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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洛宁王妃没开眼笑的伸手拉住她,往自己身前带,仔细的打量着她。木尹楠这辈子,还没跟人凑得这么近对看过,一时竟然有些不自在。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作为没娘的孩子,她接触的最多的人类大部分都是男性——尤其是前世,那个时候,虽说不存在男女大防直说,但那个时候可从没有人会凑她这么近跟她说话。
今生倒是多半都是在女人堆里打混——卫嬷嬷春分她们不都是女的么?可卫嬷嬷也好,春分也好,都须得谨守下人的本分,近身伺候也多半是在一旁,哪有这样跟她互相面对面的?老夫人和小吴氏倒是能这么做的,可这两个人,一个对她不冷不热根本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另一个更是巴不得离她越远越好,最好没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话说……小吴氏身为侯府明面上的女主人,怎么王爷和王妃都来了这么会了,也不见她出现?想来她不应该会错过这种跟皇族搭上话的机会啊?
“这孩子长得真是乖巧,今年多大了?”王妃笑眯眯的,语气十分和善。
“今年……十岁。”话才出口,木尹楠自己便一阵恶寒,要是算上这辈子多活的年纪,她都有五十了吧?跟她那位祖母根本就是同龄人,面前这位洛宁王妃,恐怕还要叫她一声“阿姨”!
“比我家靖和还小两岁呢!”王妃没看出来,只当她是紧张了,拍拍她的小手:“你靖和哥哥可没少说起你呢!你也别那么疏远的叫什么王妃,称我一生伯母便是。”
木尹楠这会儿倒是从善如流:“伯母!”
“真乖!”洛宁王妃乐呵呵的,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碧绿手镯,挂到木尹楠纤细的胳膊上,柔声道:“这是伯母给你的见面礼,喜欢么?”
滴,检测到未知能量石,是否吸收?
许久不曾听见的芯片合成音此时显得如此美妙,若不是此刻当着人前,木尹楠都忍不住要点头同意了。强忍着激动断然的否决之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欣喜笑容,大声道:“喜欢!”
能量石什么的最喜欢了!
这世上木尹楠最喜欢的东西,除了吃之外,就属能量石了。真正对比起来,恐怕能量石还要更重要一些!毕竟食物最大的功用不过是填饱肚子补充体能。
于是便可以看得出来,木尹楠所喜欢的,都是对自己真正有用的东西。那些华而不实的玩意,在她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她是一个太过现实的人,这种现实在这古代社会的人们眼中看起来,就显得有些不真实。
原本就猜测或许贵重的玉石当中会有能量的存在,此刻这一幕显然证实了她的想法。此前她虽然接触过一些玉石做的饰物,然而都没什么反应。陈景瑞给了她不少好东西,但好玉难求。多半都是些金银头面之类的饰物,还有各种布料什么的,偶尔有一两件,在平常人眼中算得上贵重。但对他们来说,却也说不上是多好的东西,一一拿着试过。都没有任何反应。
偶尔能从老夫人身上佩戴的玉饰中得到微末的反应,但她也没办法众目睽睽之下把老夫人的首饰变成一堆渣吧?毕竟是有前车之鉴的……虽说当初得到的那块玉石其实变成了更纯粹的玉,可第一块石头的下场她还记着呢!
她也没办法分辨到底哪个会变成粉末哪个会变得更好不是?
没想到洛宁王妃随手就给了她这么好的东西——洛宁王妃戴在身上的东西会有不好的么?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而且芯片给出的反应是最诚实不过的,这绝对是质量上乘,能量也绝对充足的好东西!
洛宁王妃眼力极好,自然看的出来木尹楠是真心真意的喜欢,而并非嘴上客套。看着她欢喜的不停摸着镯子的模样。心里竟是忍不住生出几分雀跃来——木尹楠如此喜欢她送的礼物,可不就说明两人有缘?
当即自然是宾主尽欢来着,而坐在主位的老夫人面上却闪过一丝深思——对第一次见面的晚辈,就将身上带着的老物件送了人,可见洛宁王妃是真的挺喜欢她这个庶出的孙女儿——或许她从前对木尹楠的态度。有些太过疏远了?
