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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眼,元宵佳节在众人的期盼中终于来了,今日令人高兴的是项天赐也班师回朝将与君王一起过节,而他也是受到凤隐寒的召见才得以回城觐见的。
说实话,这段时间他甚是想念皇城的人,特别是星儿,如今能回来与他们一起过这个团圆节,对他而言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今日,星儿也稍稍为自己的冷宫装扮了一下,她把凤锦西给她做的几个灯笼都挂在了院子的门口和房门口,打算等到天黑的时候把它们都点亮了,至于凤隐寒做的那个她没有留下,当日就让凤锦西拿走了。
本来东宫宴会与她这西苑的冷宫是没有任何联系的,可辰时之后李公公竟然带着凤隐寒的口谕,领着一批宫女端着凤袍凤冠来了她这里。
星儿见这些人的阵仗,不由拧了眉,不知道这一次那冷魅无情的帝皇又想对她怎么样了。
“参见皇后娘娘,奴才是替皇上传口谕来的。”李公公对这位失宠的皇后还是很尊敬,弓着身客气回道。
“说吧!”星儿淡声启口,心里难免有些紧张起来。
“奉皇上旨意,皇后娘娘换装之后移驾东宫琼瑶殿,出席今晚的盛宴。”李公公说道。
闻言,星儿更是疑惑了,不明白凤隐寒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她都已经不是皇后了,还出席宴会干什么?
“我不去,你回去告诉皇上,如今我是戴罪之身,没有资格去那种地方。”星儿说道,打算回房去。
“娘娘请留步!”李公公立即喊住她,刚才他来时凤隐寒就交代了,命他一定要请她出席,而且也料到她会拒绝,于是,李公公又弓腰说:“皇后娘娘,今晚平南王爷也会出席,皇上知道你们情同兄妹,为了不让王爷会西徊时心有遗憾和挂念,还请娘娘三思,能移驾前往琼瑶殿……”李公公遵从凤隐寒的吩咐这么说道。
星儿一听项天赐也会出席,不由吃惊的问:“天赐回来了?”
按道理说,西徊一战还没有结束,他身为主帅怎么可以提前回城了呢?
“是娘娘,王爷今儿已经回城了,眼下正在府上,等换装之后就会进宫见圣的,他很是挂念皇后娘娘,希望能见上你一面。”李公公如实回答。
星儿知道项天赐还不知道她被贬入冷宫的事,不过一旦他回城之后一定会听到城里的风言风语,到时候事情就会瞒不住他了。
“娘娘,请让她们为您梳洗打扮吧?”李公公看她在拧眉深思,遂又启声说道。
星儿敛了眸光,点了点头,这才知道凤隐寒让她出席这次宴会的目的,他无非是想在项天赐的面前演戏,毕竟此人对她很是不同,如果让他知道她被打入了冷宫,那对西徊一战势必就不会那么上心了。
星儿是这么想的,而真正的用意也只有凤隐寒自己才知道。
李公公看她答应了,随即向那些宫女使了个眼色,让她们赶紧为她换装打扮起来。
这身绛红如血的凤袍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都想要穿上的,这是何等的尊贵和荣耀啊,可是星儿再穿上它时,她已经能肯定,这种身份与她真实的自己是格格不入的。
虽然她答应出席,可并不代表她与凤隐寒之间还会回到从前。
当她出现在琼瑶殿上时,已经入座的大臣和凤锦西皆是眸色一怔,大家吃惊她居然也来了这里,更是不知道眼下该如何称呼她。
“参见皇后娘娘!”还是项天赐起身唤了一声,与此同时他心里也在想,看来城中的那些传言都是无中生有的!
“参见皇后娘娘……”其他人也纷纷学着他起身唤道,既然她身穿凤袍,头戴凤冠出现在此,由此想来宝座上的帝皇是有心要恢复她的后位了。
星儿没有应答他们,目光柔和的看了一眼项天赐,又倾身颔首对着凤隐寒行礼,道:“参见皇上!”
