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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毛儿,客气话你叔也不会说,你就告诉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帮忙吧。”
“嘿嘿叔,婶儿,小侄儿还真有个人情要大伯给个面子”,白毛儿也不含糊,“”把自己的要求提了出来,就是请白大伯去找白承光一趟,给他讲个情儿,也去砖窑厂上个工挣点钱,最好,是做个管事啥的,因为,白毛儿脑袋瓜儿转悠的快啊,打小亲戚朋友就都夸他聪明。
白大伯咧嘴,就知道这两包点心不好收,这不,还没吃进肚子里去,要求就提出来了,跟肥媳妇儿的想法完全相同。
肥媳妇之所以肥,肯定跟吃有密切的关系,白大伯正想让她把点心送还给白毛儿,说这事他办不了的时候,愕然发现,两包点心化身为一包了,另一份儿,只剩下了油渍麻花的点心纸。
好吃了一辈子的女人,你还指望她能淡定的面对点心?
白大伯的脑袋上青筋直跳,嘴巴又木讷的说不出话来了,当初他娘上门求娶这妇人的时候,可没听说她就是一个饿死鬼脱成的馋嘴婆娘啊!
就这样,两个男人家目瞪口呆的又眼看着这肥婆子把另一包点心也塞进了嘴巴里,打完一个响亮的饱嗝之后,才意犹未尽的抬眼看了看白毛儿,说道:“毛儿啊,这点心的味儿你婶儿还没品出来,下次,记得多买一些啊!”
“你”,白大伯终于嘴巴管用了,却只会说这一个字,对白毛儿解释的话,更加说不出来。
还是脑袋瓜机灵的白毛儿反应快,立刻恢复了神智接上话茬儿:“婶儿,你放心,只要我叔帮我在砖窑上做了管事的,我月月给您买点心吃”。
肥婆娘笑得更欢,脸上的肉都叠在了一起,对着满脸哀怨的丈夫挥挥胖猪蹄:“当家的,去吧!别让毛儿等久了,这孩子可心,就留在家里陪陪婶儿说话好了,你叔跟他大侄子打个招呼的事儿,费不了多大功夫!”
于是,白家大伯迈着沉重的步子,在夜色中走向了村子外孤零零的侄子家里,为他的贪嘴的婆娘,偿还两包点心的债务。
这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走向侄子家中,原来媳妇拦着,老娘骂着,轻易不敢让人看见自己跟侄子们有牵连,今天没人指着鼻子骂了,心里头反倒不舒坦了。
当初如果不纵容着亲娘和妹妹们把弟弟一家赶出村子,说不定弟媳妇不会死于难产,弟弟就不会也跟着去的那么快,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同胞兄弟,可以坐在一起聊聊天说说话儿。
小时候哥儿俩在一起玩闹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的会后悔从前的举动,把弟弟一家赶走了,自己不也还是没生出儿子来,妹妹那儿不也还是全是女儿?
如果一切可以从头再来,他一定不会再那么糊涂,任由自己的亲娘和媳妇和妹妹把事情做得那么绝了,以至于此刻,他这个做大伯的,要求侄儿做点事儿,说话都没那么硬气,脚底下只盼着路途能更远些,最好,一辈子也走不到。
可是,白家的院门,还是就在眼前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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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悲催的盐巴
大黑的狂吠声,和院子里几个孩子的说笑声,盖过了白家大伯拍门的声音。
或者,是他其实真没有勇气去拍打那扇院门?
但是,还是有人跑出来开门了,是最小的那个侄子,阿文。
“大黑啊,你这脾气得收一收,上次作下那么大的祸事,还不知道改正怎么行?小萌萌,你这性子也得改,见了陌生人要么逃跑要么比对自家人还亲近,这更要不得,都听到了没有?”童言稚语嗦着,院门就打开了。
“谁啊?这么晚”,阿文愣了愣,似乎一时之间想不明白为啥亲大伯在这个时候登门。
“阿阿文,你哥他们,都在家不?”白大伯很是尴尬,深更半夜的上门,这是第二次,上次根本没进去门,就被侄媳妇儿给羞臊走了。
“大伯,大哥二哥在家呢,进来吧!”小阿文思量着,回头对院子里喊了一声:“大哥大嫂,大伯来了!”
