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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邺城的时候陆湘屏没来得急除掉宁子衿,可来了这种地方,哪怕她是未来的贤王妃,可山高皇帝远,贤王还能飞过来救她不成,这里天气环境条件如此恶劣,就是他日死了也并不奇怪。
宁子衿一日出现在陆湘屏的眼中,陆湘屏都不能睡好安稳觉。
“多谢母亲。”宁子嫣对陆湘屏道谢,然后替她盛了碗汤:“这汤得趁热喝,凉了就没有鲜味了。”
“好。”陆湘屏揭过碗,说真的,她虽然身上银子多,但是这里没有厨娘没有下人,想吃一顿心满意足的饭还真是困难的很,又地处偏僻,都是些发配而来的罪人,在这个地方更没有什么酒楼食肆供他们吃喝,最多的都是街边小摊,东西是热的,但从小养尊处优的陆湘屏哪里能咽得下去。
宁子嫣虽然没有以前厨子那么好的手艺,但至少能做些她喜欢吃的东西,不过多是蔬菜跟鱼,难得吃顿肉。
如今有一只鸡炖汤,还是乌鸡,陆湘屏吃的很满足。
宁子衿给自己盛了碗饭,坐下吃饭。
直到陆湘屏喝饱后,宁子嫣又迅速放下碗筷,收拾残局。
“还多了些乌鸡汤,你拿去喝吧。”陆湘屏擦擦嘴巴,指着汤盅施舍般的口吻对宁子嫣说道。
宁子嫣满怀感激,连连谢道:“谢母亲。”
“好了,我去睡会,没事别来打饶我。”
“是。”
宁子嫣低头收拾碗筷,往内屋走去的陆湘屏没有发现她垂下的脸,嘴角那一抹极其诡异的笑容。
突然,屋里响起屏风被推倒的声音,紧接着,陆湘屏虚弱而又充满愤怒的声音响起:“宁子嫣,你……你……你竟敢下毒。”
宁子嫣收拾东西的一顿,然后慢慢放下,转身走进内室,入眼的便是倒在地上大口喘气的陆湘屏,她面色铁青,嘴角溢出鲜血,瞪着宁子嫣的眼中恨不得喷出烈火。
“贱人……贱人……亏我待你不薄,你狼子野心……贱人……”
说到最后,陆湘屏是吼出来的,只是中毒的她连吼都显得格外虚弱。
听着陆湘屏的怒骂,宁子嫣不怒反笑,笑容讥讽而又嘲弄:“待我不薄?母亲,你真当我是傻子吗?我不过区区庶女,对你对整个宁府的价值根本不高,就算害死了二姐,我知道你的秘密,你真能好好待我?在这个府里,唯有二姐真心待我,哪怕因她受牵连,可她从来没有置我于不顾,我绝不允许你伤害她。”
经过这么多事情,她还看不开吗,越是想要得到的越多,到最后反而什么都得不到,她不要荣华富贵,不要家世显赫的夫君,只想要一个真心待她的人,仅这一份真心,比什么都珍贵。
真心待她的夫君没有找到,可她有一个真心待她的二姐,她怎可能弃如敝履。
“以二姐的聪慧,早晚都会发现你让我给她下慢性毒药的意图,即使我不想伤害她,但与其日后让她对我失去信任,不如我自己坦白,这还要多谢母亲的纵容,为了不让二姐起疑,让我依旧与二姐装作情深姐妹,否则我还真没有机会与二姐明说,而且二姐也知道她院里的采依早被你收买,若我送去的东西她不吃,你必会发现,所以每一次都会将计就计,只是苦了二姐,往往吃过后得不断的扣自己的喉咙把东西吐出来。”
陆湘屏气得猛的吐出一口血来,她自以为说服了宁子嫣,而宁子嫣的臣服也让她没有任何怀疑,就算有,也在采依一次次的回禀之后消失殆尽,却不料这一切都是她跟宁子衿演的一场戏。
“自从被发配到这里,你便没有了顾及,想要我一次将二姐害死,我左思右想,想要再瞒过你的眼睛已是不可能,与其让二姐死,不如你死。”
宁子嫣睁大了眼睛瞪着陆湘屏,一字一句的嗜血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陆湘屏痛的浑身都在抽搐,身体逐渐感觉到冰冷,她死不瞑目的瞪着宁子嫣,怒道:“宁子嫣,你害死我,信国公府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
说完这句话,陆湘屏便断了气。
宁子嫣淡漠的看着陆湘屏的尸体,不以为然的扯了扯嘴角,然后转身离去。
左右都是死,就算她替陆湘屏害死了二姐,陆湘屏怎能放过她?
