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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失神的瞬间,宋初玉的手,已掐上了东陵胥的脖颈,薄凉的气息,透着指尖,传入心间。
很凉,凉的近乎刺骨。
“解药给我,不然,我杀了你!”她紧抿着唇,落向东陵胥的眸光,没有丝毫温度。
“大不了,你杀了我,有公仪鹤陪我,我不孤单!”他是拿捏准了她的软肋,所以,说出的话,这般散漫悠闲。
“东陵胥——!”宋初玉的手又紧了几分,然而,终究没有办法,继续深入,因为,那瓷瓶,被他握在掌中,只要他用力,就会化为齑粉。
“呵呵,你怕了,不是不敢杀我,而是,怜惜他的命?”他的笑一如往昔,却带着难掩的悲伤流淌。
听着那近乎哀婉的语调,宋初玉觉得莫名心烦,“东陵胥,如何,你才肯将解药给我?”
他一怔,目光有些迷离。
“我的要求,你达不到!”
“你说!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她咬紧牙关,眸光坚定!
“留在我身边,一生一世!”这一句话,用尽了东陵胥这一生所有的温柔与思念,只要她答应,他就放弃这已然到手的江山,妥协于现实的温暖。
与她寻一处世外桃源,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过着简单,没有阴谋没有罪孽,清清淡淡,温暖幸福的日子。
温暖?幸福?突然,觉得这些感受于他,竟像是前世的事,直到今生,遇见她,他才再度重拾。
他知一生罪孽深重,却还是想,用一生的运气,去赢得她的相伴,哪怕死后,下地狱,也甘之如饴!
宋初玉用从未见过他般的陌生眼神,将他看着,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喜欢她,所以,想让她相伴?
她能否将之,当做东陵胥又一个黑色笑话,可是,看着那鲜少认真的眸眼,她竟觉得,东陵胥此番是认真的。
黛眉颦蹙,宋初玉同样回视着他,一字一句道:“东陵胥,你知道这不可能!”
东陵胥清晰听到心脏粉碎的声音,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在很早以前就知道,可为什么,每当下定决心之时,却总是无法,对她狠心!
也许,东陵晚说的对,他爱她已如此之深,以致重过了他自己的命,所以,在利益与她的命之间抉择,他毫不犹豫选择后者,哪怕这选择,会让他万劫不复。
“那就别怪我,我东陵胥不是圣人,做不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他笑得张扬,笑得狂烈。
宋初玉看着他笑,几乎要将嘴唇咬破,她不可能答应他,但也做不到,看着公仪鹤死,气血翻涌,她禁不住,一口鲜血喷洒在地。
抉择两难,她不能背叛公仪鹤,更不能看着他死!
心脏钝痛,她捂紧心脏,锐利的眼风,扫向东陵胥,那就拼速度拼运气,看她能否,在东陵胥毁掉解药前,拿到它!
东陵胥本就因宋初玉的突然吐血,莫名心紧,眼下恰在脖颈上的手,又骤然松开,他禁不住后退一步,再度抬头,却看到宋初玉惊电般,再度朝他袭来,只是这次,目标是他手上的瓷瓶。
一白一黑的身影,在天地间交织碰撞,激越出火星四溅。
宋初玉提上了所有的内力,与东陵胥相搏,他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哪怕,她现在的实力,在他之上,但他会一样她不会的东西,使毒!
凌冽攻击的同时,还得小心避让他的杀招。
看着宋初玉的小心谨慎,东陵胥笑容苦涩,他在她眼中,当真就是十恶不赦,不择手段了,虽然,他一向在她面前这样描述自己。
最终,瓷瓶被两人气劲冲撞,高高跃起,飞扑去接,失手飞出的软剑,直逼东陵胥的心脏,只要软剑能刺透东陵胥,解药,便唾手可得。
然而,宋初玉一咬牙,伸出手去抓软剑,凌厉的剑锋割裂她的手掌,但幸而,在东陵胥心脏咫尺处,停下。
瓷瓶,再度落入东陵胥手。
他怔怔看着宋初玉,鲜血染红青草地的右手,眼中神色莫辨,她不是恨他,又为什么要救他。
这一刻,他当真有点看不懂她,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宝贵机会,当真值得?
