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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怎能让小姐不寒心。
房嚒嚒走过,疼爱的拍拍小姐的背:“小姐,别哭了,她到底是定过亲,又是这样被抬进来,顶天了就是位妾室,您何苦为了一位妾室伤了身子。”
权如儿闻言,哭泣着扑入房嚒嚒怀里,楚楚可怜、哽咽不已:“嚒嚒,我难受,难受……”
房嚒嚒怎能不了解,叹息的抚摸着主子的头发,比小姐看的更远,这位章小姐尽管曾经定过亲,可长的真是好看,她让关系不错的嚒嚒们去打听了,说是比前些年更漂亮,气质性格也好,身上那股劲,男人见了都喜欢。
房嚒嚒心里当场就咯噔一下,就怕太子念了旧情对这位章小姐所有痴迷,到时候万一成了太子的首位女人,有那份初衷,恐怕就成了权小姐未来的阻碍,拔都不好拔。
权如儿哭了一场,情绪慢慢缓和,却抱着房嚒嚒没有松手,凄婉的问:“嚒嚒,您……您说我算什么……”
房嚒嚒闻言立即严肃的道:“小姐是未来的太子妃,大周国未来的皇后,高高在上的尊贵,怎可因为一些小人妄自菲薄顺了别人的意。”
权如儿目光茫然,笑意讽刺:“小人……”章栖悦吗?让太子殿下百般护着的女子,不过是因为被溅到了茶水就心疼不已的女人!
权如儿想到游船时,平日谈笑自若、风度偏偏的太子对章栖悦的维护,心里顿然一愣,委屈的眼里陡然射出两道寒光,她输不起更不能输,她不想太子被抢走,不想。
权如儿想到这里突然拽住房嚒嚒问:“嚒嚒有办法让她永远消失吗……”
房嚒嚒闻言立即推开小姐四下检查,直到去外面走了一遍确定墙下无人后,才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小姐,这话万万不能对嚒嚒以外的人说,您容嚒嚒几天,嚒嚒想想办法。”
房嚒嚒在宫里呆了多年,各种手段见多了,她最开始时不说是怕小姐接受不了,现在,小姐有这样的想法最好,这位章小姐不同于别人,她对太子有恩,皇上维护,人也漂亮,实在不适合让她成长起来。
但更不能操之过急,必须得天衣无缝、看似‘正常’。
权如儿见房嚒嚒没有指责,提起的心静静放下,刚才说出那句话时她觉得自己坏透了,再也不是曾经无欲无求的她,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只要房嚒嚒斥责她一句,她一定认错,再也不这样想。
可,房嚒嚒没有,房嚒嚒甚至跟她的想法一样,让她隐约觉得她或许没做错什么,宫里生活不易,她更是不容易,她不为自己着想怎么行!
权如儿慢慢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既然皇上和皇后都不能保护她,她就要自己保护自己!
……
夜色沉沉,只有天边一钩冷月清照,章栖悦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在月色琳琳的储君殿荷塘边,垂柳灯火,明明身边的人很多,却静的没有一点声响。
白色的玉台砌成的栏杆在月色下倒影在水里,偶然有一只青蛙跳过,打碎了安静的影像霎时错乱,但下一刻又快速归一,成为前一刻的样子。
章栖悦坐在湖中的亭子里,一袭杏粉色的高腰衣裙勾勒出她聘婷的身形,长发垂在腰际,一条丝带迎晚风吹起,别有一股醉人心脾的魅惑清俊。
不远处一位宫廷乐师在轻捻弹唱,轻灵欢快的曲调,仿若惊动了池里的游鱼纷纷涌来附和,欢快肆意。
可除了一曲几鱼,周围安静的可怕。
章栖悦望着湖面,往日多情温和的目光现在变的清冷无波,在这她尚不算陌生的地方,实在没有美好的记忆,让她想睡都睡不着。
好像一夕间,她极力忘记的过去,因看到了熟悉的景致,争先恐后的从记忆深处涌出来,让她分外烦躁。
若是以前,她几乎是想象现在烦躁的她,一定在找犯错的宫女出头,长长的指甲划在她们脸上,看着娇颜破败才能解气!
