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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真得了马公公的青眼了!
“小老二”跟着马公公玩的很高兴的样子,很是舍不得这个和善的老头儿,两只手臂张着,继续“啊啊——”的说着话儿。
“二少爷先陪着你母亲,等你们三个孩子团聚了,老奴,再把你抱过来……”,马公公还挺煽情,一步三回头的走回了皇帝身后。
阿圆知道,这是可以采用眼泪攻势了。
她抱紧了“小老二”,双膝缓缓坠地,头微低,眼睛使劲的瞪着,直瞪到眼眶生疼,泪珠儿在眼圈里打转儿。
“小老二”却开始卖力的表演,他的下巴颏儿搁在母亲的肩膀上,铜铃豹眼又开始四下里踅摸,看着一大群穿的花红柳鸀的官员,很是稀罕。
“啊——啊——”,小家伙儿大概是瞧中了哪位官员的帽翅儿,一只小手抱着母亲的脖子,另一只手就指向了那位官员的脑袋。
马王爷再也忍不住,身子悄悄后退着,想要看清楚一些这个孙子的长相,听说,此子甚肖似自己……
当爷爷的,再狠毒也会疼惜自己的孙子的吧?
只是,他忘记了,小家伙的容貌既然肖似他,别的官员,又怎么会发现不了?
一时之间,越来越多的眼睛,开始在马王爷和小家伙的脸上、眼睛上扫来扫去,太像了!实在太像了!
阿圆已经完成了初步的落泪计划,现在可以继续表演了。
“请吾皇为民妇做主!民妇所生三个孩儿,有两个被恶人掳走,还想杀掉民妇,抢走这块‘异石’,民妇日思夜想两个孩儿……”。
说着说着,阿圆已经忘记了哭泣只是一种手段,失去孩子的恐慌与心痛,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
就算是只要松手,孩子们就能跟着马王爷享受金山银山高官厚禄,阿圆也绝对不肯放弃孩子的抚养权的。
其实,戏唱到这里,就足可以震慑到马王爷了,也许,两个孩子就可以借此机会被人偷送回来,毕竟,马王爷再牛,也不会愿意顶上谋夺人家孩子的罪名,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不会希望别人知道他曾经生过双胎的事情。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阿圆说到最痛处,会牵扯出什么后果来,就不受控制了。rs
第二百二十章 小老二耍宝
外城,奔驰着一辆马车,满面尘灰的赶车人,就是白老二自己。
这车就是他的随身卧室,走到哪儿睡到哪儿,就为的是追赶嫂子的行程。
阿圆带儿子出走的第十天,京城中就捎来了白老大的信件,信中请家人放心,他已经安全进京,只是出了点岔子,需要多逗留一段时间,都在家安心等待就行了。
还有一句很有深意的话:京城很危险,切莫距离近了。
就为的这一句话,白老二不得不留下怀孕的妻子,马上出发,希望可以截住正在奔赴危险之处的嫂子。
可是,一切,还是太晚了。
飞蛾已经投身火海,小老大和小老三早就不知所踪,阿圆已经入宫面圣,与马王爷针尖对麦芒的扛上了。
小五和碧儿,跟白老二汇合的倒很顺利,没办法,那野人一般的造型太吸引人的眼球了。
“二东家,二东家!”
……
三个人的一番会晤,足以把白老二打蒙了头,最最疼宠的“小老大”也跟老三一块儿被劫走了,嫂子也下落不明,怪不得大哥捎信说京城危险呢!
怎么办?大哥只说要留在京城解决岔子,根本没提自己住在哪里,可以去哪里寻找,那就只能继续追寻嫂子和“小老二”,毕竟,知道她们是奔着皇宫来的。
好在黑一黑二尽职守在了宫门外,几个人顾不上寒暄,集体蹲在原地等候。
金殿之上,阿圆已经背离了原定的轨道,矛头直指向马王爷。
“万岁啊。小妇人的孩子就是被马王爷指使的人掳走的,小妇人的丈夫,也是被马王爷带到战场上去的,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请万岁下旨,要马王爷还我夫君和孩子!”
