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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只在的电光火石之间!
令狐尚武的护卫和居然处死了那男子时,令狐尚武已经倒在了地上。
苏紫衣快速的点住令狐尚武的穴道,无力的看着那刺破动脉的孔洞型刀口,懊恼的道:“你知道我会武动的!何必……”苏紫衣咬了咬下唇,咽下了后面的话,快速抽出腰封里的一套银针。
令狐尚武脸色苍白的一笑,嘴角随即涌出一丝血迹,抬了抬无力的手,失神的看着她为自己的伤而慌乱、自责,随即轻声一叹:“紫衣……,我从没想过背叛你,可我……令狐家族一代忠良,……不能做……做叛将!”
“忠良?!”苏紫衣气急又叹息的看着他,手中的银针一抖:“你令狐家满门忠良死伤几何?!这南贺国满朝的忠良能得全尸的又有几人?!随仁帝为忠良,拜昏君为佞臣,你令狐尚武不也存着为全家报仇的心思吗?”
“同为……南贺可!灭国……”令狐尚武费力的摇了摇头,推镜月为国主,南贺国仍旧是南贺国,可若南贺国被大夏朝吞并,那就是灭国的叛将:“我令狐尚武……宁死……不为!”
苏紫衣闻言手中一僵,看着令狐尚武眼里的坚定和坦荡,心头似被什么东西轻轻划过,闪过一丝痉挛的疼。自认能躲的过那男子的攻击,对令狐尚武的出手感谢却不感激,然而此刻突然明白了令狐尚武心底的矛盾,一种被自己带入了虎口,却不甘于被虎吞食的挣扎和抵抗,又不得不背负背叛自己的自责,就是这样的矛盾,才让他明知道自己能躲得过却毫不犹豫的出手替自己挡下一切,只为了换来心中的那份坦然!
“你够傻的!”苏紫衣伸手将银针快速的扎入令狐尚武胸口的穴道,边低声说道:“令狐尚武,即便是我们真站到了对立的位置,我也从不曾认为你是背叛了我,你我各有所求,不过是……”
“不……”令狐尚武伸手用力的握住苏紫衣的手,打断了苏紫衣的话,眼神中带着眷恋和祈求,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吃力的摇了摇头,宁愿认为自己是背叛,至少那说明俩人曾经并肩作战过,也不愿从她嘴里听到那句‘互相利用’。
令狐尚武伸手自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塞在苏紫衣手里,气息随之一缓:“如墨……,替我保护……娘娘!”
随即仰头一倒,用力握住苏紫衣的手缓缓垂落,似带着掌心里的不舍,狭长迷人的双眸一阖,再无气息!
被称为如墨的护卫随即跪倒在令狐尚武身侧,木然的看着令狐尚武的尸体。
周围的大臣们惊呼惋惜,令狐尚武这样的少年将军,竟然也死的如此突然,令狐家算是没了嫡系子孙了!
苏紫衣猛然起身,阴冷的眸子带着毫不客气的讽刺扫了群臣一眼,指着死了的黑衣男子,高声怒喝道:“这个人是不是大夏朝贼子,各位大人心知肚明,如今这凤阳宫各位也搜过了,各位大人请回吧!”
周围的大臣们面面相窥,这个时候出去那不是送死吗?!
“怎么?出不去了吗?”苏紫衣冷冷一笑:“令狐尚武若活着,你们出去轻而易举,而此刻想活着出这凤阳宫难如登天,谁杀了令狐尚武谁就是断了你们生路的人!”
顾丞相懊恼的拧着眉,此刻却不敢多说一句,周围的大臣们更是低语着埋怨的话。
苏紫衣抬手一挥:“来人--,将令狐将军抬至偏殿!”
令狐将军的护卫直接过去,抬起令狐尚武的尸体进了偏殿,如墨一直站在令狐尚武身侧,一言不发的看着令狐尚武的尸体。
苏紫衣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一个圆如象棋大小的玉骨,镂空雕刻着繁琐的花纹,却怎么也看不出刻的是什么。
如墨单膝跪地,低声道:“这个是令狐家的令符,少主将这个交给您,又让属下追随娘娘,意思就是娘娘以后就是令狐家的少主了,可以调动令狐家所有军队!”
