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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显然,不用转头也知道慕醉的脸色沉了下来,但现在莫名地不想去管他。
南郊竹林,世人皆知,清静悠远,但隐在其中的竹楼,以及竹楼下错综复杂、环环相扣的密道,若无蝶仙谷谷主带路,其下场只能是困死在其中。可惜,没有人知道这里的,因为都死在密道里了。
“师兄,准备准备,我们走吧。”看着冥隐细心地给我系好紫貂裘,将我裹得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映着貂裘,只让人觉得面色苍白的过分。“那方砚台,转转。”一旁的墙面移开,只觉得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惹得我一颤。
冥隐将我这些日子要服的药都带在了自己身上,反观慕醉的药,却是一粒未带,我好笑地抓了抓他的衣袖,示意他赶紧去拿药,眼下什么意外都是不可以出的。
第卌章悠悠暗夜执着顾,只为一人泛泪光
常年不曾走过的暗道,潮湿无比,阴寒之气大盛,我略微担忧着慕醉身上的伤,没能在伤后好好休养,反而要走这暗道,我虽然有心要关注着,但自身精力不足,只能私下里嘱咐冥隐注意着慕醉的伤,他那样的人岂会将什么表露出来,伤势加重了,也只会自己咬牙扛着。
临走前交代了綾绡,让她从竹林里潜出去,“让暗卫放出消息,称慕醉已然痊愈,不久便将攻回合沐。”顿了顿,“你自己小心些,估计着三日后能出这暗道,记住浅微山会合。”
“属下明白,这里的事小姐不用担心。”
而至于月影追击东方家的余孽还未归,明面能用的人便只剩下了弄影,能不能借着弄影率人攻入合沐王宫而拖着叶枫,还未可知。即便是叶枫收不到王宫被围的消息,那今日来了这南郊竹林,也得给我交代点儿东西才行。
“嗯,师兄,走吧。”下了暗道,才缓了缓心神,心力受损,已经经不起折腾。再加上这暗道阴冷至极,即便是冥隐将我裹得严严实实,也似乎抵不住刺骨的寒气。
修建这条暗道的人,是蝶仙谷的第一人谷主,至今已有两百余年,暗道中不时的有残骸散落,想必这些都是被困死在这儿的人的遗骸。
“怎么这边骸骨这么多?”冥隐小心地推着轮椅,一手护着我,实在是这地上的骸骨太多,几乎要将这路给堵着,至于时不时的冒出一两根骨头绊住轮椅是常事。
我捏了捏冥隐的手,示意他停下,这边的骸骨骤然增多,说明这个地方死的人多,表明前面有个很多人闯不过去的关。那凹凸不平的青铜门,依着门的骸骨堆在地上,一根又一根,看得人毛骨悚然。“推我上前看看。”我低声道,待止于青铜门前,我抚着门上那些花纹,一点点地看过去,大致上只说了一件事,“师兄,据蝶仙谷记载,两百年前,此处可有大事?”
