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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薇听了,心中一紧,一些胆战心惊地看向了皇上,眼睛里还漫着水雾,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的美人儿!
皇后看皇上的神色有些松动,便轻道:“可怜淑妃妹妹还在床上昏迷着!妹妹向来娇弱,也不知这一次,唉!这平王本就是她的依靠,如今不再身边,本就思念至极,再一听到这种话,只怕是!”
皇后说着,便拿帕子轻拭了拭眼角,擦了擦那根本就没有流出来的眼泪!
皇上的眼神一暗,便冷声道:“苏嫔言语冲撞了淑妃,在这福寿宫里竟是大声喧哗,毫无规矩可言!自即日起,降为美人!禁足一个月!皇后派人好好地教导她学习一遍宫里的规矩!”
苏静薇听了,脸色顿时就没了血色!浑身也是颤抖不已!自己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嫔位,竟然接着就是连降两级,直接被贬为了美人?这让她情何以堪?
没了嫔位,再不能住一宫之主位,再不能在那些贵人、美人面前摆架子了!相反,以前自己得罪的贵人可是不少,只怕自己这一次,是生不如死了!想到这宫里的人最是捧高踩低,自己又得罪了皇后和明王妃!这一次,能不能挺过去,还是个未知数!
皇上看着有些灰败的苏静微,面上却是露出了一股厌恶之色!面这一抹神情,正好被皇后和德妃二人都收进了眼底!二人此次倒是难得一致的想到,这个苏美人,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二人的眼中皆是闪过了一抹恶毒之意!只不过,德妃还是稍稍有些犹豫,毕竟这个苏美人身后还有一个平南候府,虽是庶女,可也是人家苏伟的女儿!这个苏美人又颇有心计,说不定哪一日,还能东山再起呢?
德妃正犹豫不决之时,寝殿里传来了一名宫婢的声音,“娘娘,您醒了?”
皇上及皇后、德妃等人都进了寝殿。
“爱妃,如何了?可还有哪里不适?”皇上一脸关切道。
淑妃一见皇上也来了,眼泪便如同是泉涌一般流了出来!“皇上,臣妾的赫儿!臣妾的赫儿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吗?”
皇上一见淑妃如此伤心难过,心里也是有些不忍,“爱妃,这不过是传言罢了。平王好好儿的,哪个说她站不起来了?”皇上这样说着,眼睛却是瞪向了皇后!
皇后心里一惊,没想到这淑妃的这张脸还是如此的好用!皇上刚刚才平息下去的怒火,一看见这张脸,竟是又有些复燃之势了!“淑妃妹妹别急!皇上刚才已经下令惩治了苏贵人。本宫也刚刚斥责了明王妃。你还是好好休养吧。”
皇上的眼中似是酝酿起了一场风暴一般,这皇后分明就是故意的!只字不提平王残废之事的真假,只说惩治了那二人!只怕会让淑妃的心里更是焦急了!
果然,淑妃闻言,刚刚坐起来的身子,竟是微微一晃!皇上坐在了床沿儿上,赶忙扶了她,“怎么了?可是头又痛了?”
淑妃眼泪是一个劲儿地掉,声音哽咽道:“皇上!您就告诉臣妾吧!平王他到底如何了?要不,您就准许臣妾去封城看望赫儿吧!皇上,赫儿虽非臣妾亲生,可是跟臣妾也是做了十几年的母子。求皇上恩准!”说着,作势就要在床上行跪礼了!
皇上赶忙拦了,“好了!你也别急!朕今早听到有人说宫里传出了流言蜚语,说是平王再站不起来了,所以,一早便派人去查了!你无需担心,先养好了身子,等消息便是!”
皇上安慰了淑妃一番,转头看向皇后及众位妃嫔道:“此次的流言,朕定当严查!若是查不出个一二三来,朕绝不收手!李赫是朕的亲生儿子,是朕亲封的平亲王!何况他还屡立大功,朕绝不容许有人如此诅咒朕的儿子!”
