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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按老规矩办?”寻白羽很意外主子没有危机意识的习惯依旧未变,现在有了需要保护的内眷也是一样。
“嗯。”一个字,看似给寻白羽的发挥空间很大,其实这只会让他更紧张。
寻白羽出门以后,各处交代把守森严,生怕再有无知鼠辈进了门扰了他主子的好梦,到那时他就得与那些喂鱼的厨子一个下场甚至更惨。
‘这女人是太聪明了,还是笨?这样随随便便就睡在人家的怀里真的好吗?’寻白羽走后,壤驷绝尘凝视着纤月娴静的睡颜发呆。
“你……”不到片刻的时间,睡着的人忽然张开双眼,不待他问完话就用小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的食指还放在自己的唇上做出让他别出声的手势。
壤驷绝尘以为她是听见了什么异样的声响,所以配合的不再开口。
谁知道,她卸下头上的凤冠搁在自己和壤驷绝尘之间就又阖上眼睛睡觉了,壤驷绝尘期待的所有事情一件都没发生。
待他不满地想要对纤月大呼小叫时,才发现自己的热症似乎是去了大半,喜悦之情连闭着眼睛的纤月都感觉到了。
每次极热之症复发时,他都要整夜被那灼热折磨一天一夜,现在只不过是个把时辰的时候,热竟这么容易的退下去了,又岂是简单的高兴能比拟的?
闭着眼睛的人,伸出小手在他的肩头安慰似的拍了拍,表示“大半夜的不要激动了”。
心情大好的壤驷绝尘自不会在此时与纤月计较没大没小这等小事。
移开放在纤月腰上的手臂,纤月重生了一般的翻了个身,到床里面去了。背对着壤驷绝尘,纤月心中无比畅快。
被无视的人也不气恼,学着纤月的样子翻身面向外侧也睡了。二人背对背相安无事地一夜无言。
翌日清晨,纤月只感自己还没睡醒就听见有人在唤壤驷绝尘起身。
眼睛没睁开就向床外侧踹上一脚,以为这么多人来叫自己踹了也肯定是空费力气。谁曾想,这一脚着着实实地踹在了壤驷绝尘的屁股上,而且人家不防备她,整个人被踹下了床。
“纤月。”壤驷绝尘恼怒地从床下起身,上半身伏在床沿怒视着她。
这时的她自然不好意思装睡下去。睁开眼睛半撑起身,冲着壤驷绝尘吐了吐舌头,无辜地努了努嘴。
“起来吧,他们来催了,今日是第一日。礼节性地去一次,以后去不去随你。”壤驷绝尘打从心里对纤月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打她吧!还怕打坏了以后不理他。
说她吧?自己又从来没针锋相对地骂过谁。
总而言之,就是打人伸不出手;骂人张不开口。
最后不就是妥协地交代纤月一声,自己绕过她去了床里面打算睡个回笼觉。
方要躺下,却被纤月扛住了肩头,她嘟着唇摇摇头。扯着他的衣襟不让他睡。
“怎么了?”壤驷绝尘问完,纤月看他一眼,伸手指了指门外。“你让我陪你去见我娘?”
闻言,纤月会心地冲着壤驷绝尘竖起了大拇指,她还以为要表达清楚这句话得费上一阵子功夫呢!
“我不想去。”壤驷绝尘也不做作,想什么就说什么。
但是。这话惹得纤月不大高兴。
她放开了撑住壤驷绝尘的手臂,将自己的双腿垂在床缘的下面没双手环胸、只留一个背影给他,充分地显示出,壤驷绝尘不去也没问题,反正他不去她就不去。
“你娘是不是被你气死的?”身后壤驷绝尘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因为他觉得纤月的脾气甚是倔强,比自己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纤月做出了让壤驷绝尘猝不及防的举动。没有预兆地回过身在他脸上就是一巴掌。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被打的人一时间也懵了,但是他暴躁的脾气却没立时爆发,反而冷静地问了纤月一句这样的话。
纤月拉过他的手在上面急速地写了一连串的话,壤驷绝尘看过之后先是一怔,后来抚了抚自己发疼的脸庞反问她,“我的脸现在成了这样,该怎么向我娘解释?”