木尹楠与李靖和相识之事,她从孙子的口中听说了。但她一直认为是自己的孙子与那位小王爷投缘,而并非木尹楠。老人家对自己所钟爱的晚辈总是有几分偏心的,若两人同时做了一件好事,老夫人便会直觉认定是自己的孙子做的,而不是那个不讨她喜欢的孙女。
但洛宁王妃此刻直接的表现,却否认了她这个想法。
一时心里头的滋味,竟有些百转千回的味道。
“你喜欢就好!”洛宁王妃心里头乐滋滋的,仿佛得到木尹楠的肯定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这种异样的情绪,心里美的冒泡。“喜欢就拿着,你还喜欢什么?”
洛宁王爷甚至有些惊愕的望着自己的妻子,怎么看,都觉得有些陌生。妻子有多少年都不曾如此外露的表现过自己的憎恶,这样容色分明的欢喜,他多少年都不曾见过了。
“我喜欢能……”木尹楠下意识就要接话。才将将说了一个能字,连忙顿住,面露疑惑,该怎么说?她喜欢玉石,还是很贵很罕有的那种?
“舍妹从小就喜欢这些冰冷冷的石头,”陈景瑞一看,心里便叹了口气,这丫头碰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就开始发呆了,连忙替她解释:“这丫头就是个石头控,但凡是好看的石头,她都非要摸一摸不可。”
这话其实不尽不实,木尹楠虽然喜欢摸石头,但她多半都是摸过就算,从来没有想要占为己有的举动,也不会有半分留恋——事实上,碰上含有能量的玉石,她还是想收入囊中的,只是这种玉石很难得,很少见。不过在旁人眼中,这大约就是她的喜好了。
陈景瑞想起木尹楠有一次竟然站在榻上去摸老夫人头上的一根玉钗,就有些无奈。
“哦,此话怎样?”洛宁王妃有些好奇,她当然看得出陈景瑞脸上的无可奈何,兴致勃勃的问道。
陈景瑞也不隐瞒,当成妹妹的趣事一般说了她平时做的一些“痴事”,倒是逗得王爷与王妃都是一脸笑容。
“景然妹妹喜欢石头么?那我把家里的石头都送你吧!”一直不曾说话的某小王爷总算开口了,可他这一开口,吓得洛宁王爷刚入喉的一口茶水尽数喷了出来。
这个败家子!
家里的玉石,可不是什么随处可见的便宜货,有些甚至比洛宁王妃送给木尹楠的翡翠玉镯更为珍贵,甚至其中大半都是御赐物品,宫里的东西怎好随意送人?
可木尹楠并不知道,她一听见“家里的石头”这几个字,就想起陈景瑞曾经差人送给她的那些鹅卵石,还有送到庄子上的那一堆玉石——没几块顶用不说,还麻烦得很!
