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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中午时分,皇甫家的人一个都没出现,莫锦清有些焦急,在堂里来来回回的踱步,眼睛不时看着外面的状况,心里有一丝害怕,想着万一皇甫瑞搞不定自己的父母怎么办?
刘孝兰抱着秀儿走到她身边,叹道:“怎么还不来?刚才你爹还在问什么时候开始炒菜,他怕菜凉了不合适。”
莫锦清叹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应该快了吧。”在这种时候,她只能相信皇甫瑞。
她看着地面,一颗心悬着,这来了也担心,不来更担心。
“哎,来了来了。”刘孝兰忽然一嗓子,莫锦清立刻看过去,果然看到皇甫瑞带着几个人往她们家走来。
其中两个一男一女和父母差不多年纪,应该就是皇甫瑞的父母,旁边还有两个年轻人,像是下人。
“哎哟,好多年没和群芳见面了,没见老呀。”刘孝兰感叹道。
“娘,那就是皇甫瑞的娘?”
刘孝兰轻声在她耳边道:“嗯
,她叫朱群芳,当年我们关系不错,自从他们搬去雍州之后,就少了来往,性子挺爽朗的,就是不知道现在变了没有。”
说着人已经到了,莫锦清赶紧叫叶儿去叫莫之山出来。
皇甫瑞率先踏进酒馆,直接走到莫锦清旁边,叫了声:“伯母,我爹娘过来了。”
刘孝兰笑着点头,叫道:“皇甫老爷,群芳,咱们好久没见了啊……”
皇甫老爷倒是长得很慈祥,脸上一直挂着笑容,道:“孝兰,仔细算算也有十几年了啊,你也不来雍州看看?”
“哎呀,皇甫老爷,这小酒馆走不开啊,我也很想去的,那老头子就是不从。”
皇甫老爷呵呵两声笑,十分的开怀。
旁边的朱群芳脸色一般,说了句:“小酒馆十几年了都没变,生意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有起色吗?”
刘孝兰的笑容有点僵,道:“群芳,你走的时候咱们这里还破破烂烂的呢,现在休憩过了,好了不少。”
朱群芳勉强笑了下,没接话。
刘孝兰赶紧拉了下莫锦清的手,“皇甫老爷,这就是锦清,当年出生的时候,你可是抱过她的呀。”
莫锦清腼腆的叫了声,“皇甫老爷,皇甫夫人好!”
“诶,你该叫我伯伯才是,一转眼就这么大了,长得真水灵!”皇甫老爷满意的瞧着她。
她不敢抬头,尤其是去看朱群芳,她总觉得朱群芳不是个好惹的主儿,皇甫老爷倒是容易接近的感觉。
“你就是莫锦清啊?”朱群芳问了句。
“是,皇甫夫人。”
朱群芳仔细打量着她,从头到脚,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这个时候莫之山从厨房里出来,边走边擦着手,老远就喊道:“皇甫兄。”
皇甫老爷抬眼一看,一下欣喜起来,径直向莫之山奔过去,俩人握住手,激动道:“之山啊,这么多年了,总算见到你了,上次提亲的事正好瑞儿从军营归来,我去接他,就派了我的管家来,本来想马上来找你,结果又出了各种各样的事,咱们两朋友,一别,竟有十几年啊。”
莫之山也很激动,“是啊,我去找你的时候,还以为咱们能见到面,谁知道你又不在,现在好了,咱们好好叙叙旧!”
“对,事情就是这么巧,瑞儿已经跟我说了和令嫒的事情,这是他们的缘分,也是咱们两朋友的缘分,是不是?”
莫之山大力点着头,看得出来确实很激动,他右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坐,菜马上就好,咱们先吃个便饭,怎么样?”
