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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元青菲来了,她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元青菲,死缠着她要出去玩儿。
元青菲看着壮的像头牛一样的沈楚涵,却是小猫儿一样的可怜模样,心一软便答应了。
但是,她答应了,北安郡王妃却不答应。
上次元青菲去涼源寺差点儿丢了性命的事,郡王妃还历历在目,她绝对不能让元青菲再出事,否则她觉着自己根本就没法子跟死去的陈静然交待。
沈楚涵见郡王妃不答应,咆哮着哭道:“我不管,我就要去!青妹妹也要跟我一起去!我嫁过来,世子不跟我行房也就算了,可是连门儿都不能出,这是什么道理!我要写信告诉父亲,说你们囚禁我!”
郡王妃被她一句“行房”差点儿气吐血,这种话也能随便乱说!元青菲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能当着她的面就说这样的话!她伸手指着沈楚涵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征则十分的尴尬,但是他最见不得自己母妃生气,当即便朝沈楚涵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还不赶紧回你院子去,别在这儿惹母妃生气!”
沈楚涵根本就不怕他,立即更加大声的哭闹不止:“你们欺负人!我要回辽东去,你快写了休书,我要回家!”沈楚涵从辽东带来的两个丫鬟也开始跟着主子哭,却立即引来了王嬷嬷的厉声斥责。
元青菲赶紧劝了这个劝那个,但是哭闹声却越来越大,屋子里一时间乱作了一团。
只有陆徵一个人神色不变的坐在太师椅上悠闲的喝茶。
元青菲见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靠近他低声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喝茶?你是石头还是木头,还不赶紧劝劝!”
陆徵看了一眼离他极近的元青菲,淡淡的道:“我不擅长劝架。”
元青菲不由气结,小声嘟囔道:“嗯,是,你就擅长杀人!”
陆徵耳朵灵敏,自然将她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不禁有些无奈,看来当日清泉寺的事她还一直记恨着呢。
他站起身,走到吵闹不休的众人面前,用他那有些冰冷的声音道:“都别吵了!”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元青菲有些震惊的看着陆徵,他就淡淡的说了四个字,众人就停下来了?
陆徵见众人停下来了,这才朝郡王妃施礼道:“姨母,不如今日就让她们出去游玩一次,我和征弟都跟着去,再多带些护卫,天子脚下,敢动我们的人应当还没有。”
郡王妃想了想,觉着也有道理,再看看哭的“梨花带雨”的沈楚涵,她只得勉强同意了。有陆徵跟着,她总算要放心些,他自小就沉稳,又会功夫,还上过战场,应当不会有什么闪失。
此外,她还有自己的一个小心思,她想让陆徵跟元青菲多相处相处。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同意了让她们外出。
只是临出门前,郡王妃拉着元青菲的手千叮万嘱,让她自己注意安全。
元青菲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不由的有些后悔自己答应沈楚涵去涼源寺了。她笑着安慰郡王妃:“姨母,我没事的,上回只是个意外而已,涼源寺香客众多,也没见出过什么事,再说有两位世子跟着,我身边还有英珠护着,不会有事的,您别担心,我好久没有去给母亲上香了,今日去,代您也给母亲上一柱,她知道了定会高兴。”
郡王妃听了眼圈立即就红了,却高兴的道:“好孩子,确实也要帮我上一炷香,我们姐妹十几年没有见面,如今已经是天人两隔了!你顺便也去给惠宁王妃上上香,她若是知道静然还有个女儿,泉下有知,也会很高兴的!”
她看了看一旁神色间也带了一丝沉痛的陆徵,强忍着眼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徵儿,你也去给青儿的母亲上柱香,她还没有见过你,你去上香,她定然也会极高兴的。”
随后她又朝陆征道:“征儿,你也要给两位姨母上香,让她们都见见你!”
