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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虚弱的笑了,她知道,她若是不态度坚决,阿爹是绝不会让她嫁与北棠枫的,索性把心一横,道,“女儿此生只此一次违背阿爹的意愿,女儿心意已决,阿爹无须再劝,若是阿爹不同意,三日内,定会见女儿素衣裹尸。”
阿爹一怔,最后一声长长的叹息,他摇了摇头,道,“你先好好休息,这事,容我再想想……”
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这个平日里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显得是那么无助,她知道他的无助并不是对朝廷的惧怕,而是对她的无可奈何……
“小姐,小姐!”一双手在她的面前晃了许久,洛影月才回过神来,见荷露正嘟囔着,“小姐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只是想起阿爹了。”她微微一笑,眸光中带着少有的柔和,道,“你去取了笔墨纸砚来,我要修书一封回碧罗山庄。”
“哼,庄主要是知道小姐的现状,还不得气死了。”一提起碧罗山庄庄主,荷露顿时就开始抱怨起来,“小姐为堂堂正妃,这棠王怎的就如此怠慢你啊?你看看我们这小院的那些侍女啊,见你不得宠,个个做事都懒懒散散的,看看这给你上的是什么茶啊,这要是在碧罗山庄,早就被老爷拉下去家法伺候了。”
洛影月轻笑一声,“你这丫头的性子也该改改了,遇到一点小事就毛毛躁躁的,可怎生了得?好了,快去取纸笔来。”
荷露这才满心不爽的回了屋子去取纸笔。
第9章 郦城影月9
洛影月揉了揉额头,月光皎洁了整个院子,她这里是棠王府中一个单独的小院,倒是十分安静。 院子里有着一汪小池塘,池塘边种着几株垂丝海棠,在这三月里,柔蔓迎风,垂英凫凫,如秀发遮面的淑女,脉脉深情,风姿怜人。
果真是‘垂丝海棠花独妍,幽姿淑态竞花仙。’衬着月色,竟有几分棠月相思,寸寸断肠的凄美,使这小院倒别有一番风味,看来北棠枫的品味尚算不错。
她不禁想起了碧罗山庄成片的海棠,阿爹和她都极爱海棠,见着这几株垂丝海棠,心中忽然添了几分亲切。
忽而,一声痛苦的凄厉穿入耳中,她转了身,仔细的听着,除了几缕风声,却再也没听见其他的声音。
这时,荷露正好取了笔墨纸砚来,她便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荷露竖起耳朵来,仔细的听了听,“哪有啊,小姐,这大晚上的,你可不要说些吓人的话呀。”
“真的没有吗?”洛影月又细细听了听,果真是什么也没听见,难道刚刚的,是她的错觉么?可是无缘无故的,又怎么会有错觉?
下半夜,洛影月辗转难眠,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院子里听见的那凄厉的惨叫声,那么悲痛欲绝,似乎那声音的主人正承受着无法言语的痛楚。
这声音如魔音一般萦绕在她脑海之中,久久不能散去,真的,是她的错觉么?
……
出乎洛影月的意料,翌日黄昏,北棠枫竟来了她的小院。
荷露摇醒了小睡的她,洛影月揉了揉眼睛,有几分嗔怪,昨夜彻夜未眠,好不容易过了午后才睡着,此时内心倒有几分不安逸,“这么咋呼作甚?”
“小姐,棠王殿下来了。”荷露又惊又喜的说道,“你赶紧起床了,王爷还在外面等你呐。”
洛影月心中几分奇怪,他突然来找她所为何事?
进了大厅,果然见着北棠枫一脸冷漠的坐在梨花木椅上品茗,见着洛影月出来,他也未起身,只拿余光瞥了她一眼,冷声说道,“成亲七日过后,正妃需朝见君主的大事,你都忘了么?”
洛影月心中一沉,见他面色十分苍白,说话都有几丝有气无力。
这事她的确忘了,每日在这小院里无聊度日,谁还记得清时日?
