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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大火灭尽,再无异动,项詅与徐三爷行至出来,外面月光正好,项詅几个快步走至衙门前的桑树扶住,铺天盖地的恶心感传来,再也忍不住呕吐。
徐三爷心疼的看着她,一边给她拍背,一边让人拿水来,好一阵之后,缓了口气,漱口喝茶,觉着好些,抬眼时,再看徐三爷,眼中泪滴滚下,“三爷,我的母亲,我的父亲,我的哥哥,还有我那未谋面的外祖父,曾祖父,双双惨死在她所谓的爱里面,世间怎会有如此自私的爱情,怎会有如此自私的人。”
徐三爷躬身将她抱将起来,亲她额头,“不要再想,都过去了”。
转身往自家马车行去,项詅埋头在他怀里,如今,也只有这个怀抱可以给她安慰,泪如雨下,停刹不住。
正文 第五十一章、对饮
自那日从衙门水牢回来,项绍云好多天都没露过笑脸,就仿佛心里压了一块巨石,疼得慌,也闷得慌,一心想要把巨石移开,可突然巨石移开之后,心里空了,疼痛没有了,日日为之愤然的心也没有了,所有人都在等着他适应,他的未来还很长,总要让他自己走出来。
这日,春光乍现,果见桃花粉红,蝶飞影舞,让人的心情不由得变好。
跟着项绍云的小厮三儿求见项詅,在西院的广厅里面,妈妈们正打趣快做新娘子的心兰,项詅赏了好多东西,布匹首饰,码得整整齐齐的,都是喜红色,看得人心里喜欢,让三儿进来回话,一众十几个人看着他。
倒也不局促,只是眼中有着急,给项詅问安,再给在座的妈妈行礼,起身回话。
“给姑奶奶请安,用过午膳之后,大少爷便说他要去睡,让奴才等候,可才将奴才去叫门时,大少爷不在屋里,奴才去问门人,门人说大少爷出去了,骑了马,身边只带着柳大哥一人,至于去哪儿,他们也不知,奴才不放心这便来给姑奶奶回话,请姑奶奶定夺。”
“几时不见的人?”项詅将嫃儿交给李妈妈,起身要去外院。
“奴才才从东院出来,已不见大少爷”,三儿是项绍云的贴身小厮,自个主子不见了,第一个要受罚的就是他,再者他是自小就跟着项绍云的人,项詅信他也看重他。
先到东院主屋,进院子时,见里面丫鬟婆子全数都在,贺妈妈见项詅进来,上去行礼,项詅走了一圈,确实看不出什么异常,想来是从侧院出去了,那是给徐三爷开的门,方便他进北院。
打发东院的人各自去忙,坐在项绍云的书房,项詅一时也想不出他会去哪儿。
目光落在书案上,收拾得很干净,除了金枝笔砚,墨绿福寿镇纸之外,只余一副新写的字。
是一篇孝悌新文。
看完之后,项詅心里了然,她知道项绍云去哪儿了。
看着日头正好,领着人便回了西院,直至快摆晚膳时,也不见项绍云回来,徐三爷在衙门用饭也没见到人,就项詅与项义、项维,晚膳之后,交待俩人几句,蔷儿提了食盒,心兰提了些祭祀的东西,主仆三人便坐马车出门,去往项家的祠堂。
将祭品香火纸钱递给管着项家祠堂的族兄,族兄来回没见着项绍云,三人又转去项家的祖坟。
果然,老远就瞧见他,身边跟着柳家那小子,俩人听见声响,转身看见是项詅,忙迎上来,项绍云避开项詅的眼光,低着头扶她去上坟烧纸。
项詅食指点他额头,“出门也不留音,来这儿也不带烛火纸钱。”
项绍云听这话,头低得更低。
几人烧了纸,丫鬟小厮站在身后,姑侄两人对坐在项大奶奶坟前,一时静默,项詅给坟前的酒杯满上,又摆了另两个杯子,几滴清酒,在夕阳余晖中,清中带黄,酒香扑鼻。
项詅将其中一杯撒在坟前,手执一杯递给项绍云,项绍云接过,另一杯自己拿过,“今儿陪你母亲喝一杯,日后你就是大人了”。
项绍云喊她“姑姑”。
项詅抬手打断他,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项詅满脸笑意,项绍云亦举杯饮尽,入口辛辣。
“你母亲定是在说姑姑又贪杯,她知道我好酒,所以今儿咱们一起喝,这样她不会怪罪。”
又满上三杯,照旧是每人一杯,项詅双手捧杯,敬项大奶奶,“大嫂,我和云儿来看你,你在那边还好吧,云儿懂事了,明年就能考童生,我让他走科举,你莫要怪罪,项家的生意有我呢,日后等新媳妇进门了,我就能交权好好歇一歇,到时候新媳妇一定要带来给你瞧一瞧,你这个婆婆可要好好掌眼,咱们给云儿找个好媳妇。”说完一饮而尽。
项绍云红了眼也红了脸,“姑姑,您怎么说这些?”