陆征陆徵皆是恭敬的应是。
“幸亏我还活着,若不然,你们定都不会知晓你们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北安郡王妃感叹着,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人被自己的丈夫杀了,万念俱灰之下她一直都想死,只是她却忽然被诊出了喜脉,虽然孩子是那个狠厉冷酷的丈夫北安郡王的,但是她不忍心就让这样一个小生命消失。
她生下了陆征,可是由于她怀孕时一直伤心难过,导致陆征一生下来就先天体弱多病。她生怕陆征有个什么闪失,彻夜不眠的亲自细心照料着。
因此她虽然身子一直病病歪歪的,但是为了陆征,她一直都在强撑着活着。
第一百八十二章 组合
直到遇到了元青菲。
她忽然发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一分,她存在的价值更大了。
她们姐妹三个的三个孩子,如今只能靠她一个人照料,若是她也死了,三个孩子就都成了没娘的了。
每次看着容貌酷似陈静然的元青菲,她的心情就会莫名的好起来。或许是因为早早就没了母亲的缘故,元青菲和陆徵两个都非常的懂事,而且同样的沉稳从容。
只有经历过磨难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心智,才会变得与众不同。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这两个孩子定然都过过什么好日子。
这是她好姐妹的女儿、儿子,她一定要替她们照看好了!
她因此特别庆幸自己还活着,因此这几月以来,一直很听元青菲的话,乖乖的吃饭,按时的吃药,她的身体奇迹般的在好转。
她看着眼前已经长大了的三个孩子,觉着他们都是自己的孩子,一瞬间觉着非常的幸福,她任由元青菲给她擦掉挂在脸上的眼泪,笑着道:“瞧着你们三个在一起我就高兴,多亏我们三姐妹一人就养了一个,要是养多了,我这性子还真照看不过来!”
元青菲感受到北安郡王妃发自内心的对他们的疼爱,忍不住哭着扑到她怀里,有些依赖的喊道:“姨母!”
郡王妃疼爱的拍了拍她的背,一面流着眼泪一面却又笑着道:“哎呀呀,我们青儿都长成大姑娘了。还哭鼻子,小心嫁不出去哪!快别哭了,徵儿和征儿可要笑话你了!”
元青菲破涕为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跺脚,小声埋怨她:“姨母,您说什么呢,谁嫁不出去了!”
郡王妃大笑:“好好好,能嫁出去。我们青儿长得这样好看,怎么会嫁不出去?咱们一定会嫁个好夫婿的,是不是啊,徵儿?”
陆徵一愣,元青菲能不能嫁出去问他干嘛?但是他能说不是吗?
他只得低头有些别扭的应道:“是。”
元青菲这会儿一下子就顾不上哭了,她跟陆徵想的一样,她嫁给谁郡王妃不应该这样问陆徵啊!这话说的就跟她要嫁给他一样,该不是郡王妃那点儿念想还没消吧?
漫说陆徵已经定亲了,就算他不定亲。元青菲也不愿意嫁给这么个成日里冷着脸,动不动就拔剑的危险人物,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她赶紧从郡王妃怀里出来。不依道:“姨母。您怎么说话都没个遮拦的,哪里像个长辈嘛,我跟楚涵姐姐走了,不理你了!”
她说完就去拉着还有些发愣的沈楚涵往外走。
北安郡王妃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呵呵一笑,道:“你们俩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跟上,可不许出什么意外!”