马公公和万重阳,同时双股战战起来,他们知道阿圆的事情有麻烦。却从来没有预料到过是这般麻烦,不但要得罪当朝权贵,还一出口就再无回旋的余地。
如果早就知道其中内幕,马公公不一定肯把“狗头金”代为转交皇帝,胆小的万重阳,也未必敢站立在金殿之上声援阿圆。
可是。不这样又能怎么样?阿圆作为一个来自民间的普通妇人,能得以见到皇帝面的机会微乎其微,好容易逮住了一次。怎么能不破釜沉舟,一次性把事情做个了断?
她还有另一块儿“狗头金”可以献君么?
阿圆也知道自己此次冲动了些,一下子就爆出了冷门,小胳膊妄想着跟马王爷这条粗大腿作斗争,所以,看向马公公和万重阳的眼神,万分抱愧。
她抛出的这个话题,就是一瓢冷水泼入滚油锅,文武百官顷刻间炸了营。
马王爷真的抢了人家的孩子?还骗走了人家的丈夫,为什么?是因为那两个孩子也长得跟马王爷肖似。所以生了霸占的心?
自己又不是没有儿子,骗人家的孩子做什么呢?
那个被带到战场去的人。究竟是哪一个?
所有的问题矛头,都指向了那个脸黑黑到了血液里的马王爷身上。
“兀那妇人甚是刁钻!”马王爷已经顾不上身份,也忘记了“好男不跟女斗”的封建教育,手指着阿圆跺脚唾骂:“哪里来的疯婆子?御林军,铲了出去!”
这儿还不是你家呢!就嚣张成了这样!
小皇帝心头更气,自己金殿上的御林军。莫非还可以越过自己,去听从一个武将的吩咐?那自己这个皇帝,可就真是糗到了家了。
阿圆并不相让,站直了身子,把“小老二”继续面朝身后的抱着,反唇相讥:“马王爷,你难道忘记了在朱阳县是怎么游说的我丈夫,冒名顶替马寻欢做先锋官?你难道忘记了怎么安排的人,在黄河边射杀我?你难道忘记了你安排的人,把我的两个孩子藏到哪儿去了?虽然你年纪大了,记性可能也不好,但是,刚刚发生过的事情,总能想起来吧?”
“冒名顶替马寻欢做先锋官?”
这个新话题更惊悚了。
“明明模样是一样的,怎么可能顶替?”
“怎么不可能?原来的马寻欢可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摸鸡斗狗抢女人,哪桩坏事儿少了他?我就说呢,怎么就去了趟战场,回来以后就跟脱胎换骨似的,完全变了一个脾性,却原来是冒名顶替的!”
“可是那个真正的马寻欢去哪里了呢?”
小皇帝也被这一记惊雷给镇住了,这是肿么个情况?朕刚刚封赏过的马将军,竟然是个冒牌货儿?
马王爷已经怒极,铜铃豹眼里面都是阴寒的杀意,早知道这妇人如此难缠,当初就不该怜惜她怀孕,没有让手下人动手消灭掉,现在长成了一个大大的隐患!
“嗖——”的一声,一只长2尺6寸,中宽3寸的象牙笏从马王爷手中飞出,直直的砸向阿圆的面门。
笏板,又称手板、玉板或朝板。是古代臣下上殿面君时的工具。古时候文武大臣朝见君王时,双手执笏以记录君命或旨意,亦可以将要对君王上奏的话记在笏板上,以防止遗忘。而今天,马王爷的象牙笏,却成了金殿之上杀人的凶器。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场景,金殿之上,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身攻击的现象发生,别说碰到皇帝的九五至尊之躯,你吓到了皇帝也不行啊!
敢坐到那把最宽敞最华贵的龙椅之上,你以为都是仗恃的自己的武功和胆识吗?皇帝们哪一个不会在身边培养着一群暗卫,时时警戒着会被篡权谋位、弑君逼宫?
