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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听到她的回答,颇为满意的点头:“是个聪明的丫头,不愧我这么看中你。”
“谢姨娘赏识。”
出了梅院,红妆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兴灾乐祸的开口:“哈,小姐,你看到没,许姨娘吓的脸色都变了,怎么香盈的尸体没让她吓死,你说她要看到了咱们给她送去的东西,会是什么表情?”
宁子衿漫不经心的耸了耸肩:“吓她一吓又如何,我这不过是收点小小的利息而已,估计这会她是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了。”
“小姐公然挑衅,许姨娘怕是很快又会有什么动作了。”红妆忽然担忧的开口。
宁子衿却不以为然:“虽然只是吓吓她,却也叫她三魂去了七魄,她既要忙着压惊,又要想办法救宁玉纤出北院,还要想着如何得回父亲的宠爱,可有的她忙了,她这一次害我不成功,短时间之内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那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趁许姨娘手忙脚乱的时候,最好是把她跟大小姐赶出府去。”
只是赶出府?那也太便宜了她了。
“咱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宁子衿淡淡的勾唇,冷笑道。
这时,前方响起一阵怒吼声:“你个死丫头,给老子站住,你再跑,小心老子抓到你扒了你的皮。”
听这声音似乎像是周本的。
宁子衿刚觉得疑惑,府里出了什么事让周本这样气急败坏,然下一刻,一个人却狠狠的撞向了她。
“小姐……”红妆惊呼一声,拉都来不急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宁子衿被那人给撞的连连后退,然后“咚”的一声,屁股着地跌在地上。
那人显然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吓的立在原地,呆呆的望着宁子衿。
“二……二小姐……”
红妆连忙将宁子衿扶起来:“小姐,小姐,有没有哪里伤着?”她围着宁子衿,将宁子衿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然后又扭头瞪着那罪魁祸首,斥责道:“你怎么走路的,后面有鬼在追吗,跑那么急做什么。”
“二小姐,不是鬼,是比鬼更怕的周总管。”撞到宁子衿的小丫环睁着圆圆的眼睛说道,当她提到周本时眼中露出来的可怕透着一股憨劲:“奴婢鲁莽,还请二小姐恕罪。”诋毁完周本,小丫环又一脸委屈的对宁子衿求饶。
说话间,身后的周本追了上来,站在小丫环身后的不远处停下,扶着双膝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你……你给……给老子站……站住……”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说完之后,又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小丫环顿时像只受到了惊吓的兔子,一个箭步闪到宁子衿的身后求保护,探出一颗脑袋惶恐的望着周本。
宁子衿望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周本,脸色蓦然一沉,对他的映象很不好。
“周总管,你这是怎么了,光天白日的,居然对一个小丫环穷追不舍,这传出去成何体统?”
周本喘够了气,见宁子衿问话,忙恭敬的行礼道:“奴才见过二小姐,二小姐有所不知,这个阿蛮是个贼,在厨房里偷吃炖给主子的燕窝,被奴才逮了个正着,咱们宁府可是中规中矩的大户人家,怎么能养这些手脚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奴才正要抓住她重重的处罚后,发卖出去呢。”
“喔?”宁子衿眉稍微扬,别有深味的昵着周本。
如果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宁子衿或许会信,但是周本……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宁子衿也保有怀疑。
跟许氏一丘之貉,便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撒谎,那燕窝可不是炖给主子的,是他自己的。”阿蛮突然指着周本大声嚷道。
此话一出,周本那张阴气沉沉的脸上蓦地浮出一丝狠色。
“这事倒是稀奇了,既然是周总管你的东西,为何要谎称是给主子的,难道说你才是那个贼,偷了主子的燕窝想要自己吃?”宁子衿漫不经心的视线轻轻的扫过周本的脸上,直叫周本觉得像是一根根钢刺划过,火辣辣的疼。
“二小姐明察,奴才绝不敢做这偷鸡摸狗的事情。”周本的额头落下一滴冷汗,低头对宁子衿说道。
这二小姐的目光好碜人,好像能看穿一切似的。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不过一碗燕窝而已,至于叫你如此小提大作吗?”
什么叫一碗燕窝而已,那可是他好不容易从送给老爷的补品当中换下来的极品血燕呐,本想着今天犒劳犒劳自己,哪知他不过上趟茅房,回来就看到这个死丫头把他一盅的血燕都给喝光了。
周本心痛的都在滴血,瞪着阿蛮的目光恨不得吃了她。
阿蛮躲在宁子衿的身后,对着周本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当下把周本气得差一点吐血三升。
063 深夜大火
“周总管说的也有道理,老夫人既然将这个府交给我管理,是该好好整顿整顿,免得叫宵小之辈有机可趁,到时候乱了府中规矩。”
周本闻言,脸上忽地闪过一丝快意,正要高呼宁子衿的英明决断,却听到宁子衿再次开口,道:“那么我就要先弄明白燕窝究竟属于谁,来源于哪里再定阿蛮的罪吧。”
“这……”周本猛的抬头,怔怔的望着宁子衿,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一般,压的他无言以对。
宁子衿斜昵了周本一眼,冷然道:“怎么,周总管有别的想法?”