陆徵陆征赶紧应是,转身要往外走,却听郡王妃叹气道:“也看顾着点儿世子妃,别让她出事。毕竟是咱们郡王府的人。”
陆征微愣,随后了然的笑了笑。道:“母妃放心,她也不会有事的。”他知道,自己母妃虽然不喜欢沈楚涵,但是她还是心软的,不忍心让她出事。
不过,就沈楚涵那模样的,想出事也难哪!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乘着马车从郡王府出发,陆徵起初想要骑马,但是陆征死活不让,说什么他骑着马车容易把风头都抢走,招蜂引蝶的,怪叫人上火的。
元青菲与沈楚涵共乘一辆马车,一路上,沈楚涵都掀着帘子往外瞧,她的礼教嬷嬷就跟在她身边,她一掀帘子,那位嬷嬷也不劝阻,直接拿出一条木尺来,照着她的手就是狠狠的一尺。沈楚涵恼怒非常,却又不能打回去,更不能像她在辽东时那般,把人直接扔出马车外。
偏偏她又忍不住的要掀了帘子看热闹瞧光景,因此挨了不少打。
这种在大街上不停掀帘子的行为确实不妥,被人瞧见了是一定会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
元青菲有心帮沈楚涵求个情都觉着开不了口。
因为她毫无世子妃的半点觉悟,直接大喇喇的把帘子全部掀开,有心人甚至可以从外头把马车里头看个清清楚楚,连元青菲都可能被人瞧见。
元青菲是没出阁的女儿家,在这个时代是绝对不能这样随便被大街上的人瞧的。
那嬷嬷估计也是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才下手越发的狠,到最后不得不冷冷的提醒沈楚涵:“世子妃,您这样不仅会丢郡王府的脸,还会让元八小姐闺誉大损,元府是百年的书香门第,这是最忌讳的事了!您还是消停消停罢!”
沈楚涵根本就没想到这个问题,她转过头,看着端坐着的元青菲询问道:“可是如此?”
元青菲有些无奈的点头:“楚涵姐姐,这……确实有些不妥。”
沈楚涵这才作罢。
来京城头一回出门儿,沈楚涵虽然挨了尺子,却依旧兴致勃勃,拉着元青菲不停的问东问西。
而元青菲上街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很多光景和吃食她也不甚明白,两个人一路都稀里糊涂的。
待到了涼源寺,人头攒动,香烟缕缕,沈楚涵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立即叫她的贴身丫鬟给她买红薯去了——她们进寺前,寺庙墙边儿不远处就有卖烤红薯的,香气四溢,确实引人流口水。
涼源寺与其它庙宇不同,它的生活气息浓郁,寺里的和尚也不会随意把周围的小摊贩赶走,因为常有远道而来的香客会缺吃少穿,涼源寺又有些偏远,想要买些日常用品会非常麻烦。而有了那些小摊贩,香客们会方便许多,连寺里的和尚大师们也日常生活也方便起来。
不过,大家小姐出门儿,通常是不能胡乱吃外头的东西的,以免吃到不干净的坏了肚子。而沈楚涵显然根本就不把这规矩当回事儿,甚至直接无视礼教嬷嬷的劝阻。
元青菲一行人进入寺中后,便下了马车,慢慢往后殿群走。
涼源寺分前殿群和后殿群,前殿群接待所有香客,后殿群静谧而雅致,专门接待京中有身份地位的人家。
涼源寺以求姻缘灵验而著称,整个京城的姑娘们几乎全部都来过涼源寺多次,借以为自己求一桩好姻缘。因而涼源寺的香客众多,就连京外的许多人家也会带着女儿、儿子前来上香。
每年都有不少名媛才俊因此而一见钟情,因而有不少亲事就是他们在涼源寺上香时结成的。
因此,即便是一些规矩森严的世家千金来寺中,也通常是不戴帽帷的,若是一路上都被旁人盯着看,也不能算作人家失礼。
元青菲一行四人一入寺,便引来了寺中大片的目光。
她们四人的组合实在是太过奇特:一个俊逸高贵却又冷冽如霜,一个温润儒雅却又羸弱柔和,一个明明身穿女子服装、梳女子发式,却身材高大威猛、容貌叫人无法直视,连半点女子气息也无,还有一个一身淡青色素衣衫,不施粉黛,容貌绝美,气质空灵清雅,犹如坠入凡间的仙子。
四人反差实在太过巨大,以至于寺中的香客都纷纷丢下了自己原本要做的事,也忘记了还要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