“说这些也不算早,待你成年便可成亲,我倒是要好好帮你寻一寻,小姑娘的品性是要从小看的,一定要挑一个好的,新河没有就去京都,若不然让你姑父也帮着瞧一瞧,我看他挑人的眼光极好、、、”。
身边一团墨影罩下来,项詅眨巴眼睛,可爱又无辜,转头看见徐三爷脸上含笑又可乐的坐在她身边,项绍云一蹦起身,抱拳行礼“姑父”。
徐三爷示意他坐下,又拿了一个杯子,自己先满上,抬手在项大奶奶坟前倒了,“我敬大嫂一杯”。
又满上,拿起来碰了项詅的酒杯,“再敬夫人一杯”,项詅眼里带笑,项绍云忙自己满上,敬了徐三爷,三人同样一饮而尽。
蔷儿拿了酒壶又给三人满上,徐三爷说项詅,“要给云儿寻媳妇,我们俩就替大嫂好好寻一寻。”转头一本正经的问项绍云,“云儿,你喜欢什么样的?”
项绍云这下囧了,本来心中郁闷,没处可去,又不想待在家沉闷了给旁人不心安,所以才只带了柳家小子从侧门出来看看父母亲,眼前姑姑与姑父这般认真问他,倒把他的伤心、懊恼诸多情绪瞬间轻了很多,低头羞愧,嘴里嗫嗫,“要找姑姑这样的”。
两夫妻连着侍立在身后的人全忍不住笑出声,徐三爷笑着拍拍他的肩头,“小子,好眼光”。
项家祖坟坐落在原先项家族人的老宅基旁,这里风景独好,是新河城的东南边上,就这样坐着也能看到新河河水奔腾,仿若猛龙归途,一向融入东蠇海岸,此时正是夕阳无限,项詅不禁感概,“真美”。
身边俩人也看着眼前红日下坠,人间画卷不为过也。
三人回到家中天色漆黑,在二门处分开,俩人去东院,小丫头嫃儿早就睡了,嘬着嘴,项詅亲亲她,真是娘的小心肝,看到她什么烦心事都没了,徐三爷从后罩房出来,看着母女俩心里软了一片。
将孩子抱上床榻里面睡好,夫妻夜话,徐三爷伸手从床头柜上拿了一个信封递给怀里的项詅。
项詅接了打量一眼,很平常的信封,看不出什么玄机,抬眼看他,徐三爷笑意满面,“打开看看”。
里面是一份房契,地址是东大街佳桂巷的一处三进的宅院,项詅不明,在京都,项家大大小小的宅院都有五六座,侯府更不用说了,徐三爷还有御赐的都统府,没必要再买宅院啊,这东大街最近皇城,地价可不便宜。
徐三爷话语嬉笑,“这个是将军们送给嫃儿的满月礼,兄弟几个在京都过年,昨儿才来复命,说没赶上满月礼,这回补上。”
项詅将地契信封都给他,“这太贵重了,将军们人人有家室,这样手笔可不小,给小孩子的,一些小玩意就行了,你明儿与他们说清楚吧!”
徐三爷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拿过信封装好,那群小子大大小小战场上搜刮下来早就富得流油,就这小宅院都还不够与他们计较,收着,给女儿做嫁妆。
继续说话,“今儿华正龙闹将起来,说要见你,看你的意思,要不要见?”
