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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师,多谢你陪我看灯赏月。”楚月吟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文晖,莞尔笑道,“爹爹派了些家丁跟着,你不介意吧?”
文晖看了看她身后的银巧、楚义和四个五大三粗的家丁,摇了摇头,道:“无妨,一起看灯赏月就是了,不必过于拘束。”
楚月吟点头称是,转身上了楚府的马车。
银巧上前一步,对文晖甜甜一笑,道:“文公子,请上车。”因为月瑶小姐的缘故,她和文晖早就很熟悉了,因而说起话来没有一点拘束。
文晖淡淡回以一笑,没有推辞,径直上了马车,坐在楚月吟的斜对面。银巧随后也上了马车,坐在楚月吟的另一边,正巧与文晖面对面。
马车一路缓缓而行,向着藏渊国都城最繁华的天街驶去。马车里很安静,三人都没有说话。楚月吟原本有些喜静,不想说话。文晖和银巧却是想起了往年和月瑶小姐一起出游的情形,心里有些黯然。
快到天街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按照规定,中秋夜所有的马车都不允许进入天街,无论王侯将相、公子佳人,一律都得步行。于是,楚月吟、文晖和银巧下了马车,往天街慢慢走去,一边走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进入天街,人开始多了起来。文晖和楚月吟并肩而行,银巧走在楚月吟的右手边,楚义却在前面开路,四个家丁则紧跟在几人的后面,丝毫不敢松懈。
这天街原本是一条商业非常繁华的街道,宽阔的道路两旁店铺林立,既有酒楼、茶馆,也有成衣、首饰作坊等等,自然也有像香满楼这样的青楼。
寻常百姓来看灯,累了或者饿了会到茶馆里坐一坐。茶博士会殷勤地送上一壶茶、一碟点心,随你坐到几时。
若是那些官家子弟、富家公子,大多不是去酒楼就是上青楼,有些干脆直接坐在楼上靠窗的位子上,居高临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搜寻,看看是否有二八佳人出来看灯。
只是在街上步行的人可未必都是寻常百姓。那些久居深宫内院的贵人往往也会趁这个机会出来走走,与民同乐。
有一年的中秋夜,这藏渊国的皇帝宇文骅就带了最心爱的妃子夏怜雪出来游玩,没想到遇到一个不识眼眉的三品官员家的儿子。那纨绔子见雪淑妃生的美貌,竟然出言调戏。结果自然是龙颜大怒,把那人抓起来丢进大牢,活生生饿死了。那个三品官员也被罢免了官职,赶出都城去,从此整个家族就没落了。
自此,在这中秋夜的天街上,再有权势的官员以及他们的子女都要比平日收敛很多,就怕他们嚣张的行径落入微服出游的皇帝眼里,得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再说楚月吟到藏渊国来的这些时日,一直待在楚府里闭门不出,今夜好不容易有了出游的机会,又是中秋佳节,自然是把握机会看个够。她好奇地四处张望,一边看树上悬挂的花灯,一边听文晖讲着灯画的典故。
夜色微醺,灯光朦胧。楚月吟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脸上绽放着轻松自在的笑容。她和文晖站在一起,一个风度翩翩,一个美丽动人,俨然就像一对恋人。
这情景早就落入了不远处某人的眼里。他紧紧地盯着楚月吟,眼眸中有欣喜,有疑惑,有不满……总之五味交集,最后全部化作了痴迷。
第九章 一笑因缘生(1)
楚月吟感觉到一道久久锁在她身上的目光,抬眼去寻,却茫然没有所获。她微微蹙眉,疑惑地打量着人群,想着自己在这里并无相熟的朋友,刚才的感觉定然是错了。
“月吟小姐,我们去那边看吧。”文晖似乎是发现她走神了,回头招呼她。
“好!”楚月吟快步跟上文晖,与他并肩而行。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随着人群,时不时停下来看看花灯。
眼看前面就是天街最热闹、最出名的酒楼醉八仙,文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体贴地问道:“月吟小姐,走了这么久,要不要去前面的酒楼歇息一下,吃点东西?”