苏紫衣凝眉看着如墨眼里的坦然,如墨将自己当做令狐柳木,自然觉得令狐尚武临死前将这个交给自己很正常,可令狐尚武知道自己是苏紫衣,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
苏紫衣不解的看着令狐尚武的尸体,似乎这个秘密再也无法解开了。
“令狐家还有多少军队?”苏紫衣低声随意的问道,炎若辄的大刀阔斧,让令狐家剩下的人除了令狐尚武一个嫡系,其他的子侄担任要职的所剩无几了。
“十万边军,另有两万人驻守在京城外围!”如墨快速的开口道。
苏紫衣惊讶的一叹,不由的握紧了手中的令符,随即缓缓点头,低头看着令狐尚武,赞叹的眯起双眸:“令狐尚武,你这一步,真是下了大本钱了!你当着这么多群臣的面拒做灭国叛将、以死表忠心,若是此局炎若辄胜,必保你令狐家子侄安然,若我胜,单凭你这份大礼,我也会保你令狐家子侄无忧!以你之死,换你令狐家双赢!可你令狐家直系子嗣已无,你为了谁这么做?”
苏紫衣缓缓的点头,眸子里挑过一丝复杂的凄楚:“令狐家的子侄,都知道你为了他们,连命都不要了吗?!”
苏紫衣说完猛然回头看向如墨,凝视着如墨脸上努力克制的伤痛,眼眶里的赤红,在如墨快速的垂下头时,低声道:“你和他很像!”
如墨身子一僵,狭长迷人的眸子里蓄着泪光,用力的咬齿一言不发!
令狐府那场灭门的大火,一共活了俩个男丁,嫡长子令狐尚武、嫡次子令狐尚墨。
苏紫衣出了屋子,给夜小爱简单救治后,让居然召集麒麟卫,带着昏迷不醒的夜小爱和苏誉冉以及如墨,一起离开了凤阳宫。
在巴尔东的配合下,离开的悄无声息。
苏紫衣离开时看了眼院外的那些大臣们,此刻已经有人慌乱的跳脚怒骂着顾丞相,不久--,长时间的精神紧张和恐惧,就会让这些人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顾丞相身上。
苏紫衣轻声一笑,自己之所以下台阶甘愿受那男子挟持,就是为了引所有的大臣入凤阳宫,将这些保镜月登基的大臣们困在凤阳宫里,如此一来,珲梁这场内战才会更加骚乱,旧臣去新臣才能委任,将来段凛澈接管南贺国后才会更容易的整合朝政,没有压力的开展新政!
如今南贺国的局势正随着之前的计划稳步推进着,苏紫衣的心情极好,然而在知道镜月真的失踪了后,眼前的一切都成了枉然。
出了皇宫,一行人便坐上了早就备好的马车直奔师傅之前的医馆,那里算是个可以暂时住居之所了,刚下了马车,苏紫衣便拉住如墨问镜月的行踪。
“你是说镜月真的不见了?!”苏紫衣伸手用力的抓住如墨的手臂,失控的高声质问道,从镜月离开自己身边便有的担忧心终于爆发了,用力的推开点头应声的如墨,踉跄的后退一步,面无血色的摇着头:“不可能,段凛澈不是安排了人保护镜月的吗?!”
居然第一次看苏紫衣如此失控,紧忙开口道:“娘娘,爷已经派人去找了!一定会……”随即咬了咬唇,爷之所以那么痛快离开凤阳宫就是因为守护镜月少主的人传来了消息。
“段凛澈也知道镜月失踪的消息?!为什么不告诉我?!”苏紫衣凝眉看着居然,伸手捂着心跳慌乱的胸口。
居然无奈的开口道:“爷怕你担心……”
苏紫衣冷声一笑,随即用力的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能在令狐府劫走镜月的会是谁?苏紫衣最不想去想一个人,却又不得不去想!
苏紫衣低头许久,转身走向医舍,炎若辄不会回来的,他怎么会丢下边关的战事回来,那不是让边关的将士们失了……
苏紫衣随即失措的摇着头,段凛澈不是也这么做了吗?!苏紫衣用力的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转头看向居然:“最后一次得到炎若辄在边关的消息是什么时候?”
