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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雄亚龙催促,龙啸峰就一溜烟地冲到了雌亚龙身边。他能听到雄亚龙那拉风箱一样悠长而急促的呼吸声就在自己头顶上回荡,他清楚,如果自己救不回龙命,脑袋上暂时还算平缓的呼吸马上就会化为索命的嚎叫!
“卧槽泥马!马勒戈壁!”面对着近二十丈长的病龙,龙啸峰一阵绝望,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也不知是在骂这只空心萝卜大泼妇还是在骂自己没用。对于不喜欢骂人的龙啸峰来说,居然破例骂出这么两句,简直就是奇迹。
这这这……寸关尺在哪里?心坎穴在哪里?百会穴在哪里?涌泉穴在哪里?脊中穴又在哪里?……现在的龙啸峰,象个临时抱佛脚平日不烧香的扯蛋学徒,拿着想象中针灸的金针却找不着下手的地方。
道教的祖师爷一摊手:“老子没法儿干了!”
1。76 生死之悟
龙啸峰表面上跟老子一样镇静,其实他心里急得跟孙子一样狼狈。为了不引起在一旁龙视眈眈的雄亚龙的怀疑,龙啸峰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用嘴巴冒了一身豆大的冷汗,这些冷汗被龙啸峰脖子一直,全给咽了。
汗珠子咽下,有如服了脑白金,龙啸峰顿时灵机一动,跑到亚龙头那边,双掌“劳宫穴”紧贴在雌亚龙的头颅上,续命的真气火力全开,源源不断地向雌亚龙体内送了过去。龙啸峰想不明白,为什么雄亚龙一头撞倒一座石壁都没事,雌亚龙只摔一下就变成了一滩烂泥?不都是亚龙吗?怎么一个跟铁娃娃似的,一个跟瓷娃娃似的?
但现在没时间让他想明白了,因为雌亚龙的生命气脉在他真气的推波助澜之下,掠起了一道微弱的波动,但这生命的波动象往大海里扔了块砖头,还没等泛起个涟漪来,马上就被淹没在死亡的惊涛骇浪里了。
龙啸峰先是大喜,接着大急,他倾尽全力将真气向奄奄一息的雌亚龙灌输了过去,这种竭泽而渔的体力和精神力双重消耗,让他的脸色一时间有些发白。
终于,雌亚龙弥留的意识使她发出了一迭声的惨叫:“……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龙啸峰抬起头,喘了几口气,迎着雄亚龙凶恶而又期待的目光说道:“她现在念念不忘的是她的孩子,你们的孩子在哪里?快点儿带来给她看看,说不定可以刺激她的生命潜力,令她振作起来!”
雄亚龙红通通的眼中突然落下一滴泪来,这滴泪是如此的沉重,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都要被震撼。
“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还没有孵出来……可是,我不知道她把蛋藏在了什么地方……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雄亚龙一言既出,仿佛打开了悲伤的阀门,拳头大的泪珠滚滚而下。
龙啸峰傻了,他没想到,自己放亚龙风筝的后果,竟然是一尸两命!
泪飞如雨的雄亚龙突然暴怒起来:“就是你!就因为你!为什么我要信任你这个骗子?你说过不会伤害她的,可是你还是重创了她!你这个可耻的骗子!我把你当作了朋友,你却如此的欺骗我!”