楚月吟往前方的酒楼望了一眼,只见那酒楼楼高三层,灯火通明,无论是二楼还是三楼,临窗的位子都已经坐满了人。她直觉那酒楼里一定喧嚣热闹,去了定然无趣。
她四下看了看,指着不远处的一家茶寮道:“我们去那里吧。”
“可是……”文晖欲言又止,皆因她所指的茶寮很明显是临时搭建起来的,位于偏僻的角落,桌椅不多,喝茶的客人也很少。
“我就喜欢那里清静。”楚月吟笑着带头往那茶寮走去。
文晖浅笑着跟了上去。他这个学生虽然生于富贵之家,可是并不以此为傲,反倒时时把“人人生而平等”这类话挂在嘴边,让他这个痴长了几年的老师也要刮目相看。可惜她是个女子,若为男儿,他日位列朝堂也说不定。
楚月吟径直走向茶寮,不经意地从两个男子身边经过。突然一阵清风吹过,身后飘来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她错愕地停住脚步,这香味好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楚月吟忍不住回头,疑惑地看向身后。路边的两个男子一下子吸引了她的视线。那两个男子正好站在一盏大花灯下面,借着明亮的灯光,她轻易地看清楚了两人的样貌,不禁略略吃了一惊。
只见他们:一个器宇轩昂,丰神俊朗,头戴金冠,身穿紫袍,浑身散发着帝王之气。另一个长身玉立,俊美无俦,虽然穿着一身简单的浅蓝色长袍,头发也只是随意地用同色的发带束起,可是莫名地透着隐隐的贵气。
这两人绝对不是普通人!楚月吟正打算收回目光,不料她的注视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不约而同地朝她望了过来。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不及细想,楚月吟很自然地做出了反应,对他二人嫣然一笑,颔首低眉,轻轻拂了一礼。
文晖此时已经追了上来,见了她的举动,诧异地回头看了那两人一眼,很快地收回目光,关切地问道:“月吟小姐认识他们?”
“似曾相识!”楚月吟低声道,随即站直身子,没理会那两人的回应,和文晖一起走进了简陋的茶寮,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茶博士殷勤地上来招呼,询问喝什么茶,是否要点心之类的。
文晖有些犹豫,她平日锦衣玉食惯了,怕是喝不惯这里的茶水。楚月吟倒是无所谓地开口道:“一壶茉莉花茶,点心就不用了。”
茶很快就泡好送了上来。文晖正要伸手去拿茶壶,却被楚月吟抢了先。
“月吟小姐,小心烫,还是让我来吧。”
楚月吟莞尔笑道:“您是我的老师,我是您的学生。学生为老师斟茶是应该的。”边说边从桌上拿了两个茶杯,倒了一些茶水洗了洗杯子,然后再重新斟上茶,将其中的一杯恭恭敬敬地递到文晖的面前。
文晖连忙接了,放在唇边抿了一小口,略略地皱了皱眉,放下茶杯。
楚月吟见了,笑着问道:“文老师喝不惯吗?”
那是自然的了。十年前,文晖就被楚桓以重金请来教授楚月瑶,如今又入府教导楚月吟,除了每月的酬金,其他的生活用度也是很优待的,包括这平日里的茶叶,都是选了最上乘的明前茶送到文晖的府上。
文晖道:“还好。我是怕你喝不惯。”
楚月吟拿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一边望着不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边道:“茶水虽然逊色,但胜在环境好。你看,我们坐在这树下,既可以享受习习凉风,又可以欣赏盏盏花灯,最重要是安静,没有人打扰……”
她的话突然嘎然而止。文晖觉得奇怪,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原来是刚才站在灯下的那两位公子,一前一后朝着茶寮这边走了过来。
他们进了茶寮,从楚月吟和文晖的桌边经过,在邻近的桌子处坐下,唤来茶博士。
“请问两位公子要喝什么茶,吃什么点心?”
那紫袍公子扫了一眼楚月吟这张桌子,道:“和他们的一样。”
茶博士点头去准备了,很快就将茉莉花茶送了上来。
蓝袍公子拿起茶壶斟了两杯茶,道:“宇文公子,请!”
