼二人姗姗而去的背影,正欲向夏孜弘告退。却听闻夏孜弘说道,“珏儿,本王听闻你失忆了,可曾好些。”
我答礼笑道,“多谢王爷关心,我外伤已好,只是前尘往事便记不得了。”
夏孜弘睨我一眼淡淡道:“世事茫茫难自料。在本王看来记不得也未必是件坏事,人只有往前看,不可回头也不必回头。”。
我回望着他,莞尔笑道:“昔日往事已难寻,珏儿自当向前看。”还记得那日皇后也同样说过类似的话,不愧是母子,连说出的话都如出一辙。
他闻言,朝我点点头,双眸掠过了然之色,复而背负双手转身离去。我望着他渐形渐远的背影,他与夏孜珩同样有着伟岸身形,只是少了份洒脱不羁,多了份傲然自信。
我呆立于原地,全然以无来时般轻松闲适的心情。寒风乍起,我则越站越冷,虽阳光犹存,然也经不起这冰雪严霜。望着眼前腊梅,在摘与不摘间犹豫会,终还是伸手折过一枝,把玩于手间,嗅于鼻间。只有这份淡淡的香味,才让我略感心怡。
、母亲画像
好天气总是转眼即去,冷是北地冬季唯一的感觉,长冬漫漫,雪更是说下就下,屋外已是纷纷扬扬漫天雪飞舞。眼下已进ru隆冬,天气越渐严寒,也是我经历过最冷的冬天,我只待一静下来手脚便麻木的冷硬生疼,这里没有空调,我只有围着炭盆才稍稍感到暖些。
我双手放在炭盆上来回翻动取暖。寻桃站我身侧一边加炭一边轻声说道:“郡主,奴婢听说皇上好像又要派兵出征。”
随着前方不断传来战况,离凉城不远处两军已相持多日以来,近些天,宫中气氛也紧张异常。各宫嫔妃们纷纷低调处事,宫女太监们更不敢私下议论,做事倍加小心谨慎。我也没再到处乱逛,只闷在自己居住的揽月阁内。
寻桃见我没吱声,续而说道,“郡主,您说这次皇上会派谁出征,会不会派宣王爷去。”
每每说起他,我就会想起那日情景,自那以后我也没再见过他。原本我以为他还会来找我的,也有些事情想要问他。只是眼下大兵压境,想来他也无暇分心,我也只能把我跌落之事暂且搁一搁。我瞥了眼寻桃,笑道:“你这丫头,有几个脑袋敢揣摩皇上之事。”
闲谈间,屋外的敲门声打断了我俩。寻桃疾步过去开门,来人正是我多日未见,方才刚说起的夏孜珩,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多日不见,他似乎更为神清骨秀,英姿飒爽,嘴边挂着丝淡淡笑意,步履从容地跨步进屋。在见到他的一刹那,我有些出乎意料也有些窃喜。寻桃见状,颔首低眉却行退出屋去。
望着挺拔身形的他站于我眼前,我一时间竟有些尴尬。筹措一瞬,缓缓起身向他行礼。他则静立着,没有任何动作。我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抬头茫茫然望向他,只见他眼角含着丝窃笑,眸底掠过丝戏虐的眼神。我顿然有些被他耍弄的气恼,站直身子低囔道:“你耍我!”他闻言但笑不语,只是脸上笑意更深了些。
我瞥他一眼,赌气般坐回椅子上,径自在炭盆上暖手。只听闻他揶揄道:“你就不问问,我今日来找你干嘛!”
我未抬头,边暖手边不以为然地问道:“来干嘛?”心里却是好奇他来的目的的。
话音刚落,但见眼前塞过来一幅卷轴画,我一怔,不明所以的望向他,不曾记得让他画过什么画。
他回望着我,许是见我脸上尽是疑惑之色,直接把画塞到我手中,说道:“打开它看看。”
我深深地瞅了他一眼,复又低头掠了眼手中的画,而后放在圆桌上轻轻卷开,当画全然展现于我眼前时,这种震憾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