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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铭像是十分熟门熟路地走到一间厢房前,直接走了进去,沈倾探头探脑地跟进去,就看到了坐在里头正在喝茶的“映依”,于是顿时皱起眉头。
“姑娘久等了。”陆铭面上含笑,像是早已料到。
“映依”抬眸看了过来,不冷不热地开口:“二位请坐吧。”
沈倾其实很不乐意和这人打交道,因为两人唯一的一次正面交谈就是很不愉快的,加上这本身就是一个原则性问题。
陆铭点头落座,又回头看了沈倾一眼,像是示意对方不要意气用事,之后才重又转向“映依”,开口道:“姑娘既然在此等候,想必该是有事相商吧?”
“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是何来路,也不想知道,只是希望你们莫要多管闲事。”“映依”的语气仍旧十分嚣张。
陆铭仍是笑,丝毫不受其影响:“姑娘此时说这些,难道就不怕漏了底吗?”
“你说什么?”“映依”竖起眉头。
“依在下看来,姑娘此时怕已是自身难保,又何必如此强撑?”陆铭的语气十分有限,就好像在同对方闲聊一般。
“映依”闻言每天一动,脸色也有些变了。
一旁的沈倾却是十分地摸不着头脑,她觉得自己是很严重地被人晾在一边儿,成了摆设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和这个假冒伪劣产品发生冲突了。
“姑娘想要的,终归是得不到,故而又何必强求?”陆铭转头看向窗外,就着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街上的繁华热闹,“更何况,姑娘所求也并非如此吧?所谓长长久久,或许也并未遥不可及呐。”
此话一出,便见“映依”忽的浑身一震,眼神也变得急切起来,她等了片刻,却不见陆铭再开口,只得板着脸追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姑娘若真想与张彦长长久久,不妨换一种方式,”陆铭也不继续吊人胃口,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依在下看来,张彦虽身为凡人,然却颇具修仙根骨,只是体内不知为何有一股浊气萦绕丹田,使得他难以开启修仙之路,若姑娘是真心对待张彦,何不用自己的灵力,帮张彦打通体内的郁结?”
“映依”没说话,只是一双眸子却是越来越亮。
陆铭叹了口气,语气中竟似含了些愧疚之意:“如此纵然你不在了,而张彦也已不记得你,但你却仍叫他用另一种方式记一辈子,或许还不止一辈子呐。”
沈倾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她这次倒是隐约听明白陆铭的话中含义,但是却觉得“映依”大概不会同意,按照陆铭的说话,应该是要“映依”用自己的灵力帮助张彦走上修仙之路,但是那时候张彦岂不是一定会离开这个梦境?如此说来,“映依”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啊,可是为什么“映依”的反应又和自己所想的很不相符呢?还是说这其中包含了另外一些沈倾所不知道的秘密?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所以此刻的沈倾已经再次气愤起来,这个陆铭,做什么事都不和自己商量,看自己待会儿不剥了他的皮!
“映依”抿起唇角,像是在思考这些话的可信度,而陆铭也不着急,只提了水壶给沈倾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又给自己倒了杯水,细细地抿着。
沈倾重重地哼了一声,坚定地不去看自己面前的水杯,不过是一杯水而已,他以为自己这么好收买的吗?
隔了许久,“映依”终于开口:“你为何要同我讲这些?”
“只因你的爱太过决绝,是不可能长久的。”陆铭看向“映依”,眸中掠过一丝同情。
“映依”一愣,接着竟突然笑了,沈倾看得惊心,只觉得这笑似乎比真正的映依还要来的凄楚,她突然觉得,也许有些事,真的只有她没有看透罢了。
“我便知晓自己与他不能长久,只是没曾想,竟会遇见你,”带着一种凄美的笑,“映依”轻轻地叹了口气,此时她已放下一半防备,便索性将目光转向了沈倾,“我猜测你们该是被请来解救张郎的法师吧?只是你分明也是梦魇,却为何能出现在这里?”
