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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尹楠微怔,下意识想要推却的,可是迎着他认真的眼眸,想起他方才说的话,不知怎么就咽了回去。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转,笑道:“就留春分一个人在府里?”
“臭丫头,春分去不合适,她去了那里,可就没有回头路了。”陈景瑞摇摇头,笑道。
带进皇宫,就代表他承认她们是自家人了,以后无论是在宫里,还是在外头,木尹楠只能是他的义妹,春分也只能是她的妾了。木尹楠不愿再当陈景然,他可以不在乎,义妹这个名分是一定要的。但春分……他想,她不会愿意。
对那个聪慧狡黠还有一点点小迷糊的女子,他想守住她唯一的坚持。
木尹楠不禁心头一暖。
这就是她的哥哥,血脉相连的哥哥。她不知道他前世是怎样的人,但这一世,他绝对是个好哥哥,好丈夫,也是个好男人。
木尹楠跟着陈景瑞进了宫,春分和鸳鸯到将军府大门口送行,望着远去的高头大马和马车,直到看不见才转头走回府中。
鸳鸯伴着春分偷偷打量着她面上的神情。
温暖灿烂的阳光下,女子的脸上仿佛映着一层薄薄的光辉,将她面上细小的绒毛都凸显了出来。春分并不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但也说得上清丽她自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仿佛明媚如阳光,无论是什么样的阴云,都无损于她的灿烂。
“林姨娘……将军回来了,您为什么不让将军带您一道进宫去?”鸳鸯小心的问道。
春分诧异的转头,眸子里满是疑惑:“我为什么要去?”
“您不想去宫里看看吗?”鸳鸯避开她太过直白的眼眸,只觉得一阵阵的疑惑从心头浮起。将军纳这个林姨娘的时候只是跟七公主说了一声,就让她进府了,连敬茶都没有喝过一杯。
要知道,这个时候纳妾,也是需要凭证的。林姨娘一没有文书,而没有纳妾仪式,甚至连主母都没有喝过她的敬茶,除了陈景瑞的口头名分外她几乎什么都没有。
若是有朝一日,将军腻了,想要打发她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难道她就不担心吗?
而只要进了宫,她就是将军明面上带出去的女人了,皇后娘娘自然会给她一份货真价实的文书。若是运气好,以后生下了孩儿,有了出息,她兴许还能混个诰命当当。
这在鸳鸯眼里,是多么美好的未来?
可惜鸳鸯并不知道,陈景瑞同李静柔说的明白,春分这个妾,就是个摆设罢了。摆设还需要什么文书么?若有朝一日她不想当摆设了自行离去也便宜。
想来李静柔也不曾同她身边的心腹说起过这件事,毕竟,这事听起来没什么,但放在这两人身上,就有些惊世骇俗了。但既然除了接受就没有别的路可走,而春分也不曾真的跟她分享丈夫的宠爱那么替他们隐瞒,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还不想。”春分笑笑,淡淡答道。跟着陈景瑞进去,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配角,不过有朝一日,她想,也许她会堂堂正正的走进那扇宫门。
他们说这个时代女子不如男,她便要让他们看看,女人也能顶半边天!