所以,她宁愿选择保护二姐,先杀了陆湘屏。
至于信国公府,陆湘屏并不是危言耸听,可自她决定下毒开始,就没打算活着。
次日一早,宁子衿看完老夫人跟陆子君后,便去找宁子嫣,而当她推门而入时,见到的便是宁子嫣已死的情景,一时间她吓的跌坐在了地上。
宁子嫣是服毒自杀,躺在床上,格外安静,仿佛睡着一样,而她的手里,握着一张纸。
宁子衿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拿过纸,当看完信上的内容时再也忍不住的号啕大哭,像个孩子一般痛哭不已。
她没有信错人,也没有待错人,可是更气宁子嫣的傻。
对付陆湘屏,她们可以再想别的法子啊,不用这么极端,而宁子衿心中也明白,直接对陆湘屏下毒,是最直接,最一劳永逸的办法,只是这样牺牲了宁子嫣,她的心好痛。
不大的院子里,宁子衿的哭声很快引来了宁瑞远跟老夫人,而当宁瑞远看到飘在地上的那封信时,拔腿就往陆湘屏的屋里跑,见到的只是陆湘屏的尸体。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宁瑞远一屁股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呢呐道。
本还想指望信国公府救他,现在好了,宁子嫣杀了陆湘屏,别说他从此失去了信国公府的相救,怕是信国公一但知道了这件事情,怕是要逼着他偿命啊。
一想到这件事情,宁瑞远整个人都浑身冒冷汗。
他命宁子衿跟老夫人紧闭嘴巴,陆湘屏被害一事能瞒多久就瞒多久,这个时候,宁瑞远倒不急着希望被救出去,就怕信国公知道陆湘屏已死。
好在如今只有他们四人,对这件事情能够保密。
陆湘屏跟宁子嫣被匆匆下葬了,老夫人又失一个孙女,整个人越加的没有精神,加上这里的环境恶劣,先前又受到刺激,身子也越发的不如从前,宁子衿即为宁子嫣的死而伤痛不已,又为老夫人的身体担忧不已。
是夜,一道黑影蹿入了宁子衿的屋里,宁子衿被惊醒,刚要尖叫,嘴巴便被人给捂住了,来人揭开脸上的面纱,点燃了火折子,露出一张俏丽憨厚的脸来。
“二小姐,是我。”
宁子衿见到来人,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阿蛮!”
是欣喜,也是激动,更是不可置信。
楚昱答应她救阿蛮跟红妆她们果然做到了,只是阿蛮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正要问什么,阿蛮抢先道:“二小姐,奴婢是来救你们的,有什么话晚点再说,老夫人跟三小姐住哪个屋?”