再说了,就算有用,她也不想占李靖和的便宜。
“我不要。”几乎是立时就否定了他的提议:“多谢靖和哥哥美意,不过我真的用不了那么多。”
果然是个识大体的孩子,洛宁王爷立时心情就好了,不禁想到。
而这时,小吴氏正巧牵着陈景安与陈景秀姗姗来迟。
115 染黑的白纸与褪色的墨纸
小吴氏今儿的衣着稍显素淡,但头上钗环错落有致,倒也不显得寒酸,她妆容精致,面上也带着气定神闲的表情,只是表现的再镇定,也难掩眸中的懊恼与愤恨。
老夫人明显就是故意的,明明她就在城里,不过就是与几位夫人相约去喝一趟茶罢了,洛宁王爷与王妃相携过府,竟也没遣个人来送个口信。要不是她身旁的丫鬟听闻了消息,说不得今儿她就要落个怠慢皇亲的名声——她可是这威武侯府正经的女主人!客人上门,她却一无所知的在外头与人喝茶闲话,这不是落人口实么?亲耳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她几乎已经瞧见了那几位相熟夫人眼中的同情和嘲讽……
带着女儿匆匆回府,顺便把儿子也从学馆中接了回来,能在王爷王妃面前露露脸的机会,她是断然不会错过的。
心中郁气难平之下,她竟是没有先对老夫人请安,反而冲着客人盈盈拜下:“妾身吴氏拜见王爷王妃……小……小王爷。”瞧见李靖和的一瞬,她一瞬间禁不住有些失态,但她终究是年长妇人,不比林文炳年少青稚,倒也很快反应了过来。
洛宁王爷皱了皱眉宇,淡淡的“嗯”了一声。这吴氏终究是小户人家出身,果然上不得台面,当着他们也敢对婆母不敬。先皇与当今皇帝都是极重孝道之人,当今太后虽不是天子亲母,但也日日晨昏定省从无错漏,为天下表率。他身为圣上兄长,也同样极看重这一点,虽说不能日日进宫面见,但王妃也少不得三不五时的去陪伴太后身侧,是以对小吴氏这明显的可以做法有些不愉。
而洛宁王妃则面色如常,仍旧带着宽和温柔的笑脸,将木尹楠往儿子身边一塞,笑道:“原是侯夫人回来了,这是去了哪里?”
小吴氏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洛宁王的脸色她自然看见了,偷偷窥视了上头的老夫人一眼。对方却是不动如山,仿佛对她刻意的不敬举动丝毫不在意似的……然而她越是不在意,小吴氏心里反倒一个咯噔,立时便明白自己又冲动了。但此刻她已无法挽回,只得道:“回王妃的话,妾身先前与几位夫人去香茗楼品茶了,不知王爷王妃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妾身给二位赔礼了。”
“说什么呢!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洛宁王妃爽朗的笑笑,浑不在意的样子仿佛真的半点都没放在心上——事实上她也确实不必放在心上。老夫人尚能得她几分敬重,至于这威武侯的继室夫人,不过是个连三品都不是的诰命罢了,根本无须在意。
“王妃真是宽容。”小吴氏稍稍舒了口气,笑着谢道,趁着这会子连忙向老夫人欠了欠身:“儿媳来迟了,给母亲请安。”
“罢了。”老夫人摆了摆手,语气有些冷淡:“坐吧。”
小吴氏面上自然尴尬,拽着一对儿女的手有些发紧。明明孙子孙女就在身旁,她竟也不向王爷王妃介绍一番?这摆明了是在下她的面子!可她又发作不得,老夫人执掌侯府这么些年,那气势岂是她能够比拟?呼吸一滞,却还是只能带着一双儿女在洛宁王夫妻的对面坐下。
却听陈景秀忽然出声,那声音,说不得是如何的温婉大方,柔情似水地问道:“这位是小王爷哥哥吧?”
屋内众人齐齐一愣,连那偷偷跟木尹楠咬耳朵的李靖和都呆了一呆,小王爷哥哥,这是哪门子的称呼?那声音听得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恨不得抖一抖才好。
淡淡瞟了一眼,却见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女,面色娇羞的正望着自己,立时便想起来这便是他景然妹妹的二姐了。他对此女可说不上什么好感,甚至潜意识里还有些讨厌——当初公孙嬷嬷可是打探过陈侯一家的,自然也包括这陈景秀在内。想起公孙嬷嬷说过的话,再看着明明还算漂亮的少女,心里却止不住的泛起阵阵厌恶。
欺负景然妹妹的人,他都讨厌!
因而只是顿了一顿,便当做没听见一般,继续在木尹楠耳边絮絮叨叨,无非就是多年不见十分想念,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她之类没营养的废话,听得木尹楠差点忍不住掏掏耳朵——到底还是忍住了,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样子,憋得很辛苦。
这是侯府,不是在庄子上,她怎么着也得装着些。在自己的地方她可以畅所欲言,哪怕只是在茸园,她也可以和哥哥稍稍放肆一些,可在老夫人屋里,她从来都是寡言的。
这不是她自己的地方,不是被她认同的家。
这般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