春分的雄心壮志,鸳鸯是不懂的,可是看着她淡定的表情,她却忽然有了一种独特的感受。一个不觉得自己卑微渺小,充满自信的女子,哪怕长得不是天仙美人一般,竟也让人有种挪不开眼睛的错觉。
皇宫之中,满月宴已经开始了有半个时辰有余。先前七公主抱着刚刚满月的将军府小世子——才出月子,皇帝就赐了自己的外孙世子的名号——在众位诰命夫人之中走了一圈,收获了无数夸赞与礼物,这才志得意满的让人抱着孩子去睡觉了,而她自己则留下来招呼众人。
“七公主真是好福气,嫁的如意郎君,又生了这般可爱的孩子,以后只等享福了!”傅尚书夫人第一个口,满口都是称赞,直说的李静柔脸上忍不住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尚书府与威武侯府是姻亲,陈景瑞又是她二儿媳妇的亲弟弟,自打景瑞入仕之后,两家的关系便亲近了不少。
当年傅尚书为他们的嫡次子傅彦武定下威武侯府的大小姐,尚书夫人其实是不乐意的。且不说威武侯府早已没落,那会子就靠着一个侯爷名头撑门面,真正能见得人的,其实只有老夫人卫氏,尚书夫人觉得是辱没了自己儿子的。可傅尚书说老侯爷是自己的恩人,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她这才勉强点头同意。
因此陈景慧初入尚书府,尚书夫人对她算不上亲热。
现在却不同了。
五年前陈景然被封为荣华郡主,因着洛宁王府那层关系,尚书夫人稍稍缓和了些,再加上二儿媳妇出手素来大方,总算也给她添了几许印象分——傅尚书不是贪官,尚书夫人也不大懂经营,维持府中的花销不过勉勉强强,有了这么个出手大方的儿媳,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后来她又发现,陈景慧的庶务不错,只是碍于长媳的面子,只能让她帮着打理一小部分的事务。直到陈景瑞荣归,位列大将军,尚书夫人这才真正看重这个儿媳。
这并不是傅夫人势利,而是普天之下皆是如此。女子出嫁之后,在外看夫家显贵,在婆家却要看娘家如何。若是娘家没底气,当媳妇的总是矮人一头,天下人皆是如此,傅夫人也不过是和一般人一样罢了。
傅夫人还曾赞叹过,陈景慧有这样一个给力的兄弟帮衬,也不枉她疼他一场。继而又想到自己的几个儿子,长子自然是子承父业,次子当了武官,小儿子还在读书。且不说长子次子成就如何,单单陈景瑞身为侯府的世子,竟然还自己出去打拼下一番天地,就叫人十分佩服,毕竟不是谁都有这个勇气的——譬如她的次子,也就是景慧的丈夫傅彦武,同样是武官,他却是靠着父亲的关系混了个京中的闲职,人家可是真刀真枪拼命得来的。
当然,真让自己的儿子到战场上去,傅夫人也是不舍得的。
所以说,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有后娘的孩子更悲催。
那现任威武侯夫人小吴氏的人品,傅夫人也略有耳闻,她是从来不屑与之为伍的。
斜眼看了同桌那个似乎以公主的婆婆自居的小吴氏,傅夫人压根懒得搭理她,兀自转头与陈景慧闲话。景慧也不过是起初跟这位继母打了招呼,便一直跟在婆婆身边,估计心里也不大待见这位。
有那不知情的夫人,一开始倒是对小吴氏热情的很。但这么多诰命夫人在,总有那相熟的略知一二,趁着没人注意时略微提点两句,慢慢的也就与她疏远起来。且不说小吴氏本身气质不足,装不出那真正贵妇的模样,加上她在扬州时的名声并不显,所有人也就慢慢信了传言之中的说法,渐渐便没人愿意搭理她了。
小吴氏自是不明所以,心里还兀自生气,跟老夫人说,卫氏也不愿与她多说,只得拉住了两个不知情的,跟她们吹嘘自己这个威武侯夫人在扬州是如何的风光。
这世上的人,就没多少人愿意看见别人好的,听得多了,难免腻味,再加上小吴氏不懂做人,也不会看眼色,心底更是生出了两分讨厌,不过是碍于情面,不好说出来罢了。
好在,没多久,大家就各归各位了。
小吴氏是跟在卫氏身边的,她们这一桌,品级都是二品以上的夫人,相互之间打着招呼,却是没人去理睬小吴氏。她心里倒也明白,这些人可不是她能自吹自擂的对象,到了吃宴席的时候,居然变得很安静了。
“景慧。”卫氏一脸慈祥的望着自己的孙女,唤道。
“祖母,”陈景慧对祖母是极亲近的,当即便应了一声,面上笑意盈盈的,小声道。“祖母身体可好?”
“好呢!”老夫人点着头道:“你弟弟可算是出息了,咱们陈家……也是后继有人了!”