“王爷恕罪,我家小姐不是故意忘记了……”荷露又被吓得跪在地上,也难怪,北棠枫身上阴气沉沉,谁见了不会有几分害怕?
“此等大事,当然必是须由王爷提前安排好,所有的礼仪,宫规,不是该提前派人告知影月么?还有衣着佩饰,不应当提前准备好么?怎么都没人前来知会影月一声?”
洛影月不动声色的将荷露扶了起来,动不动就给北棠枫下跪,也不知这丫头究竟是有多怕他。
北棠枫的眸子果然沉了几分,挥了挥衣袖,便有几个侍女端着叠放整齐的精美绫罗绸缎和佩饰进来,他翘着腿,言语里极度的不屑,“再美的衣服,穿在你的身上,也只会暴殄天物而已。”
第10章 郦城影月10
一声冷哼,那几个侍女都将头埋得极低,生怕出了丝毫差错。
洛影月浅浅一笑,“既是暴殄天物,王爷就不必破费了,影月从母家自备有衣物,这等华美高贵的服饰,还是赏赐给你的姬妾们吧。”
北棠枫盯着她,站起身来,似一股阴风刮到了她跟前,漆黑的眸中有几分嗜血的光芒,他忍不住轻咳一声,声音却依旧冷入骨髓,“洛影月,你竟敢逆本王的意么?这衣服你今日穿也得穿,不穿也得穿,哪容得了你逞一时口舌之快?”
洛影月也不多做辩解,跟他硬碰硬,吃亏的只有她自己而已,她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
“荷露,更衣。”
……
这是她自嫁入棠王府以来,第一次出门。
王府门口,一辆精致大气的红绸马车早已等候多时,这马车配了六匹上等的汗血宝马,北昭皇朝,天子八马,皇亲贵胄四马,官员两马,普通百姓只能一马,传闻北棠枫权势极大,由此看来,倒是不假。
马车行驶速度很快,却十分平稳,洛影月掀开帘子,街道繁华,王都跟郦城,差别倒是挺大,王都的建筑规则肃穆,多了几分庄严与霸气,于天子脚下,自然富庶。
而郦城却是独有的江南之风,玲珑秀丽,商客往来,贸易频繁,乃北昭皇朝最繁华富饶之地。
她刚刚放下帘子,北棠枫那阴森森的眸光便射了过来。
他一直盯着她的脸,半晌才开口说道,“你说,是本王划破了你的脸。”
那语气不是审问,倒像是在陈述一件实事。
洛影月点了点头,也不做狡辩,只道,“影月无意与王爷的姬妾们争宠,也深知此生绝不会受你恩宠,只是不想惹事上身,如此做,但求消了她们的敌意,求个平安罢了。”
“哼。”他冷哼一声,眯起眸子来,“求个平安?在这棠王府,你洛影月必是一生平安的。”
洛影月不懂他的意思,也不多问,只说道,“有王爷这番承诺,影月也算是放心了。”
放心,怎么可能放心呵。
北棠枫不语,过了半晌,又才问道,“洛影月,你是不是很怕我?”
洛影月一愣,没想到北棠枫竟自称我,她淡淡道,“王爷何出此言?你高高在上,自然人人敬畏,影月当然不能违了礼。”
“好个人人敬畏呵……”北棠枫长吁一声,脸色越发的苍白了,又掩袖咳嗽了几声,那黑眸,看起来格外的落寞。
“王爷可否要紧?”洛影月也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的递给他一方锦帕,那锦帕上绣着一支淡红海棠,落脚处绣着她的闺名。
“不打紧。”北棠枫虽这样说着,却接过了她的锦帕,盯着它出神半天,才说道,“这海棠花绣的倒精巧,可是你绣的?”