“天下大旱,疾疫肆虐,师祖创蝶仙谷,济世悬壶,除此之外,无事。”
大旱,疾疫,蝶仙谷,我扫视着这些雕刻,做工不精细,但是也有可圈可点的地方,完成也过于仓促,大旱,大旱……“师兄,取水,从这斜槽中倒下去。”我转头看着冥隐,他也恍然大悟起来,迅速地将身上的水沿着斜槽灌了下去,底下传来闷闷的声音,眼前的巨物也缓缓地掩入地下。“从这些雕刻来看,师祖当时开着方子,药材还是些中暑祛热的,青铜的料子并不是特别好,而且完成仓促,这门应该是这里的百姓答谢师祖用的。天下大旱,师祖仁心满怀,自然会以水为谜底。”
“谷主果然聪慧!”慕醉冷声插进来一句,在这幽深空旷的暗道中,多了些无以言喻的意味,“难怪悠舒会找上谷主,两人都是聪慧绝伦的人物。”
我回首摇摇头,“本尊与公主自是无法比的,公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气魄,本尊是学不来的。”这里的阴寒之气无孔不入,他的伤口昨日看时还未曾愈合,想必不好受。
一行无语,无法得见日光,不知时辰,我只能估摸着时间给慕醉换药。而第二次换药时,伤口已然泛紫,但是他也不说,惹得人平白为他担心。
“烈夙王这伤若是有什么不适,希望尽早告知,他日公主问起来,本尊也不至于砸了招牌。”冷声将心底的关切之情掩去,手下一点也不含糊地剜去腐肉,惹得慕醉抬眼看了我好几次。
与綾绡的三日之约,我并不知道是否已经逾期,地下暗道交错繁杂,尽管有鸣凤血的指引,但走出去却不是易事。
淡淡地叮着冥隐多注意些慕醉的伤口,不多时便觉得心口有些闷,便停下话语,接过冥隐递来的长颈玉瓶,默然地服下一颗沉神丹,平定心气。
“青芜,我不管你到底因何缘由允诺悠舒公主前来边境救他,但日后,若无我的答应,你不得与四国王室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你——明白吗?”许是真的怒我舍命救了慕醉,话语中一改往日的轻佻悠闲,也不顾慕醉正在一旁听着,染上几分焦急之色。
“你常年不在谷中,云游各地,日后就算是我牵扯进去,你也无法立刻从天边赶回来阻止我,更何况,这些已经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我摇摇头,已然身在王室,又如何牵扯不进去?这番话,也算是为以后铺个路子,免得将来……
“你……”冥隐怒极,在岔路口也不问我要如何走,便自作主张地选了一个方向。
“师兄,你,你走错了,鸣凤血的指引是在另一边。”我终日阴霾着的脸鲜少有了些笑意,整个人也不像前两天那么没有生气。
一旁不曾做声的慕醉蓦地说道:“谷主风华绝代,只怕非俗世女子可比。”
我转头间愣了愣,笑容僵在脸上,也突然道:“那不知本尊与悠舒和卓暧两人相比又如何?”
他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反问出这么突兀的问题,只得道:“谷主的风姿想必人间少有,卓暧虽不如谷主,但本王唯独醉心她一人。”
我依着轮椅,指点着没有要如何走出这狭长混乱的通道,干脆头也没回,“烈夙当真是一颗少有的情种。那悠舒呢?”
“诗雪她……聪慧绝伦,换句话说,城府过深,心思难以让人察觉,事事皆求完美,是个很好的幕僚,却不适合为人妻,她那样的女子,不适合困着。”慕醉的身形一晃来到我身侧,话锋一转:“本王今日所言,还望谷主他日莫要在诗雪面前提及一分。”他的眼中有一丝光亮一闪即逝,快的让我抓不住,辨不清。
我冷笑一声,“莫非是怕失去这么优秀的幕僚,或者棋子?”
“诗雪她心气高傲,对此等话怕是受不来。”慕醉甩袖走到前面,眸中有一分不明。
听着他的话,我的心凉了一大片,胸口似乎又是闷着。原来,原来我的聪慧过人,在你的眼里,竟是城府过深?呵,慕醉,若是有朝一日你知晓,你那位卓姑娘的心思,连我也猜不透,你有会作何感想?
第卌一章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听了慕醉的话,再继续聊下去的欲望便消了许多,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烈夙王倒是真心疼惜妹妹。”
于此,慕醉未再言语。
大约两个时辰后,才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丝光亮,光线并不强烈,大概正是晚夜时分。待出了暗道,借着月光,才发现出口隐在怪石之中,层层叠嶂,不易被人发现,难怪这么多年无人知晓。
浅微山,暗道出口,位于圃西镇西北方向,而那条暗道穿过了大半个镇子,平日里人迹罕至,山中瘴气弥漫,毒蛇出没是常事儿,此等荒山野岭作为暗道的出口,再是合适不过。
綾绡已经带着两人守在出口,见我们出来了自是欣喜万分,“小姐,这都四天了,再不出来属下就得急死了。”
我摇摇头,示意她别吵,“先下山。”
雾气朦胧,本有些清亮的月光此刻也显得有几分迷蒙,尽管内力几乎全失,但终归救回了慕醉,只是这代价便有些大了。卓暧啊卓暧,这么千钧一发的时刻,既然你留在了慕醉身边,本要回谷的我岂能放你一人在这里?
