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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家的下人们习惯了不来扰她睡觉,打开装衣服的柜子,想着换件衣裙,怎奈映入眼帘的都是黑色。
“去叫人来给我裁两件新衣裙,仁心……”若不是恍然想起仁心不在了,下面要讲的便是习惯成自然的训话。
镇云魄习惯了在无事之余逗逗仁心,望着仁心那孩童本真的烂漫也好提醒自己还活着,提醒自己不是一具只会降服“邪灵”的行尸走肉。
现在可好,连仁心也没了……
再言镇蓝忧房外亭中,她正与圣潇湘相对而坐。
“此事,你是何时知晓的?为何不早些告知与我?”生恩不及养恩亲,再这么说,她也将镇氏大长老当了十七年的父亲。
一下子说他不是父亲,又见他惨死在自己面前,任谁也都是不能毫不追究的。
“有些日子了,她说家主重情义。若是大长老不动,此事作罢。还说,同样是寻不到‘根’的孤苦命,大长老不起杀心。告之家主也只会令家主徒增伤怀。”圣潇湘浅浅道来。
他打从第一次见到镇云魄,便以他们追随镇氏一族的血脉那儿承袭来的直觉敏锐地发现,镇云魄将是会让镇氏一族翻天覆地的人。
多年以来,圣潇湘耳闻目睹了族中长老一个个被大长老当成异己暗中迫害而死。
他虽早就知道与“邪灵”有关系的人不可能是干净的,但是他更晓得“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条祖训。
索性镇蓝忧不是什么坏人,也是因为“孝”道被大长老逼迫至此。
顺水推舟,将事情的始末挑明。
如此一来,镇氏即便以经营“邪道”为生存之道,也可以在光明正大的前提下坦然下去。
“苦了云魄那孩子,小小年纪就得因为我这个没用的姐姐撑起这么大的家业。”一夜之间。那个心狠手辣的镇蓝忧。仿佛因为大长老的死。变成了完全不同于以往的人。
镇蓝忧现在的眼光是净澈的,神气是清泠的,使得整个院落都受到主人的感染一般变得蓬勃而富有生机起来。
“哎呀,了不得了!潇湘哥哥躲到姐姐这来讲我的坏话。怪不得我的鼻子一直痒,想打喷嚏呢!”镇云魄边摸自己的鼻子,边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月门。
镇云魄巧笑嫣然地向亭中二人嗔怪地道了一声。
说话之间,人已来到亭中坐下。
“我才要叫冤呢!你且先问家主,哥哥我讲了你半个‘坏’字么?”圣潇湘又不是一般的凡人,他当然看得出镇云魄这笑中不乏“强颜欢笑”的意味。
可圣潇湘就是顺了镇云魄的意,依他这两年对镇云魄的脾气秉性了解,他知道镇云魄平时不言不语其实倔强得很。
“潇湘休误了我云魄妹妹的大事,说吧!巳时还未到。妹妹就来找姐姐,所为何事?”自镇云魄被带回来那天,镇蓝忧就不明所以地想护着她。
镇蓝忧想送镇云魄离开镇家,这个不该是这样灵秀的女孩该呆的地方。
可初见她那天,镇氏大长老便断了她这个念想。一直将镇云魄带在镇蓝忧触及不到的地方。
她承认,刚开始的时候,以为不知道大长老不是她父亲的缘故,她妒恨过父亲对镇云魄比对自己好。
但后来,慢慢地她发现大长老另有所图,从大长老开始叫人打造“云魄”给镇云魄的时候。
“姐姐怎么知道我有事相求?”见到镇云魄若春光般灿烂的笑容,镇蓝忧才相信大长老是真的没了。
两年多了,自从碰上了镇家的诸多事后这还是头一回见镇云魄笑。
当初,镇蓝忧知道大长老同意用“极阴之铁”为镇云魄铸造“云魄”供她使用时,就在大长老面前极力反对过。
