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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王妃,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是一次无意之中看到了王庶妃有了呕吐的症状,而且严令她身边儿的婢女不得将此事声张出去,否则,便要将她们打杀了。至于她是如何骗过或者是收买了那些太医的,奴婢就不知道了。因为那个时候,奴婢就已经不在府中了。”
晋王府闻言,沉默不语了,她说的不错。王庶妃被太医诊出有孕时,这名菲儿的确就已经是不在府中了。此时她若是说出知道这王庶妃是如何骗过众人的,反倒是让人不信了!
皇后看了一眼晋王妃,问道:“本宫问你,你只是凭着她的几次呕吐便断定她是怀孕了?”
“回娘娘,一开始,奴婢也是不信的。可是后来,奴婢听到王庶妃身边儿伺候的一位婢女给她出主意,说是什么要将正常生产说成是早产。以此,来骗过晋王妃。”
“什么?”晋王妃闻言大怒,竟是起了身,指着那王庶妃问道:“王庶妃,可有此事?”
那王庶妃此时早已是吓得自椅子上滑了下来,她的眼睛直直地瞪向了那菲儿,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明明就是让她给晋王妃下药来着,怎么现在却是说成了给王爷下药?而且还是催情药?不!肯定不是催情药!明王到底想干什么?想着如何来陷害她?此时的王庶妃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而明王则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眼神里的慌乱、无助以及害怕!
对于明王来说,他现在要的,的确就是王庶妃的这份神态。她现在的这个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是做贼心虚,若是没有做亏心事,怎么会有如此的表情和神态?众人万万不会想到,这王庶妃心虚的,与众人所想的心虚,根本就是两码事儿!王庶妃是担心这菲儿会将她谋害晋王妃一事说出来,要知道这件事一旦被查了出来,一个小妾谋害主母,那可是要沉塘的!更何况还是在皇室之中,一旦定了她的罪名,她是半分活命的机会也是不会有的!
而在众人看来,王庶妃心虚的,定然是因为她当时腹中定然是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想着借着王爷的宠幸,蒙混过关,混淆皇室血脉!只是她为何要给晋王下催情药呢?不对!也许未必就是催情药!
皇后冷声问道:“你刚才说拿到了药铺里找人看过。本宫问你,是什么花?”
“回娘娘,是,是绝子草!”
“什么?”一时间,大殿内出现了短暂的诡异状况!
德妃的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听到了这个消息后,许是太过震惊,竟是身子向后微仰,很快,便是瘫软在了椅子上,再无一丝的仪态可言!而晋王妃则是脑子里‘嗡’地一声,便像是什么也听不见了一般,目光呆滞,神情呆怔,有些傻傻的样子!
而殿中神情最为震撼的,应该就是晋王李征了!他的脸色由白转青,一片怒容!两只放在椅子扶手上的修长玉手,还隐隐地发着抖,一看便知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而高座上的皇后,此时像是才明白了明王的打算,转头向着明王投去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神里透着一丝古怪!
皇上的脸色则是阴沉无比!这些人为了争这个位子,竟已是做到了如此地步吗?竟然是如此地丧心病狂,欲毁人子嗣!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相较于其它人,静依和元熙的样子,倒是平静了许多。正如先前静依所料一般,这明王果然是打了这个主意!绝子草是什么东西?男人服下后可以让其终身不可能再让人怀上孩子!这样的事情,明王定然是不会做假!想必,他已经是命人在暗中,对晋王动了手脚,如此看来,晋王府里,这水可是太深了!
片刻后,皇上怒道:“来人!传刘医正!”
没多久,刘医正便被人请了进来,给晋王把完脉后,才忧心忡忡道:“启禀皇上,这晋王殿下,的确是曾服用了绝子草。怕是再难有子嗣了。”
只是一句话,便将原本还有些期待的晋王和德妃等人给瞬间打入了地狱!没了!什么都没了!没有了子嗣,他怎么可能还有机会问鼎大位?皇上怎么可能会传位给一个根本没有生育能力的皇子?这不是想着要让大渊皇室绝后了吗?那晋王府上除了一位小公子,还有两名庶女,难不成,那两名庶女也是别人的种?那他晋王成了什么了?绿帽子戴一顶还不够!还要多戴几顶?而且最为可笑的是,他居然还一直在埋怨晋王妃不能生育!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个大笑话!
晋王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失了魂魄一般,两眼呆呆地看着前方,似乎是没了焦距,也没了任何的思想。整个儿,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般了。
静依的眉心微蹙,如此一来,那晋王府的李森小公子,岂不是就要被处以极刑了?可是这个小公子可是的的确确是晋王的亲生儿子呀!若是被皇上下旨给处死了,岂不是太过惨忍?而且还有府上的两名庶女,都还只是婴孩儿,如此一来,岂不是要枉送了几条性命?静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不过是一个小公子,为何要让他牵扯进来?明王若是想着拿晋王的子嗣说事儿,完全可以撇开王庶妃有孕的那一段儿不提,单单是晋王不可能再有孩子这一条儿,便足以将其打入地狱了!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呢?难道明王就不怕适得其反?
静依越想越觉得奇怪,越想越觉得不能让那个小公子被处死!她总觉得这个明王除了要打击晋王之外,最看重的,反倒是要那个李森的性命!自己虽然还想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可是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不能让明王得逞!绝对不能!
静依思虑再三,开口道:“父皇,儿臣也是习医之人,可否让儿臣为晋王把一把脉?”