是的,她杀不了他,尽管东陵胥做了很多,让她咬牙切齿的事,却也帮了她不少,位于朋友与敌人的交界处。
敌人,她可以无视他的生死,可朋友,她却不能漠视。
今日一挡,她与他,终算两讫。
“我不想欠你!”
只是因为,不想欠他?
东陵胥仰着头笑,谁又知道,他只是不想让那咸涩的液体流出。
“宋初玉,我答应给你解药,只要,你也能接受我的条件,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做监斩官,监斩你的生父与你的亲姐姐,若能做到,我给你解药,若不能,只能,委屈公仪鹤,下地狱!”
大结局(下)
宋初玉答应了,眸光很平静,表很淡然,就像,下月即将监斩的血亲,不过是毫不相识的陌生人。
“宋初玉,我低估了你的冷!”东陵胥笑,说不清是赞赏还是嘲弄。
他知道这个女人心底,拥有的善,也是用孤注一掷的办法,迫她求饶,很显然,结果让他失望了。
低低沉的笑声响起,“希望,你不是强装镇定!”
真真实实面对那一幕,他不信,她的心不会动容,只要她告饶,他就有机会。
下个月,夏初。
身为监斩官,宋初玉必须,留在皇宫。
通俗点说,就是变相软禁。
即便她武功超绝,进了皇宫那大的囚笼,想飞出去,必是难如登天!
看了眼窗外,循环往复的御林军,以及将正门把守的密不透风的守卫,宋初玉嗤笑一声:东陵胥当真看得起她!
日影偏斜,到了午膳时间。
从随侍太监身边,接过食盒,东陵胥第一次,亲自给人送饭。
只是,当他推开房门,看到的却是宋初玉,临窗描画的娴雅姿态,那淡淡暖黄日光,替她打了层朦胧的色调,美人如玉,风华无双。
他不禁看痴了,目光有些怔怔,似乎,能嗅到空气中,微微酵的甜。
直到,宋初玉从专注中抽离,抬头看向门口的人,唇角的笑容一凝,她将笔搁下。
“劳烦国师大人亲自送饭,小女子不胜感激!”她落落大方接过东陵胥手中的食盒,放到桌上,旁若无人的就餐。
人是铁饭是钢,她永远不会,与自己为难。
一旁的太监,早就惊出一身冷汗,国师的手段,他是知晓,眼下这女人,如此不给国师脸面,怕是会下场很惨。
然而,东陵胥的反应,却大大出乎那太监的预料。
东陵胥没有恼,甚至带着一丝愉悦的笑,只因为,她接过食盒的瞬间,指腹轻轻擦过他的指尖。
从未见过国师大人,露出这般温暖的笑,一直以来,他的笑是沉,是暗,带着地狱的冰冷,那笑,从不达眼底,今日,却直直融化到眼底心底,让看的人,也不禁觉得心愉悦。
只是冰冷的一瞥,那抬头注视着东陵胥笑容的太监,忙不迭低下头,禁不住瑟瑟抖,他怎么忘了,东陵胥一直以来的习惯,险些丢了小命,那太监在心里暗暗庆幸星际战凰。
宋初玉一顿饭吃的香甜,鸡骨鱼骨四处乱掷,浑然无形象。
这般粗鲁,让东陵胥身边,伺候惯公主娘娘的太监,微微皱了皱眉,国师大人,怎么会对这样的女子,青睐有加,着实让人费解。
然,更让他目瞪口呆的却是,东陵胥拿出怀中的天蚕丝手帕,带着小心与怜惜,去擦宋初玉颊边沾染的油渍。
咫尺距离,宋初玉伸手,扯过他手中的帕子,胡乱擦了一通,随后,丢回到他怀中。
东陵胥也不恼,好脾气看着她胡闹,她是想激怒他,惹恼他,让他对她死心,可是,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她不懂?
