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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是所有的细节,她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青雪珂摘下面纱时,脸颊上的那一颗殷经的桃花痣。
这颗桃花痣让她一回到王府,就一眼就认出青雪珂,正是当年杀害母妃的女人,当年的杀母仇人竟然成了她的继母,老天爷真是会开玩笑。
相同的画面前,明镜儿缓缓的闭上眼睛,鲜血在记忆中铺开,第一个倒下的是外祖父,看了不看的抬起手往外面一指,正正指在太后身上。
青雪珂还没有回过神,就听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咚的一声跌落地,随之就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回头,就看到太后的人头落在地上,一双瞳孔放大的眼眸,正幽冷的看向大厅内。
那不甘的目光,不知是看着下令害她的明镜儿,还是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儿,除了眼睛瞪大,她脸上的表情依然保留着。
啊……
青雪珂一怔神后,惨叫声阵阵。
母后竟然死了,一声不吭的死了,眼眶一红,哽咽着斥责:“明镜儿,你杀了太后,陛下一定不会放过你,一定诛你九族。”
明镜儿听后,眼中冷冷的一笑,当年外祖父他们也是这样,被死亡和恐惧威胁着,然后倒在血泊中鲜血染红了外面空地,也染红了她的眼睛。
“诛我九族。”
明镜儿讥讽的一笑:“青雪珂,你是睡糊涂了,还没有认清眼前的形势吗?”眼前跪着的,可全都是皇室成员,她眼睛若没瞎,应该看得很清楚。
青雪珂一脸茫然的看向大厅外面,外面黑压压的跪一地的人,谁的头都好好的留在脖子上,唯独是她最熟悉的那个人,已经身首分离,正瞪大眼睛看着她,里面有不甘,也有绝望。
其实青雪珂第一眼看到明镜儿,以相同的姿态出现时,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接受现实,再看太后人头落地,还有外面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面上充满恐惧人时,她就知道青氏皇室已经彻底完了。
明镜儿平静的道:“青雪珂,十年过去了,你做梦都没有想到,天锦帝朝会有被灭的一天,你会也有今天吧。”
若没有明氏一族为他们坐镇天锦,天锦帝朝早在数百年前,不是被外族所侵,就是被朝中一些野心勃勃的人所夺,可叹他们并不自知。
指着太初大帝所在地方,冷冷地道:“当年,本郡主就站在哪里的暗室内,看着你们杀尽明家的人,看着你用匕首,把母妃一刀一刀的砍死,鲜血把这片地板都染红。”抬起玉手,一把没有刀鞘的匕首,落在她手中。
娴熟的把玩着匕首,明镜儿看向门外的夜空,幽幽地道:“这把匕首是本郡主当年,唯一从拾月山庄带走的东西,我一直把它在身边,就是想着有一天,用它在你身上留下相同的三百七十四刀……”
“不,不要,不要……”
明镜儿还没有说完,青雪珂就害怕得大叫起来。
那个曾经夜夜出现在噩梦中的画面,瞬间从脑海内爬出来,恐惧占据了她所有的思想。
青雪珂从地上爬起来,跪在明镜儿面前,不停的磕头道:“求你,求你原谅我,原谅我……”她不怕死,可是她不想死得那么痛快。
“主子,要不要封住她的穴位,免得她自尽。”浮华小声的问明镜儿。
“不必,她不敢死。”明镜儿残忍的一笑,青雪珂很清楚,她若是敢死,三百七十四刀会毫不犹豫地落在李可纯身上。
青雪珂舍不得女儿受苦,就算再大的痛苦,她也一定会努力的承受所有痛苦折磨,拼命的不让自己死得那么快。
明镜儿一挥手,近两千数的青氏皇室成员,人头一波一波的滚落在地,最后只剩下皇后娘娘苏晨曦,贵妃娘娘云如画,太子青明和公主青月。
四人早已经被吓傻,两眼发直,神情呆滞,云如画更是被吓得失禁,下身一片腥臊味,面无血色的看着明镜儿,却连求饶的勇气都没有。
