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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想越是害怕,痛哭了起来:“母亲,母亲……你醒醒啊……”
就在她哭的撕心裂肺之时,就听见一个丫头尖声的叫了起来:“血,血……大夫人脚下……”她还没有将话说完,却像是被吓到了一般,也晕倒在地了。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王氏的脚边,发现裙摆下面正蜿蜒的流出樱红的血流,而且那血流有越变越粗的趋势。
莫老夫人这辈子这种事情不知道见了多少,看到王氏这个样子,眼前也发黑了起来,但是她知道此时她是不能晕了,眼前还有这么些烂摊子,等她解决呢?
当机立断,急忙吩咐丫头们去烧热水,又命人请了大夫,吩咐完这些的时候,她的身体晃了几晃,直到扶住顾嬷嬷,才站稳了。
莫二老爷心里厌弃王天鹏惹事,不待莫老夫人吩咐,就将他关了起来,而锦冉也被他禁足,关进了她的院子,等候王氏情况稳定了再另作处理。
莫老夫人也没表示反对,比起莫家的子嗣来,和王家的那点交情,先摆在一边,虽然不一定就是生儿子,但现在莫老夫人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王氏肚子里的一定是男孩。
敢害了她莫家的子嗣,就是将王天鹏碎尸万段,也难泄她心头之恨。
至于锦冉,莫老夫人倒是没恼她,毕竟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被人陷害栽赃了,怎么能不激动,难免做出些出格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莫老夫人到了此时,对锦冉的丝帕和玉佩出现在王天鹏的身上,心里已经有了定论——必然是王天鹏窥视锦冉的好颜色,莫家的好门庭,私自买通她身边的丫头婆子偷了去的,所以这罪魁祸首自然是王天鹏,而不是她这宝贝孙女。
听了二老爷将锦冉禁足,关在院子里,心里也是赞同的,虽然她清楚自家的孙女是被陷害的,但外面的人不知道会怎么想,先避避风头,也是好的。
从头到尾,莫老夫人都没想过,王天鹏怎么跑到锦好的院子里来了?
或许,她是故意想不起来吧!
定了定神之后,又让人送了张氏回院子,让锦好陪着,绝口不再提前事,这番作为,自然让张氏和锦好心里凉透了,不过碍于王氏的情形,二人都不好说什么,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这事情被莫老夫人压了下来。
莫老夫人随着王氏去了院子,听得大夫说王氏小产了,整个人抖的更加厉害:“小产……这么轻轻一下……就小产了……”声音也是颤颤地,似乎不相信王氏的孩子,就这么没有了。
她还沉浸在一门三喜的喜悦之中,现在居然亲眼看到王氏小产了:莫府的子嗣一向不是很多,现如今,听到小产的消息,她怎么能不震惊,愤怒呢?
王氏已经晕了过去,不然她要是听了现在的消息,只怕也气晕死过去,她害人不成,却害到了自己——若不是她一心想要给张氏一个教训,给锦冉出一口恶气,依着锦冉那小胳膊,小腿的,怕是也不会摔的那么重,也就不会惊了胎气。
这一夜,莫家后宅各房的灯一直都亮着,许多人彻夜无眠,几家欢喜,几家愁!
待到翌日,莫老夫人和莫二老爷才有空处理王天鹏,还有锦好和锦冉那糊涂账来。
莫家的基本成员都被叫到偏厅来,自然还有当事人王天鹏。
莫二老爷心里痛的不得了,虽然他一向不喜欢王氏,但是那腹中是他的骨肉啊,现在却这么就没有了,而且,这该死的混账东西,不但污了锦冉的名声,还想再污锦好的名声,他就是拼着得罪王家,也要狠狠的惩治了他。
至于锦冉,他也要好好的惩治一番,虽说姑娘家要娇养,可是这孩子也太不像话,心情烦躁之下,居然敢对自己的母亲动手,以至于王氏失了腹中的孩子。
若是日后恼了他这个父亲,是不是也要推上一把?
