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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爷看他这样看来是心里不好受,项詅这样为他,换做任何人都觉得愧疚,便也坐在他前面,项詅奇怪的看了眼徐三爷,说道“云儿你不高兴吗?不喜欢姑姑嫁人?”
项绍云见她这样说忙摇头,前儿才听说姑姑有孕,自己很高兴,但也担忧,徐叔叔虽是住在项府,对自己与姑姑都好,但是终归他们不是名正言顺。
但现在一切事明了了,自己心里明白,徐叔叔为了姑姑,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事,身边的人都默默了自己做了那么多事。姑姑一个女儿家撑起项府那么大的家业,连找夫家都不愿。
想到这些项绍云放开项詅的手,在项詅和徐三爷面前撩衣跪下,项绍云这一跪,项詅看得清楚,小小少年郎如今已长成,知道感恩,知道想人所想。
项詅自己也忍不住落泪,徐三爷见她起身,先一步将项绍云扶起,但项绍云只挺直了脊背,“姑姑,姑父,云儿给你们磕几个头吧”。
徐三爷见他如此,朝项詅摇摇头,项詅收回手,看着项绍云朝自己与徐三爷磕了三个头,徐三爷扶他起来,“你姑姑如今不能弯腰的”,徐三爷提醒项绍云,项绍云忙扶着项詅坐下。
项詅叹口气,“云儿,你是姑姑这些年来的依仗和希望,不要有任何负担,姑姑对你,那是因为你是姑姑唯一的亲人,咱们两个经历了那么多事,你看现在多好啊,你用功读书,再过几个月你再多一个弟弟或妹妹,这样多好”,边说边帮他额头的汗水擦了。
项绍云想想,是啊,现在多好,有姑姑,有姑父,每日都能去项家祖祠看看父亲母亲、、、、、项绍云靠着项詅的肩头,就像很多时候一样,项詅就是他的依靠,只要有她在,任何事你都不用担忧,很安心。
晚膳时,项府置办了酒宴,一是为了恭贺项詅有喜,二是项府众人一致要宴谢徐三爷,试问这世上还有几人能像姑爷对自家姑娘的好。
一时宴席无大小,众人轮番敬徐三爷酒,时至半夜才散席。
当消息传到京都时,老太君高兴至极,着人备下给项詅和孩子的礼,连夜就送去了新河府,这厢还给邹老夫人传了话。
除了老太君,侯府其他人只能用震惊来形容。徐大夫人只自语“不可能”,老太君见她这样,心知自己儿子娶妻生子她这个母亲竟不知,实是难受,便道“你若不信,就着人去官媒处问问吧,建周八年就已经过了官媒,只老三不想张扬,且当时情况特殊,亦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徐大夫人竟真的让人去了一趟官媒处,得出话来,三媒六聘,婚书有定全无作假。
徐大夫人一时病倒了,老太君知道后只说“真是蠢得可爱”。
夜间时,徐侯爷看老妻为了这事病成这样,心病只是要心药医,坐在床头便问她“着人备好东西给老三媳妇送去吧”。
徐大夫人仿若未闻,徐侯爷又道,“若是你想老三永远与咱们不亲,那你就病着吧,待老太君自个去了新河府,我看你的脸往哪儿摆”。
徐大夫人动了动手臂,徐侯爷继续说,“老三自小就不要咱们操心,他幼时我才袭爵,你才掌家,他上头又有两个哥哥,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别的不说就说思恩候家的次子,如今都养成什么样了,可你想想咱们的三个儿子,老大以后是要袭爵,老二进了近卫营,老三一身荣耀都是他从大大小小的战场上拼下来的,这样你还有什么想不通的,不就是娶妻没让咱们知道吗,想来定是怕我们不乐意大家伙面上过不去,所以才瞒着,但你看老太君喜欢的样子,老三媳妇定然不会错,你就惜福吧,话尽如此,你自个想”。