“免礼,坐吧!”他望着大殿中央的她,心里澎湃如潮,可面上却很是平静,一股矛盾的情绪在冲击他的心灵,恍然让他发现,他根本就放不下她,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事,他的心里还是和以前一样记挂着她。
星儿欠身,抿了唇走上台阶,在他的身边坐下了。
这一幕和从前一样,他们坐在一起很养眼,很登对,也很温馨。
“今日团圆佳节,众卿不必拘谨,开怀畅饮,不醉不归……”凤隐寒拿起金杯道,似乎他今晚的心情变得很好了。
“谢皇上……”大家也都举杯谢道,殿内的气氛很是融洽。
而这次宴请的宾客中,最开怀不起来的人莫过于凤锦西了,本来他还打算在宴会进行一半后借故离开去她那里的,可现在看来,他的皇兄已经先出手了。
凤隐寒确实想与她重修旧好,所以今日才有这样的安排。他很自然的夹了菜放到星儿的碗里,所有的举止都与以前一模一样。
然而,此情此景虽然相似,可坐在他身边的人的心境却和从前大不相同了。
星儿基本上都没有动过筷子,她出席也是如他所愿来装装样子的,眼下这些精美佳肴她一点食欲也没有,相反的,闻久了还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在宴会开始不久后,大家都已经沉醉了欢快的氛围中,可星儿却拧起了眉心了,一手赶紧捂住自己的嘴,腹中的泛酸来的太快了,让她有些坐不住下去。
凤隐寒一直在留意她,见她抬手捂嘴,他才侧首朝看她,却见她的侧脸上有道细长的伤痕,虽然结痂已经脱落了,可那道印子还是在的,那是上次她在御书房时受的伤。
“皇上,我身体有些不适,想先回去。”星儿见他在看自己,想了想还是站了起来说道,低着头,垂着眼,没有直视他的眼睛。
凤隐寒看着眼前的她,心里像被黄蜂尾后针蛰了一下,那种痛是从轻到重,最后在全身扩散开来的!
“皇上,不如让臣护送娘娘回宫休息吧!”这时,坐在场下的项天赐也站了起来说,他今日进宫到现在都没有机会和星儿说上话,眼下能有这个机会,他自然要极力争取一下了。
凤隐寒看他一眼,思量一番后,竟然答应道:“也好!”他这么说道,又吩咐了一声:“李德,你也送皇后回宫!”
一旁的李公公不由神色一晃,心里在想,他这话里的‘宫’是指暮云殿呢,还是西苑的冷宫呢?
“谢皇上!”星儿俯首道,一段日子不见,她对他的态度更加谨慎有礼,也变得更加的生疏了。
她走下了高台,项天赐也走出了座位跟在她的身侧,这一幕都被众人看在眼里,也让凤锦西的心里颇不是滋味。
两人离开琼瑶殿后,走出了一段路,星儿才启声问道:“你在西徊,一切可好?”
“谢娘娘挂心,一切都好。”项天赐回道,心里因她的一句问话顿时温暖不少,一边走一边也说:“刚才在殿中,微臣还没有来得及恭喜娘娘身怀龙子,还请娘娘恕罪!”
