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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嬴城听见蓟常曦低声说道,“想必王爷已经有了决定,这种事不需要告诉我,喜欢自然可以接进府里。”
嬴城愣住了,虽然知道这人对感情方面的事一向慢热。可是在猎场,他们已经互表了心意,嬴城想着他应该是懂自己的,对于无双这件事,嬴城是希望能好好和对方谈一谈,摒除隔阂和芥蒂。但蓟常曦此刻不以为意的回应,让嬴城恼怒并且隐隐的失落。忍不住冷笑道,“常曦倒是大度的很。”
“王爷风流天下,我除了道一声恭喜,还能怎样?”被嬴城的态度彻底激怒,蓟常曦起身说道,“天色已晚,王爷也该回了。”
这人居然赶自己走?嬴城脸色铁青,周身气压低的惊人。
蓟常曦就当没看见,自顾自的走到床边。
两人此刻都像一个火药桶,一点就能燃。彼此在沉默中无声的较劲,片刻,嬴城转身就走。
真是一场不欢而散的谈话。
大概是嬴城的怒气太明显,沐塘随后走了进来,担忧的问道,“公子……你和王爷……没事吧?”
“没事。”蓟常曦安慰沐塘,“不用担心。”
坐回床边,目光落在手腕那个红田玉镯上,他终是在心里自嘲了一句:蓟常曦啊蓟常曦,还是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比较好。
这一晚,注定两个人都睡不踏实。
嬴城其实也不愿意和对方闹成这样,一个人在黑暗的房间里待了很久,觉得始终是自己贪心了。他不想和常曦争吵,也不希望无双被人欺负。
在未穿越前,这具身体的原宿主和无双可谓甜蜜恩爱,自己不但夺去了原宿主的身体,也抹杀了原宿主的感情。
他是嬴城,但不是以前那个嬴城。
他有着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感情。
现在的自己不爱无双,嬴城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事实。
同时,他又比任何人都明白,现在的自己喜欢着蓟常曦。
但就算只是为了让原宿主安心,他都有义务也有责任把无双接过来,至少让人过得安稳些。
然而,他仍旧不太敢告诉蓟常曦自己是千年之后穿越而来的,他怕看到对方怀疑和恐惧的目光。在有所隐瞒的基础上,两人之间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矛盾。
之后的几天,嬴城就没个笑模样,沉着个脸让宁祥觉得压力相当之大。趁着闲余时间,宁祥赶紧抓住沐塘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那晚去侧君院子待了一会,就成这样了。
沐塘正好也为这事发愁,两个人难兄难弟,瞬间有了终于见到战友的感觉。
这日,嬴城去金缕坊看望了一下无双,见那人伤口好得差不多了,这才稍稍放心些。到了府中后,又想起自己和常曦已经互不搭理好多天,于是下意识地往揽曦阁方向看了一眼。
身边的宁祥一直仔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见嬴城这样,立刻机灵道,“侧君在院子里呢,今日蓟家的人过来看侧君了。”
嬴城一怔,重复道,“蓟家的人?”蓟老将军和蓟家二公子都在北疆,唯一在府中的只有蓟常曦的大哥,可他双腿残疾,应该不会轻易走动,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不免担心起来,问道,“来人可是蓟家的大公子?”
“并非蓟大公子。”宁祥说道,“那人看过去身体好的很,说不定还会点功夫。”
那就奇怪了,留在王城里的蓟家人还有谁?
不太放心蓟常曦,嬴城便朝揽曦阁走去,打算看看到底是蓟家的谁来了王府。
院子里很安静,也没有见到沐塘。当下觉得奇怪,嬴城才走至窗栏边,便听见了房中传来的交谈声和笑声。
那是属于蓟常曦和另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窗户并未关紧,所以嬴城光明正大的就可以看到房内景象。的确,正和蓟常曦相谈甚欢的男人,自己没有见过,但那明显是一个楔。
——蓟家有这号人么?