扫一眼四人,明镜儿握着匕首的玉手一指,四颗人头毫不犹豫滚落地上。
隐在暗室中的太初大帝,看到自己的生母、兄弟姐妹,妻妾儿女在眨眼间人头落在,几乎要从暗室中冲出来,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离开这个阴暗的角落。
看看血流成河的画面,明镜儿再次缓缓的闭上眼睛,捏紧手中的匕首,沉声道:“你准备好了吗?青雪珂。”
“我啊……”
青雪珂刚想回答,明镜儿眼睛骤然睁开,玉手一挥,匕首从青雪珂的脸上划过,就像她当年划明姬雪的脸一样。
捂着脸,青雪珂不由自主的发出阵阵惨叫声,叫得暗室中的人汗毛紧紧竖起,身体不停的在地上滚动,眨眼衣物已经淋漓的大汗弄湿。
如果有镜子的话,青雪珂一定会发现那个伤口,跟当年她划在明姬雪脸上的一模一样,就连她此时用手捂着脸的动作也一模一样,不过估计她也没有心思欣赏自己痛苦的表情。
剧烈的痛楚从脸上一阵阵散开,汗水跟鲜血混合在一起,流得满脸皆是,似是一张脸已经血肉模糊。
惨叫声充刺着大厅,明镜儿眉心一蹙,不冷不热地道:“比起我母妃,你差远了,你当年划下这一刀以后,母妃还若无其事地跟你说了好些,那似你这般无用。”
那时候母妃为了保住她,只想尽快让青雪珂他们离开此地,已经完全忘记了自身的伤痛。
青雪珂此时是什么也听不进去,明镜儿却不以为然,继续道:“当年你在我母妃身上砍了三百七十四刀,本郡主会一刀不少的砍在你身上,不过本郡主的技术比你好多了,即便砍了你三百七十四万,依然能让你活得好好的。”
言下之意是,想死没那么容易。
明镜儿拿握紧匕首从椅子中站起来,一步一步走近青雪珂,面具下的眼眶中渐渐湿润:“母妃女儿终于可以为您报仇,这十年里女儿和哥哥都没有让您失望,九泉之下的您终于可以瞑目。”
匕首在她手中翻飞,青雪珂的惨叫声,根本无法进入她的耳中,在她的记忆里不停涌现的,是明姬雪当年惨死的过程,不过她的每一刀落得恰到好处,很痛很痛,却不会要掉对方的性命。
此时此刻,青雪珂不停挣扎,不停的想躲避那把匕首,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闪避,都逃不开那道寒光的包围,没有最痛的时候,只有更痛的下一刻,最后她已经痛到麻木,不再挣扎,不再逃避,静静的躺着接受命运的安排。
终于,她听到血液离开身体的声音……
三百七十四刀结束,明镜儿月华色的华服上,不沾染半点鲜血,就连匕首上都都没有沾上半点血。
青雪珂早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出原形,不过最可怕的是,她依然活着,痛苦的活着,鲜血浸染的胸口正微微的起伏。
明镜儿抛下匕首,面无表情看向大厅外,淡淡地道:“把她抬下去好生医治,千万别让她死了,记得提醒她,本郡主不让她死,她最好是活着,不然余下的痛苦会全部落在她女儿身上。”若不是玉无瑕把李可纯带走,真该让她也亲眼瞧瞧这一幕。
此话一出,本已经频临死亡的人,口中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明镜儿唇边马上露出一抹冰冷和残忍的笑意。
青雪珂被抬走,外面近两千尸体被清理干净,地板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看到这一幕,明镜儿虚脱似的扶着椅子的扶手,突然打了一个响指。
太初大帝和青之绚被放了出来,两人的神态十分狼狈,却没有任何畏惧,只是冷漠的看着明镜儿,原来她就早知道真相,这份隐忍连他们都佩服。
明镜儿若无其事的淡然一笑:“两位滋味如何,本郡主当年也跟你们一样,躲在暗室,亲眼看着到亲的人倒人,母妃被人一刀一刀的活活砍死,那一年本郡主才五岁。看着外祖父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本郡主却不能哭,也不能叫,在暗室中待了十天,直到……”
第十天的天亮之前,她终于走出暗无天日的暗室,似乎是从一个世界走到了另一个世界。“
