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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过是道个歉而已就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实在毫无教养。
户部尚书江同见自个女儿又将要成为众矢之的,忙穿过人群走到江雨菲身侧,拉了拉她的衣袖,轻瞪着道:“还不快向宁二小姐认错。”
江同虽然跟宁瑞远同为六部尚书,但宁瑞远身后有个信国公府替他撑腰,而他却没有这么强大的背景,最多不过是自家女儿跟傅珞璃交好而已。
如今宁家的小姐又是受害者,如果江雨菲不给宁子衿一个说法,谁知道宁瑞远心里会不会生芥蒂,觉得他们看不起他,换句话说就是看不起信国公府,这要叫宁瑞远在信国公面前乱嚼舌根,他这工部尚书的位置也就摇摇欲坠了。
江雨菲犹豫了片刻,不甘心的向宁子衿低下了头,声音低弱而又带着满满的怨愤:“宁二小姐,对不起,我不该冤枉了你,你大人有大量,还请原谅我这一回。”
宁子衿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对着江雨菲虚扶了一把:“江小姐言重了,我没有怪过你。”
那副宽宏大量的模样,瞬间赢得不少人的好感,同样是尚书府的小姐,江雨菲还时常跟在傅珞璃身边,怎么着也得比宁子衿更懂规矩才是,今日才发现江雨菲竟然是这等阴险小人,好在人家宁二小姐大人大量不计较,否则江雨菲哪那么容易就没事了。
“好了好了,误会解除也就没事了,大家入座吧。”杨氏满脸堆笑着说道,招呼着众人入席,江雨菲转身的时候,看向宁子衿的眼底带着刺骨的冷意,好似一把把冰刀,要将宁子衿千刀万刮。
面对江雨菲的目光,宁子衿只是淡淡的勾唇,似笑非笑的笑容看起来讥讽无限。
陆湘屏带着宁子衿跟宁子嫣回到了席上:“还好有惊无险,真料不到那江雨菲竟是这种人,你差一点都被她给冤枉了去。”
宁子衿在陆湘屏身侧坐下,笑容柔和:“让母亲受惊了,这次幸好有贤王世子主持公道,否则女儿怕是要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说话间,宁子衿不经意的抬头,视线正好撞进坐在她对面的楚昱的视线里,他神情冷漠,然眼里却噙着一抹笑意,似宠溺,又似无耐。
宁子衿蓦然一怔,他的眼眸很亮,仿佛夜空下的皎月,散发着清冷的光辉,又似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仿佛要将她给吸进去。
她猛的收回视线,脸上有着落慌而逃的狼狈,体内似乎有一种情绪在不受她控制的奔腾呼啸而出,令她不安。
“二姐,刚刚好险,我都快被吓死了。”
宁子嫣直到此刻还有些心有余悸,回不了神,此时她拍着胸脯,小脸吓得煞白。
宁子衿漫不经心的勾唇,道:“没事了。”
晚宴如火如荼的举行,青前小婢端着美味佳肴穿梭在各个方桌前,众人把酒言欢,很快就将先前的不快给抛到了脑后。
宁子衿云淡轻风的同宁子嫣说笑,偶尔一旁的小姐会友好的问上一句,她便笑着应对,举止温雅,气质如华,再加上她出尘的容颜,叫在场的不少公子少爷怦然心动。
然而在这些人或爱慕或打量或充满兴趣的视线中,宁子衿尤其强烈的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好似一团岩浆,要将她给烤熟了,脸上是漫不经心的模样,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那道目光注视下,她是多么的坐立难安。
哪怕不用特意去看,宁子衿也知道那道炙热的目光来自楚昱。
忽然,从花园的尽头,飘来一阵香味,那不是庸俗的脂粉味,而是由多种花香混合而合的香味,不仅不浓郁复杂叫人难闻,偏偏有一种格外迷人的味道。
“哪来的香味,好香!”