说完也不换衣洗漱,出门便去了书房。
待徐侯爷走后,徐大夫人便起了身,靠着床头一夜未眠。
二日徐大夫人便着人备了礼,送去了新河府,徐家两位少夫人见此自是随了东西一并带去。
自那日之后,老太君待她比往日更亲近了些。
没过半月新河府送了东西来,都是新河的土仪,也怪不得徐老太君对项詅格外青睐,徐家是富贵人家,自是不缺些珍稀用物,但项詅送的东西送得巧,掐丝珐琅的香炉做工精良色彩新奇,织锦缎面触感清凉、、、看着都是些常日家里随处可见的物件,但样样都是比着个人喜好来的,项家是商家不假,钱财自是不缺,但能送得得人心又贵重大方,徐大夫人原有的怨气倒也下去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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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突兀(一)
徐三爷嘱咐给项詅在西院园子里头搭了花篷,想着她一时间放下平日里忙碌的生意会胡思乱想,闷了可以去花篷里坐坐,看些花花草草,家中人都道那地方是府里的好去处。
苦夏难熬,特别是对于项詅这样的大肚婆,屋子里不能放冰,顶多是过了卯时屋子里全得开了窗透气,就算是这样项詅也不能多待一会儿,近日来就连午歇都只能到园子里的花篷中搭了临时的软榻上勉强能入睡些。
用过午膳项绍云陪着项詅坐了会,看徐三爷从外面回来,问候后,就被项詅赶去睡歇息,自她怀孕之后,家里的人越是会啰嗦了,徐三爷自是不必说,只要有他在原本项詅身边的人都没法儿近她的身,全给他招呼走了,就听他一人指派,不能吃冰,不能老是走动,膳食更是讲究,什么姜啊,海味啊、、、项詅通通连味儿都嗅不到,像是会传染一样,原本就他一人念叨,后续的就连平日里寡言的项绍云都有迹象念叨她。见着徐三爷进来,赶紧的就让项绍云出去了,真怕这俩人凑一块,自个这耳朵都起茧了。
“三爷用过午膳没?”趁着他还没发声,相邻赶紧招呼。
徐三爷好笑的看她,近五个月的身孕,之前窈窕的身形丰腴了不少,更多的是少妇韵味,举手投足间没了往日里强势又干练的模样,悠悠扬扬的透出让人很舒服的温情,想来是做了母亲,不自觉发生这样让他欣喜的变化。
项詅看他瞧着脸上带着笑又不说话,心想这人今日怎这般古怪。扶着太师椅就要起身,徐三爷忙收回思绪,拉了她一把,俩人挨着便往花篷里去,“在衙门里用过了,。今天她乖不乖?”
也不知怎的,不管是老太君从京都传来的信儿,还是徐三爷本身,都透露出想她生个女儿的意思,“早前有动静呢,云儿还安慰了一番,想来很好笑。”
徐三爷也感到惊奇,这世间每一位才做父母的人都是一样的,孩子就是他们的一切。
进了花篷,早先心兰已经着人用了艾草熏了一遍凉亭,待香味散去,再放下轻纱。这个时段俩人倒是好睡,一个时辰之后,徐三爷悄声起身给项詅掩好薄毯嘱咐了守在外面的心兰几句,便去了衙门。
近日淮中一带都不太平,新河府的辖区虽然现在还未有异动,但防范之事需得做好,京都传来的意思是让他紧着新河府,从新河府沿河南下,将匪乱缴了,但事实恐怕没那么简单,那股乱流先是起于京都,在官府还未反应之时在荆北做乱,荆州府才派了人去,哪知同一股人已去淮中做了大动静,虽说目前只是哄乱强抢东西,但保不齐会出别的乱子。短短一个月间就闹得三地不安,都是些无主的难民,表面上全看不出他们的动机,可这也不是难民的行径,眼看着就是有计划的引起官府的注意,至于他们想要做什么,现时还得多加打探才行。
晚间众人都在东院子里乘凉,因着徐三爷和项詅在这方面都不大约束,谈天说地之时,河里街胭脂铺杨家的竟说到近来从京都南下的匪乱。
