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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醉瞟了一眼一旁的卓暧,随之又看了一眼我,咬牙继续跟鬼面缠在一起,“袁肃,吧怡蓉立刻救下来!”
看来感情果然让人分不清是非,袁肃碰都碰不到她,何谈什么救下她?
“衒胥……衒胥,救我!”卓暧一脸惊恐,整个人显得害怕至极。
呵,害怕?左臂都快失去知觉了,咬着唇刺激着自己不能晕过去,紧张地盯着慕醉的身影,眼见着慕醉便要杀了鬼面,却突地被一把药粉撒中,下毒?心抖得一凛,看着慕醉的面色没有什么变化,才略略放下心。
“啊!”耳边传来卓暧的惊呼声,看着卓暧的颈边一道明显的红痕,还真是会演,这是假戏真做么?“衒胥,救我!”
鬼面快速地避过慕醉,伸手擒住卓暧,略显气喘地说着:“你再动一步,我便杀了她!”
我蓦地抓紧了帕子,浸透了血,“慕醉……”
“放了她,本王留你一个全尸。”慕醉整个人显得戾气无比,负着手一步步往卓暧那边走去,“袁肃,先送公主回宫。”
“慢着,我可以放了你的心上人,不过——”鬼面的目光在茶馆中转了一圈,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要她!”
慕醉顺着她的目光看着我,眼眸中的戾气有一瞬似乎是消失了,但又似乎是我的错觉,下一瞬,他的话几乎将我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本王同意。”说完便转了头不再看我。
在场的暗卫几乎是愣在原地,袁肃沉声道:“大王,你确定要用公主去换卓姑娘?”袁肃看着我的目光掺杂着怜悯、同情,也许还有一丝的敬佩,“大王,你确定?”
“本王不想再说第二遍,慕诗雪,过去!”
手中的帕子黏腻无比,我止不住的头晕,他不会这么做的,不会的,不会的,“慕醉,不要,不要……”你这样,真的会毁了在我心里惊才风逸的男子的,你这样,让我怎么办?
“慕诗雪,过去!”慕醉的声音似乎已经听不进去了,只有他的背影立在那里。
我几乎是一步变作三步的往那边挪着,头越来越晕,狠狠地掐了一把左臂上的伤口,才让我清醒了一些,擦肩而过的时候,我轻声道:“慕醉,你成功了,成功了。”成功地毁掉了那个在我心底的男子,成功地让我的心衰老了。
鬼面狠狠地瞪着我,等我到了她的面前,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我拖过去掐住,甩手放了卓暧,看着卓暧被慕醉搂在怀里,突然间觉得这么多年来我做了这么多事,其实是个傻子,彻头彻尾的傻子。
隐隐约约听见慕醉让袁肃将卓暧送回宫的命令,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似乎是慕醉留下来了,不过留下来做什么,难道要看着我被鬼面挟持着,折磨致死?
那抹红裙终于消失在视线里,想着慕醉让她先走了,却留下来看着我,呵呵,慕醉的脑子一定是坏了,怎么不赶紧护送卓暧回宫呢?
慕醉变那么站在那里不动,不过,这浑身的威压,还真是让我有些恶心,喉间的一抹腥甜没忍住,顺着嘴角留下来,滴在早已被染红的裙摆上,看不出一点差别。
右手间的银针滑出袖中,鬼面一定要死,不为慕醉,她也要死!看着鬼面有些错愕的眼神,我不禁笑了出来,却牵动了被慕醉压迫的内息,腹部一阵抽疼,摔在地上。随之倒下的,还有鬼面的身体,淬了至毒的鹤顶红,幸好出宫前放在袖中,不然今天,影阁阁主死在茶馆的消息一定会让人觉得可笑至极。
“诗雪,诗雪,”慕醉收回那身威压,抱着几近昏迷的我,“别睡,本王带你回宫。”
“不要,我不要……回宫。”我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任他抱着我往外走,却遇到了另一人,那个临水楼的——珍娘,我的整个身体都已经麻木,晕晕乎乎的靠着慕醉。
醒过来时,睡在一间房里,幽静整洁,动了动左手,疼得我脸都快抽搐了,伤口已经被处理过,按时上药,小心休养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至于能不能像以前那般灵活,我不知道。
下了床,推开门,一阵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临水楼!