皇上的眼神冰冷,所到之处,如同是下了霜雪一般,给人以阴寒之感!
明王妃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想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皇后的脸色也是变了变!眼中却是闪过了一道极为复杂的暗茫!皇上,你到底是忍不住了吗?
没人注意到,皇后握着帕子的手,不知何时,竟是紧紧地攥到了一起,那长长的指甲,将自己的手心掐出了红红的痕迹,眼看就要刺入到肉里去,而不自知!李赫!你若不死,我的睿儿此生再无出头之日!李赫,你必须死!
皇后此时想到秋双传回来的消息,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没底了,万一秋双背叛了自己,所传回来的是假消息呢?幸好自己谨慎,先找了明王妃来试水的深浅!明王妃嘛!大不了,废了再换就是!只要自己的这后位坐稳了,睿儿的机会还是最大的!
在福寿宫又待了会儿,皇上便吩咐众人散了。皇后回到自己的坤宁宫后,心中仍是有些忐忑不安,虽然自己留了后路,这火还不至于引到自己身上来,可是若是能保住明王妃,那便是得到了左相的支持,这一点,对明王来说,还是至关重要的!所以,总得想个法子,先弄清楚事情究竟如何,才好再做打算!
不一会儿,便有嬷嬷进来,遗退了众人,将信鸽上的纸条取下,交给了皇后。
皇后看罢,眉眼一松,笑道:“还好这不是流言!只要不是流言,即便是查到了明王妃的身上又如何?事实便是如此,又何来诅咒皇室亲王之说?”
皇后将纸条送到了一盏蜡烛前,轻轻点燃,亲眼看着那小纸条,一寸一寸的燃尽,慢慢地化成了灰烬!皇后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片刻后,马上睁开眼睛道:“不对!这味道不对!”
“娘娘?”那位嬷嬷有些疑惑道。
“睿儿用的纸都是进贡到宫中的,无论他身在何处,都会提前将这些东西备好!以往给我传递消息时,用的便都是这些纸张!那些贡品的纸张燃尽后,所散发出来的是一种淡淡的清香味儿!可是这一次却不是!而是与普通纸张无异!这不是睿儿的消息!”
“这,娘娘,可是这上面的字迹,却是明王殿下的没错呀!”
“哼!字迹是可以模仿的!可是对方显然没有想到我的睿儿在用纸上,异常的讲究,所以才有了这个漏洞!”
“娘娘,那依您看,这是何人所为?”
“哼!还能是何人?一定就是平王李赫了!睿儿现在就在封城,除了他平王,什么人还有这么大的能耐,拦截到睿儿的消息?并且还能重新换上一个新的消息?”
“那,这么说来,那平王的确是无碍了?”
“极有可能!平王假冒睿儿给我传递这个消息,就是想让本宫放心,然后让本宫继续将事情弄大,直到不好收拾!到时候,皇上必然震怒!哼!好歹毒的心思!若真是如此,只怕到时候不止是明王妃不保,连本宫的后位,也是会受到威胁!”
“娘娘,那如果这个消息,不是平王拦截的呢?”
皇上猛地转头看向那位嬷嬷,冷声道:“你说是德妃?”
“娘娘,德妃,的确是有这个能耐呀!您想想刚才在福寿宫,她可是完全置身事外了!到时候,皇上一旦查起来,是无论如何都查不到她德妃的头上的!”
皇后的眉心皱了皱,用手抚了一下额,“依你看,这件事情是德妃的谋划?”
“娘娘,不是奴婢小瞧了那平王和平王妃,就凭这两个人,对付一些个像是刘佳人这样的小姑娘还成,左不过就是用些个污蔑的法子!可是若是说他二人能想出这样周全的法子,来对付您和明王?老奴自是不信的!”
