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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汀冷汗淋漓,他内力深厚自是听到他们在商议什么,这才一出宫门就遇到刺杀。
温汀想若是夜未央出事了他真的只能已死谢罪了。
他一手点了她的穴让她睡得更沉些,温热大手护着她的小腹……
“快追!”来人唤了一声。
他们人数众多,温汀想他们带来的人马估计早已经被这些贼人结果了。他一咬牙,奋力向枫叶林内跑去。
未及一刻钟他便被十余个黑衣人给包围住了。
“把这个女人交给我们可以饶你不死!”为首的人说道。
温汀冷笑,他什么岂是那种卖主求荣之人?
他愤然拔剑,运气挽剑,决心杀出重围,他是谁?他是温汀!
他与数个黑衣人交手后愕然发现此数人武功都极高。
“你们是谁?”温汀冷静从容的声音传来。
“小子,不赖嘛,还能接下我们寒宫十煞的这么多剑。”其中一人轻笑。
“原是寒宫中人,郁夫人的走狗!”温汀轻嗤。
“你!”那人咬牙切齿。
“难道我说错了吗?”趁着他们分神,温汀披风一拂数短刃从披风下发出,运气而成,射向那十名黑衣人。
说着就有三名倒下。
“你!小子,我将你碎尸万段!”为首之人被彻底激怒了,大刀一拔,流光一闪,数枫树倒下,温汀护着未央步步后退,那刀锋之气快将温汀震出内伤来,那人正欲朝他怀中女子劈过来的时候,他侧身一挡正是劈在了温汀的右侧肩膀上。
他眉目闪过隐忍的痛楚,只此一瞬,他觉得有滚烫的血液冲肩膀中流出。
“你这条臂膀算是废了,我看你能不能接我第二刀!”那人通红着目说道。
温汀心下一惊,搂紧未央便向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追!”那男子吆喝着残余手下说道。
温汀发疯似的跑着,狂奔十里走到无路可走。
崖头,温汀墨色的披风被风吹起,他一睹女子于他怀中安静的睡颜,会心一笑,有一丝挣扎,他还是闭目跳了下去……
“人呢?”蒙面的黑衣男子环顾四周,“刚刚还看到的!”
“大……哥,那人不会跳下去了吧?”一名黑衣人说道。
那蒙面人朝崖底看了看,一阵晕眩,“乖乖,这跳下去还不得粉身碎骨!”
“大哥!”一蒙面人脸色惨白,“你听是什么声音?”
枫林那边似有马蹄急促狂奔之声。
“糟糕有人来了,快走!反正威帝在乎的人已经死了!”那黑衣人说道。
淳阳微濛的人马向此处赶来,被这群黑衣人吸引而去,他带着人马朝他们追去。
直至将入夜的时候微濛才将他们一举抓获。
严刑逼供之下才透露温汀带着皇后跳了崖。
扶苏不信,他将未央的性命托付与温汀,温汀岂能这般决定未央的生死?!他不信。
他带着无数人马在崖下寻找,他不敢想他失去了一个孩子还要再失去一个孩子还有他的妻子。他披荆斩棘,带着人马在崖下杀出一条路来,却是换来无限的失落。
温汀趴在悬崖上,一手攀着石壁,一手抱着未央,因为失血过多他近乎昏迷了,可是手依旧未放。
未央幽幽转醒来,想睁开眼睛却发现四周一片漆黑。
她听闻身旁的人微弱的呼吸,察觉到自己现今身处的位置,心下一惊,她不敢动,唤了一声:“温汀。”
无人作答,他不是不回答,他只是想保存最后的力气。
“温汀!”她再度唤着,“你醒醒!”
“臣还活着……”他吃力地开口,使出全身的劲。
活着就好,未央这才有些放心,“不要昏迷了!我们是遇到刺客了吗?你不用说话只需嗯就行了。”
“嗯。”
“那我们现在还在被追杀?”她问,他沉默。
未央眉头一皱,“那我们脱险了?”
“嗯……”他应允了。
未央一手覆上崖壁,一手将他搂住。
温汀不肯松手,却是睁大了那双墨色瞳孔。
“你担心我的孩子?”