身穿紫袍的宇文公子端起茶杯却没有喝,眼睛直直地看着这边的楚月吟,若有所思。
蓝袍公子却是看也不看这边,拿起茶杯不动声色地喝着茶,低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却是用力握成了拳头。
楚月吟感觉到那道落在她身上的打量目光,心里浮起隐隐的不快,原本浅笑嫣然的俏脸一下子沉了下去,闷闷地喝着茶。
文晖却在听到“宇文公子”四个字时,脸色大变。在藏渊国,只有皇族姓“宇文”。看那紫袍公子的年龄和气度,恐怕就是皇帝宇文骅了。宇文骅不去醉八仙,反倒来茶寮,还一脸兴味地看着月吟小姐。莫非,他看上了月吟小姐?!
文晖没有看错,那紫袍公子正是宇文骅。每年的中秋夜,他都会出宫与民同乐。上一年的中秋夜,他带了夏怜雪出游,不想惹出一场风波,扫兴至极。今年,他干脆不带妃嫔,只让宁熹国二皇子皇甫彦作陪。
此时,宇文骅见楚月吟一脸淡淡的愠怒,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将茶杯送到唇边,一饮而尽。突然,他睁大眼睛,将口中的茶水尽数吐了出来,然后随手将茶杯掷到地上。那茶杯大概是碰到了石头,哐啷一声碎了。
第十章 一笑因缘生(2)
“这样的茶,你也喝的下去?”
宇文骅一眼扫向皇甫彦,见他仍在喝着茶,伸手抢下他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杯中的茶水被这一击,溅了出来,弄湿了桌子。
皇甫彦镇定地从凳子上站起,避开流下来的茶水。
这时,茶博士发现了这边的异样,小跑了过来,见桌子上茶水横流,连忙拿来抹布,一边拭擦着桌子,一边道歉。
“去醉八仙。”宇文骅皱着浓眉,大步离去。
皇甫彦从怀中拿出一锭碎银,递给茶博士,道:“茶水太烫,不小心打碎了你的茶杯,这是茶资和赔偿。”
茶博士吃了一惊,不敢接。
“一个茶杯而已,用不了这么多的银两。”
皇甫彦道:“拿着吧,多余的银两买你几包茶叶,就要我们刚才喝的这种。”
“哦,公子要茉莉花茶啊,我这就去拿。”茶博士接过银两,很快地送来几大包茶叶,恭恭敬敬地递给皇甫彦。
皇甫彦接过茶叶,目不斜视地从楚月吟身边走过,与茶寮外的宇文骅会合。
楚月吟却是心中一惊,因为那熟悉的兰花香再次袭来,淡淡的,扰乱了她的心神。她转过头去看皇甫彦的背影。是他吗?声音不像。至于容貌,那夜她根本就没有看清楚那登徒子的面容。看他的衣着和谈吐,怎么可能会是乞丐,还是被追捕的逃犯?
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楚月吟的视线中,正是那夜送她回楚府的冷锋。只见他走到宇文骅和皇甫彦的身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宇文骅对他说了些什么,他转头向茶寮这边望来,看到是楚月吟,脸上闪过诧异的表情。他转回头向宇文骅禀报了楚月吟的身份,然后宇文骅吩咐了他几句。他就迈开大步向楚月吟这边走了过来。
冷锋在桌前站定,抱拳道:“楚二小姐,好久不见了。还记得冷锋吗?”
楚月吟起身盈盈回了一礼。“冷将军有礼!将军仗义相助之义,月吟自然记得。冷将军若不嫌弃,一起坐吧。”
“不了,冷锋还有公务在身。”冷锋看着她素净的脸,和几个月前相比,她似乎更美了,“冷锋奉了我家主子之命,请小姐到醉八仙一叙,不知道小姐是否赏脸?”
楚月吟道:“冷将军,照理说我该应约的。只是出门前爹娘曾经千叮万嘱,一定要在亥时前回府。眼下这时候已经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冷锋见她一口回绝,思忖着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