“好好,随便吃点就行。”皇甫老爷十分高兴道。
莫之山笑着抬起头,不计前嫌的对朱群芳说:“群芳,快坐,子瑜你也坐,先陪下你父母,我等会儿就出来。”
莫锦清赶紧道:“爹,你在这里陪着皇甫伯伯聊会儿天吧,厨房里我去帮忙。”
刘孝兰也接着道:“是啊,你陪着,就让锦清去帮忙。”
莫之山看着刘孝兰的眼睛,心领神会。
朱群芳坐到了皇甫老爷身旁,莫之山吩咐刘孝兰道:“倒两杯茶出来。”
刘孝兰唉了一声,让叶儿抱孩子,叶儿却说道:“婶婶,我去倒茶吧,这个我会。”
“好,小心别烫着了啊。”
“嗯。”叶儿高兴的开始张罗着茶的事。
皇甫老爷盯着叶儿看,问道:“之山,这个孩子是谁啊?难道是你的孙女?”
莫之山笑道:“皇甫兄说笑了不是?这是阿德的孩子啊!”
“阿德?”皇甫老爷瞪大了眼睛。
“是啊,阿德娶妻很晚,结果没几年妻子就生病过世了,就剩下叶儿和他相依为命,他有段时间郁气难解,病倒了,叶儿这么小就一直照顾他,现在好了,总算有了心力想奋斗奋斗,就让我帮忙照顾叶儿一段时间。”
皇甫老爷听了心里五味杂陈,叹道:“阿德也真是不幸啊,如果我早知道,在将军府给他安排个事干干,也不是不可以的嘛,比他出去挣钱好,现在世道不好,挣钱艰难啊!”
“嗯,可阿德那人你也知道,牛脾气,受不得别人的恩惠,要不是走投无路,他根本连我都不说,有什么办法呢!”
叶儿端着两杯茶放到皇甫老爷和朱群芳的面前,道:“伯伯,婶婶,喝茶。”
皇甫老爷哎的答应了一声。
“叶儿,皇甫伯伯跟你爹也是以前也是好友,跟莫伯伯一样的。”
“真的?”叶儿有点惊讶。
“是啊,当年我和你莫伯伯还有你爹可以说是景山镇非常耀武扬威的人呐,那个时候咱们走到哪里,哪里都生风,甚是让人怀念啊!”
莫之山点点头,有些伤感道:“那个时候咱们三兄弟天天在一起,吃的用的都是一样的,干了不少蠢事,呵呵……”
皇甫老爷兴致一来,攀上了莫之山的肩膀,“之山,我去了雍州之后,才发现咱们以前真的是井底之蛙呀,我想用以前那套,吃不开,生意早早的就结束了,要不是当时存了积蓄,在雍州根本就过不下去,说起来都是泪啊!”
“那是,雍州那地方,人多复杂,当年你让我去,我这胸无大志的,去个什么劲儿!”
皇甫老爷呵呵的笑,“你应该去的,肯定比你窝在这里强,真的。”
莫锦华端了一盘菜出来,说了句:“这位就是皇甫伯伯吧?还有皇甫伯母,马上开饭了。”
“锦华,长这么大了?我们走的时候,你还没叶儿高呢!”皇甫老爷笑道。
莫锦华憨厚的一笑,“我对当年的皇甫伯伯还是有点印象的,小时候觉得皇甫伯母可好看了,现在都还这么年轻。”
朱群芳得意的一笑,“你小时候愣头愣脑的,现在这么会说话!”
莫锦华摸了下后脑勺,“我说实话嘛,从来没人说我会说话,就是嘴太笨,所以做生意也总是吃力,还好客人并不反感。”
“听说你开了间珠宝铺子,不错嘛!”朱群芳对莫锦华格外的好印象。
“勉强还能过得去,小生意而已。”
朱群芳点点头,“有空我去你铺子看看,买点珠宝首饰什么的也好。”
“皇甫伯母来了,我那小珠宝铺子也就蓬荜生辉了啊!”莫锦华笑道。
皇甫老爷哈哈大笑,指着莫锦华道:“还说你不会说话呢,做生意的人就是要这样,你皇甫伯伯我当年为了成事,可是什么话都敢说的,光是一张嘴啊,生意手到擒来了。”
“是,这点我必须要向皇甫伯伯学习!”