那只银白色的象牙笏,在距离阿圆的面门一掌处,堪堪被击落。
“噹——”,跌落地面的象牙笏的正中,留下了一枚小小圆圆地空洞。
仁宗皇帝勃然大怒,右手猛一拍龙椅的扶手,呵斥道:“金殿之上,马王爷肆意妄为,图谋杀人,来呀,拿下!”
他忍耐这群嚣张的老臣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他也想熬到每一个都主动告老还乡的时刻,可是今天,当着自己的面就敢行凶,实实踩到了皇帝的底限。
甭管阿圆说的罪名成不成立,这马王爷自恃身份,敢在金殿之上行凶,那就该死!
可是,为什么九五之尊的皇帝忍耐了他们这么长时间?那自然是因为——
“吾皇息怒!马王爷只是一时情急,被这个妖妇给刺激的失去了理智,才出手的——”。
“吾皇开恩!马王爷劳苦功高,刚刚从西疆灭敌回来,吾皇切不可在此时寒了天下将士的心啊!”
……
每一次,都是这样。
仁宗皇帝的眉头皱的如同山峦峰聚,少小时继位的皇帝,总免不了要经受这样的考验,老臣们尽心尽力辅佐着你,同时,认为你还没有长大,时不时要用经验压服,要拿大道理说服。
似乎只要你不按着他们的指示去做,那就是错误的一样。
马王爷还在梗着脖子,面对着瞬间出现的皇宫暗卫,大声叫嚣:“诸位不需求情!我马国涛战场厮杀从没皱过一回眉头,现在,被刁妇攀咬又能如何?吾皇万岁想要国泰民安,难道是要从杀功臣竖威开始吗?”
好吧,其实做皇帝也挺难的,尤其是面对着数以百计的老狐狸大狐狸小狐狸,甚至还有恶狼!
这么多人一起叫嚣着闹腾,又是叩头又是作揖又是叫冤又是鸣不平的,“小老二”终于慌了神,搂了母亲的脖子“哇——”,放声大哭。
金殿之上,是从未有过的兵荒马乱。
小皇帝深吸一口气,正要下达最新的命令。
“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一声清越的男声响彻耳鼓。
这声音透着种令人安静的魔力,金殿之上,喧嚣顿消。
就连“小老二”,都止住了口,湿漉漉的铜铃豹眼,直盯向来人。
钦天监的监正,来了。
什么叫做“仙风道骨”?见识过了监正大人的神采,你就明白了。
这是一个看不出多大岁数的男人,一身灰色的道袍,穿的一丝不苟,脚下芒鞋白布袜,走动起来有丝丝缕缕的清风扬起。
头上却很随意,花白的发髻上只插了一根竹木簪子,到得金殿正中,以左手在前在外,右手在后在内,形成太极之式,行“抱拳拱手”礼:“贫道这厢稽首了。”
道教认为:左为阳、为主、主外;右为阴、为辅、主内,所以这般行礼。
谁也没有料到的是,刚刚还眼泪汪汪的“小老二”,此刻忽然笑逐颜开,身子侧向了几乎与母亲平行的老道士,两只小手拙劣的,却又那般神奇的,也行了一个道家的“抱拳拱手”礼。
半岁大的孩子,谁见过会这样行礼的?
满殿哑然。
老道士两道长寿眉下的眼睛,“霍”的放出光彩。对小皇帝稽首之后,竟然转向了“小老二”,再次恭恭敬敬、认认真真的又做了一个“抱拳拱手”礼。
“咯咯——咯咯——”,小老二手上的动作不变,嘴里还打着招呼,满脸都是欢欣和愉悦。
小孩子的模仿力实在惊人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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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三个最亲的朋友始终如一支持寂寞,终于赶出来稿子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福瑞童子
马公公此刻内心失落了不少,还以为“小老二”只会跟自己亲近呢,却原来是个“人来疯”,专门俘获老年人的爱心!
老道士跟“小老二”对视了半晌,忽然转向阿圆问询。
“请问夫人,这孩儿姓甚名谁?”
阿圆一头雾水,不明白怀中的孩子怎么就跟老道士监正大人扯上关系了,茫茫然答道:“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