而莫老夫人也是一样的心思,锦冉这孩子,居然气恼之下对自己的母亲动手,若是再不严加管教,只怕日后会酿成大祸来?
敢情,莫老夫人认为将自己的母亲推得小产,还不算大祸?
只是,瞧见自己的心肝宝贝眉似远山,肌骨如雪,花瓣样的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颇为无助的看着她,看起来柔弱不堪,她这心就硬不起来。
王天鹏被带来的时候,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想到王氏对他的好,他又是王家的独苗苗,底气又上来了,取出丝帕和玉佩,张口不知死活道:“这是……”
莫老夫人不等他开口,就狠狠的拍了桌子一下:“你给我闭嘴,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到我莫府来偷东西。”又使了眼色给顾嬷嬷,让她将玉佩和丝帕夺了过来。
王天鹏大叫:“我没有偷东西,我没有……”
锦冉只是跪在地上,不停的抽噎:“祖母,父亲,他这是要污了女儿的清名,逼死女儿啊!”
她这句话就是变相的赞同莫老夫人的话,这东西是王天鹏偷去的。
王天鹏的脸色一下子就绿了起来——这莫家表妹好狠的心,若是他被说是来偷东西,那就是被打死了,也没处伸冤。
死贫道不如死道友,王天鹏虽然极为好色,但事关自己的性命,他也将这心底第一重要的表妹放在一边了,毕竟命没有了,再美的美色也没用。
何况,这表妹都将他往死里逼了,他自然也不用怜香惜玉。
他嚷了起来:“这丝帕和玉佩是表妹送我的。”
这么一嚷,锦冉的脸气得红涨起来:“你放屁!”怒极,气极的锦冉顿时顾不得再装什么淑女了,出口就是污言秽语。
她这么一骂,王天鹏心里更恼了,那嘴里就更是胡天海地的乱说一通,不过这厮像是谎话说了多了,居然说得有根有据:说什么,锦冉与他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玉佩和丝帕都是她送他的定情信物,只是现在听说叶家有意与莫家联姻,心里生了悔意。
他王天鹏也不是爱勉强女子的男子,尤其这女子又是表妹,所以今儿个才带了丝帕和玉佩过来,算是了断前缘。
他顺便将去锦好院子的事情,胡说了一通,说是锦冉瞧着叶家似乎十分喜爱锦好,想要他帮着坏了锦好的名声,偷了锦好的贴身衣物,到时候自然就入不了叶家的眼,就能成就她自个儿的姻缘了。
他原本是不屑做这等事的,可是耐不住锦冉软磨硬泡的,这才同意,谁知道,却被锦好院子的丫头婆子发现了,这才演变成这番样子。
莫老夫人听到这里,脸都黑了,她当然不相信锦冉会做出这些事情来,不过却也不能不说心里半点疑惑都没有:锦冉会看上王天鹏这个纨绔子弟,她是不信的,但锦冉有没有让王天鹏去毁了锦好的名声,这一点她心里却是没底,毕竟王天鹏出现的太过巧合,让人不想生疑,都不行。
只怕,这王天鹏闯锦好院子的事情,还真的与王氏和锦冉有些关系。
不过一瞬间的时间,她已经想的明白,做了决定,当即喝道:“好你个王天鹏,说什么今儿个过来,不过是来给我请安,却原来是安了这等贼心,偷了东西不说,居然还想污了莫家女儿的名声,如此哪里还能容得下你?来人啊……给我……”
王天鹏听到这里,顿时大惊起来:“莫祖母……”
莫老夫人哪里还肯再让他开口:“将他的嘴巴给我堵起来,拖出去,狠狠地打上五十大板,打完了之后,就给我送回王家去,让他们王家好好的管教管家自己的儿子,一定要还我莫家的女儿一个公道。”
王天鹏闻言悚然一惊,他虽然不是什么弱质女子,但是杖责二十,大概就会打的皮开肉裂,若是打了五十下去,还不得筋骨皆断,弄不好,小命不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天鹏没想到自个儿说了那么一番话,莫老夫人居然不闻不问,只想替锦冉遮掩了过去,居然要堵上他的嘴,杖责他五十,这不是要杀人灭口吗?
