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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在书房里呢,王子自个儿过去吧。”
安菥宫的景色是烈夙王宫里的一绝,很是精致,完全不像是北方的宫殿,父王说过,苍黛是来自南方的女子,理应要娇宠着,这宫殿,当然要让她有身在家乡的感觉,仿照着南方的行宫造出来的宫殿,非常美丽。
我进门的时候,她一袭白衣,恍若天人,美得不可方物,正在画着一幅山水画,寥寥数笔,便自有一股神韵传出来,“醉儿过来了,今日可比昨日早了些时辰,现在饿了么?”她放下笔向我走来,蹲在我面前时,我才发现她的眼眶似乎红了些,像是哭过的样子。
“不饿。”扫了一眼周围,那是我还不知道,她身边的纯儿为何会消失不见踪影,因而问了一句:“纯姨为什么不在?”
“她,”她的眼眶又是一红,我清晰地看到了眼眶中的泪水,但是她又压了下去,“醉儿想要见她么?”
“不想,只是她不在你身边,我觉得疑惑。”
“她?”门外传来宁姑的声音,一转眼便看到她一袭青灰色的袍子出现在门边,“三王子可是要多一位母妃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
“宁儿,说什么呢,当着孩子的面儿,”她瞪了宁姑一眼,对着我道:“别听宁姑胡说,纯儿她,被你父王看中了,要走了,自然不在母妃身边,算了,这些事说了做什么,趁着时间尚早,今日将昨天为完成的那幅画完成了,让母妃看看醉儿的实力。”
我只能闷闷地说“好”,其实我懂宁姑的意思,无非是以后我要称呼曾经的纯姨为“纯母妃”。
他们的矛盾延伸到景嘉二十五年,戛然而止,因为她怀孕了,所以过去的一切,她都放下了,仅仅是为了肚子里面那个还未出生的小不点儿。母后的所有精力似乎都放在了照顾她这上头,将傅姑姑遣到了她的身边,为的就是防止出什么意外。
而在景嘉二十五年,我的生活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变化在于我开始跟随着老师上课了。老师是父王亲自为我选的,是当朝文臣之首——诗相。
选老师的那一日,父王与母后坐在凤栖宫里商量着要选谁作为我的老师,父王说:“你觉得他怎么样?尽管有些事上做的不是很好,但是才华倒是真的。”
“这些事,全凭大王做主,妾身没有什么意见。”母后的神色有些许的波动,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古井无波,“其实若是可以,妾身是不希望醉儿与他扯上什么关系的,但是既然大王是为了醉儿好,那妾身也没什么意见,只是妾身希望,他不要来打扰到醉儿的生活。”
“嗯,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明日便让他过来给醉儿上课。”
第二日一早,我便见到了那个传说中文采奕奕的诗相——诗孟,也是我的老师。他身着一身黑色的官服,烈夙的官服一向是沉稳而内敛的风格,穿在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俊朗。
“之前听闻王子博览群书,不知道王子可能理解这些书中讲了些什么?”
“读过了自然懂。”
这样霸气而又自信的话语,先前我是从来不说的,以致使得有些宫人以为烈夙的三王子内向得很,可是在他的面前,我却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口,而且,极为自然,没有什么障碍。比起以前,我的表现更加能够博得众人的好感,但是诗相却越来越……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变化,但是若是在休息之余细看时,便会发现他常常在走神,就像我跟着苍黛母妃学习时一样,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有时也会上着上着就突然没了言语,而那段时间,外界相传孝端后——也就是我的母后,重病在身。
“王子今日来得挺早啊。”
我低下头,略微恭敬地道:“老师来得也挺早,学生自然不能落于老师之后。”细细想来,自他不是我的老师之后,似乎我与他之间便很少存在这样温和而又包含尊敬的对话了,尤其是继位之后。
“不知道王后娘娘的病如何了,微臣听人说甚是严重,不知可有好转?”他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我不禁有些疑惑,即便是在朝堂上,我也见过他与父王针锋相对的风采,可是对着我,尤其是母后,则显得低声下气。
“多谢老师的关心,母后的病已经有所好转,接下来好好休养几日,便可痊愈。”我虽然疑惑,但是仍然回答了他的问题。
放课后,我经常会先去安菥宫看看肚子越来越大的苍黛母妃,也许会在安菥宫跟父王一起用过晚膳,再回到凤栖宫陪母后。对于苍黛母妃肚子里的那个小不点儿,其实我也有些期待,因为母妃说,再过几个月,就会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跟在我身边,我就不会是烈夙王宫里最小的王子。更何况,这个小不点儿的到来,让父王与苍黛母妃的关系变得更好了,因而,我对那个小不点儿,是真的喜欢。
景嘉二十六年,再过几日,苍黛母妃肚子里的那个小不点儿就要出来,以后会长大,然后叫我很多声“王兄”,我就觉得无端的自豪感充斥在心里,所以每日我往安菥宫跑得便更勤快了,惹得母后经常说,干脆让我安家落户在安菥宫算了。对于外界惊疑的反应,我则是不想理会。
现在想起来,那算是我生命中第一个恐怖的夜晚。那天不知道是为什么苍黛母妃的脸色显得有些铁青,我便没有缠着她,自己在一边画着画,后来就是突如其来的尖叫声,然后就是不断进进出出的人群,我还能清楚地看到父王焦急的脸色,掺杂着一丝后悔和愧疚。
我站在一旁,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烈夙的三王子站在那里,我看到宫人们捧着一盆又一盆的热水进去,然后又捧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来,红艳艳的。黄福海告诉我,那是苍黛母妃流的血。我觉得很可怕,那么多血,她流了那么多血。
后来我觉得很困倦,但是我睡不着,她还在里面挣扎,只是声音显得比之前嘶哑多了,最后是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将我吵醒,那个时候,我迷迷糊糊地依着黄福海在打着瞌睡。接着她便睡着了,睡了几天后,太医告诉我们,她永远地睡着了,再也醒不过来了。而那个一出生便伴随着啼哭声的婴儿,只有父王一个人日日夜夜地抱着,不停地抱着,仿佛这样,就可以让那个人醒过来一样,我对那个所谓的弟弟,并没有什么好感,因为我的潜意识里告诉我,苍黛母妃是因为生了他,所以才醒不过来的,所以我恨他,不想见到他,但是他是苍黛母妃的儿子,看着他的眼睛,似乎也可以看到母妃一样。这便是景嘉二十二年到景嘉二十六年烈夙王宫里,我的身边发生的事。
我叫慕醉,那个弟弟叫慕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