皇上听了,这才想起他们皇室里还有一位女神医呢!遂道:“刘医正,你退下吧。让平王妃也为他诊一诊。”
“是,微臣告退。”
静依被元熙扶着到了晋王的对面,元熙自袖中取出了一方帕子,然后覆于晋王的手腕之上,“依依,不急。慢慢诊。”
静依冲她轻轻一笑,便将手搭在了晋王的脉搏上。片刻后,静依收了手,又在另一只手上诊了脉,才缓缓道:“启禀父皇,大皇兄的确是服了绝子草。”
静依的话无疑让德妃和晋王刚刚燃起来的一点儿希望又破灭了!
静依又道:“父皇,大皇兄虽然是服下了绝子草,可是剂量并不大,而且从大皇兄的脉象上来看,似乎也是不久前才刚刚服下的。并非是两年前。”
静依的这番话,无异于是当即给了明王一棒!自己处心积虑的一切,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现在这苏静依横插一杠,自己这么长时间的辛苦都白费了!
静依察觉到了明王射过来的视线,却是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明王看着脸上未施粉黛的静依,心中竟是莫名地有些烦燥了起来!现在的苏静依,虽然未施粉黛,可是却是大殿中最为引人瞩目的一个!她在元熙的搀扶下,静立于殿上,面上微微带笑,身子挺的笔直,脸上的一抹傲然之色,让殿内的所有女子顿时都失了颜色!
明王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微眯了眯,随即脸上再度恢复了一片平静,似乎这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一般一样。
皇上有些糊涂了,“依依,那依你看,他服用绝子草,有多久了?”
“回皇上,大皇兄服用绝子草,不过才月余,而且剂量并不大,若是好好加以调养,也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
德妃听到这一句,整个人的人情一振,“你的意思是说,晋王的身体可以复原,以后仍是会有子嗣?”
“回娘娘,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只不过要看大皇兄是否配合。”
“配合!配合!自然是配合了!”德妃兴奋地自椅子上站起几步便到了静依的身前,“依依,你可是有什么好法子?可是有何良方?”
“回娘娘,方子是有。不过,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是待会儿,待散了,回了王府,再说也不迟。”静依看到此时的德妃满脸的慈母之相,哪里还有平日里的那幅目中无人的样子?
晋王此时也是反应了过来,起身对着静依便是一鞠躬,道:“多谢六弟妹了!为兄在此谢过了!”
“大皇兄太客气了。咱们都是一家人,自当是相互帮扶。再说了,我是你的六弟妹,也是一名医者。哪有医者见到了病人,却是不肯医治之理?”
德妃的眼中含泪,这是从刚才的小小得意,到后来的几欲是到了地狱的大悲,再到现在的希望重新燃起,可谓是经历了寻常人一辈子都不可能会经历的大起大落!
德妃一手拉了静依的手道:“依依呀,你大皇兄的病,便全靠你了。需要什么药材你只管说,哪怕是上天入地,本宫也要想法子为了我儿找来!只要是你能治好他,你要什么,本宫都答应你!”
“德妃娘娘说的这是哪里话?于依依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保足挂齿?德妃娘娘还是请坐吧。父皇和母后还在呢。”静依轻声提醒道。
德妃和晋王似乎是这才想起了,他们是置身于崇文殿之中!各自转身落了座。元熙则是再度扶着静依坐了。
白敏儿在看到几人落了座后,这才惊觉自己的危险处境,脸色微变,急道:“父皇!儿臣不懂医术,自然也是无法得知这晋王是何时中了绝子草。可是儿臣知道,皇室血脉,容不得半点马虎呀!”
白敏儿这是在提醒皇上,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李森呢!王庶妃的眼中此时倒是清明了许多,如此说来,那晋王服用绝子草就不是自己下的了,自己绝对不能放过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
“父皇,儿臣虽然身分卑微,可也是母妃做主被抬为的庶妃,父皇,这平王妃明明就诊出是刚刚才中了绝子草不久,为何这名妇人要冤枉儿臣,说是儿臣要谋害王爷?父皇,此事定有蹊跷,还请父皇明查,还儿臣一个清白呀!”
王庶妃说着,眼中的泪已是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泄而出!如此委屈的模样,再加上她说话时本就有些柔弱的嗓音,更让人觉得是有心人陷害,要取她和李森的性命!
皇上的眉心紧了紧,“此事的确是处处透着奇怪。白侧妃,你说这名妇人被人追杀,可有证据?”
“回父皇,儿臣并没有证据。一切都是这菲儿自己说的。”白敏儿此时已是有些后悔了,万不该如此冲动,在没有万全的情况下,就听从明王的吩咐,现在,怕是自己的身分地位也是不保了。
白敏儿心中如此想,可是却不敢抬头看向明王,她心里明白,这个时候,绝对不可以将明王也牵扯进来。白敏儿冲着皇上磕了个头道:“父皇,儿臣前些日子救下了这名菲儿,便听她说了这些话,心惊不已,当下便在暗中找到了晋王府的府医,经过儿臣再三询问,那名府医才说了实话,正与菲儿之言相同,的确是服用了绝子草。儿臣当时并未多想,便认为大皇兄是在两年前服用了绝子草,所以才一时情急,找到了王薇,与她商议,然后便有了先前刘二夫妇冤枉王庶妃的一幕。儿臣当时也只是为了不让我大渊皇室蒙羞,不让大皇兄失了颜面,并非是故意要谋害晋王府呀,父皇!还请父皇明查!”
贤妃看着地上跪伏着的白敏儿,轻叹了一声,“倒是难为这孩子了,一心只想着维护皇室颜面,竟然才会不惜想出了这样的法子。皇上,她的本意总归是好的。至少也是为了我皇室着想。还请皇上宽佑吧。”
一直未发一言的大公主李平也开口道:“父皇,贤妃娘娘说的对。若是这白侧妃一心想着要在暗中加害晋王府,何必还要自己主动坦承这一切?说到底,也是为了不想连累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