他想张口,这一次,他铁了心了,他也不说什么胡话了,他就一五一十的将王氏和锦冉要他做得事情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谁知道,他嘴巴刚刚张开,就被眼疾手快的顾嬷嬷堵住了嘴巴:莫老夫人的心也算是放下来了。
莫二老爷此时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一张脸涨的通红,他看向莫老夫人,叫了一声:“母亲……”他看向一旁只是低着脑袋,看不清神色的锦好,心里揪痛了起来——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是不啃声,不反抗,由此可见,这孩子在家里的日子是怎么样的?难为她从来就没有和他这个父亲抱怨一句,这性子就跟姚氏一样,宁可委屈自己。
锦好低着脑袋,却不是历来顺受的意思,她心里算计着,想个什么法子将王天鹏嘴里的帕子取下来:王天鹏已经对锦冉的所为寒了心,心中只要他能开口说话,就能让真相大白,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可是,瞧老夫人的意思,却是想将此事糊弄过去,她心里微寒,却还不想现在就和莫老夫人撕破了脸,就低头思忖着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而,落在莫二老爷的眼里,就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莫老夫人面色沉如水,看着似是不赞同的二老爷一眼道:“二老爷,王氏这些年操持家务,为莫家费尽心,锦冉也是个好孩子。”
一句话,就让房里顿时鸦雀无声。
锦好的心,一下子变得冷寂。
此刻,她已经明白了,莫老夫人的决定。
姚氏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来,看向莫老夫人,定定望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一种莫名的审视的味道,一双玉手紧紧攥住前襟,死死咬住了嘴唇才忍住没让自己喊出来:事实都已经摆在了眼面前,老夫人还要维护王氏母女?
锦好的羽翅似的睫毛轻轻搧了搧,头也不曾抬,只是眼底的寒光更显,她伸出手去,不着痕迹的握紧姚氏的手:日后,她再无法将莫老夫人当成自个儿的祖母了。
而莫二老爷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莫老夫人阻断了:“二老爷,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后宅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操心了。”
莫二老爷听了之后,看了一眼姚氏和锦好,又瞧了一眼泪水连连,可怜兮兮的锦冉:手心手背都是肉,一时间,他也无法做出决断。
不由得长叹了一声,歉意的对锦好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他的确不擅长处理后宅的事情。
莫二老爷状似无奈的沉默,让锦好原本对他升起的好感又归回了原位,她低着脑袋,双目在修长的睫毛掩盖下,嘴角抽出一丝近乎于无的冷笑:父亲,你日后会为你今日的沉默后悔的。
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莫老夫人,更是冷冽异常:偏心,也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
莫家,她是半点都不想待了,但今儿个,这口恶气说什么都要出。
若是再忍下去,她就真成了软柿子,谁都能来踩一脚,捏一把!
锦好陡然间扑过去,顾嬷嬷像是躲闪不及,让她成功的将王天鹏口中的帕子拿了下来:“你说,你说,为什么今儿个会去我院子,为什么要污我清明?是不是真的是她们唆使的?”
她们自然指得是王氏和锦冉。
张氏瞧着锦好这样,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心里长长的一叹,莫老夫人已经决意维护王氏和锦冉了,就算是王天鹏说出来真相又能如何?还不是莫老夫人一句话的问题——她不想问罪王氏和锦冉,谁又能拿她们两个怎么样?
即使二老爷有心为她讨得公道,可别忘了锦冉也是二老爷的骨血。
王天鹏被拿了丝帕,开口就大叫起来:“是姑母让我做得,原本是要我去三房四小姐的院子,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又让丫头送信,让我去五小姐的院子……”张氏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敢情这么一出好戏,是为了她的女儿唱的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