那两人聊得甚是愉快,根本没有注意到脸色不怎么高兴的嬴城。
自从和蓟常曦为无双的事情不欢而散后,嬴城还没见过他这般好心情,而且让对方心情好转的人还是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家伙。所以嬴城现在心里很是不爽。
忍不住默默腹诽——不过是些日常琐事,有什么可谈的。
他既不走也不进去打招呼。
接着沐塘从后院慢慢走了过来。
见嬴城在这里,沐塘匆忙就要行礼,却被一个眼神止住了动作。
两人一远一近站在门外,门内是阵阵笑语。
唯恐嬴城误会,沐塘想解释却没得到说话的允许,就怕贸然开口会被怪罪。
嬴城听见那个陌生男人说道,“现在你到了睿王府,想再见一次也难了,多照顾自己。”
嗯了一声,蓟常曦说道,“蓟家也就多拜托你了。”
“不得了。”那人哈哈一笑,“你来这儿不过一年,就和我客气成这样。”很是亲昵的碰了一下蓟常曦的脸,“我得回去和你大哥告告状。”
早在那人碰到蓟常曦的时候,嬴城脸唰的就黑了下来。
之后蓟常曦又半分抗拒都没有,嬴城更是越来越怒。
沐塘急的额头都冒汗了。
不愿再多留,嬴城也不想进去询问,他现在烦得很——那个陌生男人绝不是蓟家人,那么他到底是谁?和常曦那么亲密。
“王爷。。。。。。”看他要走,沐塘还是喊了出声。
房中的谈话戛然而止。
嬴城也不理会。
等蓟常曦出来时,那人只留下了一个背影给他。无奈牵了牵唇角,想着嬴城可能误会什么了。
“是睿王?”和蓟常曦交谈的男人走到了他身边,这人一袭深色长衫,宽肩窄腰,面容俊挺,见蓟常曦有些困扰,便打趣道,“怎么?怕他生气啊?”
“师大哥。。。。。。”蓟常曦叹道,“别取笑我了。”
在院子里坐了半天,一直到晚上,也没等来某人的解释。
嬴城彻底生气了。
恰好在这时,宁祥叩门说道,“王爷,侧君来了,就在外面。”
“。。。。。。说我睡下了。”嬴城稍稍倾身就把烛灯给吹熄了。
“可是。。。。。。”看嬴城不太高兴,宁祥也不敢直接去劝,只能不停在心里嘀咕——王爷还真是别扭啊,明明之前都在盼着侧君来,现在人来了又赌气不见。。。。。。不免扶额:以前还不觉得,怎么现在和侧君在一起后,王爷变得越来越小孩子脾气了?
见嬴城不打算改变主意,宁祥只好出去回话。
于是,这样拒绝的后果就是,两人开始彻底冷战,颇有几分“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这样幼稚的感觉。
就在嬴城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将一直这样下去的时候,朝堂之上,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这场僵局——邻国动荡,北疆不稳,边境蠢蠢欲动。
而蓟常曦,则要启程前往北疆了。
第13章 卷十二·边境北疆
自开世之初,梁、魏、楚因地势缘故致三国边界相连。
北疆隶属大梁境内,设有浒牢关,是游出中原,西入胡蛮的卡口。它易守难攻,素有“辽雁重关,六镇咽喉,梁北镇钥”之称,为兵家攻城必争之地。
浒牢关四周山高路狭,谷深崖绝,山峰连绵,中通一条长窄的羊肠小道。
它北有淮岭,横度朔水直望魏国科蒙草原。东有鸿谷,越过荒漠可见楚国黑木河防线。
既可谓是决胜要塞,又可称之极险重地。
若浒牢关失守,边境六镇抵御之力将大大削弱,辽州、雁州或被攻陷,一旦辽雁溃败,那么挥师南下将再无阻碍,甚至梁都王城都会岌岌可危。这也正是国君嬴从煜为何如此看重北疆一举一动的原因。
如今楚国动荡,频频在荒漠发动征伐,胡蛮伺机而乱。梁国不得不做最坏打算,那就是楚国有了挑动战事的念头。
六镇参将,两州总兵随时候命,严守浒牢关,北疆全线警戒。