雄亚龙一边痛斥,一边将尾巴在地上鞭来鞭去,本来就已经残损不堪的石头树木这下替龙啸峰受了委屈,一片片被鞭得四分五裂。
雄亚龙的怒吼同样象一道道鞭子一样鞭在了呆若木鸡的龙啸峰心上,他突然间猛扑到雌亚龙的头颅边,真气不要命地覆盖了过去。
“你的蛋在哪里?你的蛋在哪里?你他妈的快告诉我你的蛋在哪里?……”
对龙啸峰来说,现在再没有比找到那个蛋更加重要的事情了。为了那个蛋,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龙啸峰因绝望而嘶哑的声音在森林上空回荼但令他心凉的是,他只能听到一个垂死的母亲在以一种宗教般的虔诚喃喃地眷恋着她最挚爱的东西——“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龙啸峰的眼泪夺眶而出。
“求求你告诉我啊!你的蛋在哪里?我发誓,我和你的丈夫会找到你的蛋,把小亚龙救出来的!我求求你告诉我们啊!我求求你……”龙啸峰大吼大叫,声音里有血。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混蛋,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赎罪。雄亚龙把他当朋友,他却杀了朋友的老婆,反手还要葬送朋友的骨肉。
龙啸峰的真气虽然暂时振奋了一下雌亚龙的精神,但很快,那倾注着心血的声音就低沉了下去。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细若游丝的呼唤比撕心裂肺的嚎啕更加令龙啸峰和雄亚龙心碎。
龙啸峰的心一点一点的凉下去。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杀死了一个生命,更间接地害死了另一个小生命。虽然那个小生命一半身子已经探到了这个美丽的世界,但他或她却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就要随着母亲一起步入腐朽了。
龙啸峰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什么东西崩溃了,他槁木死灰一般跪在了那里。
绝望中他的思绪逃回了故乡,在家中的堂屋里,永远挂着一张杨柳青年画,一身白衣的观音菩萨端坐莲台,掌托净瓶杨柳甘露水,扫三灾救八难,大慈大悲,法力无边。
龙啸峰跪着,深深地把头杵在了地上,就象小时候大人们带着他给观音菩萨上香一样。
“菩萨有灵,让我死,让那对母子生……”龙啸峰麻木的自语着。走投无路束手无策时,人类最容易选择这种精神上的皈依。
他听到雄亚龙悲怆又绝望的吼声,那吼声中包含了家破人亡的哀伤,误信于人的内疚,最终汇聚成杀意的洪流。
但龙啸峰此时什么也不在乎了。死又如何?自己的穿越就跟死了一回一样,多活这么些天,都是赚回来的。
真该听爱莉丝琳娜的劝告的,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回来。原以为自己会带着和平的友谊而来,没想到递过去的却属于死亡的阴影。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俱空,度一切苦厄……”龙啸峰默诵心经,目光平静,他只希望自己的灵魂可以安宁于经忏之中。
并非职业佛教徒的龙啸峰之所以会念经,是因为龙家明朝正德年间,有一位先祖会晤过嵩山少林寺方丈相济大师,龙家拳切磋少林大金刚掌,双方均获益良多。这位先祖留下的笔记中,有关大金刚掌的记载里就包含着心经的内容。
龙啸峰揣摩先祖的笔记时,无意中念诵了一遍心经,居然就那么牢牢记住了。一来是他过目不忘,二来是那心经实在简单,前后不过数百字,龙啸峰想忘都忘不了。
但值此生命的最后关头,龙啸峰默诵着心经时,才明了什么叫微言大义,才明白为什么这数百字的心经,却号称大金刚掌的灵枢,更是金刚经总纲的所在。
1。77 观音降世
顿悟让龙啸峰的脸庞笼上了一层晕光,双目闪闪发亮。龙家的内功心法迹近于禅宗,对心性悟性要求极高,入门虽然简单,但想真正登堂入室却穷人力一生也未必能做到。但好处是升级无限,一分境界便是一重天地。
龙啸峰今日因缘际会,心灵境界的修为又稳步提升了一个层欼只要稍加巩固,本身的实力便能迎来质的飞跃。但是——
那只雄亚龙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雄亚龙感到自己配偶生命的气息一分一分地弱了下去,他的晶核也仿佛要随着悲伤而一瓣一瓣碎裂。
现在的他无比的痛恨自己,正因为自己错误地相信了那个人类,将他当成了自己的朋友,才为自己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种下了杀身之祸。
悔恨让他恨不得吞噬了这个天地,好撑死自己!
他通红的泪眼转到了默经中的龙啸峰身上,那个人类身上似乎正在放射出一种无形无迹的光辉,让自己难以逼视,甚至连杀意都一时黯淡。
但那怎么可能?杀妻之仇,灭子之恨,让广阔的寂静森林都无法容纳自己的怨毒之意!这个元凶,这个罪恶之源,自己就算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拉着他同归于尽!
