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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秋县。
晴天四处查看了这里的防务、风沙以及一些荒地,那眉头都几乎是拧到了一起!在他的不远处还有一只小彩雀,时而在空中盘旋,时而落回到树枝上。
“启禀侍御史大人,再往前走,风沙就比较大了。现在看起来没风,可是说不定等咱们过去了,那风沙就来了。”一位老者看到晴天还想往前走,连忙出声阻止道。
“哦?这里一直是如此?大风来的都很突兀?”
“回大人,这里的气候的确是如此!您瞧这里,主要还是天太旱了,幸亏年前下了一场大雪,否则,这开春儿,只怕也是无法种粮食的。”
晴天抬眼向远处看了一眼,这里的情况只怕是不容乐观呀!要是依依在,也许她会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可是偏偏依依在封城也忙,脱不开身,最重要的是,平王那个家伙,也不舍得让她来吧!
“大人,天色不早了,您还是先回去歇着吧。这些日子,您四处查看,也是累极了!别再累坏了身子!”
晴天转头看到老者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笑道:“无妨!我是习武之人,这些事情累不着!”说完,看了身后的众人一眼,“你们都回去吧。我再四处走走。”
众人这几日跟着晴天四处奔波,查看地形,测量三个防护带,安排人手,准备工具等等,早已是累极,听到晴天一放话,马上都各自散了,回去休息了!
只有最开始的那名老者还陪着晴天。
“老人家,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大人说笑了。老朽就是一个庄稼人,常年累月地干农活儿,习惯了。不累!”
晴天笑笑,用手指着远处的一片荒芜的沙丘道:“老人家,那片沙丘,早就有吗?”
老者看了看,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唉!说起来,那里以前也是一片农田呢!”
“农田?”
“是呀!老朽还记得,当时我也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孩童,还经常去那里捉蟋蟀呢!想不到,短短几十年,竟是物是人非了!”
“老人家,那你可还记得那里大概是什么时候成为了沙丘?”
老者想了想,“记不太清楚了,怎么也得有二十多年了吧?我记得,好像是我成亲那会儿,那边的庄稼收成就开始越来越少,再后来,也弄不清楚到底是过了多久,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多谢老人家了。天色已晚,回去歇息吧!明日开始就要干一些体力活儿了。您老人家可撑得住?”
“大人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是挺硬朗的!别的不行,可是一听说您要治理风沙,我这把老骨头就是交待到这里都没问题呀!”
晴天看着老者一脸的激动,那双有些浑浊的老眼里还泛起了泪光,知道这老者是本地人,自小在这里长大,定是对这里有了极为深厚的感情!
“老人家放心!我即刻修书给王爷,将这里的情形据实相报。”
当晚,晴天写了厚厚一摞的纸张,装入信封,命人快速地传回封城。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便写了一张小纸条,绑在了小彩雀的腿上,“一定要将信给依依送到!小彩雀,你可千万别偷懒!”
那小彩雀听了,叽叽叫了几声,似是在为自己辩护!晴天淡淡一笑,将窗子打开,“去吧!早去早回!”
小彩雀在院中盘旋了一圈,又叽叽叫了两声,才向封城的方向飞去。
晴天看着小彩雀小巧的身影是越来越小,渐渐没了踪迹,仍是没有关窗,而是双目微凉地看着窗外,冷声道:“出来吧!”
话落,便见有十数名黑衣人似是从天而降一般,齐刷刷地全到了院中,与晴天隔了一扇窗子相望。
黑衣人齐数跪下,“参见少主!”
晴天却是寒了一张脸,“我不是你们的少主。你们回去吧,别再来了。”
“少主!”为首之人大急,“少主!主人有令,若是少主不愿回去,也可以留在封城,只是命属下等随身保护少主!少主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回去。”
“我若是不想留你们呢?”外面的寒风阵阵,却是不及晴天话中的寒意!那冷到极致的声音,似是要将这股冷冽送入到外面十几人的骨子里去一般。
为首之人打了个寒颤,随即一惊,面露悲色,“若是少主不肯下属下等人,主人也交待过了,要属下等就不必回去了!”说完,便双目紧闭,浑身似是在运功一般,他身后之人大惊,“少主!”
晴天双眉紧蹙,轻飘飘地打出了一道真气,直袭那为首的黑衣人。黑衣人被他打退了十几步,吐了一口血渍,抬头看向晴天。
“你的名字?”
黑衣人一喜,“回主子,属下阿木。”
“阿木?”晴天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轻道:“管好你的人,不许给我惹麻烦。”
“是!属下遵命!”
晴天再一挥袖,窗子便';刷';地一下关上。晴天没有看到,窗外的那些人,脸上那激动无比的表情。
而屋内,晴天上了床,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那个人还是不肯死心吗?想要自己回去?哼!自己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岂会再由他任意摆布?
次日一早,静依还在睡梦中,便听到了窗外传来了一阵极为熟悉的鸟叫声,可不正是小彩雀!
静依起身一看元熙不在,也没有叫人进来,便自己上前打开了窗子,小彩雀兴高采烈地飞了进来。
静依一见小彩雀腿上的信笺,便急得转身伸出了手,“来,过来!”
小彩雀像是有灵性地一般,乖乖地飞到了静依的手心上。静依将小纸笺解下,然后将小彩雀放到了桌子,任由小彩雀啄着桌上的点心。
静依将手中的纸笺打开,目光匆匆扫过,眉心紧蹙,喃喃道:“竟是这么糟糕了?”
静依对外唤了一声,“司画!”
“殿下有何吩咐?”
“速去请王爷过来,就说我有急事相商。”
“是!”司画看了一眼王妃,见其衣着单薄,又觉得屋内似是有一股凉气钻入,一看窗子开着,便先上前将窗子关了,看了王妃一眼,想着提醒一句,要她穿上衣服。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王妃急道:“还不快去?”