人群里,有一道轻浮的声音响起,话落后,他更是夺张的闭眼嗅了一下。
他这么一说,不少人也闻到了那股香味,纷纷好奇的看向花园的入口处。
很快,一道火红的身影翩然而至,伴随着那道身影越来越近,连带着那股香味也越来越清晰。
131 意想不到
“那不是怡春楼的清浅姑娘么,她怎么来了?”有人认出了清浅的身份,惊呼道。
清浅今日盛装打扮了一翻,脸庞看上去温柔而美丽,两道柳叶眉斜扫入鬓,垂着的眼睫毛浓密修长,一路走来,嘴角都挂着浅浅的笑。
她穿着通体的红色衣裙,领口大开,露出优美的锁骨,雪色的肌肤,叫人见了心动不已。
莲步轻移,腰枝柔软如若柳扶风,拖曳在地的裙摆随着她的走动好似在地上开出一朵朵绚丽的花,妖娆而又艳丽。
“早就听说怡春楼里的有个花魁叫清浅,气质如兰,艳丽无双,今日一见,果真与一般青楼女子大不相同。”
“我几次相见都不曾见到,今日可算是饱了眼福了。”
“什么花魁,说到底就是个妓-女一个,瞧她长得一副妖精样。”
“可不是,就会勾引男人,实在下贱。”
“这种人就该拉出去乱棍打死,免得污了咱们的眼。”
“今日信国公府设宴,这青楼女子怎么也来了?”
男人们或多或少是赞美的话,女人们则没一个看清浅顺眼的,一道道目光就像是猝了毒液似的狠毒,恨不和将清浅射成马蜂窝。
宁子衿跟宁子嫣相视而望,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愕之色。
“二姐,她……她是咱们认识的那个清浅吗?”宁子嫣不可置信的瞠目问道。
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以前在府里,清浅的确稍有姿色,可如今这么一打扮,就是宁子嫣也不由得惭愧三分。
不说她的容貌沉鱼落雁,却也是艳若桃李,虽然沦落风尘,但眉宇间却有股清雅之气,然而一身打扮却又明媚妖娆,两者结合不但不觉得怪异,反而有种别样的感觉。
宁子衿微微诧异,她倒不知道清浅还有这等风姿。
怡春楼花魁?
清浅居然沦落风尘了。
信国公的脸色在看到清浅的到来后变得铁黑,他就是再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谁,也听到旁边人的议论了,怡春楼是何等下贱的地方,这女人来自青楼,又怎么会来信国公府,怎么配进府?门房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不三不四的人也都往府里放吗?真是不想活了。
“来人,将这等不三不四的人给我赶出去。”信国府阴沉着脸,低吼道。
清浅的脸色稍稍一变,却还是强堆着笑容。
信国公的话音一落,立即有侍卫走了上来准备赶人,就在这时,一道制止声骤然响起:“慢着。”紧接着,就看到一名年轻公子站起身来,正是信国公府的嫡六子陆亭风,是如今的信国公夫人杨氏所生。
“爹,清浅姑娘是我特意请来为大家助兴的,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众人闻言,先是微微一怔,而后窃笑不已,只是当着信国公的面不敢放在明面上来。
都说陆家六少是个纨绔的二世祖,吃喝玩乐属他最在行,在信国公府里,是最令信国公头疼的一个人,要说这怡春楼的花魁娘子是他请回来的,这一点倒是没有人不相信的。
本来这请来青楼女子助兴并不是什么罪大恶疾的事情,许多人宴客都会请戏子或是舞女助兴,出自青楼的也不是没有,但信国公一向洁身自好,最痛恨那些风尘女子,陆亭风平日里胡闹不算,今日更将青楼里的女人带进了府,这在信国公看来是辱没门风的行为,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的人面,直叫他气得胡子都在颤抖。
“孽子,你这个孽子……”
扬氏见信国公发怒,猝然一惊,忙起身安慰着信国公:“国公爷,您消消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信国公一把甩开杨氏的手,恼羞成怒:“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看看他做的混账事情。”