周本心中一惊,暗暗思考着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虽然他不认为十三岁的宁子衿有本事查出什么东西来,但她毕竟有着执掌宁府的权力,又深得老夫人欢心,若她将这事告诉了老夫人,那事情恐怕就要演变成另一种局面,不管最后是否能查出他盗窃补品,周本都不敢赌,万一叫老夫人发现了,怕是他这个管家也不要做了。
与其那样,倒不如现在先承认错误,左右二小姐只是个小孩子,将自己的吃的补品谎称是主子的罪名跟盗窃的罪名比起来,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最多让二小姐觉得他故意刁难阿蛮这个小丫环,横竖影响不大,至少不会丢了自己这个总管的位置。
如此一想,周本便对着宁子衿跪了下去:“奴才该死,请二小姐恕罪。”
“周总管这话怎么说的,好好的,你怎么就该死了?”宁子衿明知故问。
周本面色一赫,有些不自然,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被一个小孩子牵制,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那……那燕窝正是奴才的,奴才气不过阿蛮全部偷吃光了,所以才想要惩罚一下她。”
“周总管,你不仅年长,在府中地位也高,父亲信任你才提拔了你,你可不能以权谋私才是,阿蛮偷吃了你的燕窝是不对,但毕竟不是什么大过,训斥一番也就是了,大不了从她的俸禄里面将你买燕窝的钱扣掉,你说呢?”
宁子衿的话里话外处处向着阿蛮,言外之意分明在说你周本虽为总管,受老爷器重,但到底是个奴才,别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在这府里横行霸道,阿蛮吃的不过是你的燕窝,虽然是好东西,那也不没有多少珍贵,而且还是一个奴才的东西,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就是府里有哪个丫环因为嘴谗吃了主子的东西,也没你这么大惊小怪的。
周本一边听着,一边怄气,直觉得自己今天倒霉到了家。
他更不明白宁子衿为什么会这么帮着阿蛮,不管怎么说,这事是阿蛮不对在先,怎么现在倒像是他的不是了。
周本哪里知道宁子衿对他的厌恶,哪怕今天全是阿蛮的错,宁子衿也不会叫周本顺心。
“是是是,二小姐教训的是,奴才定当谨记。”周本谦逊的道。
“你得保证事后不追究,不故意找我的麻烦。”阿蛮趁机补充道,周本心胸险隘自私,谁知道当着二小姐的面一套,背地里又找她报仇,她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免得死的不明不白。
周本恼怒的瞪着阿蛮:“你……”
“周总管,若是阿蛮有一丝闪失,我说不定可就认定是你所为了,毕竟这府里跟她有过节的,目前来看也就你周总管了。”
宁子衿轻飘飘的一句话,将周本到嘴边的话给堵了回去。
她这意思分明是说若是阿蛮少一根头发都会算在他的头上,那不就是说从现在起,他得无时无刻不保护着阿蛮,不能让她磕着碰着?
“是,奴才谨遵二小姐吩咐。”
周本气愤之余又无可耐何,只有乖乖的认命。
谁叫二小姐如今管着家,谁叫老夫人将她疼到了心坎里,谁叫二小姐是主子,他是奴才,哪怕对方只是个小丫头片子。
周本灰溜溜的离开,阿蛮见状,顿时觉得大快人心:“奴婢多谢二小姐救命之恩,二小姐,你真是好人。”小嘴一咧,阿蛮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格外耀眼,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夹杂着一丝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与傻气。
没来由的,宁子衿看着阿蛮的笑容,心里觉得有一瞬间的松快。
这样无忧无虑的笑,她这一辈子,怕是都不会拥有了吧。
面对阿蛮的道谢,宁子衿不可置否的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往行云阁走去。
走远了,她才揉着自己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红妆发现了她的异样,担忧的开口:“小姐,你是不是哪里疼?”
“那个叫阿蛮的丫环,力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她无耐的摇头道,那撞过来的力道哪是一个女子该有的,不仅屁股着地火辣辣的疼,就连这肩膀处的骨头都感觉像是快要裂开来了似的。
红妆“唉呀”叫了一声,有些懊恼的跺了跺脚:“那丫环如此莽撞,奴婢真不应该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不放过她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撞回去?”宁子衿笑昵着红妆,道。
“小姐,奴婢不明白,阿蛮跟咱们无亲无故,你为何要帮她?”最主要的是,阿蛮还将你给撞疼了,红妆心里有些生气的埋怨着那个叫阿蛮的小丫环。
宁子衿淡然一笑,美眸之中漫过一丝冷漠:“我不是帮她,而是不想叫周本称心如意罢了。”
“小姐似乎对周管家抱有敌意?”红妆问道。
她的心里甚是不解,周管家是她们来云城后才认得的,虽然他贵为管家,平日里要向小姐报告府里的锁事,跟小姐总是有接触的,但是一直都没有跟小姐有过冲突,也没见他做什么对不起小姐的事情,但偏偏她觉得小姐跟他有仇,而且还是看周总管特不顺眼的那种。
宁子衿抿一抿唇,如樱花般红润的双唇,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因为周本是许氏的人。”
红妆瞬间恍然大悟,难怪小姐看周总管带着敌意,原来他竟是许姨娘的人。
那也就是她们的敌人,既然如此,当敌人找别人的麻烦时,他们就该帮着敌人的敌人,打击敌人才是。
到了傍晚,梅院传来许氏病重的消息,据大夫诊断,是因为惊吓过度所致而引起的高烧不退,也不知是不是因祸得福,竟然让本该怒气勃勃的宁瑞远踏进了梅院慰问。
当红妆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宁子衿时,就见她明艳的小脸上满是不甘跟愤怒。
“小姐,咱们是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才两天的时候,老爷居然就去看许姨娘了。”
照这种情况来看,许姨娘用不了多久,又会重拾老爷的欢心,唉,早知道她们就不该这么吓许姨娘,小小的吓一下就行了,也不至于将她给吓病了。
不过换个角度想,许姨娘心思毒辣,胆子却也不过这么一点,一个死人就能将她吓得病倒了,能耐也不过如此啊。
宁子衿听着红妆的唠叨,清丽的脸上一片淡然之色,她专注的绣着手中的芙蓉花开,对宁瑞远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