我收回思绪,有些疲乏,想来是要小心休息一番了,不过四国间局势瞬息万变,这么些天,慕清在朝中也不好过,若是有人要趁着慕醉下落不明之时,另立新王,这似乎就有些不妙了。“綾绡,说说这几日的局势。”话完,便闭上眼睛养神,似乎并不在意綾绡要说些什么。
“烈夙朝中一些老臣认为国不可一日无君,欲另立慕清。为首者是已经退隐的诗相。”綾绡不急不缓地推着轮椅,配合着众人的脚步,车轮碾过山路上的碎石,有些微晃。“合沐正在全力搜寻烈夙王的下落,至于叶枫身中的莨菪子,没有什么消息,那日见到他,脸色还算不错。”
我点点头,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前方的人在听到“诗相”时,身子略微僵了僵,一股子阴寒的气息散发开来,我皱了皱眉并未说什么。“那银暝和南昭呢?”定下心神后,却陡然想起烈夙的东方和南方还盘踞着两方势力。
“谷主莫须担心。银暝楚弈正在全力救治杜若,无暇他顾。南昭王安痕灏病着有些日子了,蝶仙谷的医者回报,怕是不久于人世了。”綾绡叹了口气,“也不过才二十有六,这病……”
我心里暗暗思量着,没有注意到慕醉盯着我的眼睛蓦地发亮,安痕灏性子沉稳,在一定程度上比得过慕醉,尤不喜战,地处南方,与烈夙实力相当,是四国翘楚,而他的弟弟安肃亦生性好战残忍,若是徳裕太后扶植安肃亦,只怕是一场生灵涂炭,那烈夙危矣。
“綾绡,派人通知妖轩,速去南昭,必定要救回安痕灏,不惜一切代价。”我抚了抚额,稍稍放心,想必近来已无大事可以干扰到烈夙。“如此这般安排,不知烈夙王可否满意?”
“本王满意之至,在此多谢谷主了,来日必有厚报。”慕醉微点头示意了他的态度,而我因为疲惫,并未看见慕醉的目光。
待到了山下,举目望去,一片月光撒下,格外圣洁,只是,被鲜血染过的土地,还圣洁么?找了一间客栈,要了三间上房住下。
“烈夙王的人马,已经差不多全军覆没了,此刻城门难出。”綾绡躬身将消息告知,半晌,才道:“谷主要随行么?”
我心里清楚,若是我和冥隐不随行,那慕醉出城无疑是要简单些,而我只会拖了他的后腿。嘴里不由的道:“不如便由本尊的师兄……”
“谷主不必担心出城的法子,若是谷主愿意随行,本王求之不得。”慕醉双目紧盯着我,硬是盯得我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既然谷主不出声反对,那便是答应了。”
冥隐冷哼一声,“烈夙王倒是会自作主张啊,蝶仙谷还未有表示,就这么定下了?”嘴上刺着慕醉,手上倒是挺利索地帮我换了狐裘。
我握住他的手,低声笑了笑,“好了,我没有什么大碍,跟他走,也能放心些。”
冥隐低眸瞧着我,半晌才道:“以后你这身子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脸色还带着阴沉,想了又想,硬着声音:“以后不许跟他们王室往来!”
我聪明地不在此刻跟他辩解,转头对着綾绡,“好了,安排人送我们出城吧。”
慕醉提出将我们四人扮成两对夫妻,分批出城,以免他们从什么细节上发现什么。而他说着这话时,明显地是将眸子落在我身上的。
我皱了皱眉,微偏了偏头,不知道要如何反应,这法子,真是……
在经历了慕醉与冥隐的对抗后,最后的结果是冥隐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