屋里的说笑声一下子就戛然而止,似乎都觉得太突然了。
总算没有再吃到闭门羹,白大伯的脚步轻松了许多,跟在阿文身后往灶房走,现在,白家的灶房还在当做会客厅使用着呢。
自从上次垒院墙,白大伯偷偷摸摸来帮了一会儿忙,伯侄们又是很长时间没见面了,白老大迎出灶房,双手局促的搓了一搓,打着招呼:“大伯来啦?坐,屋里坐”。
灶房里面的座位。也不过就是几只乌旧的矮木凳,因着白大伯的加入,小采莲还要把屁股挪到烧火的那个木头墩子上。
“都都在啊!”白大伯迈进灶房,闷头打着招呼,坐在空出来的那张凳子上,顿时,就矮小了很多。
餐桌上的狼藉一片还没收拾呢,白家人现在最热闹的就是吃这顿晚饭,常常在餐桌上侃大山。你说说你今天的情况,我聊聊我今日的收成,再互相吹捧或者踩压几句,热闹的全然忘记了要“食不言,寝不语”的老规矩。
所以,这顿晚饭总要吃上很久很久才收拾起来。白家大伯看见桌上的吃剩的大小骨头,喉咙间便有些堵,其实,自己也犯不着这么抱愧侄儿一家,他们明明就生活的很好很舒适,比他这个大伯。吃的都全乎。
再看向阿圆的眼神,就有些个不满意。多么懒惰的婆娘啊,又说又笑到这会子了,还没拾掇洗涮碗筷,要是在自己家,老娘早就扯着嗓子骂媳妇了,而且这妇人彪悍的出名,上次把自己骂走了不说。在村子里连续跟人起争执,据说还掂着刀子吓唬石头家的婆娘。这可真真是真真不是个贤良妇人!
所以,白家大伯此刻有了一点做人家大伯的派头,指了指碗筷,冷声说道:“承光家的,还不赶紧收拾干净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来个亲戚朋友啥的客儿,叫人家笑话!”
原本还傻呵呵的跟着白家大小点头招呼的阿圆,脸上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姐认识你是个什么东西啊?一来就摆出当家长辈的谱儿给自己立规矩?
小采莲立刻慌了手脚,一下子从木头墩子上扑了过来,急急忙忙收拾碗筷,嘴里还解释道:“今儿该我刷碗,说着话,就忘了”。
阿文也动手很快,帮着姐姐干活儿,嘴里也解释道:“昨儿该我,可是姐姐跟嫂子帮我干了,今儿我帮姐姐”。
站在愤怒的边沿上的阿圆,被身侧的白老大按住了大腿,眼神中似有哀求,于是心中一软,垂头不语。
看在这是自家男人唯一硕果仅存的友好亲戚面上,姐就暂且忍了吧!
可惜,白大伯不是个长眼色的,听得两个侄子侄女这么一番对话,心中的不满就更严重了,原本不善言辞的大嘴巴此刻竟然流利了起来。
“家里有长嫂,竟然逼着弟弟妹妹干家务活儿,自己倒坐那里歇着,承光你不能这么纵着妇人家,时间长了,她不得骑在你脖子上?阿文是咱们白家的男丁,也要干这些妇人家才做的活计?这要是被外面的知道了,咱们白家还怎么有脸在村子里混?”
被老娘被媳妇压制的老实了一辈子,嘴巴跟个棉裤腰似的腼了一辈子,忽然的就在今夜侄儿家里冲开了枷锁,是被白毛儿吹捧了几句以后自我感觉良好了,还是真的被侄儿媳妇的“恶行”给逼得哑巴开口说话了?