他们两人都有大半年不见了,他回城的一路上听到了不少流言蜚语,说她被帝皇贬入了冷宫,可今日看来,他觉得凤隐寒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她很好,再说如今她还怀有身孕,想来那些谣言定会在不久之后全都不攻自破的。
星儿微微扬起了嘴角,看不出这笑里藏着苦涩。她被贬入冷宫的真相没有几人知道,所以外人根本就不会明白她有今日的下场全都因为腹中的这个孩子。
“没有关系,你我之间这些虚的就可以免了!”星儿浅声回答,他们两人是朝着暮云殿的方向走去的,李公公跟在他们的身后。
项天赐点了点头,他在她的面前永远是当初的那个少年,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和身份的改变而改变。
“此次回来,你会在皇城会逗留多久?”他们踱步在在夜下的宫闱道中,她的声音清浅又不失温和,一如记忆里的那样平易随和。
“三日后就要带兵回去了,这次皇上特意让我回来过节,已是皇恩浩荡了。”项天赐不知道凤隐寒真正的用意是让他当他们之间的和事老,心里还对他抱着几分感激。
星儿了然,又说:“此次回去,定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等下次回来,想必皇后娘娘已经诞下皇子了!”项天赐是在心里为她高兴的。
“嗯,若是你不嫌弃,下次等你回来,就当孩子的舅舅吧!”星儿笑意浅浅的说,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到了暮云殿的门口了。
“微臣不敢,微臣身份低微,岂敢当皇子的舅舅?”项天赐受宠若惊,听她这么说后,停了下来立即低头回道。
星儿则笑的亲和,抬起一手让他直起腰来看着自己,她说:“我一直把你当成亲人,这一点想必你也知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的!”
她对他的好外人都知道,这份情谊也是得到凤隐寒的默认的,所以他今日会飞黄腾达,一方面是靠自己的实力,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的关系。
“微臣惶恐,臣不是这个意思,娘娘千万别误会……。”项天赐赶忙解释,她让他当孩子的舅舅已是对他莫大的恩赐了,怎么还会掀起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星儿笑着说,抬首看了一下夜幕中的明月,“时辰不早了,你就送到这里吧!大殿的那些大臣想必还在等你回去与他们痛饮。”
“是娘娘!”项天赐轻应,再次俯首之后就离开了。
他们的谈话从始至终都被李公公听着耳里,眼下项天赐走了,她理应也要进屋休息了。
“皇后娘娘,还是进屋吧,外面风寒露重,小心凤体啊!”李公公也揣摩到了凤隐寒的意思,今日他让她出席宫宴,或多或少是想与她和好,而且这些日子他对她的想念也是被他看在眼里的。
然而,星儿却收起了睨看项天赐离开的视线,拿下头顶的凤冠递给他,“以后别再叫我皇后了,你知道的,如今我已经不是了!”她说着,还将凤袍脱下一并给了他。
李公公面色怔然,捧着她硬塞过来的东西说:“皇后娘娘,这……”
星儿说完就朝着西苑冷宫独自走去了,她心里已经认定,凤隐寒今日的用意是让她来演戏,既然看客已经走了,这场荒唐的演出也该结束了……。
在经历了大起大落后,星儿已经看的很开了,这种身份的象征不过是一瞬烟云,浮华之后的感触只有自己最能体会!
她回到了四合院子,这里虽然凄凄冷冷,可至少是她现在唯一能安身立命的地方!
星儿把凤锦西给她做的灯笼全都点亮挂在院子的枯树上,一闪一闪灯光顷刻点亮了这个地方,让这座冷宫在今夜显得不再那么森沉、寒冷。
而东宫的宴会结束后,凤隐寒就脚步略快的往暮云殿走去,当他来到门口时,只见李公公拿着凤冠和凤袍站在那里,见他来了立即惊慌的跪下,那时他才知道,她并不在里面……。
失落的感觉顷刻就淹没了他的心房,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时至今日他还在期待着她!
夜深后,凤隐寒还是去了西苑的冷宫,那时院子里的灯光全都灭了,一片黑漆漆的。
他走到了院子里,被树枝上的那些彩灯给吸引了,这是东西一看就知道是凤锦西做的,其中那只兔子彩灯还被她挂在了门口,看得出她很中意这只。
凤隐寒想起了被自己扔掉的那只彩兔花灯,比起这些,那只要精美的很多,可她却不要,也突然想起了星儿说过的一句话,她说: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喜欢……
当真是因为不喜欢他的人,所以他做的任何事和任何东西,她都不喜欢。
三日后,也是项天赐离开南羽回西徊的日子,今早,星儿和凤隐寒一同出了皇宫来到东城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