我在临水楼,那慕醉呢,他在哪里?慢慢地往前挪着,在转角处,才发现珍娘的身影,前面的那个,应该是临水楼楼主了吧,看上去,约莫二十有六的样子。
“慕醉呢?”喘了喘气,轻声问道,相信以他们俩的功力,是能够听到的。
“公主已经醒了么?大王他……”珍娘犹犹豫豫地不敢讲,而一旁的那人面上覆着面具,看不清表情,难道……
我快步走上前,“他怎么样了?人在哪里?”此时此刻,似乎忘记了慕醉之前舍我救她的事,我只想知道,他在哪里。
“大王中了……中了春药,药性霸道,这个……”珍娘一跺脚,“算了,我告诉你吧,他在前面那间房里,已经熬了一天一夜了,再不解药……”
我咬着下唇,往前面那间屋里走去,在推门时却被珍娘挡住了。
“那个,他不允许人进去,公主您……”
我用完好的右手推开她,一把推开了门。看着里面的情景,我差点眼泪掉下来,那样骄傲的人,却……“多谢珍娘了,下面便无需你们操心了。”关上门,一步一步地往床边走去,“慕醉,慕醉……”他整个人被制住了穴道,又用铁索扣住了自己,这是在防止自己忍不住么?把了脉才知晓鬼面的药混了合欢散、唯舞散,除了……之外,别无他法。
“诗雪……诗雪,”他的神智已经快要被吞蚀尽了,双目赤红的样子,比起平日里冷冰冰地,多了凡尘俗世的味道。
我解开铁链,咬牙又解开了他的穴道,原本苦苦压抑的药性散开,慕醉的眸子愈发的赤红,被他一把扯住压在身下,突如其来的重量牵到了伤口。近乎发泄的吻让我觉得唇瓣生疼:“慕醉,轻点儿……”含糊不清的话语,他此刻哪里听得进去。我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不让他碰我,他顿住动作,看了我一眼,一声轻叹溢出唇:“雪儿……”
趁我愣神间,上好的蚕丝袍子便撕裂在他手上,我畏冷地缩了缩,却在下一瞬睁圆了眸子:“疼……”撕裂般的疼痛让我一口咬在他胸口,眼泪迅速地聚集在眼中,身子抖得厉害,而我的疼痛却并未让他有丝毫的停顿,简直让我疼到了骨子里。何来医书上所谓的“鱼水之欢”?
不知道他发泄了多少次才停下,我趴在床榻上,连一丝力气都没有,空气中的味道让人一眼就看出适才发生了什么。不过是一场欢爱,不,不是,我无欢,他无爱,仅仅是他的一场发泄,所以那一声“雪儿”,让我不禁怀疑只是我长久以来的臆测,实则——什么都不存在。服了一粒碧灵丹,略毁了些许力气,下床往一边走去,看着那宽阔的水池,撑着虚软的身子下水,温暖的水舒缓了一丝丝的不适。泡了一会儿,才起身拭去身上的水珠。铜镜离得那个女子,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青青紫紫的掐痕,看上去分外恐怖。扯过屏风上那件崭新的袍子,裹住了自己,才拧了绢布给他擦着身子,把脉后得知他药性已散,没什么大碍,我才略松了一口气。
第六一章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待坐在床沿看了慕醉良久,才惊觉已是深夜,细心地帮他系上袍子,缓慢地往门边走去,开了门,才看见珍娘依着远处的栏杆,目光幽幽地凝视着不远处的箫篁阁,整个人似乎都出神了。
“请问临水楼昨晚插那么一手,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懂临水楼的用意了,而弄影那边还需要我尽快去一趟,临水楼与残影到底什么关系?那股香——还有那天残影不对劲儿的情绪波动。
“公主莫要生气,临水楼没有要伤害公主的意思,这一点——公主清楚就行了。”珍娘的脸上还带着幽怨之色,“公主还是早些休息。”话完便要转身离去。