他轻若蚊吟的嗯了一声。
“不,我没事,他还好好的。”未央说道。
她望着他,借着微弱的掩在崖下树枝间的月光。
她说:温汀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他身子一僵,无限的思绪涌入脑海,死亡的畏惧,她温柔的亲语还有不可名状的悲哀……
他想他应该给她一个答复,所以,他轻嗯了一声。
她笑了,他真真切切地看到她笑了笑得那般苍白却欣慰。
良久未央感觉到头顶一片火光,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对话。
是风影!
她心下一惊,扯着嗓子大声唤道:“风影!风影!我在这呢!”
风影此刻凝眉,为何他听到了她的声音?是真的吗?
崖边有回音,将未央的声音放大,“我在下面,崖壁上!温汀也在!”
风影大恸,接着火把微弱的光芒看清了她的小脸。
“嗖”的一声他跳下去,在崖壁下他看到了未央还有温汀。
他运气内力将未央和温汀带上悬崖。
“怎么回事?!”待安然着地后,他凝眉道,眉宇间满是怒气。
“此事说来话长,你们快救温汀!”她说道,气息有些不稳。
风影借着火把的光芒望见她白皙小脸上一抹血痕,心下一惊,颤抖的伸手抹上她的小脸。却发现那不是伤口,他自嘲的笑了笑。
“快救他!”未央有些气愤地再度说道,“他伤得很重!”
风影挥手示意属下将温汀扶下去,冷着目对未央说道:“你知不知道皇上他很担心你。”
未央身子一颤,低下头:“对不起。”她知道,她当然可以想象扶苏此刻担忧的样子。
“你没事吧。”他握着她的肩膀问道。
“我很好,我的孩子也很好。”她望着风影淡淡道。
扶苏在枫林里见到跟在风影身后的未央,他不由分说的将她楼至怀中。
“你真想要吓死我才善罢甘休吗?”他搂着她,将她的头往他的月匈口处按。
未央觉得额头火辣辣的痛,却不敢做声,毕竟是她错了。她很苦恼为什么自己总是麻烦不断?
两日后
温汀躺在御医苑的大chuang上,他望着缠满白布的右臂,事实如此他的手确实废了,躺在这里无知无觉。听人说他已经昏睡了两天了,但只要知道夜未央安然无恙就足够了。
这夜,一个掌灯的公公在门外唤了一声:“大人,皇上找您。”
说着就一个玄色的身影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皇上……”温汀吃力地起身,唤着。
扶苏伸出手将他按回榻上,示意他躺好。
这一夜又是突然而至一场大雨,不眠不休,昏昏然滴落玉阶,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这一夜的未央宫没有扶苏的身影,未央在榻上辗转难眠。
数日后,未央宫前再也不见那个一身墨色衣衫的少年,不见他忧伤眉目沉郁气质。
未央绣着荷包的手陡然一颤,一抹血落在了锦绣上。
“怎么了?”
身后响起男子温柔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受伤的食指就落入他的口中。
她望着他轻闭的绝美凤目,纤长浓密的睫毛颤抖着,那薄唇染上她猩红的血。
她后知后觉地收回手,尴尬地别过脸去,“臣妾给皇上请安。”
扶苏微怔,剑眉微凝,伸手将她搂入怀中,“怎么了?”他问道。
未央挣扎良久才开口问道:“温汀呢?”
恼意在月匈口蔓延扶苏气息不稳,却是强行压抑住了:“朕送他去养伤了。”
未央回味着他的回答,或许他真的送温汀去养伤了,可是他方才用的是“朕”。
对上她质疑的神情,他有些慌乱,补充道:“御医说他的手废了,朕不信,朕准他去无忧谷找顾倾城去了。”
未央依旧凝眉深望着他。扶苏恼了将她搂过,大手覆在她的小腹上,喃呢道:“和朕在一起,别提别人好吗?”