“呼”的一声,雄亚龙整个身躯都耸立起来,他的躯体与空气摩擦着,发出骇人的轻响,他的双目燃烧着毁灭的纯焰,这一击,他要杀了这个给自己一家带来厄运的人,也要顺便葬送他自己!
没有了家庭,就再也没有了在森林中存活的意义!
当自己带着捕获的猎物,回到栖息的密林时,落日的斜晖之下,只有自己孤单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混杂在树影草丛中。没有昔日那不耐烦的叱责声,没有想象中稚嫩的惊喜嘶鸣,只有森林特有的无穷黑暗铺在自己的眼睛里,凄凉地等待又一个太阳的升起……
这样的生活,简直就是生者的地狱!自己宁愿现在就死去,也不愿活着忍受那无尽的痛苦!
雄亚龙的钩吻颤动着,他要把龙啸峰切为碎片,同时用最后的一击,在坚石上砸断自己的钩吻。
盘卷亚龙最强的武器,也正是他们最致命的弱点。如果钩吻断裂,盘卷亚龙将再无生路,死得惨不可言。
但这正是雄亚龙希望的,他认为这是自己交友不慎的必然报应,他企盼着自己的惨死可以让自己的灵魂回归森林后,被妻子和孩子所原谅,并重新接纳他。
钩吻颤动,杀气纵横,杀心凛冽,杀意绵密。
默经的龙啸峰此时气融身边万物,对雄亚龙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但他依然身如磐石,心若古井,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最后裁决。
他这个人就是这种个性——如果他觉得自己占理,天王老子都不尿;但如果他觉得自己有错,让他引颈就戮都不带反抗的。
风起云舒,林吟叶落,最后的阳光透过巨树的罅隙一旋一旋地落在这片垂死的废墟之上,发出精疲力竭的无声叹息。
又有一束柔和的光在杀气中朗照,光斑逐渐扩大,好象一朵莲花正在寂静的森林中悄然开放。
三千杀劫,难抵心莲一瓣。白光耀眼,杀气为之一淡。
龙啸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束净化一般的白光之下,真的显化出了一尊观音菩萨——
一身素淡白衣,左手掌心捧着净瓶甘露水,右手纤指拈着青青杨柳枝,容光胜雪,再被白光一衬,简直无法逼视。她凭虚凌风地站在无辙无轨的天空之中,悠然自在,仿佛虚空就是她的慈航之舟。
唯一不同的是,在白衣观音的身后,站着的不是善财童子或龙女,而是一位威严的豹人战士。在豹人的膝下,正探出三个毛茸茸的好奇小脑袋来。
爱莉丝琳娜来了!但她身边的白衣观音又是哪一位?
龙啸峰的脑子不够用了。
那白衣观音出现时的高度正与盘卷亚龙的头部平齐,所以她很轻易的就伸出了右手的杨柳枝,轻轻软软地搭在了那只猛兽的头上。
“我带来了生命之泉,所以,你不可以再调皮哦!”
白衣观音的说话声轻柔得如同燃烧的火钻在玉盘中铮琮碰撞,透着温和的暖意。
龙啸峰的眼前是白衣观音那超尘拔俗的背影,她正把一根杨柳枝轻轻软软地搭在盘卷亚龙狰狞的头颅上,视这只仅次于巨龙的魔兽如无物。
“生命之泉!”盘卷亚龙嘶哑着声音高呼了一声,他眼中焚毁一切的红光慢慢平息,竖起的鳞片也纷纷倒伏,高昂的身躯也静静的低了下来,化作了一道恭顺的虹桥。
“死去的又重生了,丢失的又回来了!感谢森林,他从来都不会抛弃他的子民。我们一家都有救了,有救了……”一阵如痴如癫的喜悦心声回荡在森林里。
与此同时,绿色的虹桥又变成了涨潮时的惊涛骇浪,向着不远处一片草地席卷了过去。雄亚龙以无比的热情折腾起了那泼妇式的盘卷亚龙健身有氧操——即使二十丈长的身躯也无法容纳他全部的兴奋之情,非如此疯狂不能发泄。
在狂欢中的雄亚龙身上,曾经的敌意、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