“慢着!上次你与姚司青的话,本公主听见了,临水楼保的人是本公主?”我拦下珍娘,那不是我的错觉,珍娘怨我——那股怨气是冲着我,或许还有那位楼主而来的。
“公主,知道的太多,没有什么好处,珍娘言尽于此。”
我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照此说来,临水楼确实是在保我无虞,可是,那楼主是谁?为什么……
待珍娘离开,我反身去看慕醉,一夜纵情,再加上解药后的虚脱,不睡够时辰,怕是醒不来,咬了咬牙,缓步走向箫篁阁,离了些距离,轻声道:“昨夜多谢楼主的救命之恩,悠舒在此谢过了,他日若有所求,悠舒定不推辞。叨扰多时,悠舒便不久留了。”
也不管里间的人会如何作答,径直租了一辆马车,给了那小厮一张银票,让他将人送到宫门口,相信年易会认出慕醉的,至于我,得找个地方歇歇。
在街道上乱晃了一阵,看着那间茶馆关着门,心里不由得一阵郁闷,取了轻纱覆面,缓步向梧桐扇坊走去,那是一个清静的地方,适合休养。
照例是一番看似寻常却能辨别身份的对话,进了后院,不由得一阵恍惚,卓璎死了,卓暧被送回了宫,慕醉也被送回了宫,剩下没有回去的,恐怕只剩了我一个了,不过似乎没有什么人在乎呢。
“阁主,您没事儿吧?”弄影跟在我身后,脸色担忧,有些浮躁,与平常时分有些不一样,“上次您让属下查的事,有些眉目了。”
“哦?说来听听。”我随意地拣了块假山石坐下,却觉得平日里滑溜的石头,硌人的很,脸色白了白,尖锐的疼痛从下体传来,咬牙站了起来。
“阁主,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了?需要传欧阳老先生过来么?”
“本尊没事,说吧。”面上白了又红,显得诡异异常,只能慢慢走回落霜阁,“哦,还有,这次本尊要住上些日子,无需作什么改变,一切照旧吧。”
“嗯,属下明白。”顿了顿才启唇:“昨日邺京发生了大事,阁主也许已经知道了,在临水楼斜对面的茶馆里,合沐余孽刺杀了慕醉,先后挟持了卓暧与悠舒公主,鬼面已经丧命,临水楼出面救下慕醉与悠舒公主,而慕醉与卓暧已经安然回宫,至于悠舒公主——下落不明。临水楼的建立似乎与合沐余孽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它的存在似乎是在保护悠舒公主。至于残影,恕属下无能,目前还未找到他与临水楼有关系的直接证据。”
我扯了扯嘴角,慢慢问道:“意思是,有间接证据了?”
弄影有些尴尬地看着我,良久才道:“阁主所言不假,有间接证据。上次阁主到来时,残影所着的那件袍子,属下查过,丫鬟并没有给衣裳熏香,因为之前也熏过一次梅香,被责斥了一顿,因此并不敢再熏一次。而那香料,名贵、高雅,非调香高手是调不出的,询问过临水楼的掌柜,掌柜称香料并不归他管。那香料后来属下查到,是当年琴玉瑟香堂堂主留香子的遗世之作……”
“疏影暗香。”呵,我怎么会不记得,师傅的得意之作呢!当年我并没有闻过,而闻过的只有萧澜,只有萧澜,“然后呢?”
“所以——残影与临水楼有关系是一定的,只是是什么关系,还有待商榷。”弄影给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回答,似乎不能相信残影那般一个清冷的人,会与临水楼有关。
“查,继续查。最好的是查出临水楼的楼主是何方神圣,”临水楼在邺京的突然崛起,让人心里有些不安,若是扯不上王室,那么它发展好了,于烈夙也有利。不过现在既然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