居然毫不犹豫的开口回答道:“十天前,炎若辄下了冯冠山!”
十天,冯冠山到珲梁最快六天,炎若辄若是愿意,甚至不用四天时间!
镜月如果在别人手里,自己会担忧,但不会害怕,唯有在炎若辄手里,苏紫衣深吸一口气,连想都不敢往下想。
苏紫衣看着昏迷不醒的夜小爱,眼里多了些落寞,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因自己而死了,将为夜小爱熬制的药和药方递给苏誉冉,苏紫衣转身出了医舍,站在回廊上看着那四个房间。
四年了,那四个房间早已经空了,可曾经的伤痛还在心头乱窜,一晃四年,四年前的一幕幕仍旧在眼前,却不知炎若辄是否真的如自己所愿埋葬了柳勤易,自己那个上辈子的爹,可曾杀了那只狗,埋了林煜涧的残骸,可曾将自己上辈子的尸首入了土!
苏紫衣转身走过医舍,侧身之际撞在了那青石墙上,眼神不由的落在了那凸起的青石砖上,自下往上数第六块青石砖,此刻微微凸出着,凸出的边缘没有一丝灰尘。
苏紫衣心头一紧,伸出的手竟然带着一丝颤抖,拔出那块青石时,苏紫衣有那么一刻似听到了炎若辄稚嫩的声音:
“柳幕风,以后我们俩之间的秘密都藏在这里!”
青石落地,苏紫衣快速的躬身看向那石缝空隙里,一张折叠整齐的字条,苏紫衣伸手毫不迟疑的拿了出来,怕慢一份,自己便会落荒而逃般,直接快速的打开了纸条。
字条有两层,外面是崭新的宣纸,里面则包裹着一张发黄的纸张,那纸张很脆,似一捏就能碎掉般,显然是有些年头了,上面只写了几个字:柳幕风,原谅我,什么都答应你!
字迹很张狂,让人很容易想到写这字的人的狂傲不逊,
外面那张崭新的宣纸上只写了三个字:付云斋
苏紫衣将手里的纸条用力的握紧,躬身将青石捡起塞了回去,转身依旧如常的进了医舍为夜小爱熬药。
傍晚时,居然自苏紫衣身边低声道:“镜月少主还没有消息!”
苏紫衣反应依旧很强烈,转而突然对居然恳请道:“居然,你带着所有麒麟卫都去找好吗?不用担心我的安危,如墨--”
苏紫衣转身对如墨道:“将驻扎在京城外围的军队调一万人将这医舍团团包围住!”
如墨领命离去,一个时辰后,整个医舍被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苏紫衣再次找到居然:“找镜月的事,我不能托付给别人,我信不过,居然--,你带着所有麒麟卫去找,这里有一万士兵守卫,我不会有事的!”
居然终于应声离去后,苏紫衣用力的撰紧手中浸着汗的字条,从一万人眼皮底下离开,比甩开居然和那些麒麟卫容易多了!
付云斋其实是炎若辄的御书房,位于皇宫的最北端!
当初柳幕风被师傅罚写一千遍《付云典册》时曾随口嘟囔过,以后有了自己的书房,一定要叫付云斋。
苏紫衣仰头看着‘付云斋’三个大字,‘付云’两个字歪歪扭扭如一个初学写字的孩子写的,苏紫衣尚且记得,那是自己写了第一千遍时,累极了的敷衍之笔,竟然就这样挂在接待各国使臣的御书房前多年了,倒是那个‘斋’字运笔苍劲有力、落笔有神,显得‘付云’两个字就更不堪入目了。
苏紫衣着了身宫女衣服,好在因为战乱都集中在南面,这里连个太监都没有,苏紫衣便直接推门进入付云斋。
入鼻便是一股好闻的松柏香,其实相对于龙诞香的高贵、夺人嗅觉,自己一直都更喜欢松柏那股自然的原野香气,闻起来有股自由的味道。
苏紫衣缓慢的吸入,确定那香味里并无异状后,迈步走了进去,整个付云斋都是医舍般的古朴风,破旧的桌椅,粗制滥造的茶具,和那精雕细琢的楠木门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拐角处的书架应该就是从医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