未央倒戈投降,算了,不管他把温汀送往哪里了,他又不会杀了他。
扶苏是将温汀送走,那日他去了御医苑,和温汀谈话,次日便送他去无忧谷。
温汀知道,他救他的皇后不顾性命,不顾废了一只手臂,这个帝王已看出他对未央的情感,他不会将他留在夜未央的身边。他也不会让她的妻子天天看着她的恩人。
温汀更知道,他这一去估计是永别了,夜未央、帝都、帝王他此生再也见不到了。
温汀离开风都的那日只有淳阳微濛与风影将他送到离风都三十开外里之地。
风影望着他说道:“温汀你做得很好,护着皇后如同自己的性命。”
温汀无奈苦笑,风影不懂,他的理由。
“温汀,你若好了皇上会将你接回都的。”微濛说道,目里是别离的凄楚神色。
“微濛,我房里的东西全留给你了。”温汀淡淡道,用左手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保护好皇上喝皇后……”
马车远去,温汀深望了一眼皇宫的方向,认命地别过脸去。
纵有哀歌,歌不尽离人泪。帝王祝你的帝业千秋万代,盛世未央……一晃,入了冬,宫里宫外,飞雪无痕,纷纷扬扬的……
未央的肚子也显了出来。她想明年入春前这孩子就该出生了吧?
窗外飘着细雪,北国的冬来得早,去得也晚。
那日小葵来过,送来几袋葵庄炒的瓜子还有柿饼,和她说了很多关于孩子的事后就走了。
“娘娘,可要手炉?”清荷从殿外进来说话时哈出一阵热气。
“不必了,殿前暖和着呢。”她轻笑手里的绣活未曾停歇。
“娘娘,这个您就别绣了歇会儿吧。”清荷说道。
“不了,我要在孩子出生前给他做好四季穿的衣袍,清荷你也知道的小孩子长得极快。”她说道满是温柔。
“娘娘……”清荷心下一酸忘记了说辞。
“好了,你也别哭了,这个弄完今天就不弄了。”她安慰道,“对了去把我要阿伊打的烙饼的模具弄过来。”
“娘娘,要在这里吗?”清荷惊讶道。
“是的,去找阿伊,昨天我都吩咐他弄好了。”未央说道。
“是,娘娘。”清荷说道欢快地跑了出去,红了俏脸。
未央心下欢喜,想着是要对清荷说说改日将她许给阿伊。
清荷传了话后,阿伊便领着几个宫人带着打好的“烙饼”模型和昨日夜里准备好的一桶调好的“食材”。
雪飘得有些急,此时地上虽不见白茫茫的一片,路却毕竟很滑。清荷给阿伊撑着伞,目光不时的飘向阿伊。
“跟上。”阿伊对身后的宫人说道。
未央宫内有几名女官立在那处擦拭着骨碟。
未央见阿伊来了笑着迎了上去。
“娘娘,一切交与臣吧,娘娘还是坐着。”阿伊说道。
“好的,阿伊我不动,我就是想看看你做的模具。”未央说着,就有名宫人将那模具呈了上来。
未央打量着,那模具可开合,握着手柄就见一个个星星一样的凹槽。
“和我那时小学旁摊贩手中的差不多呢!”皇后一高兴,就有女官拿着打赏的银子递与那宫人。
“谢皇后。”那宫人跪地。
“谢什么,你们司珍设的尚宫可是个人才,我只是随口要人传话去了,就做得这般像。”未央笑道,将那模具上了火炉烧热。
她拿起刷子在那模具上刷了油,刷油的那刻还听到嘶嘶的声响,她满意的笑了笑。
又将阿伊调好的奶油蛋奶倒入那一个个凹槽之中,再将模具合上。
火炉烤了片刻,她又将模具翻了一个面。
阿伊看得很认真,且用心记着。
片刻后她将模具移开火炉,将模具打开。
清荷和女官们都凑了过来,殿内蛋香与奶香四溢。
“好香啊,娘娘。”清荷欢呼道。
“是啊娘娘。”女官们雀跃。
未央看着模具上糕点的成色,满意极了,那数个“小星星”安然落盘,丝毫没有粘腻在模具上。
“阿伊调得不错。”她赞赏着,看着手中成品,笑得像个孩子,好早以前就想自己动手做了,那时年纪小看着小学门外的阿姨这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