纤月打人只是一时冲动,她打过人以后就做好了被还击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壤驷绝尘反倒这样平心静气地问自己。
不好意思地伸出指尖去触了一下壤驷绝尘被自己打得有些红印的脸,内疚地收回手反指着自己。
“你承担?新娘子新婚之夜后就怒打相公?你就不怕护子心切的婆婆剥了你的皮?”壤驷绝尘毫不危言耸听地笑着问纤月。
纤月耸了耸肩,又做出一个“无奈”手势,诚然一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意思。
“要不今日就躲在房间里,别人来找就说我不愿意起身,也不许你离开身边一步。”望着纤月可爱的模样,壤驷绝尘疼爱小妹妹一般地揉了揉她的发顶笑着出主意。
纤月想了想,动了动唇,像是想要说什么,可是转瞬又觉得自己也没什么比这更好的主意了。
晶亮的眼睛看着壤驷绝尘,仿佛在问“这行得通吗”。
“行倒是行,只是!要是为此饿一天肚子,你忍得住吗?”他们之间的交谈都是轻声轻语的,所以也不担心有人破坏他们的预谋。
纤月笑着轻轻颔首,拍拍自己的胸脯,表示不是问题。
就这样,任谁也撬不开他们的房门。
多半儿是不敢越壤驷绝尘这个大雷池的,也有少数是要报几声被壤驷绝尘骂走的。
好好的“天衣无缝”,在夕阳到来之前的沉寂被一道敲门声划破了。
壤驷绝尘感觉到脚步声不像是下人们的,下意识地看了看熟睡中的纤月,心中咕哝一句,‘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这丫头什么?’
第一百八十三章 暗算
壤驷绝尘正犹豫要不要叫醒纤月,他猜多半是母亲亲自前来了。
身畔的人忽然睡得不安稳似的,蜷缩了一下身子,皱着眉、唇上开阖着。
“白?”看着纤月反反复复地念着一个字,壤驷绝尘读出了这个字。
‘纤月不是说她什么都不记得吗?怎么还在念念不忘这个字?’出神想着的壤驷绝尘只感手臂一紧,纤月竟窝进他的怀里捉紧他的衣襟,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门果真还是被人从外面打开了,闻到母亲身上特有的淡淡幽香,壤驷绝尘环抱着纤月合上双眸似在睡着。
一名似乎只有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被一个侍女搀着走进来,看见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别过头看了看身侧那个扶着自己的侍女气恼地瞪了一眼。
后来就轻手轻脚地转身出门去了,门一合上壤驷绝尘睁开了眼睛,又扬起嘴角望着怀里的纤月傻笑。
出了外殿的夫人气得甩开了身边侍女的手臂,侍女“嗵”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跪我有什么用?长得不及人家标致,又得不到尘儿的心?我留你何用。”
说完,一身玄色的美妇转身就走,也不理跪在地上的女子是死是活。
跪在地上的侍女赶紧起身,小碎步追上去,跟在美妇身后,“夫人,您也说了,是主人瞧不上奴婢,现在那女人已经将天之嫁衣穿在身上了,奴婢该怎么办?求夫人指点。”
走过回廊,美妇坐上前来迎接她的软轿。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侍女跟在软轿的后面小步跑着,分毫不敢被落下。
母亲走远了。他们今天的戏也就算是落幕了,那么他们也可以去用个膳什么的。
“寻白羽。”唇缝里挤出一小点声音,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自言自语。
反正大殿外的寻白羽是听见了,无声无息地立在内室门口。
“布膳。”壤驷绝尘的命令一向如此简洁。可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寻白羽都懂。
寻白羽闻言转身欲走,房中的壤驷绝尘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精细些,别像在船上似的。”
多少年了,壤驷绝尘从来没有这么“唠叨”地讲清楚过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寻白羽深深地向内室的门看了一下,仿佛可以透过门上的缝隙看进去。看见主子的异样似的。
“快去。”纤月此时在壤驷绝尘怀里动了动,他以为人儿要睡醒了,所以急迫地命令一声。
“是。”寻白羽不再发呆,风一样的飘出外殿,‘主子,这也是该变变了,很好呢。’
抻了一下睡得有些发麻的手臂,只伸到一半的手就因为一面肉墙阻住了“去路”。
睁开眼睛。壤驷绝尘正“花痴”地看着自己,‘花痴?这词是何意?’纤月又被自己给弄糊涂了,不知道自己脑袋里时不时冒出来的词汇到底源自何处。
壤驷绝尘的目光就只是单纯的看。而且是好看,没有一丢丢的让人厌恶的浊气,将抵在他胸前的手移向他的脸。
捏一下,没反应?