皇后到软榻上坐了,头上的凤钗在烛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将皇后的脸映衬地无比尊贵!“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只是,秋双那里。”
“娘娘,依老奴看,这秋双传回来的消息是假的,这一点,倒是有可能是被平王他们给蒙骗了。可是现在咱们收到的这份消息,却是未必出自平王之手!您想想,平王与明王殿下自小便相熟,平王对明王殿下的喜好是一清二楚!怎么会不知道明王只偏爱用贡纸的习惯?”
皇后的眼神闪似是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轻道:“你继续说!”
“娘娘,奴婢觉得这次反倒是德妃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怎么讲?”皇后有些吃惊道。
“娘娘您想,咱们后宫里用的,可都是贡纸!可是能用得上极好的上品贡纸的,除了皇上,便是皇后还有德妃了!就连淑妃那里也是没有的。”嬷嬷边说边看着皇后的神色。
皇后一惊,坐直了身子,若有所思道:“本宫明白了!这个德妃,想到自己若是用了自己宫里的纸张,只怕是本宫会怀疑到她!她知道明王到了封城,哪里会随身带着这些个物什?定是会在当地买一些上好的纸张就是。所以,她才特意用了这种普通的纸,企图让本宫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
“只是本宫有一点不明白!这德妃是如何得知睿儿在封城的?”
“娘娘,本来德妃怕是不知道,可是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拦截到了咱们的信鸽,由字迹上,她便可以看出是明王所为。所以,她定然是猜到了明王在封城!那么,她现在也一定是知道明王府的那个,是假的!娘娘,德妃知道明王出京了,只怕,皇上那里!”
“你放心!德妃那里,我会想办法拖住她!想见皇上?哼!现在皇上人还在福寿宫呢,只怕是这几日都没有心思见别的妃嫔了!也算是误打误撞,给了明王回京的时间!”
“那咱们要不要通知殿下,尽快回京?”
“不必!他此时定然也是知道了消息有误,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传信与我!想来,他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娘娘,那咱们?”
“哼!德妃想要跟本宫斗,也不看看斗了这么多年,她何时胜过了?皇上再宠爱她又如何?这皇后的位子,还是牢牢地握在本宫的手中?仅凭一个镇西大将军,本宫便怕了你了吗?哼!本宫不给你些教训,你就不知道本宫的厉害!”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福寿宫的淑妃,此时正依在皇上的怀里,说不出的娇美,哪里还有一丝悲痛之色?而皇上的脸上,也是漾着一层笑意,轻轻地和淑妃说着什么,时而还低低地笑上几声!
而德妃那里,则是同样的难眠,德妃不是个傻的,今日之事,她岂会看不出来,是皇后在暗中支使?想着拿明王妃出头,引了做事有些冲动的苏静微闯下大祸,以至被贬至美人!这等于就是变相地在削弱自己的实力!
谁不知道这苏美人与自己走的近?前阵子,因为苏美人在皇上面前说了晋王不少的好话,晋王才不时地受到皇上的夸赞!可是眼下,苏美人再度被设计了,皇上在福寿宫时,看向那苏美人眼中的厌恶之色,虽然极淡,但她是谁?她可是陪伴了皇上二十多年的德妃!如何会看不出来?
究竟是帮着苏美人重获圣宠,再联起手来对付皇后?还是要舍弃了这枚棋子?德妃这一夜,可是百转千回,思虑再三,终于,还是在天明前,下了决心,才沉沉睡去。
封城,城外。
明王乘马车出了封城,便立马自马车中出来,换上了一匹快马,只是刚走出了几里地,便被一群人给拦住了。
那黑衣人将明王护在身后,用马鞭指着前方众人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在此拦截我等?”
初一命人团团围上,点了火把,将明王的脸照的是清晰无比!
“哟,这不是明王殿下吗?咦!不对!明王殿下可是好好儿地在京城待着呢!没听到皇上下旨说是要明王来封城呀?”初一有模有样儿地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番后,突然高声喝道:“大胆!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假冒明王殿下?这可是死罪!”
明王眯了眼,这个初一,他如何不认得?他在这里,想必那马车里坐着的,便是平王了吧?
黑衣人正欲再说,明王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