用那东西铸造成的东西女孩儿家根本就碰不得,会让女孩大伤元气的。
镇蓝忧不相信大长老会不知道“男主阳、女主阴”,可大长老说镇云魄天赋异禀,天生下来就是万恶不侵的。
事后,镇蓝忧暗地里百般阻挠,镇云魄却还是用了“云魄”。
还好镇云魄虽是用了两年“云魄”还真如大长老所讲没出过事,所谓关心则乱,镇蓝忧竟想着想着就出神了。
镇云魄见镇蓝忧晃神,就冲圣潇湘使了个眼色。
圣潇湘可不敢得罪他们这位小姑奶奶,不然大长老死了,没了那“束缚”,以眼前镇云魄的“活泼”样子来看,自己的耳根子就清净不得了。
圣潇湘识相地放轻脚步,飞身离开。
“姐姐,姐姐!”镇云魄轻唤着镇蓝忧。
“嗯?说吧!什么事?”被镇云魄摇了两下也就回神了,镇蓝忧感激上天把这个小姑娘送到她的身边。
不然,自己的命运也就是之前那般无疑了。
“姐姐,我昨天晚上图心里痛快,把身上的云魄全搭进去了。不知道除了他,还有谁会造那玩意不?”镇云魄有些不好意思,大长老每次给她一袋“云魄”都足够她使上一年多。
每次都是从老头子那儿领来的,这次她急着找回家的路,明知道提起老头子会惹姐姐伤心却不得不提。
只可惜圣潇湘虽样样都好,单单这事他插不上言。要不然镇云魄也不必如此为难。
“那东西不用也罢,以后镇氏一族的生计姐姐会想别的办法。”镇蓝忧不是在与镇云魄演戏,这种真心不想镇云魄插手“邪灵”的心情镇云魄自是感觉得到。
“可是…我得用它们解开我那箱子的封印。”镇云魄没想过和镇蓝忧兜什么圈子,既然镇蓝忧肯以自己的命来为自己挡煞,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丫头,他说谎了。真正用来封印你那些东西的不是‘云魄’,是那七枚铃铛。”就算镇蓝忧明明知道镇氏大长老利用了她这么多年,但她还是无法绝情的像镇云魄那样唤他一声“老头子”。
“姐姐是说,斗笠上的……”镇云魄原本欣喜的脸上出现了忧色,能与老谋深算的大长老周旋了两年之久。是何其不易的一件事。
答案虽然了然于胸。可镇云魄还是不死心地问了。
她不甘心。不甘心因为自己的一时鲁莽就……
“不错,那些铃铛,举世罕有。毁了,就没了!”镇蓝忧晓得能让她这妹妹放弃睡到巳时的事定是非常要紧。所以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身边坐着的人儿闻言眸子一下就黯淡了,原本挺直的身子也跟着弯了下去。
镇蓝忧见好不容易焕发神采的小姑娘又没了神气。
拉起她微凉的手,“妹妹别急,不然一会儿你带姐姐去试试。兴许,姐可以帮你打开那箱子也不一定。妹妹别哭,姐姐一定想办法……”
一直很坚强的小姑娘竟无声泣泪了,镇云魄时真的哭了。
瞧着镇云魄梨花带雨的样子,镇蓝忧也心疼极了。
自己身边又从不带什么绢帕,只得用手去为她拭泪。
只是擦了两下。镇蓝忧就怔住了,连劝慰的话也因为诧异而未继续讲下去。
“姐姐说得对,我被那个死老头骗了。他…他一定是以为他会有机会与我讲条件。所以…没料到…没料到自己用来交换活命的…姐姐,你干什么呢?”
镇云魄越想越委屈,自己长到这么大。父亲、兄长们都将自己捧在手心,她从没这么认真地伤心过!
以前所有的哭都是因为害怕,这一次她是真的绝望,伤到心上了。
镇云魄见到镇蓝忧现下的怪异行为,渐渐地止住了抽泣。
镇蓝忧其实也不是完全的怔住了,起初天忽然下起了蒙蒙细雨,她并没有什么异样之感。
只是现在,这种猜测坐实了,情况自己手上还捧着“证据”呢!