皇甫老爷对莫锦华也颇为满意。
饭菜都端上了桌,两家人寒暄着吃饭,莫锦清斯文的嚼着饭菜,坐在皇甫瑞旁边,觉得怪怪的,就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看她,皇甫瑞一直给她夹菜,她只能笑笑,不想发出声音引人注意。
皇甫老爷两杯酒下肚,脸就红了,对莫之山道:“之山,趁着现在人都在,咱们就把瑞儿和清儿的婚事谈了吧,昨天瑞儿已经跟我们老两口讲了来龙去脉,你知道我的,我一直就属意你们家清儿,开始以为不行了,我还伤心了好久,现在事情有了眉目,我和群芳很开心呀。”
莫之山点头同意,“我又何尝不是,所以当时锦清没事的时候,我就第一时间去找你来着,谁知你又不在,没见着面,就这么错过了。”
“以前的事咱们就不说了,就说说现在吧,瑞儿对清儿甚是钟情啊,其实婚约取消之后,也有不少人来给瑞儿做媒,就连皇上都指了个郡主给瑞儿,奈何他这人性子也犟,对于不喜欢的姑娘,那是看都不看一眼,这不,觉得清儿好,千里迢迢的把我们叫来,生怕耽搁了一刻,全都是为了清儿啊!”
“瑞儿确实不错。”莫之山满意的看着皇甫瑞。
“之山,这婚事呢,如果你没意见,我就让人去看日子,日子定下来就办了,瑞儿的年纪其实也不小了,之前一直因为军营的事无暇顾及,现在情况松动些,也才有时间好好考虑,当初他回来景山镇,一是想看看自己出生的地方,二就是为了清儿,结果他们还能遇上,你说说,咱们想不成为亲家都不行!”
刘孝兰呵呵笑着说:“皇甫老爷说的极是,咱们锦清多亏遇到了子瑜,不然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了!”
朱群芳见刘孝兰说话,按捺不住了,“说起来,能遇到瑞儿相救,确实是让人出乎意料,也算错有错着吧,否则不是马贼夫人,就是状元夫人了!”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正在吃着菜的人也停止了夹菜,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半天后刘孝兰呵呵笑道:“群芳,锦清有心成为状元夫人,咱们今天也坐不到一桌了是不是?小孩子家的,谁没干过几件蠢事呀,她不就是怕了这老头子的棍子嘛,老头子的火爆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小姑娘家,谁不怕。”
莫之山也打着哈哈:“是啊,都怪我,对她太严厉了,让她怕了我。”
朱群芳皮笑肉不笑的说:“兰姐,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说他们俩有缘分,状元爷当初还不是状元呢,谁知道他能一朝发达呢,清儿和他一块儿长大,这种情谊,我们也见过不少的,对吗?”
刘孝兰一下变了脸,嘴唇发抖,说不出话来。
莫锦清察觉出母亲不对,问道:“娘,你怎么了?”
刘孝兰回过神,摇了下头,低头吃饭。
皇甫老爷见状,道:“之山,这事咱们就说定了,日子一选好,马上就迎亲,怎么样?”
“皇甫兄你说了算,我信得过你。”
“这就好,来,咱们干一杯。”皇甫老爷相当的高兴,酒喝得停不下来。
“等一下。”朱群芳忽然发声了。
众人看着她,她道:“聘礼的事不是还没说吗?这个可是很重要的,不然人家会以为我们皇甫家小气呢,聘礼都没给就想娶媳妇。”
莫锦清一下感觉到不对,质问的眼神看向皇甫瑞,皇甫瑞脸色也变了,对朱群芳道:“娘,我不是说了吗,聘礼我已经下了。”
“瑞儿,你懂什么下聘啊,下聘可没你想的那么省心,没有个几担子,几挑子,别人还不笑话咱们家,你说的那个不能作数。”朱群芳道。
皇甫老爷轻咳了一声,“既然瑞儿已经决定那就是聘礼,你何必跟他争呢?”
“老爷,我不是不同意瑞儿的想法,我是为了咱们皇甫家着想,也为了莫家着想啊,我们可是大将军府,大将军府办婚事,多少王公大臣都会来,如果没有个隆重的聘礼,传出去了人家怎么说我们呀,你我两个老人家倒是眼不见心不烦,瑞儿却时刻要和那些人打交道,被人冷嘲热讽的,好受吗?”
“娘,谁会冷嘲热讽,这是我自己的婚事,和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