杨氏被信国公推的脚下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气愤中的信国公,脸上带着一抹惊慌。
陆亭风常干的事情就是吃喝玩乐,混迹青楼并不是一天两天了,曾经还想将一名青楼女子纳进府里当小妾,最后好不容易被她给拦了下来,信国公什么都可以容忍,就是不能容忍陆家人跟妓-女沾上一丁半点的关系,陆亭风胡闹,信国公不是没有骂过训过他,但都无济于事,陆亭风在外面不管怎么玩都没有出什么太大的乱子,信国公通常也是训过就算,可这一次竟然当着满朝官员跟众家眷的面把青楼女子领到府里来了,实在是混账至及。
杨氏一直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继承信国公府的爵位,论出身,陆亭风也是嫡子,一点也不比陆亭轩低,凭什么陆亭轩有资格,陆亭风就没有资格,那陆亭轩也不是长子出身。
只是信国公一开始便指名陆亭轩信国公的爵位继承人,杨氏不敢轻举妄动,然这么些年她可没有轻易放弃过,如今陆亭风不思进取,惹信国公厌烦,那还有何希望。
这小子今日做出这等混事,瞧把信国公气的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信国公位高权重,向来受人尊敬,陆亭风性格纨绔已叫他头疼不已,今日更叫他在同僚面前颜面丧尽,尽管没有人敢说信国公的闲话,可他们不说,不代表心里不想。
“赶紧给我把这下贱女人赶出去,再敢胡闹,以后你别出门了。”杨氏扭头瞪着陆亭风,忙训道,更是不停的向他使眼色。
陆湘屏好整以暇的昵着紧张的杨氏,眼中不着痕迹的流露出淡淡的讥笑。
闹吧,闹吧,爹越是生气,陆亭风在爹眼里就越不是个可栽培之人,想要跟亭轩争爵位,做梦!
“六弟,你也真是的,瞧把爹给气的,你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陆湘屏摇头斥道,那一脸惋惜的模样,好似她有多痛惜陆亭风的所作所为。
杨氏狠狠的瞪向了陆湘屏,怒容满面。
你不说话没有把你当哑吧。
陆湘屏眉稍轻挑,向杨氏露出挑衅的目光,嘲弄不已。
“爹,我……”陆亭风还想在说什么,忽见杨氏冷冽的目光向他瞪来,眼底的怒火,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给燃烧起来,那冰冷,是陆亭风从未见过的,也知道杨氏是真的生气了,如果他敢再多说半个字,怕是自己的下场绝不是不许出门那么简单,恐怕爹是连家门都不让他进了。
犹豫了一下,他最终扭头对侍卫吩咐道:“好好的送清浅姑娘出府。”
清浅不过是个青楼妓-女,他没必要为了她既得罪爹,又得罪娘,那于他日后在府里可没有任何好处。
不过要像信国公一样叫人将清浅赶出府,从心底里陆亭风还真舍不得美人受这个屈辱。
杨氏松了一口气,只要叫这个妓-女离开信国公府,是送是赶都无所谓。
清浅的脸色忽地一下子变得刷白,柔弱而又委屈的目光轻轻的看了陆亭风一眼,而后默默的跟侍卫离开,这一瞥直将陆亭风的心都化了,恨不得将清浅搂在怀里好好的呵疼一翻。
清浅的心里是满满的不甘跟怨愤,但她却不能发作,她一个青楼女子,有什么资格生气,恼怒!更何况这里是信国公府,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身份尊贵,她哪一个都得罪不起。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清浅的身上,无人注意到她的身后,那名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女子,两边头发分出一缕垂下,她稍稍垂着头,叫人看不到她侧脸上的伤痕。
然而,宁子衿却注意到了。
在清浅出现在她视线里的下一刻便注意到了宁玉纤的存在。
如果说宁子衿见到清浅沦落风尘而惊讶,那见到宁玉纤掩藏容貌,身着丫环服饰跟在清浅身后时,可以用震惊来形容。
她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再见宁玉纤,而且她的身份还是清浅的婢女。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