灶房里,一下子安静极了。
原本那么欢乐和谐的一顿晚餐,阿文在讲着学堂里最新的笑话,一家子人都笑的前仰后合,这唯一没骂过他们没打过他们还偶尔会来偷偷帮扶一把儿的大伯,就迅速扼杀了这份欢乐。
而且矛头直指的正是白老大的新媳妇,大家的亲亲嫂子。
阿圆的杏核眼儿,微微的眯了起来,她凝神细看的,不是白大伯,而是自家男人白承光。
白大伯本来就是外人,对自己怎么看,怎么蔑视,又有什么关系?
白承光按着媳妇大腿的手更重了,他在媳妇的逼视中抬起头来看向白大伯,尴尬的解释了一句:“其实阿圆她对弟妹很好,当家,也很好”。
阿文终于忍不住,眼睛瞪得圆溜溜质问白大伯:“您是怎么看出来嫂子逼我们干家务的?我白承祖就是在家里刷碗了,谁能怎么笑话?我们一家人早就在迷糊阵村子里混不下去了,不还是您们主张着撵出来的吗?”
一直就像个隐身人似的的白老三,此刻也吐了一句:“嫂子,以后我天天回来吃晚饭,刷碗的轮班,也排上我。”
“还有我,以后也不能光闲吃饭,做饭我赶不上嫂子和采莲,刷碗筷还是能行的。”白老二担忧的望着嫂子,也出声支援。
只可惜最重要的那个人啥屁都没再放出来,阿圆双手一推,把那只搁在自己大腿上的蒲扇推下去,站起身笑道:“那好,从今儿起开始,咱们全家轮班刷碗,这个规矩不分男女老少,人人平等。谁要是不喜欢听这种话,那就从我阿圆的家滚出去,这个家,目前是我在当呢!”
灶房里太沉闷了,沉闷的她想要逃走,去一个宽敞的、明亮的地界去喘息。
白老大其实比从前有进步了,还能够护着自己说一句半句不招三不招两的话,可是,阿圆这心里就是很不舒服。
她走出了白家院子,在黑洞洞的夜里,无意识的向前继续走,脚下,小白犬欢快的围着她的腿打转儿,对于这种“离家出走”的形式,很是满意。
眼前温暖而明亮的所在,是砖窑。
几个守夜看火的雇工,还有贾师傅,都没有睡觉,还在等待着就要出炉的新砖。
看到阿圆,个个稀罕的不得了:“东家,怎么这会子来了?”
“嗯,来看看你们辛不辛苦。”阿圆的神色舒缓了很多,心里一片安宁,原来,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属于她阿圆,在这里,她可以得到充分的尊敬,不需要忍辱负重对任何人。
“辛苦啥?东家你不知道,等会儿看见新出炉的红砖,那滋味儿还美得很呢!”贾师傅的咳嗽好了点儿,不再弯腰捶胸的那么难受了。
“真的?看见新砖,您连咳嗽都能治好?”阿圆的心情更加愉快,还逗趣贾师傅一句,大家都跟着笑起来。
那个叫阿东的今儿守夜,也跟着打趣贾师傅:“这咳嗽好的这么快,是今晚上那饭里没捞着放盐吧?那么一包白盐巴,都掺和进砖坯子了,贾师傅可心疼了不是?”
“是啊是啊,我在旁边看见了,贾师傅掂着张空纸包,差点儿就哭出来,那些盐巴,跟命根儿似的金贵呢!”另一个小伙子凑到贾师傅面前做鬼脸儿,他们整日的厮混在一起,关系亲近的很。
“臭小子们!我那点盐巴一掉进去,你们不帮着捡些回来,还赶紧的就搅进砖泥里面,这是憋着坏呢,别以为我不知道!”贾师傅苦着脸哀诉:“东家,你是想不到他们那些花点子,我的盐巴没了,他们还怂恿着厨娘,坚决不肯再给我些盐巴,灶房的门锁得死死的,我今儿晚上,就是强吃了些饭食。”
“哈哈哈”,阿圆笑得弯下腰去,刚才的所有不愉快全部忘了个干净,再看看满脸委屈的贾师傅,好容易才说出了话。
“阿东,去查查这些坏事都是谁干的,报个名儿给我。”
贾师傅立刻就得意起来,几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