突然,明镜儿止住了自己声音,此时,无论用言语也无法表达她当时的感觉。
那十天内,她藏身在狭小的空间内,黑暗、杀戮、恐惧、血腥、惨叫、绝望……还有苍蝇嗡嗡叫的声音,一直冲刺着她的感观。
那十天内,她却一直不眠不休,睁大眼睛看着一切,分毫不落的体会这一切,无论时间怎么流逝,她永远无法忘记掉这一幕。
眼泪突然从面具下滑落,经过下巴滴落在地上,太初大帝和青之绚惊讶看着她,她竟然流泪了,一直从从容容,笑对人生的女子终于流泪。
浮华和浮川、浮世、浮生他们震惊的看着她,他们永远无法想象,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是如何一声不响,安安静静的度过阴暗恐怖的十天。
明镜儿用指拭了一下脸颊上的泪印,一脸平静地淡声道:”母妃准备的食物终于吃完,我才敢走出暗室,四处奔走寻找,希望有个人来抱一抱我……可是山庄空无一人。“因为再也无人敢踏进这座充满死亡气息的山庄。
”我一边哭一边奔跑,跑遍山庄的第一个角落,跑到天再一次暗下,我在山庄足足走了一夜,夜很黑,风很大,天好冷、……可是一个人都没有,他们都走了,没有一个人等我,没人要我了,我好怕……“似是被什么堵在喉咙上,明镜儿哽咽得再也说出不一个字。
其实她已经不记得,或者是不知道是如何走出大门。
只记得当时,心里一直回响着母妃的叮嘱,响着母妃的最后一句话,十年后会有人替她报仇。
记忆的大门一旦打开,就像冲破河堤的洪水,挡也挡不住,痛苦的记忆几乎要把明镜儿冲跨,隐忍十年的眼泪毫不犹豫落下。
明镜儿只感一阵无力,扶着椅子缓缓蹲下,失声痛哭……
时间像停止了一般,在场的人都静静看着,哭得像一个无助的孩子的明镜儿,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言来安慰。
或许,就这样让她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把压抑了十年的痛苦全都释放出来,才是对她最好的安慰。
大厅外面,不知道何时多了数道身影,每一个人都震惊又心疼的看着明镜儿。
一个小女孩独自在黑暗中走了一夜,那种恐惧、绝望、无助的感觉,是他们永远无法想象和体会到的。
看着陷入痛苦回忆中的妹妹,墨君离想都没有想,一个箭步走上前,把明镜儿紧紧抱在怀中,眼中全是自责。
如果当年他没有听信祖母的话,坚持一直守在拾月山庄上,或许他就能遇到她,就能分担她的痛苦,可惜世界最难得的就是”如果“二字。
”镜儿,别怕,哥哥在这里,哥哥带你回家……“
墨君离紧紧抱着明镜儿,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几句话,忽然想起当年的自己。
当年母妃突然去逝,父王日夜借酒浇愁,整个如行肉走尸,两年后更是抛下他一走了之。
那种被所有人抛弃的感觉包围着他,他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可是今日无意中听到明镜儿的一番话,他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苦。
他迫切的想知道,在离开拾月山庄之后,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要经历多少折磨,才能一步一步成长到今天的高度,沉声道:”温清衍,代朕拟旨昭告天下,朕于六月下层登基,国号大离帝朝,届时邀请周边诸国观礼,不得有误。“
”臣领旨!“
温清衍恭恭敬敬的声音响起,让太初大帝和青之绚都震惊不已。
看着站在门外的众人,分明是他以往的臣子,可是他们现在却毫不犹豫的站到墨君离一边,奉眼前年仅二十的年轻男子为君主。
他想说些什么,动了动嘴唇,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让墨君离在他的眼皮底,成长到今天的高度,他真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