项詅仔细听了满耳,周妈妈看项詅听得认真,只想她安心养胎,莫受了这些纷扰,忙打岔说到,“什么匪乱胡乱的,咱们新河府好着呢,莫让主子听见了烦忧,到时候封了你的嘴。”
杨家的听着周妈妈呵斥,忙收了声,项詅安慰的拍拍周妈妈的手,对院子里的人说道,“近日府里出门办差事的留意着些,出门三人成行,莫要单独出行,也勿要多唇舌,见着生人避着,有事定要说出来,去柜上也好,回府也好,定要给旁人留信,防范些总没有错,好了,夜深了,都回去歇着吧,烛火门窗都留意,有事定要来报。”
院子里的人都起身给项詅行礼后回了各自的去处。
周妈妈扶着项詅进卧房,抬眼看项詅一脸深思的样子,忙出声,“姑奶奶莫烦忧,凡事还有姑爷在呢。”
项詅听这话,心里更不安,听那杨家的话音,那股匪乱已经到了淮中,想着徐三爷虽身为新河刺史,但身上毕竟还挂着正二品武官之职,若是太平便好,但若是有个风吹草动,新河府拦中正处于中间,不管出于什么缘由徐三爷都要往前揽下这事。
“妈妈,明日云儿去书院时,叮嘱李大管事拨几个有身手的跟着去。”
周妈妈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来由的有些心慌,回着项詅,“姑奶奶宽心,老奴省得。”
直到子时,徐三爷才回到府里。项泠夜间本就少眠,睁着眼胡思乱想不觉中见徐三爷回来了,撑着身子,靠在凉枕上等他。
徐三爷撩开纱帐看她还醒着,有些无奈,在床外躺下,从床头柜上拿了凉扇,“怎还不睡,是不是不舒服,我给你打扇,快睡吧”。
项詅靠着他胳膊,看徐三爷满脸的倦意,想问问他,又不忍心,说是给项詅打扇,却没说几句自个睡着了。
项詅将头搁回枕间,闭眼睡去,感觉迷迷糊糊的看见有人影在眼前晃。
有一点熟悉,又觉得不太可能。
是一个身穿粉红百褶裙的年轻女子,似是而非,想是见过,那女子朝她笑笑,迎身一拜,“六姑娘,奴家前来,有事要求六姑娘”,说完轻叹一口气,“奴家这就要去了,还得劳烦六姑娘帮着照看义儿”,话音刚完,那女子似很着急的说道,“六姑娘,要小心了,要小心了,请您帮着照看奴家的义儿、、、、”
“詅儿,詅儿、、”徐三爷看着项詅像是梦靥住一样,拳头抓得死紧,可外间守夜的人已经闹开了,徐三爷被吵醒,睁眼看见她这模样,吓了一跳。
项詅转醒时,徐三爷已经穿好外袍,正焦急的看着她。
“三爷这是要去哪儿?”
徐三爷深吸了一口气,将项詅扶起来,“你梦魇了,吓我一跳,周妈妈来回,说是外院有人叫门,我去瞧瞧,你好生在屋里”,说完就要出里间。
项詅唤住他,“三爷,我也睡不着了,稍等我一会,我一同去”,伸手将小衣穿上,徐三爷忙将裙子递给她,简单收拾一下,心兰听见声响,撩了帘子,忙让小丫头下去端水,两人洗漱一番才要出门,周妈妈有些着急的进来,项詅便将帕子递给心兰,问道,“怎么回事,是谁来叫门?”。
周妈妈隐晦的看了徐三爷一样,项詅示意她直说。
“姑奶奶,七姨娘带着六爷、七爷从京都来了新河府,李大管事才将人迎进厢房,七姨娘只喊着要见您。”周妈妈也是一阵气恼,眼看着姑奶奶月份大了,本来夜间就不好睡,自个劝着七姨娘明儿再见,可就是劝不住。
徐三爷抬脚往外走,项詅示意周妈妈和心兰扶着,边说边去往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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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突兀(二)
“只她们三人吗,还有没有别人?”没来由的,相邻面筋跳了一下,才将梦里的人影瞬间便想起是谁,可不就是六姨娘吗。
“回姑奶奶话,就她们三人,六爷和