还在思索刚刚两人间对白的沈倾冷不防地被问道,一时间也有些发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踩到狗屎了吧……”
“你该是很厌恶我的吧?”“映依”勾了勾唇,露出意思苦笑。
沈倾叹了口气,如实道:“之前确实是的,毕竟在我看来,你就是一个插足的第三者,而且还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但是现在看来,这其中似乎有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东西,所以也就不敢妄下定论了。”
“你的嘴可真利。”听闻细化,“映依”颇有些哭笑不得。
沈倾耸了耸肩,又转头瞪了陆铭一眼:“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其实最可恶的应该是这人才对,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但是却还不肯告诉我,真是罪大恶极!”
“而且瞧着似乎关系很好。”“映依”的目光在两人间转了一转。
沈倾哼了一声,开口否认:“我和他关系一点儿都不好,非常之不好!”
陆铭无奈地笑着摇头,又对“映依”开口道:“姑娘若是有事要忙,自然不必理会我们,毕竟……时日不多。”
“是呀,时日不多了,”听闻此话,“映依”的眸子也不免黯了一黯,“如此我便失陪了,二位若有何需要,尽管开口便是,虽说这里只是梦境,却也该款待好二位才是。”
“姑娘客气了。”陆铭起身,目送着“映依”离开厢房。
等到人走了,沈倾这才质问加嘲讽地开了口:“我说陆大仙君,我是不是也该走了呀?”
“倾儿莫要气恼,先前我不说与你,一来是怕你知晓此事后,便不忍拆散他们;二来,我对此事也并无十足把握,今日能有此收获,我也颇感意外,”陆铭可不想沈倾真的生气,还未来得及坐下便忙开口解释,“倾儿的性子一向软得很,故而我也是为你着想,才会有所隐瞒,你便莫要再气我了吧?”
沈倾撇了撇嘴,心里却甜滋滋的,毕竟谁都喜欢听人低声下气地讨好自己嘛:“那你倒是说说,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女子该是很爱张彦才是,兴许并不比映依浅呢,”陆铭虽是仙,对梦魇却毕竟谈不上熟悉,故而他也是在仔细观察之后,才看出来的,“倾儿或许并未察觉,其实这女子的灵力也是不低,且经历的梦境也是极多,不然她又怎会爱上旁人?只是我也不曾料想,她竟是因爱而做出这等事来。”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再吊我胃口了?你就不能直接说重点吗?”沈倾竖起眉头,她可受不了陆铭这幅不温不火的样子了。
陆铭笑了笑,接着点了点头:“你可记得,先前你问我可否偷偷将张扬带出梦境时,我是怎么说的?”
“你说不行啊。”沈倾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回答。
“我只说这个梦境不成,说起来其中缘故便在这里,”陆铭却摇了摇头,叹息着道,“这女子竟然将自己的梦河放入了张彦的身子,故而倘若张彦真的离开了梦境,那么她便只余下魂飞魄散的下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合适的方式
沈倾一听这话,也真震惊不已,虽然连梦河长的什么样儿她都还没亲眼瞧见过,但或许是由于这身子的缘故,她潜意识地也能体会那种与梦河休戚相关的感觉,不然也就不会那么担心男二号会把自己的梦河怎么样了。
“我也觉得有些感慨,爱一个人,究竟可以有多深?”陆铭端起茶杯,细细地抿了一口,目光则是投向窗外。
这个问题沈倾也不知道,但她至少知道自己之前错了,她一直以为“映依”之所以要强留张彦在梦境中,只是因为她自个儿贪图永恒的美梦,却不知原来她贪恋的只是与张彦的永恒,只可惜,终归是不能的。
“难道就不能把她的梦河从张彦身上取出来吗?这样的话,至少她就不用魂飞魄散了吧?”沈倾皱起眉头,开始思考可能存在的两全。
陆铭摇头:“怕是不能,况且有些事本就难辨对错,或许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好的吧。”
或许真的是吧,“映依”对张彦用情如此之深,纵然真的能继续存活下去,却未必会觉得快乐,毕竟张彦也不能一直陪着她,不过想到这里,沈倾才突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难道说她从最开始就知道自己所编织的这个梦境不可能真的留住张彦,所以从一开始她根本就是在寻思?”