现在宋初玉的所有举止行为,在东陵胥眼中看来,无不赏心悦目,犹如一幅瑰丽奇美的画卷。
将那方沾满油渍的手帕,叠放平整,东陵胥将之再度好好收起。
身旁的太监,见鬼般瞪大双眼,这还是那个平常洁癖极重,忍不得一粒尘灰的东陵胥?他怀疑,这身体中进驻了另外一个灵魂,若非那周身散出的凌厉暗沉气质,他可能,当真会这样想。
笑看着宋初玉吃了半晌,东陵胥越觉得心不错,故而,趁着她就餐时,走到窗边,看着铺展在桌面上的画纸。
他记得那日中秋宴,李心绮找她比试,她推脱说自己不爱作画,可方才,看她那专注神态,若非爱极,断然不会流露那般神。
果然,是一幅上等的墨画,就连东昌画圣,与其作品相比,立刻相形见绌。
画上,是两岸青山,沉沉江波,一叶扁舟,并一对玉人。
哪怕,看不清脸,他们只是背对。
可东陵胥瞬间,意识到,那深邃相思的尽头,那缱绻向往的背后,是何人。
袖底风猎猎鼓动,沉静的眸滚过大片黑云浓雾,但很快,又被他压制克制。
就像从未见过那幅画一样。
宋初玉虽在吃饭,但对于东陵胥的动作和心绪波动,她也在用耳用心静静探视。
直到,他在她身旁的白玉凳上坐下,悠闲地给自己酌了一杯酒。
香醇酒液在他指尖的晃动中,不住摇曳,像醉了的眼波,他子夜般的双眸,也染上一层朦胧。
“宋初玉,帮我劝一个人。”
这才是他此行的目地吧。
“说。”她的回答很简单。
“帮我劝诸葛敏,交出传国玉玺!”
她震惊的抬头,看向他,却现他的神,不似说谎。
再度见到被囚禁的诸葛敏,听着东陵胥讲述那些过往心机,宋初玉那一瞬,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命运。
从她在惠清庵,无意中捣毁了东陵胥的计划,害林冲的身份曝光,她们就已经结下了仇怨。
那次施粥,也是他一念之仁,对她产生了兴趣,否则,她该在还未见到他之前,就成了一堆白骨。
再到后来,知晓了她与公仪鹤的关系,他对她数次相帮,以致后来派人围杀,不过为了确定,她在公仪鹤心目中的地位美时美色。
果然,她没让他失望,公仪鹤重她胜过自己的命。
再就是派东陵晚去盗取虎符,在宋初玉大婚之日,替她梳妆。
他将她掳去,一开始只是说明,借她之手,打击公仪鹤,让他堕入地狱,却不想,竟掀开了自己浅藏的真心,他开始对生活对幸福有了憧憬。
一次次胁迫,一次次相要挟,不过为了,成全自己的私心,他想留她在身边,以致,可以放弃背负数十年的仇恨。
“宋初玉,如果早知有今日,当日,我定不会手下留!”
他不会再心软,不会因那一念之差,给自己种了一辈子也逃不开的魔障。
可人生,从来就没有如果,有些结局,早就已经注定。
他的人生,注定为一个女人,痛彻心扉。
宋初玉默默听着他的话,不做任何回答,因为她,给不了回答。
“若她肯交代传国玉玺的下落,我便饶她一命!”
他衣袖一拂,走得潇洒。
宋初玉走入凤飞宫,看到的便是一身素衣的诸葛敏,她的容颜安宁,双眼微闭,好似隔绝人世一切的悲苦。
“长公主——”
她的呼声很轻,就像生怕打扰一个身处梦中的人。
诸葛敏闻声睁眼,看到的便是宋初玉关怀的目光。
“玉儿——”是惊喜,是被囚禁岁月中唯一的慰藉,她还能看到这个,曾让她无比欢心的朋友,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宋初玉静静坐在她身边,听诸葛敏讲着这些日子,东陵胥的作为。
先是他利用太子诸葛允,除掉四皇子与先皇,让诸葛允受千夫所指,后将他囚禁,自己为东昌摄政王,更是为了套出传国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