朝堂上一时弥漫起了紧张的气氛,众人都被边境之事牵动着心绪。不少大臣提出和魏国交好,共同防御楚国。否则,若被楚国抢了先机,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也有一部分反对的声音跳了出来——此刻楚国只是在荒漠有所动作,若大梁先自乱阵脚,结集邻国,或许更会给楚国发生战事的借口。
两方各持观点,谁都不服谁,惹的嬴从煜龙颜大怒,呵斥了他们一顿,面色不愉的退了朝。
“你看,”嬴岚慢声道,“这些人开始害怕了。”他不经心的浅笑,目光却晦暗不明。
这声音,这样子,渐随眼前一片落进池塘的残叶悠悠远去。
小桥流水之上,古树奇石之间,草色青青桃花满园,艳的灼人眼睛。
嬴城凤眸微阖,熏风过侧,墨发拂栏,衣袂轻轻飘动。
骆清姚看着一尾游得欢快的金鱼,单手支着下巴说道,“你家侧君什么时候动身?”
呼吸慢了一怕,嬴城皱眉不语。拿起石台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后才道,“再过两日。”
“所以你这几天神不守舍都是因为这个?”
“我有么?”嬴城失笑。
“你没有么?”骆清姚反驳。
指节顶着额头,才恍然发觉脑袋混乱,一颗心怎么都没法沉淀下来。嬴城低低应了一句,妥协道,“好吧,我承认。”
不舍、犹豫、挣扎,这三种情绪使他备受煎熬。人生苦短、祸福难料,可笑的争吵和伤人的冷漠,嬴城不想再要。
走至揽曦阁,他久久驻步。
此刻天色已黑,然而房内的光亮却让嬴城觉得安心。
沐塘不知何时到了身边,怯怯说道,“王爷。”
嬴城这才回神,仿佛自言自语,问着,“侧君在做什么?”
未等人说话,他又随意挥手制止了对方,“你先下去。”
沐塘偷偷看了嬴城一眼,才应声退出了院子。
登上青石台阶,嬴城轻轻叩门,继而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蓟常曦坐在床侧,转头看向嬴城。
他此刻只穿着一件月白中衣,乌发也未束起,披散着拢在一侧。修长的脖颈在灯影下有一种撩拨人心的美感。
气氛太过安静,那人又不开口,嬴城只好咳了一声,说道,“我只是碰巧走到这里。”
这话说出来都没人信,但蓟常曦也不介意,只是问道,“王爷不生气了么?”
脸上有点挂不住,嬴城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不是你在和我怄气么?”
“我只是以为王爷不想见到我。”蓟常曦表情始终淡淡的,“你宁愿误会,也不肯听我解释。”
嬴城动了动唇,眸子一垂,还是说道,“抱歉。”
沉默良久,蓟常曦浅浅叹了口气,“王爷并没有做错。。。。。。”
他的语气始终不带什么情绪,嬴城觉得今晚这人有些反常,抬头去看对方,才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两人目光交缠,谁都没有先移开。
“其实那天来看我的人,”蓟常曦解释道,“是大哥身边的大夫,只是他从小就在蓟家,和我们一起长大,如同亲兄弟一般。”
原来是这样。。。。。。嬴城想着难怪自己从来不知道蓟家还有这么个人。如此一来,更觉那天的行为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只听蓟常曦继续说道,“你和我提过的。。。。。。无双公子的事,我也要向你道歉。”
“你是王爷。。。。。。”他语速很慢,像是终于说服了自己,“理应把喜欢的人接进来。是我。。。。。。错了。”
最后那几个字轻声的如同错觉,却让嬴城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今天自己就此放任眼前这个人,让他悄无声息的伪装,最后筑成一道坚固的墙,那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