再一次,还是一样?
这下子纤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严重怀疑他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术?
“饿了么?”壤驷绝尘突然开口下了纤月一跳。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纤月反而觉得肚子咕咕叫了。
“走吧,吃东西去。”壤驷绝尘先一步下床,抚了抚自己衣衫上的褶皱,洒脱地一笑,向纤月伸出手,作势要拉她起身。
纤月没有将手递给他,兀自起身,然后也还之以微笑。
壤驷绝尘也不生气,自己先行向门口走去,纤月起身,想和他一样先拉了拉身上的褶皱,可是她低下头去找,淡紫的衣衫上哪有一点儿有碍美观的东西?
起身想要追上壤驷绝尘,一支飞羽迎面而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只觉一侧身之下就躲过了这致命的一下。
壤驷绝尘回身看见她吓了一跳似的表情,却好像没有看见飞羽经过自己身边一样问她,“不是饿了么?怎么不走了?”
纤月一怔,随即就笑了,她是失忆了,但是不等于丢了脑子,此事非比寻常,她决定还是先不要声张。
点点头,抬步追了上去。
而那支擦身而后的飞羽,钉在她身后的墙上,渐渐地隐没了自己的本体。
膳食就布在外殿的一处“角落”里,超大的桌子上几十道主食、汤品、甜品,就是没有糕点,上一次寻白羽在糕点上吃过大亏,想着避过不做总不会有错吧?
本来寻白羽安排壤驷绝尘和纤月二人是分开来坐,一人首位一人坐尾。
可是,壤驷绝尘却瞪了他一眼,目光又在两张椅子上来回走了那么一圈,寻白羽会意地命人将在尾处的椅子搬到上首的旁边。
纤月跟出来,走到为首的位置就要落座,众人皆为她捏了一把冷汗,人儿没有坐下,拉了拉壤驷绝尘的衣袖指了指那张她差一点儿就坐下去的椅子。
“喜欢?”壤驷绝尘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明白了小女子的意思,眸子张的大了一些,带着笑意问。
闻言,纤月赶紧点头。
“换。”没有半分迟疑,壤驷绝尘立马命人把自己惯坐的椅子换给了纤月,纤月眯起眼睛笑了笑,不说繁花失色于前也八九不离十了。
‘好险。’其实,纤月并不是因为喜欢那把椅子才坐上去的,她原本出门来时就在想那支飞羽来的,走到壤驷绝尘身边时又看见这椅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这三来二去的事一多,不自觉的就走神儿了。
带她一接近那椅子,上面的“脏东西”就不见了。
她无意识地执起壤驷绝尘递过来的银箸。人家是想让她夹自己面前的菜肴,她却在自己最近的汤器里搅来搅去。好一会都不曾夹出什么来。
一旁伺候的众仆人见到美人出神还不是一会儿,都既觉得赏心悦目、又有些天真的孩子气,使人想会心的一笑。
但是,壤驷绝尘见此情状,却回视这殿中的众人。他的目光扫过,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