“影月手拙,王爷见笑了。”她心里没来由的有几分慌张,伸手便要将锦帕夺回。
北棠枫却径直的塞入了袖中,眸子几分戏谑,“既然是拙作,就赠与本王好了。”
第11章 殿前献乐1
那语气,哪里是索要,分明就是豪夺,不给她半分反驳的余地。
洛影月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承蒙王爷喜爱,也是这锦帕的福气,只是影月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北棠枫眸中的戏谑消失,又笼上那冷漠如霜的神情,说,“何事?”
“影月希望面见皇上之时,能以纱遮面,不知可否?”她说的小心翼翼,北棠枫太过阴晴不定,她不能因为他的一时和气便放松了警惕。
让她意外的是,北棠枫竟轻易的答应了,不问缘由,也未讽刺她。
但就是这份轻易,却让她更加的不安了,他是有什么企图么?
洛影月正想着,马车已经到了宫门。
她赶紧戴好面纱,北棠枫先她一步下了马车,她在随行侍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放眼望去,北昭皇宫竟比她想象中宏伟壮观的多。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
守着宫门的百名侍卫身着玄色铠甲,腰饰寒铁冷剑,个个精神奕奕,见着北棠枫,都齐齐的朝他低下头,十分恭敬。
洛影月还未走出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她转过身去,只见尘土飞扬,一辆同样豪华大气的马车驶了过来,那车配的竟然也是六马。
马车在他们旁边停下,一身华丽蓝袍的男子携着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下了车来。
那男子头戴金冠,以玉簪束,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眸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莫敌之威风,只是眉宇间隐隐透着几分戾气。
而那女子,一袭淡蓝色宫衣,衣襟细碎睡莲花,颈戴玲珑璎珞串,黛眉巧画宫妆浅,额心别致桃花钿,头绾风流飞云髻,蓬松飘逸的云鬓里插着紫玉缺月睡莲簪,携睦如景,倾国倾城。
真真是这世上不可多得的美人儿,看的洛影月都不由的有几分醉了。
那男子见到他们,倒也没有半分惊讶,携着美人儿走到他们跟前,一声爽朗的大笑,道,“七弟脸色如此苍白,可别来无恙?”
洛影月撇过头,见北棠枫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男子,说道,“三哥无恙,我自然无恙。”
那男子没讨到好处,突然朝洛影月看了过来,眼中闪过一番讶色,道,“呀,莫非这位就是七弟刚娶的棠王妃。”
洛影月微微福了福身,“棠王妃,洛影月,见过冀王殿下。”
北棠枫既称他为三哥,那他自然便是北昭皇朝的冀王,北冀铭了。
“哈哈哈,棠王妃果真知书达理。”冀王大笑几声,将怀中的美人儿搂的紧了几分,说道,“这是内子穆慈,嗯,七日前,刚刚入府。”
美人儿朝他们微微福身,“棠王殿下,棠王妃有礼了。”
第12章 殿前献乐2
那声音如清泉过石,听得人十分舒心。
洛影月心中一阵感叹,原来王都穆慈的名号倒真是不假,这样的美人儿,料这世间,也难得找出第二人来了。
没想到,穆慈竟和她在同一天出嫁。
“传闻王都穆慈乃北昭皇朝第一美人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冀王殿下得此美人儿,果真是好福气。”
洛影月是真心夸赞,谁料此言刚出,北棠枫的整张脸都莫名其妙的黑了下去。
冀王更是一阵开心的大笑,“哪里及得上七弟好福气,能娶得郦城影月,得羡煞多少旁人。棠王妃可要努力了,七弟的心,可是没有那么容易收服的。”
他的言语中,多少带着几分得意和讥讽,洛影月这番装束,虽然也够华丽,却格外沉闷,何况她还蒙着面纱,露出来的肤色也呈现出病态的蜡黄,哪里及得上穆慈的十分之一?也难怪冀王自鸣得意了。
“月儿,随我进宫罢。”
岂料北棠枫突然走到了她的跟前,一把抓起洛影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