但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这么站一会,在心里算算瑞枫叶还有两个月的归期,变能安静几分。
说是孝慈太后把她接近皇宫,说是陪着太后,不过是对外的说法,孝慈太后何许存在,怎么会让她伺候她几日,涨她的身价,不是更给朝露殿那位添堵,到时候权家都会恨上她,弄得坚持不下。
以前不就是如此,她得理不饶人,权如儿忍气吞声,最后权家大怒,她依然倔强的不妥协,闹得母亲和舅舅都跟着她与权家扛着,最后她赢了又如何,还不是那样。
章栖悦恍惚间抬起手,杏色的披帛随着她的动作垂在手腕处,露出一小截粉白的皓腕,可仿佛又想到什么收回手,握住了手里的鱼食。
弄巧垂着头,从眼角里悄悄的看眼婉婷。
婉婷见状,头瞬间垂的更底,月色打在她光滑白皙的脸颊上,十分通透,美丽。
可她什么也不懂,宫廷礼仪还是上个月临时学的,平日在宫里都不敢随意说话,弄巧姐姐看她也没用,她也不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劝良媛回去。
弄巧叹口气,婉婷什么都好人也漂亮,就是胆小:“小姐,时候不早了。”
婉婷闻言急忙点头,后察觉到小姐背着她们看不到,急忙开口:“天晚了,冷……”
章栖悦听着她们小心翼翼的声音,心里隐约觉得好笑,有什么可恐惧的,难道别人都以为她心里不痛快,会把怨恨发泄在宫里?
怎么可能。
皇上到底是给了她换枫叶的机会,而枫叶的归期已定,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上个月更是打了胜仗!多好,这样的话,他还是他,堂堂忠王府的世子爷。
对他来讲不过是少儿了自己这么个拖油瓶,有什么阻碍,以后大周平定了内乱,攻打白国,瑞枫叶身上的那点污点也会瞬间消失,说不定还会是攻打白国的先行军,立下赫赫战功,然后开始他传奇的一生,遇到在他生命力绽放了无限光彩的燕京名伶。
而她,不过是偷了不属于她的几年,做了个美丽多彩的梦,梦醒了她依然站在宫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没在冷华宫里。
章栖悦想着想着不禁自嘲的笑了!
她难道不该笑死自己吗!躲来躲去,弄到最后竟然还是这个结果!试问她心里怎么会没有恨!
可又该恨什么!恨她一开始就没认清自己的渺小不该跟命运对抗平白祸害了人家瑞枫叶?还是恨她不该认为自己重活一世,高兴的找不到北,去享受狗屁生活?
124三思
弄到现在,她反而成了最可笑的一个!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章栖悦望着月光静洒的湖面,苦涩自嘲:何必兜转这一遭。
章栖悦转身,凌然柔韧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清瘦绝美的身姿自成一幅画卷,轻拂碎发、罢停琴音,几个动作中已有道不尽的柔美。
跟在她身后的小宫女早已痴迷沉醉,虽然朝夕相处了一个月,但还是觉得新主子好美好美,心里不禁跃跃而喜,跟着这样的主子,应该有出头之日了吧。
红烛一路亮起,储君殿新开出来的紫福阁见主子回来,喧闹了好一会,才伺候完主子,渐渐熄了灯。
同一时间,储君殿正殿中,平日伺候完太子宫女们休息的偏房里,依然亮着灯。
一袭粉色一等大宫女装的锦榕坐在榻上,拨弄着屋里的香薰,脸色不善。
十二岁的锦榕出落的非常漂亮,是储君殿人人争相巴结的大姑姑,小小年纪做人处事十分老辣,连以前对她有提携之恩的宋嚒嚒也不得不说这姑娘很有灵气,又跟太子出自南院,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此时,房间里只有二人,太子不在,李公公跟着出征,负责打扫宫殿的下人没资格来这里休息,所以这个时间这里只有锦榕和宋嚒嚒。
锦榕听完下面的人回话,挥手让人下去,漂亮的凤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喜:“可是睡下了,如此没规矩。”