“姐姐,你干什么呀?”眸子左右看着镇蓝忧双手伸向自己,镇云魄不解。
低头一看,“姐姐不必变戏法逗云魄开心了,我被那老头子害惨了。他当时诱哄我下的是‘独触’之术,若是被人想加以辅助,里面的东西就全完了。”
发现自己的颚下镇蓝忧的一双手上有数颗豆大的珍珠,完全止住了抽泣还不算,还顺手捻起两颗晶莹圆润又洁白的珍珠放在眼前看。
泪止雨住,泪涌雨下。
不理镇云魄的细碎稚语,‘怪不得丫头一来,他就从我身边把丫头带走了。他说得对,云魄的确比我更能撑得起镇氏。镇氏继承人的择选是通冥,可丫头已非族人,难道她真是冥神送来光大镇氏的?’
镇蓝忧手中的珍珠多半是“拭泪”抹下来的。
镇蓝忧的目光在镇云魄、手中的珍珠和亭外被雨水打湿的地面上回转了一圈儿。
“云魄别灰心,或许还有一样东西,可以顶替那七枚铃铛。”思绪翩转之间,镇蓝忧忽然想起一件在儿时,那个大长老对她提起过的神物。
灵眸一转,喜意自心而生。
第一百三十八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求订阅)
芳华焕然,将手掌中的两颗珍珠放回镇蓝忧手中。
“姐姐此话当真?”正对应了雨后初晴的天气一般,镇蓝忧看到镇云魄的眸子,是如苍穹那样被清水洗过一样的干净、明澈。
喜极的声音脆比凤鸣,雀跃的神气自不必再详尽。
“在姐为你讲那东西之前,能告诉姐,你是从哪儿来的吗?”再次腾出一只手,将镇云魄脸上的泪抚干净。
现在的镇蓝忧较之“发现”之前的疼爱,又对眼前的小姑娘多了一份小心翼翼。
“就是因为不知该怎么样还乡,才有了方才的心灰意冷。”如今的镇云魄还不足十七岁,可是小心思却早已超越了她这般年纪。
镇云魄以往的两年即便一再谨慎,可还是吃了大亏。
这样的她,开始提防任何人。
“妹妹不想讲,姐也不逼问你。只是有一样,姐要说的这东西如是找到了,打开箱子自是绰绰有余。但此物是上古神物,姐也是听说过,不担保真的寻得到。要是真的寻得了它,怕是不必打开箱子,它便可以直接带你还乡!”
镇蓝忧执掌了那么多年镇氏一族,当然看得出面前的小丫头有所隐瞒。
但是镇蓝忧不急,她深知如不是镇云魄机灵,恐怕早已如自己一样被已故的那个人耍的团团转了。
亲眼见到方才那一幕,镇蓝忧才有种真正的“劫后重生”之感,假使最初见到丫头她便下了手……
“行!只要它存在过,云魄就不怕寻它不到。”镇云魄的乐观可不是因为少不更事,娘说过的话每一句她都铭记于心。
还有,她最敬爱的白不是说过么。
娘总是对的,遇到困难时,莫怪父兄对你的爱。
心中反复咀嚼着白最后对她讲过的话。
是呀!
自己以往的十七年是被泡在蜜罐里长大的,那时娘总是为此向父亲和兄长们蹙眉。
当初自己小,以为谁最宠着自己谁就是最好的。
直到此刻。不知怎地,耳边忽然响起那日在诗姨房外听来的一番对话。
笑颜渐渐变成了忧思,‘斋慕思呀斋慕思,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呢!连孤叔叔那么闷的人都看得出的事,你当时怎么就迷了心窍不明白?娘的身子这几年本就不好,你还气她,她一定伤心死了。’
镇云魄想起母亲消瘦的身影,她后悔不已。
“往事莫追,世上可没有一味‘后悔药’买得到。你要是没追悔够,姐姐我就先去处理族中之事了。”镇蓝忧不想看镇云魄这消极的神情。
她还是比较喜欢见到镇云魄的“出手无情”和刚刚的“天真烂漫”。
哪样都好。他们镇氏一族“死气”已经太盛了。若再无一些新鲜的力量注入进来。恐怕镇氏一族的“没落”也就是早一天晚一年的事了。
“姐姐休恼,云魄只是想念娘亲了。”抿了抿唇,她知道镇蓝忧说的才是对的。
追忆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