“倾儿若要如此以为,似乎也并不算错。”陆铭叹了口气,他此番来到人世一来自是为那妖孽而来,二来嘛,说来也是惭愧,他其实是存了些私心的。
南冥不比天界,多是些清心寡欲之辈,在南冥也多有妖仙成亲之事,陆铭本一心修仙,不管闲事,然便是最近,陆铭的好友牟廉竟神秘兮兮地找上门来,说是闲来无聊给陆铭算了一卦,竟算出陆铭近来红鸾星异动,想来是要桃运临门,便催着陆铭出门撞撞运气。
陆铭实在烦不胜烦,这才逃了出来,说是逃,其实陆铭也偶然想起这事儿,竟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你在想什么呀?竟然这么入神?”沈倾在陆铭眼前挥了挥手,这才把陆铭的思绪拉了回来。
陆铭抬眸看一眼沈倾,竟突然间觉得心中一动,他忙移开目光,淡淡笑道:“没什么,只是想来咱们还要在此多呆些日子,或者你想先离开这个梦境?”
“我是无所谓的,只是映依和张彦的母亲怕是要担忧了,”沈倾叹息着摇头,丝毫没注意到陆铭神色上的异样,“说起来我也觉得有些惭愧,咱们能不能帮他们做些什么?”
陆铭很喜欢沈倾的性子,直率又坦然:“此事本不怪你,你又何必自责?不过若你真想闲不下,倒也可以找些事情来做。”
“怎么做?”沈倾眨了眨眼睛。
“说起来,为了编织这个梦境,这人的灵力已是消耗得差不多了,若倾儿有心相助,倒不如再为她这梦境添上几许色彩?”陆铭环顾四周,心中也是惊叹,这梦境着实不小,远远看去至少也是一个小镇,想来“映依”定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若是真能帮,沈倾自然会帮:“可我什么都不会呀,我没骗你,我现在是真的什么都编不出来啊。”
“此事或许我能略尽绵力,倾儿不妨一试,更何况倾儿毕竟已是梦魇,总不能连看家本领都不会吧?”这话其实也含了陆铭的私心,他着实想让倾儿走上修仙之路。
沈倾挠了挠头,此时也只能点头。
之后两人便一起回了原先的小院,为了抓紧时间,沈倾决定一切从现在开始。
“倾儿可曾编过竹笼?”坐在院中,陆铭如此开口。
沈倾摇了摇头:“怎么问这个?”
“只是叫你回想一番编织的过程,你不曾接触便算了,我其实只是想告诉你,其实任何一种事物的产生都需要一个过程,”陆铭一拂袖,一阵清风飘过,便见那本是繁花盛开的杏树竟然在一瞬间变得光秃秃的,“便如这棵杏树,若它要开花结果,便要经历一春、一夏,若它要落叶还须得一秋、一冬,而这梦境亦是这般。”
沈倾似懂非懂地点头,总觉得这话实在是深奥。
陆铭便又是一拂袖,抬头看向杏树枝桠:“你看这杏树,纵然只是一朵小花,它也须得先抽了青,再结出花骨朵,之后才能慢慢绽放开来的。”
沈倾目瞪口呆地目睹了那一朵朵白色的小花是怎么从一个小嫩芽绽放成一朵娇艳的风景,这种感觉……真的很神奇,就好像见证了一个奇迹一般。
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沈倾似乎弄明白陆铭想要告诉自己的道理了,原来梦境和很多东西都是一样的,一块布需要一针一线地织出来,一幅画需要一笔一墨地勾勒出来,就连吃饭都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