“我不想再见他,也没什么好见的,左不过喊冤攀亲戚罢了,他的家人呢?”
徐三爷俊眉微动,“东大营军士堵他们后路时,为了快行,跟着的家眷全数被弃,后来被攻城的败军赶上,全都死于铁骑之下。”
项詅吸了口冷气,这都什么人啊、、、弃家叛国,危难之时将妻儿弃之不顾,这简直就是禽兽所为。
敛下愤慨,再出声项詅再无同情,“这样的人何至留在这世间,我项家再无这样的亲戚。”
徐三爷心里也叹息,什么人能做出为了自身性命,抛妻弃子的事出来,再想到那天亲眼看到华如烟留下的药蛊,叛王晋玮是自己监刑,亲眼看着斩首,但十年前还鞭尸三百呢,十年后还见他领兵攻城,这人简直就是妖怪变的,有九条命不成?
不行,这事不能完,越早做准备越好。想到此,也不睡了,哄睡项詅,瞧她娘俩安好,轻声起床穿戴,让文尚召集了将军们往书房而去,是夜,一行快骑出新河往京都而去。
离新河三百里的荆北南界,一处民宅,一黑影进屋跪拜,“主公”。
正文 第五十二章、欢愁
一身罗煞黑披风,掩饰了虎皮太师椅上端坐之人的阴郁之气,披散头发,看不到他的神色,只觉着阴冷异常。
脚下跪着的人不敢出声,回完话静默。
座上人开口,“华如烟死了?”
“回主公,事已查实,华如烟确实死在新河牢狱里面,‘主母’已无感知。”
披风微动,座上人一扫手臂,茶几上的摆设碎落在地,“多少年了,全都是废物,废物,项家是铁铸镀金不成,为着个东西,兜兜转转,现在连命都丢了。”
发泄一通,瘫软在座椅上,捂着心口,这是同一种万形草种出来的药蛊,有一方死去,另一方就会感知,这么多年下来,两人早就成了母体,心头肉寄居着药蛊,一年分一次体,再没有万形草喂食,它便会啃食心血,到时候母体就会成为一具没有心的躯壳,再不能称之为人。
新河一战他受了重伤,昏迷了一月有余,又一个替身在皇城被斩杀,如今再能替换自己的只剩下一个,没有多少时日了,华如烟死之后,药蛊就会暴露,徐立煜这个猴精的恐怕已察觉,如今再想有所行动,怕是不易,东蠇海上的布置费尽他的平生,二十几年的布置,难道就这样功亏一篑,也不知徐立煜是抽什么风,好好的都统不做,偏要来新河做什么狗屁刺史,本来新河是最好的位置,往南下有禹国公,去了就是死期,往北上有东平王这个老狐狸,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要惊乍个没完没了,现在拦中又来个徐立煜,这简直就是催命符。想想徐三爷这趟新河的差事倒真的讨了不少人不快。
无力开口,挥手让人下去,朝后堂喊了一句,“出来”。
烛火错影之下,仿若凭空出现一列白衣人,个个白衣白鞋,白布包在头上,一溜的吊眼巴唇,眼眶深陷,眼中无神空洞,如若吊死鬼般,平常人若是见着,怎么也得吓出个精神病来。
座上人看着这些鬼魅,“去一趟常州,就算是把华家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出万形草了,实在不见,就去掘了华家死人坟头,陪葬里面总归会有。”
手一挥,白影不见,简直诡异。
月儿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可不是愁苦有之,欢乐自有之,府衙,将军们正说胡话,赶早来的王肖王将军,李卫江李将军,两人总算是有料可讲,他们两人前时随着徐三爷等人进过水牢,那一桶热油就是王肖泼去的,梁乐是个人来疯,特别是对着自个兄弟,听他们说亲眼瞧见华如烟换肤变成绝世佳人,后儿又化成骨水,再有蛊虫在心口,直叹可惜,这样的场景该得多刺激,能有几人可看见,这简直就是奇闻啊,梁乐可叹,韦伯更是喜欢猎奇的鼻祖,这样的奇事没赶上,他可以懊悔终身了,这可比娶媳妇重要多了,说起来还真是,若不是在京都被侯夫人强行留住说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