“祖母说的是。”
“对了,我那几个曾孙呢?”
“被公公和相公带在身边呢!他们也不小了,不好跟着我一道。”陈景慧笑道:“回头我领着他们去将军府给您磕头。”
“那感情好……”
老夫人正待答应,耳边却忽然传来唱名内侍一声嘹亮而尖利的叫声。
“陈将军到——陈小姐到——”
215 怀疑
“陈将军回京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陈小姐,哪个陈小姐?”
唱名的太监有好几个,一个接着一个通报,是以大家都听得很清楚。
四下里顿时传来了悉悉索索窃窃私语的声音,虽然刚开始的时候男女是分开的,宴席却是设在同一个大殿里,只不过男女都是分开了坐,中间用大片的屏风隔开。
朝廷官员那边自然是关心陈景瑞为何会此时回京,按理说七公主生产的时候都没回来,满月就没必要特意赶过来了吧?难不成北疆的战事这么快就平定了?他们也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但朝廷里姓陈的将军可就那一个,连个同音的都木有,想听错都不容易。
而女眷那一边,则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陈小姐”很是好奇。陈大将军是有一个妹妹的,但那个妹妹,不是早就跟着进宫了吗?
跟陈景秀坐一桌的闺秀们好奇的看向她,有那性子外向的,直接就开口问了:“你家里还有姐姐妹妹吗?”
“怎么可能!”陈景秀忍不住嘟囔了一声,声量有些拔高,颇有些刺耳。
“不是还有个三小姐?”也有人听说过木尹楠的事儿。
“早死了!”陈景秀不悦的哼了一声。
同桌的千金小姐们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面上虽没显出什么来,心底却有些看不惯她这般做派。
这大喜的日子,也没人愿意触霉头,偏生她一点都不知道忌讳。
陈三小姐的事情,但凡是有些见识,基本都略知一二,毕竟当初她失踪的时候,事情闹得挺大的。连当今圣上都帮着寻人。
结果就那么一个小丫头,竟然愣是找不着了。
虽说后来侯府死心了给立了衣冠冢,但谁也不能说那孩子就真的没了,万一只是被人救了呢?连旁人都觉得她挺可怜挺值得同情,陈景秀这个亲姐姐却说这样的话。
像是巴不得她死了才好。
这下子,连那问话的小姐也不说话了,偷偷把椅子挪得离陈景秀远了些。
就算不是同胞姐妹总还有一半血脉是一样的。她们哪家没有个把庶出的兄弟姐妹,在家里怎么闹腾都没关系,出了门,却是一致对外的。一笔写不出两个姓氏来,都是自家人,自家的矛盾在家里解决就是了,所谓家丑不外扬。
这位倒好,还是嫡女呢!连这都不懂。
听人说小吴氏出身低,怕还真不是假话,看看这好好的嫡小姐给教成了什么样子?怕是连自己的贴身丫鬟都不如!
陈景秀再无脑,也感觉到不对了。这么多人用一样的目光看着她,虽然看不太出来她们是什么个意思,心里却觉得似乎有些不妙。但她也不知道怎么补救,从小到大在家里可从来都是别人迁就她的,于是撇撇嘴沉着脸不说话了。
那边,小吴氏也忍不住问起陈卫氏老夫人来。“母亲,不会是瑞哥儿认得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丫头跟着来了吧?”
老夫人看了这没眼色的儿媳妇一眼深深皱起了眉头。
瑞哥儿这是想干嘛?
且不说他回来的突然,连个信儿都没有,就连他们这几个住在将军府里,竟也不知道这回事不说,还把那孩子带进了宫里来——他难道不知道,他一旦这样做了,这事情就再无转圜了?
“莫非是陈大将军认的义妹?”有那耳尖,又好奇的年轻媳妇,忍不住多嘴了。当然,马上就被身旁的人提醒了赶紧闭上,却已经来不及了。
老夫人只得扯起一个笑来:“是啊,景瑞的书信上是说起过的,就是这回咱们来的匆忙,也没顾上她,不然早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