宁子衿的眼眸暗淡了一下,睫毛扑扇,却少了往日的灵动。
她说了老夫人所住的屋子后道:“子嫣死了。”
阿蛮一愣,几乎要失声尖叫,不过明白此刻不是问的时候,忙将宁子衿打横抱起:“二小姐,你抓牢了。”
宁子衿被这突然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不过一想到阿蛮的力气抱她一个轻轻松松,于是忙抓紧了阿蛮的脖子。
走出门,对门口的人悄声说了几句之后,另几名黑衣人便往老夫人住的地方去,没多久便一人抱着昏睡的老夫人,一人抱着宁子君同阿蛮会合。
几人眼神一交换,几个纵跃跳便跑出很远。
夜晚的风比白天来得更加刺骨一些,吹在人的脸上像刀割般的疼,就连呼吸都疼。
不知走了多久,才停了下来。
宁子衿抬头一看,是座客栈,看上去极为简陋。
待到了房间,众人才将脸上的面纱取下,当宁子衿看到楚天朗时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都说楚天朗是顽劣皇子,谁想到他的功夫如此了得,据说阿蛮的轻功算高的,可一路看背着祖母的楚天朗比之阿蛮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见他的功夫并不低,这人,真是深藏不露啊。
宁子衿怔愣过后,摇头笑了笑,每人个都有他自己的秘密,楚天朗生在皇宫,掩藏自己也是情理之中,她并没有追问什么,只是看着老夫人对楚天朗挑了挑眉。
“你放心,我只是点了老夫人的睡穴,不会伤身,待明日出城之后,我就解开。”
听罢,宁子衿点了点头,老夫人若醒来怕是顾虑太多,更不会丢下父亲独自一个人走。扭头一望,只见宁子君依然睡的香甜,偶尔还会喷出口水。
楚天朗这时又开口说道:“我们在来的路上突然得到消息,太子狠参了宁瑞远一本,说他是废太子一党,参与造反,并找到了证据,父皇大怒,已下旨将宁家满门抄斩,旨意相信不日就到,而你们也将成为逃犯受到追捕,太子一日不倒,你们恐怕就难洗刷冤情。”
宁子衿错愕了片刻,道:“宁玉纤还真是一刻都不想放过宁家啊。”
楚天朗将宁子衿跟老夫人,宁子衿藏在马车座下的隔板内,如此顺利的出城。
老夫人醒后听到宁子衿的话,一路上始终一言不发,沉默不语。
她并没有责怪宁子衿对宁瑞远的视而不救,也没有因为宁瑞远即将被斩首的痛哭流涕,只是很安静的抱着宁子君,看着宁子君的眼中满是慈爱的神情。
老夫人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自从儿子将许氏跟宁玉纤接回来后,宁家何时安生过?她不仅失去了两个孙女,如今更是失去了一双儿女。
她明白,罪魁祸首是宁玉纤,在她知道宁玉纤出现在皇宫后就有所查觉,她不会放过宁家的每一个人。
先是香芸跟她的孩子,再是整个宁家。
这是宁瑞远做的孽啊,如今他也吃到自己当初种下的果了。
她能怪得了谁,怪只怪自己的儿子鬼迷心窃了。
半个月后,宁子衿跟老夫人被安排在了楚昱准备好的别院里。
红妆,芳华,忠叔,刘妈妈跟皓月早早的等候在门口,当看到宁子衿跟老夫人走下马车时,一个个热泪盈眶。
“小姐。”红妆哭着扑上了宁子衿,喊道。
“二小姐。”芳华喊道。
“老夫人——”刘妈妈跟皓月喜极而泣。
“奴才见过老夫人,二小姐。”忠叔笑的脸上皱纹都出来了,行礼道。
一翻寒喧过后,众人拥着宁子衿跟老夫人进了别院。
踏进别院,远远的就看到楚昱站在大厅的门口,含笑望着宁子衿,眼底的柔情快要溢了出来。
宁子衿回望过去,几乎要淹没在楚昱温柔的视线中,一颗冰凉的心仿佛有盆热水瞬间给温暖了,连日不安的心在见到楚昱是安定了下来。
宁子衿忽然发现,月余不见,她竟很想念楚昱。
……
在宁子衿安顿下来后没几日,宁瑞远被押回邺城,于午门斩首示众,仿佛大家都说好了似的,对于宁瑞远斩首一事都闭口不提。
而紧接着宁瑞远的斩首,通缉宁子衿跟老夫人及宁子君的告示被贴满了大街小巷。
皇宫,皇帝跟太后被太子软禁了起来,而自打太子决定造反以来,宁玉纤便给皇帝服用了慢性的毒,令他整个都越来越萎靡不振。
太子想要皇帝在诏书上盖上玉玺,传位于他,这样他便登基的名正言顺。
如今违逆他的人都一一被他铲除,只恨那楚昱狡猾的很,不知溜去了哪里,像是失踪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踪影,他要尽快登基,然后直接杀了楚昱。
只是一日一日过去,皇帝怎么也不肯妥协,叫楚天阔的耐性都快磨没了。
“老东西,识相的就赶紧把玉玺拿出来盖印,待我继位后我还能让你安享晚年,否则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