司画不敢再耽搁,赶忙出了屋子去找正在后花园练剑的王爷。
静依放下纸笺,又到桌前,提笔在纸上不知写些什么。元熙被司画找到,很快便回了文华院。一进屋,便见静依衣着单薄地在桌前写着什么。
元熙的眉头一皱,走到了衣架前将一件貂绒的大麾给静依披上。“怎么穿这么少?虽是在屋子里,可现在仍是冬季,天气冷的很,万一再受了凉,又要吃药了。”
静依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仍是低着头写着什么,边写边道,“我没事。这不是在屋子里嘛!对了。那边儿有晴天哥哥传回来的信笺,你看看,平秋县的情况似乎不妙。”
元熙看到桌角上果然放着一张纸笺,略有些不悦地拿起了纸笺,细看后,面上的不悦尽消,只余一脸的愁容。“依依,依你看现在怎么办?”
静依摇摇头,“他不是说了,详细的已是派人给送回来了。估计最迟今天中午也就到了。咱们看过他让人送过来的详细的资料再说吧。”
“也好。你现在在做什么?”
“先把有关四方馆的一些情况写下来。万一我去了平秋县,这四方馆的事儿,还得交由夏和打理。我先写下来,省得到时候抓瞎。”静依头也不抬道。
“你要去平秋县?”元熙一惊。
“嗯。情况定是不容乐观,不然,晴天哥哥不会让小彩雀连夜将消息送过来,估计就是为了让我先做个准备。元熙,平秋县风沙的治理已经是刻不容缓了。这一次,听我的,我必须去。”
说完,静依抬起了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元熙。
元熙感觉到了这一次静依语气和眼神中的坚持,他沉默了片刻道:“好!我会多派些人手过去,也好帮一帮你。”
静依没想到,这一次元熙竟是如此好说话!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唇舌,想不到他竟是这么容易地就松了口。“元熙,我不在封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万事都要小心些。这封城里,只怕还是有不少别人的耳目。”
元熙点点头,“我明白。先用早膳吧。等收到了晴天派人送过来的具体的资料,咱们再商议。”
“好!”
“来,坐下,我帮你净脸。”元熙说完,拉着静依的手到了盆架前,先将静依两个袖子挽了起来,又将自己的手伸进去,试了试水温,才拉着静依的手进了盆里,泡了泡。
“依依,平秋县的风沙大,气候恶劣。现在虽说已是暖和了一些,可到底还是冬天。你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地照顾自己,记得多穿衣服。还有,那边气候干燥,你要记得多喝水,我会常常派人给你送些水果过去的。你要记得吃。”
静依点了点头,听着元熙如此平静温暖地说着这些话,只觉得心中一暖,喉咙处却是有些哽咽,“我知道了。”
元熙拿了帕子给她擦了手,又扶她弯了腰,亲手给她净了脸。
静依本想着拒绝,可是元熙却道:“乖,就让我帮你吧。这次净了脸,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再看到你。就让我好好为你擦一擦,看一看你这张脸。”
元熙拿着湿帕子,轻轻地在静依的脸上擦拭着,每擦一下,似乎就将这张脸记得更深刻一些。不过就是净个脸,二人竟是用了一盏茶的功夫。
静依的眼眶微红,轻道:“元熙,好了。”
元熙淡淡笑了一下,那一笑,如同是华明山上的一弯清月,让人在冬季里感觉到了一丝的清冷,又感觉到了一丝地柔情。静依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如此地风光霁月,绝世风华!那一瞬,静依似乎是忘记了呼吸,脑中所有的想法也统统地抛出脑海,只想着与眼前的这个男子共度一生,相携到老,永不相弃!
元熙的一双大手,轻轻地覆在了静依的脸上,那有着厚厚地茧的手,抚在静依平滑白晳的脸上,如同是有一股电流流过一般,静依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无法动弹,也无法思考了。
“依依,别委屈了自己。我会心疼。”元熙轻声道。
静依红着眼眶,点点头,“你也是!别让自己受伤。我知道你最近都是长在了军营,特别是墨卫那里。元熙,别累着自己,与人交手时,也要小心些,别受伤。我也会心疼!”
元熙的唇畔扬起了一抹极为温暖平和的笑意,真好!他的依依也会心疼他呢!虽然他一直都知道,依依是在乎自己的,可是现在听依依亲口说出来,心里自然是得意无比!温暖无比!
元熙的笑容越来越大,逐渐弥漫至整个脸上,眉梢处,眼角里。
“来,我为你挽发。”
元熙拉着静依到了妆台前,自妆奁里拿出了一把牛角梳,一丝不苟地为静依梳着头发,那眼神里,指尖上,皆是浓浓地爱恋、不舍、还有仔细。
“依依,我不在你身边,你的头发,就要海棠来梳吧。她梳头比柳杏儿好,不会伤了你的头发。”
静依哽咽道:“元熙,别这样,我只是去平秋县,又不是不回来了。”
元熙却是再度笑了,“依依,你不是我,不会知道我又多舍不得你。我不想你和我分开,哪怕是一天也不想!虽然知道你是为了我,为了封城的百姓才要去平秋县,可我就是舍不得!一千一万个舍不得!依依,要不,你再等等,等我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和你一起去!”
说到这儿,元熙将是顾不得梳头,而是自静依身后,将静依拥在了怀里,那面上的痛楚之色,显而易见!
“元熙,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再说了,你也看到了晴天哥哥传回来的消息。现在已经是快出正月了,我要是再不过去,会耽误到一些植物的种植的。”
元熙将头埋在了静依的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