宋嚒嚒正在缝补衣服,慈祥的看了锦榕一眼,没有接话,心里却明亮的很,自从紫福阁里住进了女主子,锦榕一直很古怪,好像什么事也看不顺眼,接连罚了好些个婢女。
锦榕也不知怎么了,就是不喜欢紫福阁住着的那位,看到她,就浑身不自在,尤其她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样子,就像一根刺扎在她身上,让她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宋嚒嚒焉有不懂的到底,以前这储君宫只有锦榕是太子身边的亲随,宫里所有的小宫女、老嚒嚒都忙着讨好孩子气的她,希望通过她能尽快在储君殿站住脚。
可现在不一样了,储君殿住进了正儿八经的主子,吃穿用度、膳食规格、排场气度,都是整儿八经的主子能享受的好,怎么能不迷了锦榕的眼。
宋嚒嚒想,如果以前锦榕得了下面的人上贡的珍珠胭脂,能让她在储君殿所有丫鬟面前显摆很久,那么现在,她全完没了优势,因为好东西紫福阁有的事,里面的主子一个高兴,成套成套的打赏给下面伺候的人。
昨儿一个四等丫头,还得了枚点翠钗,那可是真正的主子们能用的东西,殿里的小蹄子们围着看了好一会,独独没叫锦榕。
锦榕心里能痛快了?
宋嚒嚒觉得最让锦榕没安全感的事是,最近储君殿里的老人,不像以前那么讨好她了,虽然对她依然恭敬,但已经能越过她与太子搭上话。
宋嚒嚒是老江湖焉有不懂里面门道的东西,如果不是看在锦榕漂亮又是太子身边老人,他们主仆年龄又相仿,不知有没有那种事,不好除掉锦榕。
恐怕那些资深的储君殿势力早把她除了去!好在锦榕聪明也知道有些人得罪不得。
锦榕放下香杆,小脸上布满不悦:“不就是个四品良媛,瞧她们一个跟巴结祖宗似的,以前权小姐来也不见她们上赶着伺候。”
宋嚒嚒闻言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那能一样吗?权小姐到底是没正名的主子,紫福阁里可是正儿八经的主子。”
锦榕闻言小脸顿时皱在一起,主子!主子!一直强调什么!她又不是不知道!不就是出身比自己好,就要压在自己头上,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锦榕看的多了,很多不得势的主子还不是被下面的人耍的团团转,对啊?锦榕眼前一亮,太子不在宫里她是不是该……
宋嚒嚒见她眼睛活了,眼里露出欣慰的光彩,年轻人就该有想法,看到了紫福阁那位的富贵也该赶紧让太子给个名分,若是以后太子称帝了锦榕再努力,顶天了也就是一个贵人。
她在她身上下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
翌日,各宫的主子用完了早膳,外面的守卫换了一次岗,晨光满城,鸟语花香,悠闲无事的皇妃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逛了一遍御花园。
章栖悦还没有起床,不是她赖床不起,而是还没有睡醒,昨晚很晚才歇下,今晨紫福阁寝房里安静的像过黑夜,窗子都下了厚帘,屋里摆放着冰水,温度适宜、光线正好。
章栖悦根本醒不来。
刚跟了栖悦的花嚒嚒更不会叫,目前宫里又没有主子,良媛愿意睡就睡会,几时醒了再进去伺候。
于是门口留了两位看房的宫女,静悄悄的紫福宫,都为主子休息变的轻手轻脚。
直到日上三竿,错过了午饭点,章栖悦才悠悠转醒,乌黑的长发铺散在深红色的锦被上,粉嫩的衣服在花嚒嚒嫌弃床帏时候散发着诱人光泽,迷蒙的大眼睛看了了阅人无数的花嚒嚒。
不是她势利眼,觉得小主子有前途尽心伺候,而是大多数时候觉得这样的小主子很可人,就连她看着都喜欢,更何况男人了。
花嚒嚒早被告知良媛醒了,特意在外面候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是想让主子再休息一下,现在掀开帘子刚刚好。
弄巧、婉婷、弄一、婉一,身着四等宫女绿绸,已经备好了洗涑物品恭敬的等在帘外。
弄巧见良媛看向她,立即放下毛巾,过去扶主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